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敗類
血祭臺處在神山的最頂處,云霧在此漂蕩,朝陽在些起落。
這一天,血祭臺迎來了一次不尋常的血祭。
對于血祭這樣有利于神極殿的事情,神極殿一向是歡迎之至,今天由于鬧出的動靜過大,不得不出動執法堂的執事親自主持,將涌到了血祭臺前的內門小弟子們,趕到血祭臺側的觀天臺上,遙遙地看得見血祭臺上的一切情形。
路晨風等這一天,用了半年的時間,今天也就格外隆重,他身披著紫色的戰袍,金冠玉帶,再加上本身長得就英武不凡,一踏上血祭臺上,就引起觀天臺上的一片叫好之聲,一些女弟子,已經神為之迷,眼中的路晨風儼然成為心中的白馬王子了。
等待,所有人都在等著楊東的到來,聽說他還在幻壁前,繼續他的驚天動地大武技的感悟,所有人都無語至極,有人甚至咒罵出聲來。
這個時候還夢想著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武技,不是白癡是什么。
五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所有在幻壁的弟子,無一不感悟到了新的武技,最不濟的也不會一無所獲,楊東倒好,這位被稱之為寶血神子的人物,這個讓所有弟子自嘆不如的時候,竟然用了五個月的時間,證明了自己的無能與白癡,所有人都熱切盼望著能看到楊東被擊倒在血祭臺上的情景,嫉妒讓少年們,都不約而同地站到了楊東的對立面上。
什么寶血神子,什么百年不出人才,還不是一場笑話。
時間很快就過了正午,眾人等待的熱切越來越高,有人高叫著鼓動著大家一起過去,將楊東抬進血祭臺上去。
“媽的,這么拖下去是什么意思,當我們是傻子么!”
“他再不來,就是一起將他扔上來,這個混蛋,竟然把一場賭戰弄到了現在,都無法應戰。”
“對,抬他來。”
幾百人群情激憤,觀天臺上一片沸騰之聲。
商化龍因為與楊東親近,而被排除在外,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在觀天臺上聽那些個惡言惡語,實在是氣憤不過,又不能以一敵幾百,只好退了下來,等在了血祭臺下。
血祭臺下還有一個人,憂心忡忡地等在那里,小姑娘臉上少了囂張霸氣的笑容,武銀耀一張臉很是糾結,兩只小手始終用力地絞在一起。
由于都對楊東能最后一分鐘感悟什么驚天動地大武技,失去了信心,而之前應該勸告應該解說的都已經做過了,兩個人對楊東再無法可想,只能等在這里,想著能怎么最后幫他一把。
午后,最后一刻鐘。
觀天臺上的幾百人,已經在不住地咒罵起來,幾十人起身,想直接回幻壁前,把楊東強行架到這里來。
商化龍一臉的悲憤,他的靈力幾次溢出體外,而且身體也站在了觀天臺的下山之路上,已經在準備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將怕有擋在觀天臺上。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喊了一句。
“操,楊東。”
這一聲,令所有人都停止了漫罵,一起把目光投了下去。
楊東還是來了。
他一身黑色長衣,滿臉的疲憊,慢步走過來,正與要下去揪他上來的觀天臺同門遇上。
“楊東,你感悟到武技了么?”當先一人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
山上山下,一片寂靜,大家靜等著楊東的回答,這個驚天動地大武技,本身就足夠讓他們擔心的了,這時就分外關注。
楊東在眾人的目光中,微微搖了搖頭。
“還是差了一點。”
哄……
山上山下,觀天臺上,一片笑聲,罵聲。
大家盡情地發泄著對楊東的不滿,對那個驚天動地大武技的嘲笑與譏諷。
楊東恍然不聞,他有些茫然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商化龍身上,皺著眉頭說道:“我記得你感悟了兩個武技,一個是拳術,一個是刀法,現在請你用這兩式攻擊我。”
商化龍愣了一下,知道他此時此刻提出來,很可能對他的感悟有助力,就毫不遲疑地驅出靈力,對著楊東不一拳擊了過去。
轟然的一拳,一擊而出,擊到半路,這一拳忽然產生出巨大的震蕩波來,層層的震蕩波,瞬間黑了半天,拳力四溢,這一拳竟然暴漲了十倍,拳頭象一座小山一樣地壓向楊東。
楊東退了兩步,這一拳就忽地凝在了他的身前,并沒有全力砸下去,而是靈力散盡,消散無蹤了。
商化龍這一手收發隨心,看來這一武技,他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楊東點了點頭,眉頭皺得更深了。
商化龍的刀技卻是皓月初級的武技,一經施展,可怕的刀波,轟得血祭臺下一片狼籍,看得眾人也是心頭凜然,這樣的人物,還是少惹為妙,許多人之前并沒有在意過這個人的存在,現在兩個武技施展出來,才深深慶幸自己沒有得罪這個殺神,能一路從尸山血海過來的人,怎么看都是怪物。
