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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建柏臉色一變,未曾料到周小安會說出這種尖酸刻薄的話。他只是想提醒周小安,不要讓周父周母難過。而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周小安是 聽不進去勸了。眼看著越鬧越僵,一直沒有開口的洛父插嘴:“周小姐,小安會回家的。但是要看她自己的意願,再不濟,你也得等她把飯 吃了再說吧?”
周苑珍臉色一變,洛母也打著圓場:“是啊是啊,再怎麼著急,也得把肚子填飽再說,周小姐,你還沒吃晚飯吧?”
本來,洛父洛母對周苑珍的瞭解就不深,充其量,認爲她是薛振東的前女友。但是現在洛心妍和薛振東都結婚了,洛心妍也懷了孩子,就算 周苑珍再怎麼氣不過,也不用在這裡鬧不痛快吧?
見洛父洛母如此客氣,周苑珍溫柔一笑,表現出大方得體的一面,任誰看了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我已經用過了,伯父伯母,你們慢用, 我在這裡等然然就好。”
對待她這副僞裝者的模樣,周小安冷哼,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她要等那就讓她慢慢等,反正自己是要吃夠了再說。樑伯讓傭人給周苑珍泡了 一杯咖啡,讓周苑珍一邊喝咖啡,一邊慢慢等。
周苑珍時不時往餐桌上瞟去,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薛振東坐在洛心妍的身旁,時不時給她夾菜,還給她剝蝦殼,心裡一陣心酸。什麼時 候,薛振東這樣對過自己?原來不是他不會,而是她不是值得他這般的那個人。
這樣越想越心澀,周苑珍移開視線,開始打量屋子裡的裝潢,薛振東住的房子,裝潢一直都沒有怎麼換過。就連住進了洛心妍,也保持著原 來的樣貌。想起以前好歹也來過幾次,周苑珍便起身。打量著這屋子裡的一切。
當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青花瓷花瓶時,眸子浮出一絲欣喜。對於這樣的發現,她有些窩心。嘴角不自覺上揚一絲笑容,連旁人看了,都會覺 得她比這青花瓷還精緻美麗。
一時間,周苑珍看的入神。
“這青花瓷,你很喜歡?”
不知何時,洛心妍已經吃完飯,立在周苑珍的身旁。兩人自古見面都是針鋒相對,這樣心平氣和談話的時間,少之又少。洛心妍肚子有些顯 懷,但不仔細看以爲只是微微發福,不怎麼瞧的出來。
周苑珍收回視線,眸子淡然朝她看了一眼,又落在青花瓷上。語氣有說不出的苦澀:“這是當年振東生日的時候,我送他的生日禮物。大清 古董,要拿到這個青花瓷,實屬不易,虧得當時振東也很喜歡。沒想到,現在還擺在這裡。”
似無意之間說出這話,卻讓洛心妍覺得心頭微顫,這個屋子裡,竟然還有周苑珍送的東西。剛纔她看著這青花瓷的時候,她就應該瞧出來。
洛心妍只覺得不爽,但也只是雲淡風輕的“哦”了一聲:“難怪,樑伯也很喜歡這個青花瓷,夏天時,會在裡面放上一隻荷花,瞧著的確不 同。”
見周苑珍臉色微微有些詫異,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洛心妍又接著道:“只是花瓶終究是花瓶罷了,容得人看,也容不得拿來他用。它只要做 好它身爲花瓶的本分便好,周小姐,你覺得呢?”
要不是看在此時在薛
家,周苑珍也不會讓洛心妍說出這種話。此時面色已難看之極,卻還是努力保持平和。她微微一笑,不答話,將洛心妍 那般問話,拋之腦後。她以爲這便是結束了,未曾想到,周小安也吃過飯,看見兩人都在討論那青花瓷。將花瓶抱在懷中,一副佔爲己有的 模樣。
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薛振東:“東哥,我把這個拿回家給我爸媽成不?好久沒回去,他們肯定想我。要是不帶點什麼回去。我這心裡總覺 得哪裡過意不去。”
誰讓你帶薛家的東西 ……遲建柏對周小安的歪理無語,分明是想幫助洛心妍,藉此氣氣周苑珍。卻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薛振東淡淡看了她懷中花瓶一眼,又瞧著氣氛冰冷的兩人。嘴角彎起一絲笑意,答應下來:“拿去吧,反正也只是一個花瓶而已。”
反正也只是一個花瓶而已!
周苑珍向後退了一步,面色驚愕的看向薛振東。這個花瓶來之不易。她知曉薛老頭子喜愛古董,爲了趕在薛振東生日送上這份禮物。花了多 少代價才獲得這個青花瓷!他竟然說,只是一個花瓶而已!
他將她的心意,踐踏在何處?!
周苑珍面色慘白,不知說些什麼。嘴脣顫抖,似受了什麼強烈的刺激。周小安冷眼瞧她,見她一臉心灰意冷模樣。將花瓶抱在懷中,詢問周 苑珍的意見:“姐姐,我把這花瓶拿回去,你不會介意吧?”
