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茉莉聊著天,但是,沈青青的那番話,落在慕向晚胸口終究是難以剔除的刺,想起來,會隱隱作疼。
過去三天。
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迴轉(zhuǎn)。
一早煲了粥和湯,準(zhǔn)備去醫(yī)院。
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卻收到了郵政局遞來的一份快遞。
自從沈少庭出事以後,慕向晚很少在網(wǎng)上買東西。
她都儘可能的不讓自己閒下來,至少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不會顯得那麼無助。
“請問是慕小姐嗎?”
慕向晚盯著那份郵件看了很久才擡頭望他,點了下頭。
“這封郵件,需要您本人簽收。”
她想推辭。
告訴他,她最近,沒有收到這樣的短信或提示,但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嚥了回去。
慕向晚接過筆在上面簽下名字。
上面沒有署名名字,但是,寄件的地址卻是南城市中心醫(yī)院。
大概猜想到是和沈少庭病情有關(guān)的東西,慕向晚折步返回,將那封郵件拆了。
如她所想的那樣,郵件裡面的確是一份來自醫(yī)院的檢查報告,但是,慕向晚眸光朝下一挪,望到那個簽字時,整個身體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了起來。
‘沈青青’!
原來這是她寄來的。
看到沈青青的名字,慕向晚下意識裡的想要拒絕,想要撕毀它。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正要收回的視線剛好落在了‘親子鑑定’四個字上面。
慕向晚只感覺心臟一擰,快要被什麼東西絞碎一樣。
“有一件事,我想,你應(yīng)該有權(quán)知道。”
“孩子是沈哥哥的。”
“那天他喝醉了,把我當(dāng)成了你。”
“我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是,不巧的是向晚姐,我剛好也喜歡沈哥哥。”
“我們是沒有血緣的兄妹。”
“……”
這些刺耳的話,如尖銳鋒利的刀片剜在她耳根前,一遍又一遍的凌遲著她,疼的難以忍受。
“鈴”
這時,放在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
慕向晚看到屏幕上彈跳著‘沈青青’三個字,下意識裡的按了掛斷。
可是,電話卻又再次響了起來。
慕向晚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沙發(fā)上,許久才鼓起勇氣接起了電話。
那端傳來沈青青的聲音,“東西收到了嗎?”
“你想究竟想怎麼樣?沈青青!”
這句話,慕向晚忍了很久。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沈哥哥的,所以,我去做了親子鑑定,我只想向你證明,我沒有撒謊!”
慕向晚修長的指尖狠狠刺入肉中,用疼痛提醒自己要理智。
“我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話,我只相信少庭,我相信他,他不是這樣的男人,他碰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會碰你!”
“向晚姐,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事情都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有什麼話,我不妨直接挑明和你說了,我說過,我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更不會要你和沈哥哥離婚,但是,我想過了,憑什麼,你生出來的孩子,從小就有父親的呵護(hù),而我沒有?我會留在沈哥哥身邊,我會給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這大概是慕向晚懷孕以來,第一次發(fā)這麼大的脾氣!
“你閉嘴!”
慕向晚歇斯底里的吼出聲。
“沈青青,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沈青青冷笑出聲,“什麼叫不要臉?你可以爲(wèi)你的孩子爭取幸福,爲(wèi)什麼我不可以?說到底,誰纔是第三者,我從小就跟著沈哥哥長大,如果不是因爲(wèi)當(dāng)年你父親害死了沈阿姨,沈家戶口本上的名字,應(yīng)該是寫我的名字!慕向晚,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慕向晚握著電話,氣的連雙手都在微微輕顫。
“原本,我打算用和平的態(tài)度和語氣跟你解決這件事,但是,如果你沒有辦法接納我,那好,沒關(guān)係,那就來一次公平的競爭,等沈哥哥醒來,你看他,會選擇我,還是選擇你!”
“夠了!”
慕向晚無力地捂住耳朵,尖鑽的痛意從胸口處發(fā)出蔓延至五臟肺腑,疼的連呼吸都快要失控了。
“少庭!”
“你真是這樣的人嗎?”
慕向晚還記得,手術(shù)前的那一天晚上,沈少庭和她說過。
在他眼裡,她就是一道最美的風(fēng)景,除了她,他眼裡再也容不下一粒沙。
他說,即使手術(shù)醒來,他失憶了,他也不會忘記一個叫慕向晚的女人。
他說,不管怎麼樣,會給她,給晚安,一個幸福的家。
可現(xiàn)在這樣,這一切,又算什麼?
沈青青又算什麼?
爲(wèi)什麼,要期騙她?
爲(wèi)什麼?
慕向晚哭的泣不成聲。
傭人聽到動靜,從廚房裡面出來,一看到慕向晚捲縮在地上都嚇壞了,“太太,您怎麼了?”
繃了一年的情緒。
從慕遠(yuǎn)東死了到現(xiàn)在,她其實一直過的不開心。
只是,她不願意被別人看穿她的軟弱,所以,一直在強(qiáng)忍著,直至親子鑑定那份報告。
她感覺,她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支撐,在一瞬間被瓦解,現(xiàn)實的殘酷,近幾將她推入懸崖。
有多致命,只要她自己知道。
慕向晚記不清自己哭了多久,更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牀上的。
只覺得,身體像被抽空了,她突然忘記了,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初衷是什麼。
這一睡,慕向晚三天沒起來,這期間,她連吃喝的力氣都沒有。
傭人見她這個樣子,實在太擔(dān)心,所以打了電話,把季流光叫來了。
這是沈少庭手術(shù)之前交待過她的事情。
季流光到沈家別墅看到慕向晚這個樣子時,很是心疼。
以前,他還能以哥哥的身份去命令她聽話,可現(xiàn)在,慕向晚根本就不肯聽。
“晚晚。”
“你這樣不吃不喝怎麼能行?你肚子還有孩子,你以爲(wèi)你在傷害你自己嗎?小晚安,你想想,她多可愛,如果因爲(wèi)你的沮喪而導(dǎo)致她以後不能正常發(fā)育,你連後悔的機(jī)會都沒有。”
慕向晚眼眶還紅腫著,季流光也不問她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慕向晚想到小晚安,心裡又是一陣抽搐的疼。
最終,她還是勉強(qiáng)的開了口。
可是一開口,聞到湯的味道,她胃裡一陣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