魆蒻雖然很不理解小魘的這番舉動,但他還是愿意陪小魘演得底。
在魆蒻看來,魔族就必須要有魔族的樣子,何必去討好仙界中人!
簡單的幾招過后,魆蒻輕而易舉的奪得了小魘手中的匕首,以及藏在匕首下的出入令牌。
“我先走了,后會有期。”魆蒻剛傳音說完,卻聽得小魘突然大聲喊到,“快來人啊!有魔族敵人闖進來了!快來人,他就在這里!”
“你!”
魆蒻被小魘差點氣死,可他仍不愿意傷害她,瞪了小魘一眼,縱身一閃,消失在了夜色中。
與此同時,附近四周有巨大的威壓傳了出來,那是原本就收斂氣息隱藏在附近的神君。
頂著快要窒息的難受,小魘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這些不同的威壓氣息分別來自三名上仙以及兩名神君。
小魘心底一涼,她記得,上一次魆蒻和啻焱上仙比試時,是啻焱上仙贏了……
三名上仙,兩名神君……魆蒻,你一定要逃出去!
一刻鐘,兩刻鐘,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小魘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如此難熬過,她渴望聽到任何有關于魆蒻的消息,可是她又害怕聽到任何有關于魆蒻的消息。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在這里靜靜的等待消息。
或許沒有消息,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
夜色里不時有耀眼的靈光閃過,時而還有鎮魔獸嘶吼的聲音,天生的克制,讓小魘頭疼欲裂。
天終于亮了,金色的太陽終于驅散了濃霧,再一次照亮了這個黑暗的世界。明亮的陽光下,依然黑暗的世界。
有人過來傳話,說雷神君讓她過去一趟。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躲也躲不掉。
只是不知道魆蒻到底怎么樣了,逃出去了嗎?
經過一夜的等待,小魘似乎長大了不少,至少學會了什么叫做冷靜。
她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跟著傳話的小仙走到了主營帳,小仙隔著門簾稟報說,“夢魘仙子已經帶到。”
里面才傳來了讓小魘進去的聲音,不是一墨上仙的聲音,也不是夜重華的聲音,聲音洪亮如雷,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雷神了。
小魘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兩名神君正坐在上方,一墨上仙和重華上仙依次坐在左邊,而右手邊坐著的是一位小魘從未見過的上仙。
看其著一身銀色的流光鎧甲,應該是仙界十萬大軍中的將領。
小魘一進來,幾人自然全部都將目光放在了小魘的身上,即使沒有故意放出威壓,也企圖用目光將人壓得誠惶誠恐!
三位大仙,兩位神君!當真是好大的陣仗!
見此,小魘反而鎮定了,她連更大的場面都見過,又有什么好怯場的。
小魘打了一個哈欠,然后才懶洋洋的行了個小禮,“小魘見過兩位神君,幾位大仙。”
這幅姿態,自然是引得上方的人不滿了!
可是還沒等他人責問,小魘已經自顧自的開口了,“不知道幾位大人叫小的來有何吩咐?”
兩位神君都沒有發話,三位上仙自然也不會輕易開口,一時間營帳里竟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沒有吩咐嗎?”小魘很是詫異,“如果幾位沒有吩咐的話,小魘就先退下了。我重傷未愈,再加上昨晚遇見魔族歹人受了驚嚇,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想早點下去休息了。”
“啪!”端坐在一墨上仙對面的那位鎧甲上仙終于忍無可忍了,上好的鳳凰神木硬生生的被他拍出了五個手指印。
“你這小仙子,好生無禮!”
小魘一臉無辜,“上仙大人可不要冤枉我,我哪里無禮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一墨上仙緩緩開口,“夢魘仙子,今日請你前來,沒有其他吩咐,只是想讓你認一認人而已。”
“認人?認什么人啊?”小魘一臉好奇而又無所謂的說到。
一墨看了看上方的雷神君,雷神君點點頭,“把人帶出來。”
至于那個鎧甲神將所說的什么無禮不無禮的,已經被忽略了。
認人,不用說,認的肯定就是魆蒻那個大笨蛋了。真是的,昨天還吹牛說自己的引魂香有多厲害呢,害得小魘對他白白報了希望,還是一樣沒能逃出去。
很快,魆蒻就被人帶了上來,手上綁著輕若無物但卻堅韌無比的捆仙繩,臉上倒是沒有什么傷,就站在小魘的身旁。
“夢魘仙子,你認識你眼前的這個魔族人嗎?”雷神君開口問到,聲音很輕,卻猶如一個個驚雷在腦海中炸響,響得人心神一晃,忍不住就想說出一些真相。
小魘認真的看了魆蒻幾眼,又回憶了下才回答到,“不認識,不過跟我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名魔族倒是長得一摸一樣的。”
“撒謊。”那身穿鎧甲的上仙冷哼一聲,“如果不認識,他為什么只來找你,而不去找別人?”
小魘一臉無辜,“上仙大人,他為什么要來找我,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而不是問我啊。”
鎧甲上仙的眼睛里閃動著怒火,因為小魘無意的一句話,卻勾起昨晚的讓人惱怒的記憶!
