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隊伍暫時休息的山洞時,所有人都已經醒了過來,正在默默的拿出軍用壓縮餅乾吃飯。
衆所衆知,腦力勞動者能量消耗非常的巨大,異能者施展異能使用的是念力,其實也就是精神力,腦力的一種。因此異能者幾乎人人都是大胃王,吃再多的東西也不會覺得飽。
異能者不像修士,基本是吸收靈氣來維持自身的能量耗損,正所謂仙人餐風食露,說的就是吸收天地靈氣。異能者是巫族的後裔,巫族爲什麼那麼喜歡吞噬萬物,不就是因爲吃得越多力量越大嗎?
晚上就要在富石山與楚彥春大戰,所有人都清楚此次大戰九死一生,人人都想在最後時刻多吃一些,多積攢一些能量,活下來的希望就能多增加一分。
柳夕和秋長生不需要靠吃來增強力量,就算拼命的吃,他們也基本吸收不到靈氣,無非就是滿足口腹之慾罷了。除非是修道世界的天材地寶,那些靈肉、靈谷、靈酒和靈茶之類充滿靈氣的食物,修士吃了才能吸收和恢復靈力。末法世界沒有這些東西,所以柳夕和秋長生都只能靠吸收玉石內的靈氣來恢復和提升靈力。
冷少寧見柳夕的神色有些彆扭,而秋長生的狀態也似乎有點扭捏,便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問還好,一問柳夕和秋長生兩人的神色更加不自在了。
秋長生咳嗽了一聲,說道:“剛纔我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可能要花一點時間來調節一下。”
冷少寧立刻關切的問道:“什麼問題?現在怎麼樣?”
秋長生搖頭道:“不用擔心,以前的暗傷發作,需要調息一下,不會影響晚上的行動。”
冷少寧的性格並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雖然知道秋長生的話語敷衍的意味居多,但他還是點點頭道:“也好,在行動之前你先留在山洞裡好好休息調節,柳夕你也留下來照看葉澤宇。”
柳夕點頭道:“好,那你們呢?”
冷少寧看了其他人一眼,說道:“我們已經休息好了,現在出去偵查地形,順便做一些佈置。行動的時候,會有人來通知你們集合,你們抓緊時間休息。”
說完,冷少寧帶頭離開了山洞,其他人迅速的跟上。
柳夕知道時間緊迫,也不浪費時間,隨手掏出一張黃紙迅速摺疊成了一個傀儡娃娃,朝傀儡娃娃吹了一口氣之後,便把傀儡娃娃放出了山洞作爲警戒。
她隨後又佈置了一個防禦陣法,然後回到山洞。
秋長生已經盤膝入定,手中的玉石撒發出瑩潤的光芒,如月光一般慢慢的滲透進秋長生的身體中。
柳夕看了他一會兒,便在山洞口也盤膝坐了下來,拿出玉石開始運功。
她已經是築基期大圓滿境界,在緬甸洗劫了十二月幾乎所有的玉礦倉庫和珠寶店的玉石之後,她就用了三天左右的時間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築基期大圓滿,準備隨時進入晉級狀態引來天劫對付十二月。
當然後來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柳夕並沒有強行晉級引出天劫,而是順勢就勢激活了世界意志,讓世界意志來抹殺十二月,她和秋長生只是在最後獲得了所有的戰利品。
一波反打,非常的驚險。
天色暗了下來,柳夕睜開了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五分。
雖然冷少寧還沒有派人過來,但是柳夕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大約八點左右,秋長生也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坐在洞口的柳夕。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柳夕才問道:“還是沒有大圓滿嗎?”
