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員一見郎瑯瑯進來,連忙點頭哈腰,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湊上前去,說道:“老板,這兩位先生小姐正看房呢。”
郎瑯瑯順著店員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愣住了:“是你。”
李逍塵訕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郎總,真巧啊。”
郎瑯瑯已經好幾次在栽在李逍塵的手里,如今再遇仇人,他自然是格外的憤怒,但他沒有立即發作,強把火壓著,望向李逍塵身邊的秦語菲,這動人的美女怎么看都有幾分眼熟,
努力回憶了半天,郎瑯瑯突然記起上回新年的時候,這美女曾經擺出大陣仗,親自上門給李逍塵拜年,能坐得起那種名車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他郎瑯瑯可以不給李逍塵任何臉色,但不能不顧忌他身旁的秦語菲,
“喲,這不是我的小老弟嘛。”郎瑯瑯堆起一副笑臉,朝他們走過去,“這世界真是小,咱們又見面了,怎么,兩位有興趣盤下我這小鋪面。”
李逍塵笑道:“是啊,我們想租你的鋪子,可是租金太貴了。”
“太貴。”郎瑯瑯轉頭看向自己的店員,“你怎么報的價,不知道這位小老弟是我的朋友嗎。”
店員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她們二位是老板的朋友啊,都是按照您給的價報的,月租三萬二……”
啪,沒等他把話說完,郎瑯瑯已經憤怒地甩了一個耳光到這可憐的店員的臉上,
“王八蛋,誰讓你報這個價了,誰允許你報這個價了。”郎瑯瑯又甩了他一個耳刮子,“我們這鋪面在什么地段,那可是黃金地段的黃金位置,三萬二,三萬二他媽的最多只能買下一個平米,怎么,打你還不服氣,你也不看看我的小老弟是什么身份,他什么眼光,看重的鋪子能差嗎,你給他報這種價,把他當要飯的嗎,這種價格簡直辱沒他尊貴的身份,什么,你還敢在我跟前嘀咕,人家哪里窮了,人不可貌相,我這小老弟為人低調,不愛穿名牌出來顯擺,人家不差錢,光是包養一個美女,每個月就得花上億,三萬二一個平米的租金,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李逍塵和秦語菲都聽出來郎瑯瑯的意思了,他這明著好像是在教訓自己的員工,實則是演戲給他們兩個看,其用意再明顯不過,他說了這么多,關鍵的臺詞只有一句:三萬二只能租一平米,
“哎哎,郎總,別打了。”李逍塵象征性地拉住郎瑯瑯的手,“剛才你的店員給我們報的是三萬二租完一整個鋪面,不是三萬二租一平米。”
郎瑯瑯馬上變了笑臉,對李逍塵說道:“對不住,小老弟,是我手下的人沒說清楚,實在是很抱歉,你看看我這鋪面,可是上好的地段,三萬二只能租一平米,不信你去別的地兒問問,這個價絕對沒欺負你,你財大氣粗,想必也不會給我計較這點小錢吧。”
小錢,他居然說是小錢,李逍塵差點就要咆哮出來,三萬二一平米,這鋪面一百平米,租一個月一共就要三百二十萬,這郎瑯瑯絕對是坐地起價,
李逍塵不愿吃這個虧,拉著秦語菲,便想離開,豈知秦語菲卻十分惋惜地瞅著這鋪子,對他說道:“阿塵,這里的風水極佳,是上好的旺鋪,我們租下以后,再以九宮飛星之術生財,不用多久就能日進斗金,就租下這里,好不好。”
李逍塵本想說,就算日進斗金,也不夠交房租,可是一看到秦語菲那足以融化男子漢鋼鐵般心志的哀求神情,他又不忍開口拒絕,
思量再三,李逍塵嘆道:“好吧,我去跟那混蛋殺殺價。”
秦語菲這才展顏笑道:“不用擔心租金的事,大不了由我來付好了。”
“你。”李逍塵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家再財大氣粗,也不可能一年給三百二十萬的租金吧。”
“你跟他砍一砍價嘛。”秦語菲搖著李逍塵的胳膊,撒嬌道:“你那張嘴那么會騙女孩子,砍價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那你等等。”李逍塵到外面去打了個電話,然后回到鋪面里,對郎瑯瑯說道:“你這鋪子的租金太貴了,能不能少一點。”
郎瑯瑯故作為難地掙扎了一下表情,說道:“唉,看在咱們朋友一場的份上,給你個情比金堅價,三萬塊一平米。”
李逍塵皺眉道:“不能再少點嗎。”
郎瑯瑯問道:“你想要什么價。”
李逍塵伸出兩根手指:“這個價。”
“兩萬。”郎瑯瑯搖搖頭,“不行,兩萬太低了,最少兩萬五一平米,不能再降了。”
李逍塵笑道:“誰說兩萬了,我是說兩千,兩千包完整個鋪面。”
“兩千。”郎瑯瑯冷笑一聲,“小老弟,你這跟我開玩笑呢,咱這鋪面可是占著最黃金的地段,兩千連塊拉屎的地方都租不到,沒有你這么壓價的。”
李逍塵正要往死里砍,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出來接了,跟打來的人說了幾句,便遞給郎瑯瑯:“郎總,我有個朋友,人稱砍價王,還是由他替我跟你說吧。”
