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東臉色越來越難看，書言香安慰道：“放心吧，也只是試試，如果不行的話，修煉其他的就算了。”
原本他也想放棄，但聽書言香這麼一說，他又不樂意了。
“做事怎麼能中途而廢？況且你爲了給我演示，都傷成這樣了，如果我不做出點成績，怎麼對得起你剛纔所受的傷？”
沒等書言香回答，楊東立刻伸出雙手，在面前的虛空中畫起了第一筆。
“嗤……”
第一筆畫下，楊東只感覺一股劇烈的疼痛鑽入腦海，直疼得他整個腦袋都像要炸開一般。
不過他卻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畫起了第二筆。
“嗤……”
第二筆才畫到一半，楊東的身軀又狠狠顫抖了一下。
這次依舊是鑽心的疼痛，但伴隨著這陣疼痛的，還有無數鬼哭狼嚎的聲音，在他腦海裡迴盪不絕，就像他此刻並非身處庭院，而是在充滿無數孤魂野鬼的十八層煉獄。
“再堅持！”
楊東喃喃自語了一聲，雙眼緊緊盯著面前的虛空，繼續將未完的一筆畫了下來。
楊東在專注無比的時候，卻沒看到，身後的書言香，一張櫻脣小嘴早已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怎麼可能？他居然第一次就畫出了兩筆？”
換成普通符師，至少要浸淫幾個月，將臥龍符理解透，才能開始嘗試著畫符。
而開始畫符之後，能在一個月內畫出第一筆，就已經算是符技中的天才了，沒想到楊東第一次就畫出了兩筆，怎麼能不讓她震驚？
然而震驚還遠非於此。
當看到楊東畫出第三筆時，書言香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簡直叫震撼。
“嗤……”
第三筆終於成功畫到結尾。
而此刻楊東的臉色，也已經漸漸變得蒼白，喉結也“咕嚕”滾動了一下，將一口要噴出的鮮血吞了回去。
“再堅持！”
見楊東還要再畫下去，書言香終於不能再平靜了，急忙制止道：“快停下來，你會被符紋中的力量反噬而死的。”
雖然才畫出三筆，但散發出來的威壓，卻讓兩人感覺頭頂上方像是壓著一座巨山。
“我還能再支撐著畫出一筆！”
楊東一旦倔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絲毫不顧書言香的勸阻，再次畫起了第四筆。
“嗤……”
當第四筆落下的時候，楊東的身軀瞬間狠狠顫抖了一下。
他只感覺腦海裡如同萬千螞蟻在啃咬，要將他整個腦髓吸乾一般，那種疼痛簡直無法言語來形容。
“你快停下來，算我求你了！”
書言香急得都快哭了，但任他再著急，也不敢強行打斷。
如果不是畫符本人自主放棄，有外力打斷的話，已經畫出的符力會立刻反問向畫符者。
像這種臥龍符，憑四筆中的力量，或許就能讓楊東屍骨無存。
“你放心，我有分寸。”
不想讓書言香擔心，楊東急忙開口安慰了一句，又繼續畫起了未完的第四筆。
“嗤……”
第畫出一點，楊東只感覺就像度過了無數漫長的歲月，每一刻都在忍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不過最終，第四筆他還是畫完了。
“噗……”
這次他終於忍不住，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怎麼樣？”
見楊東停了下來，書言香才一個閃身掠上前，一把扶住楊東搖搖欲墜的身軀。
“啊……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什麼？你別嚇我？”
書言香頓時急了，抱著楊東的雙手又不自覺的緊了一些。
不過她在抱緊楊東的同時，卻沒有看到，楊東嘴角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
“我感覺全身好冷，連四肢都快沒知覺了。”
“啊？這麼嚴重？”
書言香的小臉頓時蒼白了起來。
“是的，所以快給我揉揉吧，不然恐怕以後我們就要天人永別了。”
書言香想也不想，兩隻粉嫩的小手立刻在楊東大腿上捏了起來。
一邊捏著，她一邊淚眼朦朧的說道：“現在好些了嗎？”
“嗯，好些了。”
書言香又捏了片刻，“那現在呢。”
時間越長，楊東越得意忘形，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很好，就是力道重了一些，如果能輕柔一些，那就更舒服了。”
話剛剛說出口，楊東瞬間“哎喲”了一聲。
因爲書言香突然狠狠掐了他一把，只差沒將他的肉給掐掉下來。
“現在舒服了吧？”
看著書言香一臉憤怒，楊東訕笑道：“經過你這麼一捏，確實比剛纔好多了。”
“你還說？”
書言香氣怒交集，只恨不得一口從楊東身上咬下一塊肉纔好。
只是在她動手之前，做賊心虛的楊東，已經以奇快無比的身法閃掠了出去。
害怕書言香沒完沒完，楊東急忙大手一揮，正色道：“好了，正事要緊，雖然我剛纔受了些傷，但卻沒有大礙，我現在再試一遍，看看能否畫出第五筆。”
雖然也知道楊東有意岔開話題，書言香非但沒有繼續鬧下去，反而蹙起了秀眉，“還是算了，等明天再試吧，我真擔心……”
話還沒說完，楊東已經開始畫起了臥龍符。
