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一跤怎么會流這么多血呢……
池歡可能不清楚,但安珂自小練武,基本知道這樣摔傷著關節(jié)和骨頭的可能性比較大,除非是被什么尖銳物刺傷了血管,否則不太可能一下流這么多血。
直到圍過來的一個大媽道,“這是大出血,是不是流產(chǎn)了……”
…………
醫(yī)院,急診室外。
醫(yī)生一從里面出來,池歡就幾步?jīng)_了上去,“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大人沒什么事,但很遺憾,孩子沒保住。”
池歡閉了閉眼,抬手扶住了額頭。
“你是她的家屬嗎?她目前的身體情況很虛弱,最好再留院觀察幾天,得去辦個住院手續(xù)。”
“我……只是她朋友,住院手續(xù)我可以替她辦。”
“好的,盡快通知她老公和家屬過來。”
池歡點了點頭,有些恍惚。
她老公……
池歡讓安珂去辦了住院手續(xù),溫薏還在昏迷沒有醒來,她在病床旁站了一會兒,心情說不出的沉重和壓抑。
她出了病房的門,從包里拿出手機,撥了墨時謙的電話。
手機響了好久才被接通。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透著少見的焦灼和疲倦,“歡歡,我在忙,你有什么事?”
“溫薏流產(chǎn)了。”
那邊男人的聲音驀然一沉,“流產(chǎn)?”
“新聞說的失事的那趟航班……”池歡的聲音說不出的干澀,“墨時琛他……怎么樣了?”
她基本可以從溫薏的反應里判斷出,墨時琛回巴黎搭乘的就是那趟航班。
靜了靜,墨時謙緩緩沉沉的道,“是,他在飛機上,搜救隊還在打撈,具體的情況要等打撈的結(jié)果出來。”
“你覺得他……”
男人淡淡沉沉的道,“飛機一旦墜毀,生還的機會幾乎等于沒有。”
“你是不是在忙搜救的事情?”
“嗯。”
池歡軟聲道,“那你忙吧,我在醫(yī)院陪著溫薏,你想辦法聯(lián)系下她在巴黎的家人。”
“好,你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掛了電話,池歡發(fā)現(xiàn)她手腳都是涼的。
如果墨時琛死了……
溫薏的孩子也沒有了。
那整個勞倫斯家族……就只有墨時謙了。
她打住了整個想法,不再深想下去,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池歡起身,重新回到了病房。
剛推開門,就看到溫薏已經(jīng)醒來了,她面上沒有血色,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池歡幾步?jīng)_了過去,“你干什么,醫(yī)生說你身體虛弱,只能臥床休養(yǎng)。”
“我沒事。”
“你有事,你剛剛才流產(chǎn),怎么會沒事。”
溫薏的動作一下就滯住了,她仰起頭,臉上慘白如雪,“什么?”
池歡怔了怔,“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她懷孕時間的確不長,才一個月左右。
溫薏低頭,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平坦的腹部,喃喃的道,“懷孕了……”
懷孕了……可是孩子沒有了。
沒有了。
又沒有了。
池歡低頭看著她,想開口安慰,但又不知道說什么,何況安慰在這種時候也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于是只抿著唇道,“你躺下吧,醫(yī)生說你需要休養(yǎng),我已經(jīng)讓墨時謙聯(lián)系你的家人了。”
家人……
溫薏有好一會兒沒說話。
靜默了長達幾分鐘后,她才出聲,“我的手機還在嗎?”
池歡走過去,把她撿起來放回她包里的手機給她拿了出來。
屏幕已經(jīng)碎了,但還能用。
溫薏握著手機,低頭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卻好半響不知道應該打給誰。
池歡還是主動地開口了,她低低的道,“飛機墜毀,搜救隊還在打撈,墨時謙在忙這件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他登機了嗎?”
“是的。”
溫薏閉上了眼睛,面無血色的臉,也像是突然沒有了生息。
………………
飛機墜海,搜救隊連續(xù)不斷的打撈了二十四小時,撈到了部分的殘骸,也逐漸有遺體被打撈到,死亡名單一一確認。
還有部分沒有撈到尸體的。
墨時琛就屬于遇難失蹤,尸骨無存。
clod—sur總裁eleven因飛機失事而死亡的消息頓時盤踞了經(jīng)濟,社會,甚至是八卦雜志各大半塊的頭條。
年僅二十六歲身價無可揣測的商界帝國準繼承人意外過世,導致的最直接的結(jié)果就是clod—sur集團的股票一路狂跌,沖破了史上最低值,并且還有繼續(xù)下跌的趨勢。
勞倫斯老年喪子,緊跟著又失去沒能出生的孫子,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體在這樣的重創(chuàng)打擊下衰敗得更厲害了。
但他還是在墨時琛飛機失事的當天就飛到了蘭城。
在政府的搜救隊打撈無果后,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人力,想要將失蹤的尸體打撈上來,但連著整整一個禮拜,也沒有任何的結(jié)果。
在海里打撈原本就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再加上還有洋流的運動,更難以再確認位置,無異于大海撈針。
池歡再次見到勞倫斯時,只覺得他人老了十歲。
外面是陰雨連綿的天。
客廳里。
勞倫斯拄著拐杖,渾厚的聲音透著虛弱的沙啞,“你哥哥不在了,這邊的事情讓你手下的副總接替,你馬上去巴黎接你哥哥的位置。”
這態(tài)度幾乎連商量的味道都沒有,只是命令。
墨時謙緩緩的開口,“我說過,我不會去巴黎,以前也沒有打算,以后也不會去。”
勞倫斯咳嗽得厲害,“你現(xiàn)在是我唯一的兒子,你不繼承公司,我找誰繼承?”
他掀起眼皮,淡淡的道,“很遺憾大公子過世了,但你沒有了繼承人,不代表我就要接上……偌大一個勞倫斯家族,總能找出一個可以管理公司的人來。”
勞倫斯一字一頓的道,“你沒有選擇,你必須去。”
“抱歉,我拒絕。”
“你不就是喜歡池歡,覺得繼承clod—sur就沒法跟她結(jié)婚?只要你回去接你哥的位置,娶一個家世相當?shù)呐耍渌奈也粫苣悖阆矚g池歡,可以養(yǎng)著她,養(yǎng)一輩子也沒人會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