“哼,少來這套,老子從來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砍價王。”郎瑯瑯接過手機,心想:只要我一口咬住價格,任你怎么花言巧語,都奈何不了我,今天非得狠狠宰你一筆,以我泄心頭之恨,
心中主意已定,郎瑯瑯把電話放到耳邊,毫不客氣地說道:“喂,你個龜兒子,老子告訴你,管你是砍價王還是他娘的殺價帝,老子不買你的帳,識相的乖乖叫老子三聲爺爺,老子說不定還能饒了你,否則,我這個銀洛市永遠堅挺的銀槍霸王,一定把你全家女性玩弄到死。”
他說完后,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許久,沒說一句話,倒是李逍塵憋不住,噗哈一聲,笑了出來,秦語菲好奇地在他耳邊問道:“你讓誰去跟他砍價。”
李逍塵也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秦語菲聽了之后,以手掩嘴,想笑又不敢笑,
郎瑯瑯沒聽到對方說話,更加肆無忌憚:“怎么著,怕了,砍價王,你砍我啊,快來砍我啊,老子這商鋪就是三萬二租一平米,不服氣你砍啊,你不是能砍嗎,說話啊,你快來砍我啊,我好想被你砍啊,你他媽不把我砍出快感來,就別犯賤,自稱什么砍價王。”
電話那頭又沉寂了一陣,忽然有了聲音:“喂,是郎總嗎,我是老江啊。”
“老……江、江江江江市長。”聽到電話里的人聲之后,郎瑯瑯嚇得連手機都拿不住,一下從他手里滑落下去,好在他還算反應快,一個猴子撈月,趕緊把手機抓了回來,可這部被他捧在手心的手機,好像剛烤熟的燙山芋一樣,燙得他不敢久握,
好半天,郎瑯瑯才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戰戰兢兢地說道:“江、江市長,我、我不知道是您……我,對、對對對不起,我……我今天喝高了,剛才一定是說了些什么吧……”
江市長哼聲道:“剛才你說了什么,你自己不記得了,要不要我給你提個醒啊。”
郎瑯瑯渾身顫抖著,驚惶萬狀地說道:“我、我一定是發了酒瘋,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話了吧。”
江市長沉聲道:“你說話的聲音怎么在顫抖啊,很冷嗎。”
“我、我……沒,只是我忽然聽到江市長那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感到無比激動,沒想到我有榮幸能夠親耳聆聽為民請命的豪杰江市長教誨,我真是幸福得好像活在天堂一樣,我……所以才會聲音顫抖。”
“你真的記不起你剛才說了什么嗎。”江市長仍然咬住這個話題不放,
郎瑯瑯驚得不住擦拭自己滿頭的大汗,說道:“誤會,這是個誤會,都怪那小子說,要找砍價王來砍我,所以我才……”
提到這個,江市長也有話要說:“郎總啊,你出價也太高了吧,三萬二租一個平米,我可不記得銀洛市的房租漲得這么快啊,即使是在黃金地段,也沒有那么貴吧。”
“我,這……”心驚肉跳的郎瑯瑯差點要跪下來了,“您教訓的是,我、我可能是估價估錯了,都是受了我手下店員的慫恿,才會……”
江市長不悅地說道:“行了,別說了,李逍塵是我女兒的老師,該給什么價,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事要忙,掛了。”
“啊,請稍等,這……到底要給什么價,還請市長指示。”
“我聽說,貴公司去年好像有逃稅的行為,目前正在接受調查。”
“不,不是,江市長,您聽我解釋,我這么一個三好市民,怎么可能逃稅,您不要聽信那些風言風語,我冤枉啊……”
“好了,價格嘛,就按李老師說的給,他是個厚道的年輕人,總不會坑了你,就這么著吧,噢,對了,晚上請你喝茶,老地方見,我很有興趣聽你給我說說那個什么銀洛市永遠堅挺的銀槍霸王的英雄事跡。”
“沒有銀槍霸王,絕對沒有,您是老大,在您清明的治理下,哪里還有頑劣之徒敢自稱永遠堅挺,啊,是,我閉嘴,江市長,您忙,我不打擾了……”
等江市長把電話切斷,有如驚弓之鳥的郎瑯瑯才如釋負重地喘了口氣,這下可把江市長給徹底得罪了,再不想法子彌補,他以后就不用混了,不過首先得把市長交代的事情辦好才行,
郎瑯瑯定了定神,朝李逍塵和秦語菲看去,這兩人正躲在一邊,背對著郎瑯瑯,身體一顫一顫的,似乎正極力忍耐,不敢笑出聲,
快要憋不住的李逍塵,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秦語菲的腰上,秦語菲別這么一刺激,立時忍不住,張口大笑,
“你壞。”笑得滿臉通紅的秦語菲,拍了李逍塵一把,“不算不算,剛才明明你先要笑了,應該是你輸。”
李逍塵抱住秦語菲的小蠻腰,笑道:“讓我親一下,我就認輸。”
秦語菲推了他一下,嬌嗔道:“不要~公眾場合,有人看著呢。”
郎瑯瑯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眼角那個抽搐啊,他哪里想得到,傳說中的砍價王居然是江市長,偏偏自己還笨得像豬一樣,在江市長耳旁大放闕詞,這可怎么得了,李逍塵這小子難道是他郎瑯瑯命中的克星,怎么每次遇到他,自己準要吃癟,
等他們笑夠了,郎瑯瑯縱使氣得火冒三丈,卻不得不賠上一副笑臉,走了過去,他咬著牙,痛心疾首地說道:“小老弟,這次算你行,這鋪面就按照你說的,每月兩千,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