有了上次的經歷，這次楊東很小心，儘管還是承受了鑽心的疼痛，楊東還是堅持了下來。
但結果卻很令他不滿意，因爲他這次也只畫到第四筆，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臥龍符真的無人能畫？”
楊東的聲音剛剛落下，書言香立刻搖了搖頭，“不，這臥龍符已經有人畫出了。”
“是誰？”
書言香一字一句道：“符皇！”
楊東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就那個被我打得重傷至死的惡魔谷少谷主？”
書言香嘆了口氣，“你別小看周輕風，他的符技早已揚名天下，或許他在符技上敗給你，只是因爲你之前修煉了龍符的原因。”
楊東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書言香說的是事實。
就憑剛纔自己畫出四筆臥龍符都那麼艱難，如果周輕風真能能畫出完整的臥龍符，確實也算是上天才中的天才了。
只是轉念一想，既然周輕風都能畫出完整的臥龍符，如果自己都畫不出的話，豈不是證明自己連他都不如？
“不行，這臥龍符我必須要畫完整！”
嘴上這麼說著，楊東並沒有繼續練習，而是對書言香使了個眼色，“跟我到房間裡去。”
“你想幹什麼？”
書言香下意識的護住了胸口，一副防狼般的模樣。
楊東翻了個白眼，“你別一副警惕的樣子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人。”
書言香冷哼道：“不，我並沒有把你想象成那種人。”
楊東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然而當聽到書言香接下來的一句話時，楊東只差沒一口鮮血噴出來。
只聽書言香說道：“因爲你就是那種人。”
楊東：“……”
不想跟書言香廢話下去，楊東急忙嚴肅說道：“我是真有事找你，你給我演示的臥龍符只畫到第七筆，我想先將這道符意領悟貫通，再繼續畫。”
聽楊東這麼一說，書言香警惕的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但對於楊東輕浮這一點，她早就深受其害，所以和楊東一起進入屋裡時，她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安全距離。
對此，楊東也只得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紈絝子弟之名，果然給我帶來了很多不便。”
進入房間裡後，書言香立刻將她對臥龍符的理解祥細給楊東說了一遍。
“具體就是這些了，至少能不能畫出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楊東深吸了口氣，信心百倍的說道：“放心，只要我楊東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包括……”
說到這裡，楊東又迅速在書言香的嬌軀上瞄了一眼。
“你、你無恥！”
“謝謝！”
書言香啞了，再也受不了楊東這種輕浮的目光，立刻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書言香離開後，楊東臉色又立刻平靜了下來，他並非真的要輕薄書言香，只是不想讓她在旁邊打擾。
“既然這個世界有人能畫出臥龍符，我就不信我畫不出來。”
接下來的兩天裡，楊東幾乎沉浸在這道臥龍符的符意之中，每一筆，每一畫，他都想過無數遍。
直到第三天，書言香突然滿臉焦急的闖了進來。
“不好了，吳國的二十萬大軍又開到了半葉城外，揚言說要我越國把你交出去，不然、不然……”
“不然就怎麼樣？”
楊東早就料到吳國會出兵，但卻沒想到這麼快。
最最沒想到的是，吳國這麼不要臉，他們沒本事抓住自己，居然威逼越國把自己交出去。
書言香心急如焚，“如果不把你交出來，他們就屠掉整個半葉城，再接著一座又一座的屠殺到我越國都城。”
聽到這麼殘忍的說法，楊東頓時“唰”的從牀上站了起來。
“這羣王八蛋，他們想殺我想瘋了不成？”
書言香苦笑道：“你把整個吳國鬧得雞犬不寧，他們自然對你恨之入骨，而且惡魔谷少谷主原本是吳國請來相助的，偏偏又死在你手上，如果不抓住你，他們根本無法向惡魔谷交待。”
楊東冷哼道：“想殺我的人多了，但最後都死在了我手中。”
書言香複雜的看了楊東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個人實力的問題，而是決定整個越國命運的關鍵時刻，一個處理不好，越國可能就要自此消亡了。”
楊東沉默了。
他雖然殺了很多人，但牽連到整個國家的，這還是頭一次。
片刻後，楊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擡頭望向書言香，“那你父王與陛下呢，他們怎麼說？”
提到這事，書言香的眼神頓時有些躲閃。
扭捏了許久，才微若罔聞的說了一句，“我父王他……”
話還沒說完，楊東就擺了擺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