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即將推門離開的時候,墨浮生卻發現了一個明顯到大腦自動忽略的疏忽,那便是身上的這套軍綠色服裝。太大了,上半身還勉強可以湊合,畢竟烈日地下站方隊也是一件痛苦的事,穿肥大一點的衣服還更涼快呢。
只是這褲子,褲腰肥的都可以塞下氣球了,更不用說已經拖到地面上的褲腿了,墨浮生看著自己比女孩子還有纖細苗條的身材,不由得扶額苦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身材是硬傷”?
哎,看來還需要再換一套啊,墨浮生不由的感嘆道。
用隨身攜帶的鋼絲將褲腰褲腿做了一個簡易的處置過后,墨浮生便謹慎的出了衛生間,他仔細的看了看,走廊里已經空蕩,那個更換衣服的教室,此時也是大門敞開,顯然女生們也已經離開了。
不好,得抓緊時間了。
墨浮生趕忙來到新生報到處,一看,偌大的大廳里早已沒有了之前的人聲鼎沸,整個現場就只剩下幾個學長正在進行收尾工作。
墨浮生暗道了一聲“怪哉”,也沒想其他的,趕忙上去和學長講明了他現在的“困境”,并表示想要再換一身合適的。誰知,學長卻是無奈的沖他一笑,說他已經來晚了,最后一套軍訓服裝已經被人領走了。
墨浮生一聽,便下意識的朝著大廳的壁鐘望去,沒想到時間過得竟然如此之快,竟然已經是十二點半了,頓時,墨浮生心里便是一陣叫苦。
雖然他知道自己折騰這么一通,很有可能會遲到,但沒想到會晚到這個地步。
再久不久,就要開始軍訓了。
想到這里,墨浮生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食堂,草草的解決了午飯問題,又跑到了為數不多的男衛生間里,將鐵絲扯下,將左個手腕上戴著的黑曜石手鏈摘了下來,然后綁在了褲腿上,隨后又是摸了摸褲兜,又翻出了一個赤紅色的水晶手鏈,如法炮制,將其綁在另一條褲腿上。
隨后,將腰間的鐵絲藏在上衣衣擺下,墨浮生這才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操場上。
此時,可以容納三千人以上的草坪操場上,沾滿了穿著軍綠色套裝的學生們,不過,一眼望去,還是女生占了絕大多數。一個個身材窈窕的,筆直的展在操場上,而人數上明顯是處于劣勢的男生,則是完全被淹沒在這“軍綠色的海洋”里,甚至有不少女生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暗自打量著身旁的男生。
而一個有一個班級戰列著的方隊,整齊的隊形,筆直的腰板,堅毅的目光,若是不去看那一張張青春的面孔,還真的會讓一些外行人有一種面對“大軍”的錯覺。
此刻,作為班主任的林清寒,自然是早早就來到了操場上,正想找墨浮生這個班長點名的時候,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當下林清寒便有了一絲的怒氣,一雙冷冰的眸子里,寫滿了怒火。
誰讓墨浮生之前那樣對待過她,所以,林清寒現在是處處針對墨浮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清寒發現自己對墨浮生越來越不耐煩了,一旦有機會,便是動不動的遷怒于墨浮生,這完全不是從前那個遇事冷靜,理性的有些過分的她了。
眼瞅著馬上就要到集合點名的時間了,然而,作為一班之長的墨浮生卻遲遲未到,這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墨浮生甩大牌,想玩一出“新官上任三把火”。
頓時,林清寒的俏臉便冷了下來。
而就在此時——
終于,一個身材瘦削欣長,美得有些過分的“女生”正一路小跑,拼了命似的往這里趕,這不是剛從食堂干出來的墨浮生又是何人?
墨浮生大老遠的就看到渾身散發著“強大氣場”的林清寒,頓時心里不禁咯噔一聲,暗道一聲“壞嘍!”,這個時候,墨浮生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生氣。
看著整個操場上幾乎都是集結完畢,站得整齊的隊列,再瞧瞧自己班里的那些個“散沙”們,更是叫苦不迭,你這個班主人選的體育委員管不了這幫“大爺”,就要把火都灑到我的身上?這是什么道理嘛!
雖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但是還是加快腳步跑到了林清寒的跟前,氣都沒來得及喘勻,下一刻,墨浮生就打算態度端正的道個歉,順便來個自我檢討的時候,誰知——
“啪!”
墨浮生懵了,而此刻正站在墨浮生身后的“一盤散沙”們也是懵了,誰都沒想到,林清寒竟然扇了遲到學生一個耳光,而且,聲音那么響,就在這么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此刻,整個操場上靜寂無聲,無數雙眼睛都集中在墨浮生的身上,有訝然,有同情,當然,更多的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圍觀群眾”,這其中,高一一班則是以鄭天明、余暁衛、李一天這三個人為首,都好整以暇的站在隊列中,滿臉笑意的看著墨浮生。
墨浮生愣愣的摸了摸還有些發麻的左臉,在看著林清寒滿是怒火的漂亮眸子,一時之間,他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不管怎么說,畢竟是他有錯在先,雖然是這其中有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但是身為班長的他,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掉鏈子”,那么,就算是被班主任扇耳光,墨浮生也覺得是理所應當。
當然了,理解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從小就是自尊心異常旺盛的墨浮生,忍下滿腔的怒火,雙手緊握,倔強的低著頭,一言不發,等待著林清寒老師的“淳淳教誨”。
“你是班長,應該知道軍訓的重要性,更要明白在體育委員沒有在場的時候,應該在場幫助老師維持現場的紀律。下不為例,入列吧?!?
林清寒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伸手扇了墨浮生一個耳光,雖然這個混蛋的確是有錯,但也錯不至此。這讓林清寒不由得暗暗思慮著。
這...還是平常的那個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