秋長生微微一笑,搖頭道:“差一些。”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柳夕只要看他手上還剩下兩個玉環,就知道其實他還差很多。柳夕前段時間剛剛晉級築基期大圓滿,自然知道築基期大圓滿需要多少玉石,所以纔會給秋長生三個玉環內存儲的玉石。如今他只用掉了一個,時間不夠,他沒法吸收更多的玉石靈氣。
然而柳夕知道秋長生已經盡力了,正常情況下八個小時才能吸收完一個玉環內的玉石,他只用了五個小時不到,可惜還是不夠。
柳夕放在山洞外的傀儡娃娃已經傳回了信息,趙立已經在回山洞的路上,顯然是準備叫兩人蔘與行動。
秋長生站起身來,走到柳夕面前,一雙乾乾淨淨的手伸在她面前,柔聲道:“走吧。”
柳夕看著面前的手,並沒有馬上伸出手。秋長生也不急,就那麼伸著,似乎沒打算收回來。
柳夕暗歎一聲,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裡。
秋長生的手乾淨、有力又修長,一把就將柳夕的手牢牢握住,微微用力就將柳夕拉了起來。
將柳夕拉起來之後,秋長生很快就鬆開了柳夕的手,衝她笑了笑,當先走出了山洞。
夜幕下的富石山非常的安靜,天邊掛著半輪上弦月,灑下弱弱的光輝。對普通人來說這點月光照不亮夜幕,但對柳夕和秋長生來說,視野已經不受影響。
趙立正好走了過來,正準備進入山洞,便見到柳夕和秋長生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他微微一愣,笑道:“巧了,正打算進去叫你們,你們就出來了。快走吧,頭兒在等我們。”
趙立是一分隊副隊長,曾經配合柳夕和秋長生上演一出追殺戲,配合兩人打入十二月,因此彼此之間還是比較熟悉,對兩人的態度也更隨意。
“好,那走吧。”秋長生應道。
趙立看了他一眼,關切道:“你身上的暗傷沒大問題吧?”
秋長生搖頭道:“還好,剛纔調息了幾個小時,暫時壓制的住。”
趙立嘆息道:“做我們這一行的,誰身上沒點暗傷?我身上也有,有些時候天氣潮溼的時候,感覺曾經受過傷的地方又癢又痛,恨不得死了纔好。你們兩個加入異能組的時間短,沒有見過楚組長。告訴你們,楚組長當時是我們異能組最強的男人,火系異能全力施展時,能夠將鄱陽湖的水沸騰起來,可惜啊……”
“可惜什麼?”柳夕隨口問道。
趙立長嘆一聲,有些低落的說道:“可惜楚組長在楚彥春戰鬥過程中,引動了全身暗傷,結果全力救治也沒救回來。我們異能者說白了也是人,不是超人。就算是超人,不也有氪金這個剋星嗎?是人就會受傷,而人的身體就像是瓷器,上面出現了裂痕就距離碎掉不遠了。如果裂痕多了,輕輕一用力就會整個崩潰。所以啊,千萬不要小看暗傷,發作起來真的會要命的。”
“楚組長……就是楚彥春和楚彥秋的父親嗎?”柳夕問道。
三人邊走邊聊,趙立走在前方帶路。
趙立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嘆息道:“可不是嗎?說起來真是諷刺,楚組長爲了國家鞠躬盡瘁一輩子,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裡,卻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上。而他的兩個兒子……楚彥春就不說了,已經是我們必須誅殺的目標。楚彥秋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不肯加入異能組,不過好在他看在他父親的份兒,異能組只要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都會竭力完成。早知道楚彥春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當初真的應該直接殺掉他的。”
柳夕奇道:“那爲什麼當初對楚彥春只抓不殺呢?”
趙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輕嘆道:“道理誰都明白,但楚彥春畢竟是楚組長的兒子,曾經還是異能組三分隊隊長,誰又真的能夠狠得下心來殺死他?以爲將他關起來就沒事了,也算是報答楚組長一生的勞苦功高。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柳夕點點頭,不再多問。
秋長生問道:“異能者自由聯盟的人來了嗎?”