楊東的目光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卻把目光轉到了武銀耀身上。
銀耀倒沒有一句廢話,直接摧動靈力,將自己在幻壁下感悟到的武技,一一施展出來。
想不到她小小的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卻感悟了十幾種武技,從星辰低級一直到皓月高級,每一個都令人眼前一亮,特別是皓月高級武技,是一項電斬技,她兩道電芒下的羽翼輕展,忽地飛到半空,層層電波,如雪花般地散落,地面就出現無數的坑體,一片狼籍。
她展著雙翼的樣子,令所有的男性同門的目光,都要燃燒起來了。
楊東一直不言不動,默默地立在那里,只有眼睛內,有靈光親現。
“原來,這就是那三個符文的含義。”
“原來是這樣的,那么說,那三處符文我看得還是差了。”
“果然是這樣,這個武技其實只發揮了其一半的水平罷了。”
“不對,這樣不對,如果運行時動用一絲雷屬靈力,效果會強上一倍。”
在他無動于衷的表情下,心底卻在驚起滔天巨浪,一些自己感悟到的錯誤,瞬間得到了糾正,而他更多的卻是印證了自己感悟并沒有錯,起碼他們感悟出武技,只是自己所感知部分中小小的部分罷了。
可是還有哪里不對呢。
半晌,武銀耀已經完成了武技的釋放,十幾個武技的釋放,令她將全部的修為都用盡了,這還是她沒有全力施為的情況下的結果,要知道一個皓月級的武技,她自己也無法多次釋放的。
楊東并沒有過多表示,只是沖她淡淡笑了下,接著,他抬起頭來,對觀天臺上下來的眾多同門說了句。
“還有誰能幫我展示一下他所感悟到的武技,過后,必有厚報,說實話,你們所感悟的武技,都有各種瑕疵,而我卻能看出來它的錯在哪里,現在雖然不能仔細解說,但過后,肯定會幫到大家的。”
楊東言辭懇切,卻引來無數的譏笑聲,有人躲在人后,甚至直接開罵。
“還要不要臉了,想在這里騙我們的武技么,當我們都是傻子么,媽的,滾去血祭臺受死吧,別在這里耽擱大家的時間。”
“快去死吧,死了讓我燒給你看。”
“扔他上血祭臺,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自己連感悟的能力都沒有,凈在這里騙大家的武技,誰也不要上他的惡當。”
罵聲四起,楊東的兩道眉頭,頓時如兩支利劍一樣地立了起來,全身一股凜然的氣勢,轟然而出,這股氣勢一出,身周空氣的溫度都要凍結了地樣,全是他瘋狂而冰寒的殺氣。
楊東冷冽的聲音,如同從地獄里迸出。
“找死!”
他環視著眾人:“你們在老子的眼里,都是他媽的垃圾,看不上老子是不是,覺得老子運氣不錯是不是,媽的,是個男人,還長著根基巴,當面來戰!敢罵我者,過后都來找我,你,叫曲炎是不是,過后來找我,你叫胡元章是不是,你叫黃玉,過后一個也跑不了,我會讓你們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媽的,一個路晨風SB,一幫人跟著腦殘,等過會兒我再好好跟你們算帳,這些天老子已經忍得夠多了,都給老子等著!”
楊東痛快淋漓地罵了一通,心情頓時大好,正要舉步上行,一道聲音已經冷冷的落下。
“楊東,夠威風啊,哼,有這種能耐,還不上來受死!”
說話的正是立在血祭臺上的路晨風,他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早已經不耐煩了。這時站在幾百米之外,動用靈力,將聲音遠遠地傳過來,顯得威風凜凜。
楊東呵呵一笑,起步向著血祭臺走去。
這個時候,他已經放下了心事,大步向前,每一步都穩如泰山,臉上的神情早恢復了自信與堅毅,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巨劍,昂然而行,那股凜然之威,令所有人目瞪口呆,仿佛不認識了他一樣。
楊東這種殺出來的殺氣,有如實質一般,是真正在人命的人才會擁有的。
直到這時,幾個觀天臺上的同門,才白了臉色,想起他的寶血神子的身份,想起武銀耀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兒,從來都是眼高于頂,可是這些天來,她就象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一樣地小心翼翼地接近著楊東,哪還有一絲公主的覺悟呢。
武氏一門,本身就是傳奇般的存在,武梅這個大殿主,本身就是個傳奇,他的寶貝兒孫女,更是天賦驚人,在這群同門之人,在她面前,幾乎人人都有自慚形穢之感。
這樣的人物,為什么會如此看好楊東呢。
換句話說,他真的可能是廢物么?
這個疑問一出,一些人已經冷汗如雨了。
現在的武銀耀,兩眼閃著星光,看著楊東消失在山道間,從這里,無法看清血祭臺的全貌,她與商化龍一起,只好跟著眾人再次回到了觀天臺上,靜等著兩個人的賭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