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不到一年,再一次來到這灰色的世界,卻讓小魘有一種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一次,是寵愛自己的善水師傅帶著自己來求醫問藥;這一次,是啻焱上仙拿自己的性命來為他人換解藥。
小魘的心中無味雜陳,她不怕死,當然能活著那是更好。她能冒著重重危險來到仙界找善水,自然也無數次的想過被拆穿的一天。
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是啻焱手中的籌碼。
“上仙,你說的什么魔族公主什么魆楹的,我一點都不認識,你拿我去換解藥會有用嗎?那些所謂的魔族會買賬嗎?”
小魘小心翼翼的說到,“我覺得照目前仙魔兩界的關系來看,就算那個魆楹真的是我娘親,魔界的人也肯定不會相信的。萬一……就算相信了,可是他們跟我也不熟,他們不愿意為了我這個陌生人交出解藥怎么辦?倒不如上仙你大人大量……”
啻焱那琥珀色的深邃眼睛里動著
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小魘還沒來得及開口求情,啻焱便已經無情的拒絕了,“你的命能不能換得解藥,試試便知道了。”
一座熟悉的茅屋出現在小魘的面前,茅屋門前依然立著那一棵讓小魘后背發涼的尸柳樹。那一一種獨特而血腥的植物,必須在活人的體內吸取到足夠養分,尸柳樹的種子才會發芽。即使發芽,也不一定會長大。如果在尸柳樹長成以前,中途承載尸柳樹種子的人死掉了,尸柳樹便會枯萎。
所以,一千棵尸柳樹種子,最后也許只有一顆能長大,或者更少。
每次站在尸柳樹的旁邊,小魘都有一種自己也許馬上就要被尸柳樹的枝條拉走,拉去做尸柳樹的肥料的錯覺。
一張可愛到爆的娃娃臉突然出現在啻焱和小魘的視線里,他,便是魔醫魆蒻。
一個有著上千年修為卻偏偏要裝嫩賣萌的變態男人。
魆蒻沒時間陪啻焱玩可愛的游戲,而是皺著眉頭一臉警惕的看著面前的二人,“你是善水?還是啻焱?”
其實不用啻焱自己回答,魆蒻也猜出了七八分。這一身醒目的紅衣,這一份傲嬌的氣勢,除了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啻焱還會有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啻焱的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的一絲異樣。
“如果時間的流逝讓你忘了我的模樣,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語落,身形動!
小魘只來得及看清一道紅色的殘影‘唰’的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然后‘砰’的一聲整座茅屋化為了灰燼。
灰蒙蒙的空氣中見不到魆蒻的身影,只聽得他稚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不屑,“就這點本事嗎?啻焱上仙,你現在的修為可比五百年前差不遠了!”
隨著魆蒻的話語,那一直靜立著的尸柳樹突然動了起來!
無數末端帶著眼球的枝條像是一條條揮舞的長鞭,從天上,從地下,從上面八方,劃破長空,洶涌的向著啻焱所在的位置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