趙立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來了,大約有兩百多人,而且全是精英。他們各自都有正經的身份,白天直接乘坐飛機到達島國,然後直奔富石山,此時已經和我們匯合了。”
“來了兩百多人?”柳夕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問道。
趙立哈哈笑道:“不可置信是吧?我們剛看到異能者自由聯盟來了兩百多人時,也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畢竟異能者自由聯盟現在正處於爭奪主席之位的時候,各方面都想保存力量以便爭奪主席之位,我們原本想能夠派出二三十人來應付一下就算不錯了,沒想到竟然派出了兩百多名精英,著實出乎我們的意料。”
“怎麼會那麼多?”秋長生也問道。
“因爲楚彥秋。”趙立說道。
“和楚師兄有什麼關係,他雖然是異能者自由聯盟的裁決者,但並沒有組建自己的勢力,哪裡能夠號令其他異能者?”柳夕說道。
趙立笑道:“因爲楚彥秋把主席先生死在楚彥春手上的事情告知異能者自由聯盟之後,又倡導殺死楚彥春的人將無條件成爲新一任主席,獲得了所有異能者自由聯盟成員的支持。所以想要當上新任主席的各方勢力,只好派出手下最強的異能者前來參與剿殺楚彥春的行動。”
“再說了,那些大佬也知道輕重緩急,要是讓楚彥春成功度過虛弱期,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被楚彥春吞噬吸收,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楚彥春。楚彥秋提出殺死楚彥春者就能成爲新的主席的方法,正好適合解決目前的處境。不管怎麼說,同樣是消耗人手力量,消耗在剿滅楚彥春的戰鬥中,總比死於內鬥好吧?”
柳夕點頭道:“原來如此。既然楚師兄提出了這個辦法,就由不得異能者自由聯盟的各方面勢力不盡力。否則的話,就算他們爭到了主席之位,恐怕也不會再多多少異能者原因聽從他們。而要是成功的擊殺了楚彥春爲前任主席復仇,不管從那方面來說,當上新主席都名正言順。”
趙立說道:“就是這個道理啊,所以這次纔來了兩百多人,最弱的都是B級異能者。這一次對付楚彥春,我們的成功率大大增加了。”
柳夕又問道:“我記得異能者自由聯盟不是和全世界各國政府簽訂了《黑暗憲章》,只要發現覺醒者,無條件的參與剿滅嗎?爲什麼島國政府不參與?”
趙立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撓了撓頭髮說道:“這個事情太複雜,反正說不清楚,就算島國政府不參與吧。不過島國的異能者自由聯盟成員會參與這次絞殺,其中就有那個誰來著,就是南海和我們一起參與任務那個女孩兒……”
“川島由紀子?”柳夕提醒道。
“對對對,就是她,先前她還向我打聽你,說怎麼沒有看到你。”趙立點頭道。
三人邊說邊走,柳夕和秋長生在路上基本已經清楚了所有的狀況。
“他們就在前面那處山窩中,我們趕緊過去吧,別讓頭兒他們等太久。”
約莫一刻鐘後,趙立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個山窩說道。
然而柳夕和秋長生卻同時停下了腳步,兩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目光同時盯向趙立的後腦勺。
趙立走了幾步,發現兩人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頭催促道:“愣著幹什麼,走啊。”
兩人仍然沒有向前走,反而朝後面退了好幾步,神情和動作都無比戒備。
趙立一臉納悶的問道:“怎麼了,你們這是?”
柳夕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趙立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詫異的笑道:“你們不是吧?我是趙立啊,不認識我了?”
柳夕搖頭道:“我們認識的趙立,雖然不是那種沉悶的人,但也不是熱情開朗的性格。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態度也太殷勤了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秋長生補充道。
“你試圖短時間內和我們拉近關係,就是想讓我們不對你產生疑心,然後被你帶進陷阱中對嗎?不得不說,你的計策很成功,要不是你剛纔說錯了一句話,我們現在可能已經被你帶進陷阱了。”
趙立攤手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