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間幽暗的密室,它看起來跟同類的密室沒有太大的不同,同樣黝黑堅實土巖墻壁,同樣有一扇被桐油浸潤過的鐵木門。
唯一看起來不同的是,這間密室的四面墻上各自插著四支火把,火把無風自閃,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亮粉色的光芒。
亮粉色的火把??對!你沒有看錯,這密室墻上確確實實插著這么四支詭異的火把。火把上的紅粉色火苗不斷的射出一串串的桃粉色煙花,然后……一陣陣奇異的香味彌漫在密室的空氣中。
當然…如果有人仔細的嗅嗅這味道,那么他一定會極其享受的閉上眼睛,一股飄然欲飛的感覺回充斥他的三魂七魄…凡事聞到此香氣的人,無論男女都會魂歸極樂,這所謂的極樂是發(fā)自人性最深處的,那種能讓人欲仙欲死的毀滅感!
而就在此刻,密室冰床之上的瑤初蝶卻在極力的排斥這香氣的,因為她不想像床下的那幾個女孩那樣被迷失了心智,最終被凍成雪娃。她為了抵御這香氣的侵蝕,不由的收緊了凝脂般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了懷里的冰凌,同時將一股真氣運轉(zhuǎn)入她的奇經(jīng)八脈里。
是的,就是冰凌,一根不斷冒著森然寒氣的冰凌,瑤初蝶強忍住冰寒刺骨,她還剩一絲溫度的懷里正抱著一個水桶粗細的冰凌,這冰凌剛好能夠被她纖細修長的手臂環(huán)抱過來。
瑤初蝶將額頭緊緊的貼在冰凌之上,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冰凌里面的那個男人——哦……不對,應該說是修仙者才對。
他已經(jīng)進入了結(jié)丹后期的璀丹階段,已經(jīng)是名副其實的虛仙之人,這樣的修為憑這個男人的資質(zhì),只要在修煉個百年,他就很可能化丹換金骨徹底的脫離凡身肉胎,從而踏入真仙修練的大門之內(nèi)了。
唉……瑤初蝶輕輕的嘆了口氣,她有一些為這個男人惋惜,他既然陷在了這長春宗里,恐怕連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不……應該說,他恐怕連魂魄都要被人吸煉干凈了!
不過……
“算你運氣好遇上了我!”瑤初蝶嘴唇微動,忍受著冰寒刺骨的寒氣,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來。
瑤初蝶微微的轉(zhuǎn)了一下頭顱,用余光掃視一下不遠處的桐油木門,透過木門最上方的缺口只能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瑤初蝶側(cè)過頭,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她心里暗想“難道說這個女人不在嗎?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了,她……不應該離開才對啊!”
瑤初蝶瞇了瞇眼睛,皓玉般的手腕輕輕一轉(zhuǎn),一道水粉色的疾光射了出去,這道疾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桐油木門的門把手上。
緊接著一道道黃色的漣漪在木門的表面回蕩開來,如水波紋一樣的溢到門的邊緣,又被哪里的結(jié)界彈了回來。
“瑤初蝶!你想做什么?”一個尖利的女人的聲音頓時出現(xiàn)在門后,于此同時,那個女人的身影嗖……的出現(xiàn)在密室內(nèi)。
這是個極其艷麗的女子,滴血紅的絲緞襦裙裹著她那俱曼妙高挑的身體,臉龐的美艷即使是國色天香的花魁也要黯然銹色,只是她那張有些蒼白的皮膚襯著她那張妝容精致的臉,讓她看起來仿佛是用畫筆勾勒出來的人……這效果,不是畫中仙的讓那種令人驚艷的感覺,而是……那種被生生裁剪下來的紙人的感覺……嗯……瑤初蝶在心里不由的打了個冷戰(zhàn),她心里暗叫一聲“畫皮!!”……這個女人……冷不丁看上去,就像一個活生生、陰森森的畫皮之女。
此刻,畫皮女披著她那頭墜落腳踝烏黑烏黑的長發(fā),冰冷冷的盯著對面的瑤初蝶。
“哼……丫頭!不要以為你從他那里學了點陣法之道就能夠破了這個勿情陣,你最好還是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那女人陰狠的瞪著瑤初蝶。
瑤初蝶的心凜了一下,這不是裝出來的,是發(fā)自她靈魂深處的驚懼,因為自己同這個女人之間的修為差別太大了。
瑤初蝶不由的苦笑一下“三長老,初蝶怎么敢有什么不軌的想法,以我筑基中期的功力,您碾死我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您應該知道我不過是有事情才驚動陣門的!”
紙人一樣的三長老臉色緩和了一點,她點點頭:“說吧,什么事!我特意將你留在了最后,你也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期望很高!”
