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花……花在……鐵院,你殺了我,快點……殺了我,啊,我受……不了……”臉色一瞬間變的血紅的五熊,似乎承載不了巨大的痛苦,交換的條件直接變了。
蝶衣看也不看的轉身而去,古皓然驚訝之極的抓住蝶衣,皺眉道:“這個……”話還沒說完,慘叫聲嘎然而止,五熊嘴角流出鮮艷的血水,已經一命嗚呼,徒留下驚恐之極的面容。
整個大廳半響沒有人說話,古皓然轉頭看著蝶衣,見其眼底的絕冷,不由想起背脊上那個位置,蝶衣曾經也在他身上摸過,那次還以為蝶衣不過是贏不了自己裝出來的,今日一見才知道不用刀,不用毒,只需要在那里一按,人會死的這樣痛苦,古皓然想著不由挑起了眉看著蝶衣。
蝶衣見古皓然眼光復雜的看著自己,當下甩開他的手邊往外走邊道:“脊髓流干的痛楚就是這樣。”五熊怕死,那就讓他死的時候承受這一輩子該承受的回報,古皓然一聽不由齜牙咧嘴,這也太強悍了些,手段太歹毒了些,不過這五熊死在這手上,確實是活該。
抬頭見蝶衣已經跟著紅凈等走出,古皓然和冰祁等也都跟上,走致門邊茗清突然道:“這幾人怎么死在這里?”
古皓然轉頭一看,正是掌柜老三等三個人孤零零的死在一旁,大廳中的尸體都積聚在中間,這三人突然在這邊角反而顯的突兀。見其中兩個人雙手齊手腕而斷,死樣極其驚恐,古皓然眼珠一轉不由抬頭看向前方的蝶衣,這兩個人如果所料不差,應該就是在車上非禮他的人,剛才自己都忘了找他們算賬,而他們死了那肯定就是蝶衣動的手,一時間古皓然本來憤怒嚴肅的心情,居然變的有點好起來,加快腳步就朝蝶衣走去,扔下后面行動不怎么迅速的風等。
一夜的折騰,此時天邊第一道曙光已經現了出來,夜晚快要過去,黎明將要來臨。
蝶衣,古皓然等站在鐵院里,所謂的鐵院其實就是一石頭堆切的,沒有房頂的房子,鐵院里正是種植著一片蝶戀花,藍色的花朵合在一起,就像睡著的寶寶,溫柔漂亮的驚人,那種香味也若有若無,淡的幾乎聞不到。有誰想到這柔弱美麗的花朵,散發出來的香味卻可以致人在不知不覺中死亡。
蝶衣站在花叢中冷冷的注視著藍色的小花,紅凈和年輕男人在帶著蝶衣和古皓然來之后就退到了外邊,風等看了幾眼后也都退了出去,這種花毀了就是了有什么好看的,當下鐵院中只剩下蝶衣和古皓然兩人。
古皓然抱胸靠著墻壁看著蝶衣,花叢中的蝶衣冷酷,漠然,悲傷,面無表情看著花朵的蝶衣,在不知不覺中一身濃濃的悲憤揮散了出來,讓一旁的古皓然不由皺緊了眉頭。
蝶衣注視著腳下的藍色小花朵,那是死也忘不了的味道,是淡的聞不到也不會忽略的味道,這種香味在記憶深處猶如扎在心上的針,猶如魔鬼的鐮刀,深深的記恨和痛楚。
那年自己六歲,本來是天真幸福的年齡,是被爹媽捧在手心的年齡,可是就是這個味道改變了自己的一生,太久遠的記憶已經記不清有些什么了,只是這味道還記的清清楚楚,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把自己帶到了地獄。
神經毒素,用這種花為原料做成的神經毒素,在一瞬間可以放倒一噸重的大象,利用它的氣味透過呼吸道進入神經中樞,使人昏迷。
蝶衣緩緩蹲下身子,在上一世自己十六歲的時候,用了十年把迷昏自己,帶自己下地獄的人都殺了,同時也把這種迷藥全部毀的干干凈凈,把那誘拐,綁架然后變賣幼兒的組織徹底從世間毀了去,只是再也回不去,滿手的血腥,滿身的命債,在也回不去了。
嘩,蝶衣手中的蝶戀花被壓的粉碎,從蝶衣的手中飄散了下來,望向花叢的雙眼漸漸泛紅,拳頭漸漸緊握,身周的氣息漸漸凌亂,古皓然驚訝的挺直身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蝶衣發瘋般的狂掃著花叢,朵朵藍色的小花,在凌厲的氣勢中飛向天空,帶著綠葉帶著根,粉碎在半空。
古皓然從來沒有見過蝶衣失控,此時驚訝之極的站在原地,卻也沒有上前打斷蝶衣,有的時候能發泄才證明這個人還是活著,蝶衣平日里太冷漠了,冷漠的讓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波瀾不興的心境絕對不是天生就形成的。
滿空的藍色小花飛舞,蝶衣手中匕首連動,不過片刻工夫一片蝶戀花就被她砍了個干凈,蝶衣微微喘氣的蹲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在土地里,周身的殺氣不減反盛,雙眼火紅如血,一拳接一拳的狠狠砸在地上。
“你干什么?快住手。”古皓然見蝶衣不但沒有消減心中的憤怒,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聚集著殺氣,頓時朝著蝶衣就撲了上去。
蝶衣頭也不回的反身就是一拳,古皓然有備而來,一指點到蝶衣的關節處,同時快速的抓住蝶衣的胳膊,張臂把她困在了懷里。
蝶衣雙手被古皓然困在手里,頭一抬腳下一動斜斜就是一腳斜踢,古皓然見蝶衣一腳來勢凌厲,躲開必定要放了蝶衣,不躲這一腳絕對讓他不好受,不由一緊手臂沉聲道:“是我,蝶衣,是我。”邊最大限度的準備讓開蝶衣那一腳。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古皓然盯著懷中的蝶衣,蝶衣剛才一抬頭已經看見是他,狠辣的一腳踢在半空生生收了去勢,沒有攻擊過來。
“你到底在搞什么?瘋啦,有什么事說出來我幫你解決,犯的著拿自己出氣,我記憶中的蝶衣可不是會自己吃虧的人。”古皓然見蝶衣不在動手,不由抓起蝶衣流血的左手,口氣很不好的問道。
蝶衣看了古皓然半響后方又轉頭看向一地的蝶戀花,剛才的動手不過是習慣不讓人靠近,并不是針對古皓然,此時卻沒那么多心情去跟他計較,也便由著他抱著坐在地上。
古皓然感覺到蝶衣無形的悲傷,比遇水匪那次都還要濃郁,那次的悲痛可能只是在日積月累中沉淀下來的,自己不知道的情緒,而這次卻是那么實實在在的痛和悲,好像打開了一扇久以不開的窗戶,從里面透露出的已經腐爛的血肉,散發著難以形容的言語。
一瞬間古皓然突然覺得懷中的蝶衣脆弱的讓人心疼,那沒有情緒的面頰比淚流滿面還讓人心傷,不由無意識的加緊力道,緊緊的把蝶衣擁在懷中輕聲道:“以前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承諾的生活一定會給你,不要傷心。”
“傷心?早已經沒有心了還傷什么心?過去,過去豈是一句話就可以過去,這蝶戀花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克服它的藥性的,我用了十年時間,注射和服食抗神經毒素的藥品,被那些東西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經歷了多少痛,今天才做到對它免疫,今天的一切都是加筑在過去的上面的,無法忘,只能往前走。”蝶衣注視著滿地的殘花,眼神中有著痛楚,口氣卻平淡之極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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