衛姑姑的話讓巧云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嘛,這怎么可能?那可是大遼可汗的妃子,蕭貴妃據說也是個聰慧伶俐非常出色的女子啊,怎么可能連自己的女兒不是親生的都不知道?
然而,巧云心中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如果是親母女,總會有相像的地方吧?為什么別人都說,長公主一點兒都不像她的母親呢?明明長公主也是漢人的長相呢,這個又怎么說?”
巧云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分辨事情的真假了。在她看來,這件事簡直不可思議,但是往深一層想,也并不是完全不合理。蕭貴妃為什么會年紀輕輕就離世?這其中恐怕也未必沒有傷心難過的意思吧?或許蕭貴妃也察覺了什么,故而才會郁郁而終的呢。
再或者,當時蕭貴妃根本沒有懷孕,只是借著身邊侍女懷孕的機會,將那侍女生的孩子奪了過來,自己撫養,然后再動手害了那可憐的丫頭?一般深宅大院里面的恩怨,不是也有好多這樣的么?這個也不排除可能。
“姑姑,你說的這些是真的么?我怎么覺得不太可能啊。你說是皇帝命人送你們來的?”不是巧云多疑,而是這件事太詭異了,會不會,這是皇帝的挑撥離間之計?皇帝就是想挑撥長公主和巧云之間的關系。
長公主這些年來,一直以為自己是蕭貴妃的女兒,認為自己身上有蕭家的血脈,故而處處維護蕭家,也是因此而對巧云格外的好。一旦長公主得知,自己根本不是蕭貴妃的女兒,或者說,一旦長公主得知,蕭貴妃是殺了自己母親的仇人,那結果會如何?
連想都不用想,長公主肯定是會非常傷心難過,甚至是憤怒的,因為她被蒙蔽了四十多年啊。這樣的情緒之下,長公主能做出什么來,可就真的不一定了。也很有可能,長公主會一怒之下,讓楚睿風休了巧云,然后帶著楚家父子,重返京城。
不是巧云想的太多,而是這幾年經歷的事情,讓巧云習慣了,凡事都往最壞的地方想。假如真的像巧云想的這樣,那么衛姑姑和云姑姑的出現,就是皇帝故意設計好的。肯定是皇帝一時半刻拿楚睿風沒辦法了,才會想出這樣的計策來挑撥。
想到此處,巧云的臉色就忍不住陰沉了起來,“衛姑姑,云姑姑,你們實話跟我說,這一次來廬州前,皇帝到底交代了你們什么?許了你們多少好處?剛才的這一番話,究竟是不是皇帝教給你們的?”
巧云這樣問話,讓屋子里的眾人也是很吃驚。衛姑姑一聽這話,急忙從凳子上起來,再次跪下。“夫人,奴婢這些話都是真的,并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啊。當年奴婢的母親離世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奴婢說出去。”
“要不是這一次夫人出事,奴婢在宮中見了云管事,向她詢問事情的真正原因。云管事說,長公主是因為蕭家的緣故才會這么做,奴婢也不會想起當年的事情,更不會被麗妃聽見啊。”衛姑姑一邊說一邊磕頭,那神態倒是不像在說謊。
這時云姑姑也再次跪下,“夫人,衛管事所言句句是真,這件事我們二人絕對沒有受到任何人的蠱惑,也不至于編排出這么個彌天大謊來欺騙夫人。皇帝的意圖其實奴婢們都明白,但是奴婢想念主子,一心想回到主子的身邊來,故而就答應了皇帝,來到這邊,將這件事透露給長公主。”
“不過奴婢等來到廬州之后才知道,長公主并不在此,奴婢二人就直接將這件事告知了侯爺。侯爺英明睿智,這點兒事情如何能瞞得住侯爺,我等若是真的撒謊,哪里還敢在侯爺面前提起?”
這云、衛二人言之鑿鑿,神態語氣都不像是撒謊的樣子,然而巧云卻還是不太放心。她總覺得,這件事太蹊蹺,這幾個人出現的也太過湊巧了些。要說這其中沒有什么陰謀,巧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但是,讓巧云找出具體的證據來證明她的猜測,卻也不太可能。當年經歷過這件事的人,如今怕是早就死光了,現在想要找證據,根本就不現實。
“思遠,這件事不會是你在背后搗鬼吧?你是擔心我一直有心結,所以讓人救了云姑姑和衛姑姑出來,編了這么一套說辭來騙我?”巧云扭頭去看楚睿風,眼中閃過懷疑之色。實在是沒辦法不懷疑啊,這些都太湊巧了,也太過匪夷所思,她不相信,這其中真的就沒有貓膩。
楚睿風苦笑,“你這丫頭現在是草木皆兵了吧?我何苦編造這些話來騙你?你也不想一想,我從始至終都說了,我只要你。別說咱們兩個的關系比表兄妹差了一層,哪怕就是表兄妹,我也認定你了。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都別想改變,為了這點兒事情,我編造出這么個謊言來,用得著么?”
“再者說了,你真的以為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我離開大遼一年多,回來就面對這么個混亂的局面。我就算是三頭六臂,也沒那個能耐從京城里帶出云姑姑和衛姑姑啊,這件事,真的跟我沒什么關系。”
楚睿風這么說,巧云也沒法反駁。說實話當時的情形她最清楚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衛姑姑等人的下落,楚睿風出海歸來,又從何而知?“真的不是你?”巧云又點兒不好意思了,“難不成不是你見到衛姑姑她們之后,想出來的主意?”巧云還是不放心。
“你這丫頭,我真是把你慣上天了,竟然這么懷疑我。你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楚睿風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巧云一眼。“用不著,我都說了,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都別想改變。我想要的人,根本不需要這么多借口,我才不會管你是什么身份呢。”
好吧,這個回答夠霸氣,巧云被楚睿風狂傲又霸氣的回答給征服了。想來以楚睿風的傲骨,也的確是不屑于弄這么一個借口來糊弄她的。“好吧,那就信你這一回了。”巧云撇撇嘴,一副很是不甘愿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