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足一蹬,身軀躍起,穩穩落在象馬上面,馬鞭虛拍,象馬急行而走,消失在黑夜之中。
姚乾回身看去,以他的目力到能看到詭異山神廟,破門洞開之內,似乎有一個高大黑影正在盯視著什么。
這黑影遠遠看去,似乎都有接近一丈,看不清具體的面孔,似乎被什么遮擋住了,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那人影似乎正在看著他們,發出冷笑。
這感覺玄之又玄,讓他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發寒。
再也不回頭,連連拍打了兩下馬鞭,坐下的象馬飛奔的速度更加的快了。
但是他卻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和這個黑影似乎還會遇到。
在黑夜之中騎馬急奔是很危險的行為,不過好在象馬乃是近古異種,頗通人性,而且還有一定的靈智,才避免了各種問題的出現。
一連騎行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有微微的明色,姚乾等人才停了下來。
伸手一揮,眾人都連連呼和坐下象馬,立刻都停了下來。
他吩咐道:“所有人下馬吃點食物,然后一路不停,前往慶安州休息。”
昨夜驚魂,心神疲憊,現在休息休息,吃些食物補充體力,順便還能穩定一下心理。
所有人都下馬牽著象馬來到路邊,這位置姚乾選的不錯,旁邊就有一條山泉沖擊而下,還有幾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大樹遮擋,無風無雨,倒是短暫駐留的好地方。
將象馬放在山泉旁邊飲水,姚乾等人也從背包之中取出食物吃了起來,兩位長老前往山泉旁邊接了一些清水過來,眾人紛紛洗漱了一番,又就著山泉水喝了幾口,才感覺到精力飽滿起來。
就在眾人都在大樹下面休息的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鈴聲悠悠的傳來。
姚乾耳朵連連微動,眼睛已經朝著微微泛明的樹林之中看了過去,卻依舊看不到什么。
沒過一會兒,鈴聲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似乎正在朝著這邊靠近過來。
其他幾位長老也聽到這鈴聲,沈長老說道:“統領,這鈴聲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不僅他聽了出來,其他幾人臉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那方長老說道:“統領,會不會是山神廟里面的裝神弄鬼的那家伙,居然敢找上門來,不能再放過他,我倒要看看,這些怪異究竟是什么模樣。”
方長老滿臉狠色,似乎是暴怒的兇手,散發出驚人的煞氣。
姚乾卻是蹙眉擺手,示意方長老不要妄動,然后朝著鈴聲傳來的方向再度看了過去。
這鈴聲他也感覺到了怪異,響一聲,停三聲,似乎有詭異的律動,讓他心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也似,非常的壓抑、煩躁。
而此時,他的眼睛也終于看到,大約在數百米之外,幾個黑影正在慢慢的走進過來。
看著黑影越來越近,姚乾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
卻是一行人正在樹林之中跋涉而行,只不過這些人行走的極慢,而且落地有聲,非常的整齊劃一,就像是訓練了無數次一樣,就連抬腳、落腳都是在同一時間發生,二十幾人如同一個人一樣。
“咚!咚!咚!”
在詭異鈴聲的伴隨下,一聲,一聲,又一聲的整整齊齊的踏步的聲音不斷的響起,而且越來越近。
這些人就像是詭異的機器一樣,重復著一模一樣的節奏,甚至就連腳步的距離都是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的偏離。
可是,要是僅僅如此,姚乾也不會突然變色。
只見在微微泛白的天色之下,樹林之中盡管還顯得非常斑駁,有些黑暗,可是他靠著強大的目力,卻是發現,除開最前面那個搖著鈴鐺的小身板之外,其他人都是跳動而行。
沒錯,就是跳動!
這二十來人走路竟然完全不是走,而是跳,身軀一起一伏,顯得無比的僵硬,一蹦一跳,如同一條蜿蜒的長蛇。
這時候,姚乾也終于看清了,除開最前面還算正常的那個小身板之外,他身后的二十余人都是臉色蒼白,絲毫看不見任何的血色,眼神空洞到了極致,甚至只能看到眼白,而看不到瞳孔。
而且他還看清,每當前面那個小身板搖晃一下手里的詭異鈴鐺,發出一聲詭異的鈴聲,他身后的二十余人就一起一落,跳動一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就在他盯著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也速度非常快的靠近過來,沒過一會兒,雙方就靠近了只有數十米之外。
“居然是死人嗎?”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都能感覺到一股極重的陰氣從那邊靠近過來,還有一股死氣,他手段狠辣,殺人更是不眨眼,死在他手里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對于死人的感應非常的精準。
一眼就看出,那搖鈴小身板后面的二十余人都是死人。
“死人還能行走,看來這小身板也不可小視。”
盯著那些死尸前面的搖鈴人,這人大約二十多接近三十歲,面色黑沉沉,就像是和死尸待久了身上都有一股深沉的陰氣。
他面色倒是普通的緊,要是放在城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佃農農戶,絲毫看不出差別。
可是再看向他身后跳動的死尸,就知道此人絕不是什么農戶佃戶,而是真正的厲害高手,身懷絕技。
“看來江州的確是偏僻一隅,武道頹落,是真正的武道荒漠,不外出修行,如何見識種種詭異玄奇的手段,果然修行修行,不但要修煉,也要出去行走江湖。”
姚乾心頭的心思一閃而過。
他此時倒是不怎么害怕、恐懼,甚至還有隱隱的興奮,那是對于即將走出江州,遇到種種高手,甚至與之對決的興奮,那是攀登高峰,試煉天下的興奮。
就在他心中思考的時候,他這邊的長老也終于看到了對面的古怪行人,而對面的古怪行人也同樣的看到了他們這伙人。
那小身板不再搖鈴鐺,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孤身一人靠近了過來,來到眾人數米之外,說道:“大雨驟停,急切回家,倒是沒有想到,在路上偶遇諸位,也是緣分,不知能否討下幾塊肉食,填填肚子。”
這小身板別看長得像是佃農農戶,可是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文縐縐,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不是普通人。
他滿臉帶笑,可是在姚乾看來,這笑容極為的僵硬,就像是排練了無數遍,然后生硬的擠了出來一樣。
顯得令人心頭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