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醫(yī),到底是何事令你如此難以開口,你只管說便是。錢皇后怕柔貴妃再次搶了她的風頭,于是吳太醫(yī)話音剛落,錢皇后便搶著說道。
吳太醫(yī)穩(wěn)著不開口,是實在是不知如何開口說!
“若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那么,本宮命令你說。”
錢皇后不悅的擰起眉頭,好你個吳太醫(yī),竟敢罔顧自己的話。還是在楊柔的面前,這口氣,怎能咽下?!
因此,渾身散發(fā)著身為皇后的威嚴,有些壓迫的對著吳太醫(yī)道。
“這……”
感覺到錢皇后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威嚴氣息,迫使著吳太醫(yī)為難的弓著身子垂著頭,只是眉頭緊鎖著還是說不出話來。
“吳太醫(yī),有什么話,你只管說便是。”
柔貴妃眼角輕輕的掃了一眼錢皇后,對著吳太醫(yī)柔聲道。
“是,奴才遵旨。”
吳太醫(yī)心中輕輕松了口氣,忙道,“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其實老臣也并無什么難言之隱。只是,皇上的病情有些著實有些詭異。老臣現(xiàn)下也并無什么對策,只是,暫時不能進食,只是老臣的揣測罷了。因為老臣也不知曉皇上具體何時會醒過來,而且一般病人若是長久的昏『迷』不醒,是確實不能進食的否則會影響病情的。”
錢皇后與柔貴妃相視無語,這算是什么理由?
瞧著吳太醫(yī)開始那為難的模樣,以為會是多么嚴重的后果,不曾想,竟只是這樣一個理由?
這吳太醫(yī),是在逗大家玩吧?!
錢皇后覺得再理會吳太醫(yī)這個智障有些降低身份,于是,故作端莊的抬起了身份閉口不言,只是滿臉心疼的看著楚謹灝昏『迷』的臉龐。
吳太醫(yī)見沒人理會自己,又不敢擅自回太醫(yī)院。此時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垂著頭滿臉尷尬的弓著身子。
陸公公看了柔貴妃一眼,眼神稍稍暗示了一下。
柔貴妃有些疑『惑』,陸公公這是什么意思?瞧著錢皇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難道,竟是要自己給吳太醫(yī)解圍么?
瞧著陸公公一副著急的想要抓耳朵的樣子,柔貴妃摒棄腦中雜念,輕咳一聲對著錢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認為,當務(wù)之急應(yīng)是讓吳太醫(yī)回太醫(yī)院好生研究皇上的病情才是。而且,皇上昏『迷』不醒這件事,不宜向外宣『露』。否則,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呢。”
“柔貴妃此言,倒是有些道理。既如此,那吳太醫(yī)你快些回太醫(yī)院,認真研究皇上的病情就是,太醫(yī)院其他事情你暫時拋在一邊。記住,守口如瓶。”
錢皇后看了一眼柔貴妃,心里暗道多管閑事,但還是顧著面子,抬起下巴倨傲的對著吳太醫(yī)吩咐道。
“是,老臣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聽完錢皇后吩咐,吳太醫(yī)忙應(yīng)聲,眼角余光對著柔貴妃感激的示意著。
“嗯,既如此,你去吧。”
錢皇后淡淡的說了一聲。
吳太醫(yī)忙弓著身子退了出去,直出了勤政殿殿門,這才直起身子,抬頭擦了擦滿臉的汗水,大踏步回了太醫(yī)院。
這時有小宮女端來了皇上的湯『藥』,錢皇后隨手接過,正要給楚謹灝喂下去,柔貴妃溫婉的說道,“瞧著皇后娘娘眼下烏青,定是沒有休息好。不如皇后娘娘先回坤寧宮歇息,臣妾來照顧皇后娘娘吧!”
“不用了,照顧皇上乃本宮的分內(nèi)之事,就不勞煩柔貴妃了。據(jù)說柔貴妃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皇上特意吩咐宮人讓你好生歇息不用來向本宮請安。柔貴妃便回去好生歇息吧,否則皇上醒來定要怪本宮為難柔貴妃了。”
錢皇后淡淡的瞟了柔貴妃一眼,語氣中有些促狹。
“既如此,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下午再來照顧皇上。”
聽出錢皇后語氣中的不悅,柔貴妃只是淡淡一笑,便起身告辭了。
“奴才恭送貴妃娘娘。”
陸公公瞅準機會,向錢皇后行禮后,忙跟著柔貴妃的步子追了上去。
出了勤政殿,陸公公見瞧不見錢皇后的人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追上柔貴妃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喲,是陸公公啊,你追著本宮來,是有什么事情么?”
柔貴妃停下腳步,微笑著問道。
陸公公如此這般急匆匆的追出來,定是有什么事情告訴自己吧,否則怎會暗示自己給吳太醫(yī)解圍,此時又巴巴的跟上來,難道就專程是為了給自己請安?