捉住了魔族奸細,還是魔族舉足輕重的魔醫大人,自然是要好好的審問一番!可是不管這位上仙怎么審問,威逼利誘,酷刑折磨,魆蒻始終不鳥他一下。
最后實在是被這位上仙大人纏煩了,才冷不丁的開口說了一句“神君以下的修為,沒資格跟本尊說話。”
把這位忙活了大半天的上仙大人差點沒當場氣死!他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修為,不就天魔境界嘛,跟仙界的上仙差不多,甚至還不如呢!他拽什么拽啊!
小魘想了想,擺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對了,上仙,我還有重要的線索要稟報。我覺得吧,咱們大軍里肯定有奸細,要不然魔族的人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到我們營地里來呢!不說別的,單是雷神君布下的結界就可以將一切妖魔鬼怪劈得外焦里嫩有來無回!我想肯定是有內奸在營地里里應外合,才會給了魔族人的可趁之機。”
“你……當真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那穿鎧甲的上仙有些氣憤,注視著小魘的目光就像是兩把淬了毒的利劍,直盯得人后背發麻。
這位上仙似乎對自己有很大的敵意啊,對此,小魘很是不解,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號,素不相識的兩個人,這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容不得小魘在這兒慢慢思考,那穿鎧甲的神君已經命人將證物呈了上來,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一塊刻著閃電性狀的古樸令牌。
都是小魘曾經使用過的東西。
那穿鎧甲的上仙‘啪’的一聲將兩樣東西扔在小魘的腳下,斥到,“夢魘仙子,這匕首和令牌都是從魔族奸細的身上搜出來的,這兩樣東西你可認識?”
小魘誠懇的點點頭,“我的東西我自然認識。謝謝上仙大人,百忙之中還記得替我找回被搶去的東西。”
然后蹲下身子,將匕首和令牌都撿了起來,因為身上沒有儲物袋的原因,只能暫時將其放在袖子里。
“……”那鎧甲上仙的額角隱隱有青筋在閃動,他想知道的并不是這個。誰有那個閑心去替一名修為低微的小仙找什么被搶走的東西啊?他拿出這兩樣東西可不是為了還給她的!
“夢魘仙子,這出入結界的令牌為什么會在魔族人的身上呢?難道不是你送給他的嗎?”
“冤枉啊!上仙大人!”小魘嘴上喊著冤枉,臉上卻沒有多少焦急的眼神,“我剛才都已經說過了,我的武器和令牌是被魔族人搶去了,怎么能說是我送給他的呢!上仙大人,你可不要顛倒黑白啊!”
“搶去了?”那鎧甲神將明顯的不相信小魘的說辭,“這令牌只有營帳內部的人才有,外人無法得知,他一名魔族難道會知道有了這令牌就可以暢通無阻的通過雷神布下的結界?本上仙認為這令牌就是你送給魔族奸細逃生所用的,你還想狡辯?”
小魘抬起頭,無辜卻又不服輸的望著這位咄咄逼人的上仙,“上仙口口聲聲說著外人無法得知出入雷神結界的方法,那敢問上仙,這魔族人是如何進入我仙界營地的?”
“僅僅是因為他搶走了我的令牌,就冤誣我嗎?”
“若不是我大聲呼喊,讓魔族的歹人暴露了行蹤,各位大人能這么快的就發現魔族并捉住魔族人嗎?想必,這會兒早已經逃出我仙界的大軍營地了吧。”
“你……”鎧甲一時語塞,不是他無話可說,而是他明白,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小魘在心里冷笑,以我的名義做餌,設下陷阱引誘魆蒻前來,你們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了嗎?
夜一墨喝了一口清茶,淡笑著開口,“夢魘仙子說的在理,今日能活捉到魔族中聲名赫赫的魔醫,夢魘仙子也功不可沒。我們可不能是非不分,抹去了夢魘仙子的功勞。”
“是功還是過,一切還得等審問完了才知道。”穿鎧甲的上仙突然站起身來,向上座的兩位神君大人拱了拱手,“這小丫頭牙尖嘴利狡猾無比,我看不讓她吃點苦頭,她是不會招供的。所以我奏請兩位上仙,同意我用刑。”
魆蒻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然后又松開,他知道,眼下不是沖動的時候。如果他有任何的異動,受苦的只會是小魘。
小魘冷眼看著那鎧甲神將,目光也不再謙遜恭敬,而是仿佛在看一個仇深似海的敵人,“上仙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嗎?”
然后又毫不畏懼的看向上座的兩位神君,“兩位神君大人也是想屈打成招嗎?”
“大可不必這么麻煩了,各位大人法力高深,直接出手殺了我便是,也省得我再平白無故遭受一通折磨。他日啻焱上仙或是有其他人問起,也死無對證,任由各位大人誣陷,豈不更好?”
“放肆!”那穿鎧甲的上仙大怒,“膽敢對我如此說話,你是在威脅本上仙嗎?真的以為本上仙不敢殺了你嗎?”
眼下啻焱上仙不在,沒人能護住自己,小魘本不想招惹是非的。可是,眼下如果自己的態度不強硬一點,只怕會讓更讓人覺得可欺!
夜一墨一如既往的溫和也被冰冷所取代,他冷眼看著對面的鎧甲上仙,“軒轅,你是在視天規為兒戲嗎?天帝剛封賞的仙子,沒有死在絞殺魔族的戰場上,而是被仙界中人屈打成招,含冤受死。這得讓仙界多少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