瑤初蝶收斂一下心神,她驅(qū)走心頭的懼怕,指了指懷里的冰凌,盡量鎮(zhèn)定的說道:“三長老,這個素無顏是璀丹期的修士了,就算是他服下了固仙散,但以我們幾個筑基期的修為根本就融不掉他的雪寒功!除非……”
“除非什么?”三長老有些緊張的追問道,她順手摸了摸瑤初蝶懷里冰凌,皺了皺眉。
“三長老,屬下覺得還是得開啟炙焰融天陣才有希望將他從這冰凌中剝離出來!”
瑤初蝶松開懷里的冰凌,下了冰床跪在地上輕聲的說道,她的腳下橫七豎八的倒著五個女子,她們氣息微弱,渾身布滿的晶瑩的冰霜。
“嗯……你有把握嗎?”三長老踢了踢離她最近的那個女子,這個女人被凍的了僵直了雙眼,連顫抖都不會了。
“是的,三長老!初蝶不敢欺瞞您!”瑤初蝶恭順的答道。
三長老瞇了瞇眼睛,她突然靠近冰床之上的冰凌,有些貪婪的舔了幾下,這個部位正是那素無顏的左側(cè)臉頰。
三長老有些迷醉的輕嘆一口氣,這才站直了身體說道:“好,就聽你的!但……如果不成……”這個畫皮女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如果不成……哼……我就把你丟到震龍谷喂火龍獸,就算你現(xiàn)在是他的爐底,他也救不了你!知道嗎?”
瑤初蝶最恨聽到‘爐底’這兩個字,但……她還是咬了咬牙吞下滿腹的不滿,躬身的伏地行禮“是,三長老,初蝶定不辱使命!”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如果……成了,我也不會虧待你,只要我能踏入真仙修行的大門,你就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了!”這女人突然露出她白生生的牙齒一笑。
瑤初蝶低著頭,她的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說得好聽,什么關(guān)門弟子?如果這個三長老真的吸收素無顏的修為邁入了真仙的修行之門的話,那么自己這個幫兇又會有什么好下場呢?
那雪域的雪陽宮丟了素無顏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以他們明國第一修仙門派的實力,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里來。
到時候……瑤初蝶繼續(xù)冷笑著,到時候,她就會被長春宗當成兇手丟到那些雪陽宮結(jié)丹期的修士面前,就算是長春宗能夠平息這場浩劫,那么她也會被抽魂剝髓永不超生吧!!
瑤初蝶抽抽嘴角,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個三長老怎么也是修行了幾百年的修士了,怎么會想對素無顏下手。而且,從這個畫皮女剛才有些孟浪的舉動來看,她很可能改變她以往的作風,要將素無顏變成自己身邊的室修,而不是要將素無顏弄個皮毛不剩。
這么想來這個畫皮女三長老是被素無顏那張顛倒眾神的臉蛋給迷的失去理智了,竟然起了如此低級幼稚的念頭。
唉……瑤初蝶暗自嘆了口氣,所以……無論這素無顏是死是活,自己都會是死路一條。
素無顏活著,他變成了畫皮女三長老的室修,那么這素無顏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呢。畢竟素無顏之所以陷在這長春宗里,她的‘功勞’可算是第一份的。
шшш ⊕Tтkд n ⊕C○ 而以素無顏的修為,就算是被畫皮女吸走了大部分元氣,他要想弄死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瑤初蝶垂下眼瞼,嘴角掛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還好自己也不是沒有準備,只要自己協(xié)助素無顏逃脫,那么一切都還是有轉(zhuǎn)機的!
“那好!我這就去準備布陣器具,你繼續(xù)給我運功融冰!”畫皮女三長老打斷了瑤初蝶的思緒,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密室,準備布陣器具去了。
瑤初蝶這才站直了身體,她無奈的盤膝坐回冰床之上,將體內(nèi)的長春火魅決發(fā)揮到了極致,一團股股熱浪從她的雙臂翻涌出來,她趁著功力正盛再一次不怕死了抱住了這塊冰凌。
瑤初蝶凝神看著冰凌里的這個男人,他那身飄逸的藍白相間的淡色雪陽點儀袍早就不見了蹤影,不但外袍不見了蹤影,連他的內(nèi)袍也被融去了。
如果他不是及時的用這冰凌包住自己,恐怕這個素無顏比出生的嬰兒還要赤*裸了。
瑤初蝶半瞇起了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素無顏,不禁的搖搖頭。素無顏啊素無顏,真不知道是誰給他起了這么一個名字。
這天底下的人無論男女,往他的跟前一站還真被比的如無顏一般啊!!!
冰凌里面的那個男人,皮膚宛若初冬的新雪白潤透明,一張冰玉雕就的臉龐上,絕美的仙雪之靈凝結(jié)出了他那讓雪魂都為之黯然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