它的主人已經送人,她哪裡還有什麼權利決定……周苑珍一聲苦笑。看起來讓人憔悴:“妹妹想給爸媽帶點東西,帶其他的就好,這個是送 給振東的,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不過,既然他答應給你,你收下就好了,也不用問我的意見。東西既然被我送了出去,我就不會再過問。”
此時此刻,周苑珍倒是顯得深明大義。洛父洛母倒是有些看不下去幾人爲難她。洛母嘆息,在中間調節:“小安,既然這是你姐姐送的,那 你就拿其他東西回去。也是一樣的。”
周小安如此護短,怎會善罷甘休。她搖頭,緊緊抱著花瓶,一副不抱走不妥協的模樣。此時她也有些生氣,小臉染上一層紅暈,看起來雖然 像是無理取鬧。但是洛心妍知道,她不想讓自己多想。
“媽咪呀,我就想拿這一個花瓶回去。媽咪不會捨不得吧?”
洛母哪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又不是她的東西。洛母尷尬一笑,回到餐桌繼續和洛父一起吃飯。而一直默不作聲的遲建柏此時走到周小安的 身旁,將她懷中花瓶搶到手上。眸子裡一團怒火燒的正旺:“小安,你不要讓我生氣。”
周苑珍沒想到遲建柏會在此時幫助自己,心裡很開心。卻只是咬脣,一臉委屈的模樣:“建柏,小安的用意也沒錯。你不要這樣啦……”她 拉著遲建柏的衣袖,遲建柏沒有搭理她的話,而是一臉正色看向周小安。
周小安眸子澄澈,無所懼怕回看向他。如果不是這種場景,身旁站著這麼多人。或許別人會以爲,他們在深情對視……洛心妍也有些尷尬,立在一旁,不想讓事情鬧僵。本來她只是不喜歡周苑珍來家裡,並且說這種話的。東西是你的便是你的,非要到面前來 解釋什麼?洛
心妍也後悔,自己無聊的緊,和她搭話幹什麼。
“你給你姐姐道歉,把這個花瓶,留下來。”遲建柏言語犀利,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周小安眉梢染了一層寒霜,冷冷看向他。
兩人僵持著,沒有動。
遲建柏眸子冰,繼續道:“我再說一次,給你苑珍道歉。”
道歉?周小安差點沒笑出聲來。她要給周苑珍道什麼歉?要怎麼樣?她哪裡做錯了?看著遲建柏這樣,到底是誰更無理取鬧?
周小安也不服氣,本來脾氣就不好。被遲建柏這麼一招惹,哪兒哪兒都不好,“我爲什麼要道歉。”
不是問句,而是敘述。直接敘述一個事實,她不需要道歉,她憑什麼要道歉。
遲建柏深呼吸一口氣,看了周小安許久。道:“我再給你最後……”
“我也再最後一次告訴你。”周小安打斷他的話,言語乾脆,帶著倔強和驕傲,“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要給誰道歉和誰玩,跟你一點關係 都沒有。要是你真這麼有閒情逸致,去管管別人,我,不需要你的管教。”
她拿著外套,準備出門。看著那個花瓶在遲建柏手中,如同燙手山芋。臉上也揚起嘲弄笑意:“既然你這麼喜歡,那你就拿回去用好了。你 一直都挺喜歡用別人剩下的東西。”
說完,她頭也不回,離開了薛家。洛心妍想追上去,被薛振東拉住。薛振東示意她不要去,讓周小安一個人去靜靜。洛心妍心裡有些愧疚, 要不是爲了顧及她的感受,周小安也不會……“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周苑珍對著洛父洛母道歉,看向洛心妍時,眸子裡有了些許決然,說出來的話,卻讓洛心妍大吃一驚,“心妍, 既然你已經懷了振東的孩子,以前的事情我也既往不咎。你做過的事情,我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從今以後,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的生活 。”
洛心妍一愣,她對周苑珍做了什麼?她怎麼不知道?見周苑珍這麼說,洛心妍心裡一股子無名火冒出來,但薛振東卻提前替她說了出來:“ 謝謝周小姐的好意,我們心領。我想,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周小姐,好像沒有一點關係。”
周苑珍臉色一愣,有些不自然。瞧著薛振東這麼說。她苦澀一笑,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是啊,一直以來,我都認爲你會和我結婚。但沒 想到事情變得這麼離譜。直到今晚,我看見那個花瓶,才知道。原來在你心裡,不是沒有我的位置。”
洛心妍服氣,原來你周大小姐兜了這麼一個大圈子,最想說的話竟然是這個。她就說,周苑珍怎麼可能那麼善良,真是到最後也不忘讓洛心 妍吃個死蒼蠅。
洛心妍抿脣,笑的很開心。她揚起頭,看向薛振東:“振東,你不是說那個花瓶擺在那兒太影響風水了麼?改天,真應該重新在那兒擺個其 他的。”
薛振東摸摸她的腦袋,寵溺一笑:“好,這屋子,你想擺什麼,就擺什麼。”
這麼肆無忌憚當著周苑珍的面說這種話,真是……洛心妍就差沒偷笑了。周苑珍再也聽不下去,拉著遲建柏走了。
畢竟周父周母讓她來薛家的目的,只是爲了找到周小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