獼猴好整以暇地等著那自稱對對秦華的敬仰猶如不絕的阿修羅族小將前去冥河殿通報,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見到冥河老祖的時候該怎么說。畢竟此時來的似乎有些不是時候,冥河老祖竟然會與~鵬起沖突了!若是他二人相斗,恐怕要想請出冥河老祖參戰是難上加難的了。
少時,那前去通報的阿修羅族小將出殿來到:“上仙請了,我家老祖請上仙進去,隨我來吧!”
六耳獼猴聞言嘿嘿一笑,隨之進了冥河殿。但見冥河老祖端坐大殿之上,下手兩排阿修羅族大將,個個兇神惡煞。轉目四顧,卻不見了~鵬。六耳獼猴心下了然,見冥河老祖抬眼望來,急忙稽首道:“貧道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六耳獼猴見過血海冥河老祖!”
卻見冥河老祖眼中神光一閃,面露微笑用親近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道:“久聞大名,一直無緣得見,深為遺憾!今日算是見識了秦華真人門下得意弟子了!我與你師傅交情匪淺,你也不必拘禮,坐下再說吧!”
六耳獼猴也不矯情,徑在主客位坐了下來,口中笑道:“冥河老祖雄霸一方,威名震動三界,我家師傅每每說起老祖那都是贊不絕口!貧道今日能來血海拜會老祖,實是幸事!”
冥河老祖聞言笑道:“那是秦華真人客氣了!卻不知真人此次遣你來所謂何事?”
六耳獼猴稽首道:“奉我家老師之命,特請老祖率領血海阿修羅族兵馬共同討伐靈山,徹底殲滅佛門!”
冥河老祖聞言訝道:“我聞通天圣人親自出手,巫妖兩族也從旁相助,截教上下可謂是人才濟濟,近期以來也是連戰連勝,何故又來請我!此可是通天教主的意思?”
六耳獼猴道:“老祖勿!你我兩家有著佛門這個共同的對手,我家師傅常講‘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因此特命我來邀老祖共襄滅佛之盛舉。至于掌教師祖那里,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家師傅早已說服了掌教圣人了。”
冥河老祖聞言眼珠轉動不休,面色躊躇不定。半晌方道:“當此滅佛之盛舉,貧道實有襄助之心。奈何身受重傷,血海又累經大戰,元氣未復,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六耳獼猴笑道:“我家老師也擔心老祖身有不便。因此特命我代為問候。既然老祖不能親身前往。貧道也不敢強求。只是現今三界動蕩。佛門衰落。各方都在搶占佛門地勢力。時機萬載難逢。若是老祖此時不出。日后可就很難再有這般機會了。”
冥河老祖聞言躊躇片刻。眼神漸漸堅定了下來。嘆道:“我與秦華真人也算也算患難之交了!前次佛門來襲。真人舍身救援。當時貧道被準提打得人事不省。一眾阿修羅族兒郎掛念我地安危。盡皆脫離戰場。前來尋我。害地秦華真人孤身暴露在戰場之上。這才被接引引動心魔。抓去了極樂世界。說起來。還是我血海對不住秦華真人。然而攘外必先安內!內部不靖。豈能外擴?今我傷重無力。血海元氣大傷。須當修養才是!不過么。嘿嘿。我冥河雖然兇名卓著。卻也不是不義之人。今次我血海對不住秦華真人。也只能日后補報了!”
六耳獼猴聞言笑道:“既然老祖如此說。貧道也就不勉強了!不過老祖之言。卻讓貧道頗為惑: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必然便該有內亂才是!血海之中。卻又還有誰敢于老祖作對?”
冥河老祖聞言不語。看了六耳獼猴半晌。方才道:“此事乃我血海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替我拜上秦華真人。轉致不能應邀之歉意!”
六耳獼猴笑道:“我家師傅臨行之時囑咐我。說老祖興許有些不便。不能前來助戰。因而命我若遇此等情形。便向老祖借一件法寶。務必請老祖應允!”
冥河老祖聞言惑道:“截教門中法寶無數。秦華真人手中靈寶更讓三界眾人贊嘆。還須向我借寶?卻不知秦華真人欲借何物?”
六耳獼猴道:“愿借玄元控水旗一用!我家師傅曾說,老祖若肯借出玄元控水旗,可盡管開出條件!”
冥河老祖聞聽是借玄元控水旗,面色一變,半晌乃道:“秦華真人與我頗有交情,此戰又是對付佛門,按理來說貧道不該再提什么要求。只是我血海被佛門壓制了一量劫,雖沒有參與攻擊靈山,但也才與佛門大戰一場,毀了他的華蓮凈土。
而今眼看佛門破滅,三界之中自當以截教為尊。但我阿修羅族也不能永困于血海一隅。東勝神洲和南部瞻洲大宋國貧道是不想了,但在西牛賀洲和南部瞻洲大荒山以西么,卻不知能否給我血海留一塊降息之地!”