不,絕沒有那么簡單。
“回娘娘,奴才的確是有要事要說,不知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陸公公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說道。
“陸公公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柔貴妃輕笑著對銀珠點了點頭,銀珠忙讓跟隨伺候的宮人們四下退了退,這才笑著說道。
“回娘娘,奴才知道,娘娘此刻心中定是在疑『惑』,疑『惑』奴才為何暗示娘娘替那吳太醫(yī)解剛剛之圍吧?”
陸公公垂著頭,小聲地說道,見柔貴妃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接著低聲說道,“娘娘,那吳太醫(yī)乃太醫(yī)院院首,醫(yī)術(shù)最是厲害了得,各種病癥均有涉獵,且精通。因此,若是讓那吳太醫(yī)欠娘娘一份恩情,對娘娘可是大有益處啊!”
“本宮有些不解,為何公公會如此幫助本宮?公公在本宮這里,能得到什么好處么?”
柔貴妃聽完陸公公的話,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
“娘娘,不知娘娘可記得奴才到將軍府傳旨之時娘娘的解圍之恩了么?”
陸公公抬起頭,認真地說道,“也許奴才這樣說,娘娘只是覺得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奴才來說,卻是沒齒難忘。在奴才很小的時候,經(jīng)常遇到別人的白眼與嫌棄,因此習(xí)慣了被人甩臉子。只是,奴才自跟隨皇上以來很少遇到些尷尬境地,當日尷尬,奴才心中確實有些惱恨,卻無能為力。因此,娘娘的舉手之勞,奴才銘記于心。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個道理奴才還是懂的。”
“本宮知道了,公公是個實在的人,將來定會有好報。”
柔貴妃淡淡一笑,帶著浩浩『蕩』『蕩』的宮人們遠去了。
原來,今日種種,竟是陸公公為報自己當日替他解圍之恩!
天知道,那日的事情,是因為自己太過開心,又因著他是楚謹灝的人,這才站出來替他說了兩句話。
不曾想,這陸公公竟一直記在心里,還找了機會來回報自己。
陸公公特意提醒自己,那吳太醫(yī)醫(yī)術(shù)了得,各種病癥皆有所涉獵。話中之意,便是自己日后身子可以交由吳太醫(yī)照料?
看來,這普天之下,好人還是不少。日后,還是多多行善才是!
錢皇后細心地擦了擦楚謹灝嘴邊殘留的『藥』水,嘆息著給他掖了掖被角,輕聲道,“皇上,您知道嗎,只有此時,臣妾才覺得您是屬于臣妾的。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一個人的夫君……您若是醒來后,一直會這樣安靜的陪伴的臣妾,那該有多好……”
說罷,想起剛剛?cè)豳F妃囂張的模樣,錢皇后咬緊牙關(guān),心中暗恨。
不由得,又想起了該如何對付這位難纏的柔貴妃來。
半晌,命人找來綠兒,對她小聲一番吩咐后,又命人去壽康宮傳了口信,這才疲憊的回了坤寧宮。
“母后,錢皇后派人來傳話,說皇兄還是昏『迷』不醒。”
楚謹安扶著太后在壽康宮內(nèi)散步,小聲對著太后道。
“哦?怎的還未曾醒過來?可曾傳太醫(yī)?”
太后雖對楚謹灝對自己的態(tài)度心寒失望,還帶著絲絲惱恨。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且還是當朝皇帝。
況且,如今還有楚謹州與楚謹瑜就在京城內(nèi),若是皇帝出事,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因此,太后無論再怎樣恨楚謹灝,心中也有些擔憂。
“母后,皇兄如此對您,您竟還這樣擔心他!”
楚謹安撒嬌的拽著太后胳膊,不滿的說道。
她也開始更加的討厭起楚謹灝來,原本對自己就沒有親兄妹只見那般親熱。如今軟禁母后,還軟禁自己不準出宮,這樣的皇兄,要著有何用?!
哼,巴不得他早日死了,賢王哥哥做皇帝,明月表妹做皇后才是!
“你呀,怎的越來越小孩子氣了。你皇兄再如何對待咱們母女倆,也磨滅不了他骨子里流著母后的鮮血啊!母后怎會真的不擔心他?”
太后停下腳步,替楚謹安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慈愛的說道。
看出太后眼中的擔憂與無奈,感受到太后對自己與楚謹灝深深的母愛,楚謹安不由的紅了眼眶。
原本,母后是何等的威嚴端莊,如今,卻被楚謹灝傷害的生出了絲絲白發(fā)!
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對待,母后心中,定是比任何人都苦!
想著,楚謹安心酸又心疼的挽著太后的手臂,哽咽著說道,“母后,曾經(jīng)是女兒太不懂事。日后,女兒定會加倍對您好,好生孝順您!”
“好孩子。”
太后拍了拍楚謹安的肩膀,欣慰的笑著。
母女倆緊緊相擁,另不遠處的織繡姑姑與蘇公公,激動又心酸的掉起了淚。
太后與謹安公主多年的心結(jié),終于完全解開了。
瞧著夕陽西下,這一天,有這樣過去了。
被困壽康宮數(shù)日了,日復(fù)一重復(fù)過著,外面事情一概不知。不知明月與謹瑜,可有受到皇帝的為難與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