六耳獼猴聞言眼珠一轉,笑道:
此要求甚為正當,這三界也并非我截教一家所有,自別家如何傳道的?至于戰后的劃分么,至少婆羅門教那一份便絕對是跑不掉的。”
冥河老祖聞言緩緩點頭,婆羅門教乃是血海暗中組建地教派。但而今只剩得教主光桿一人,隨時可能被別人捏死,基本等同于滅教。若是戰后截教不管他婆羅門教死活的話,那他冥河老祖也沒有辦法可想。
而今既然六耳獼猴代表秦華許下了承諾,那他血海自然可以通過婆羅門教再四大部洲占得一席之地。
當下冥河老祖笑道:“既如此,貧道又何惜一件法寶!”當下從懷中取出玄元控水旗交與六耳獼猴,道,“此物借與貴教,還望善用之。早日歸還!”
六耳獼猴喜不自勝地接過玄元控水旗,稽首笑道:“貧道多謝老祖!此戰之后,必定親自捧寶歸還,絕不敢有絲毫褻瀆!”說著,滿含深意地掃了大殿之后一眼,笑道,“還望老祖善自珍重,早日安平內患!貧道告辭。”
當下六耳獼猴辭別冥河老祖,駕云而去。待得六耳獼猴走遠,冥河老祖面色陡然一變,喝道:“鯤鵬,還沒有在后面躲夠么!當日你襲擊極樂世界,后被接引、準提追殺,走投無路。若非我收留了你,你早被接引、準提剝皮拆骨了!今日你若不將鴻蒙紫氣原原本本交出來,莫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只見殿后轉出鯤鵬,聲音尖梟地道:“當年你我聯手擊殺紅云,搶奪了鴻蒙紫氣。奈何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隨即貧道便被人算計,打暈在地。鴻蒙紫氣也隨之不見了蹤跡!貧道明察暗訪,最終于靈山西方道場之外找到了砸我之物,因此才認定是接引、準提所為!此事千真萬確,絕無半分虛假!若我真有鴻蒙紫氣,早就躲起來參悟天道了,何必還要襲擊極樂世界,惹得天大的麻煩!冥河道兄,我鯤鵬縱橫三界,雖然也自知名聲不怎么好,但所謂出口有愿,面對道兄,貧道可絕對不敢有半句假話地!你要相信我。”
冥河老祖怒道:“我還不夠相信你么?至你入我血海,我便以上賓之禮相待,一應秘密皆不瞞你。你倒好,竟然打著拿我血海做擋箭牌的主意。而今佛門已經傳出確切消息,接引、準提親口證實他佛門沒有這道鴻蒙紫氣,不是你栽贓是什么?難道接引準提圣人之尊還會說謊么?還需要說謊么?你既栽贓佛門,必然是有所圖謀。而能讓你狠下心來冒著得罪圣人的危險也要栽贓的理由,除了掩蓋鴻蒙紫氣的真實去向之外貧道可就是在想不出還有別地什么了!怎么樣,你還有什么話說么?”
~鵬還能說什么,只能苦笑而已,笑得甚為艱澀,面上滿是荒唐和無力的意味。見冥河老祖不斷追問,心頭不由涌起一股深深地悲涼。說實在的,他到現在也還迷糊著呢!本來認準了是佛門搶了鴻蒙紫氣,而佛門也一直沒有解釋,這邊正憋著一股勁兒要報仇呢!誰知忽然之間被告知報仇地對象原來并非自家的仇人。當此之時,~鵬只覺得天道再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原來一直地努力竟然是一場夢幻,一個圈套。而自己,自負智計過人,卻是傻乎乎地在那個真正的賊人作嫁衣裳!
~鵬心里充滿了對自己地諷刺,著巨額這一切荒唐如夢。然而冥河老祖也同樣覺得很受傷,你鯤鵬憑什么想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間,若非我收留你,你早就如喪家之犬一般無家可歸了,能不能活到現在都還未可知呢?你竟敢向我隱瞞鴻蒙紫氣的下落,欺騙三界眾生,騙地我血海來做你的保護傘!
接引、準提站出來說一句“鴻蒙紫氣不在我西方手中”,那便絕對不再!沒有人會懷圣人說謊,因為那根本沒有必要。況且以圣人心與天地合的境界,怎么可能說謊,天道也不容啊!既然圣人沒有說謊,那么必然有人說謊。作為對立面的~鵬自然便難脫干系了!
本來修士,又尤其是向冥河、鯤鵬、秦華這等大道在望的修士,基本上是絕對不會說假話的。凡一言一行,無不是本心所想,絕無半點虛妄,不敢讓心境沾惹半點污垢塵埃。若是遇有為難之事,寧愿不說不做,也絕不會違背本心去說假話,可說信譽是絕對有保障的。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謊言明明白白。不是圣人說謊便是~鵬說謊,兩相比照,自然是鯤鵬說謊讓人信服的多了。這不由得不讓鯤鵬百口莫辯,撞天叫屈。也不由得讓冥河老祖深覺被傷害了,因而與~鵬大生隔閡!
然而誰也不知道,鯤鵬實在是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