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是周華輝名下酒吧里的侍應生,平時工作時間不長。我跟他認識了一年多,也是最近我才知道,宋彪是個反同者。在酒吧里做事,也是為了方便尋找獵物,他先后殺過多少同性戀我不知道,但他手上的人命絕對不下五個人,這是我從他的言行中猜出來的。我沒有唆使他殺周華輝,反而是他從我這里套了話,知道周華輝是個同,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殺害周華輝的人就是他。”
馬鴻運很平靜的說出這番話,聽上去跟真的似的。
李爾玉這次卻沒有感情用事,而是用自己的專業,非常理智的判斷馬鴻運的話。
而出乎她預料的是,馬鴻運竟然真的沒有撒謊。
她有些疑惑,然后看向坐在她身邊的喬川,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喬川見李爾玉這樣,心里感慨‘還是太年輕’之后,接過了話茬,“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他套你的話,而不是你故意透露給他?”
“警官,你們既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查看過我的隱私,那也該知道,宋彪就是在網上跟我聊天的時候,套我的話的,”馬鴻運仿佛感覺不到面前兩個人對他的懷疑,“你們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之前雖然有所隱瞞,但卻沒有撒謊,我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的。”
這話一出,李爾玉就忍不住糾結起來。
這人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喬川沒有再去關注李爾玉的狀態,而是淡淡一笑,盯著馬鴻運,“那我們怎么確定,你是不是在知道他是個反同者之后,故意在聊天的時候引誘他提到這個話題,然后不動聲色的把周華輝是同性戀的消息透露給他知道的呢?”
聽到喬川的詢問,李爾玉面上不顯,心里卻對這位隊長愈發敬服。
果然不愧是年紀輕輕就當上刑警大隊隊長的人,這個問題真是犀利,她怎么就沒想到呢?
“警官,你要這么說,我也沒法子,這種問題根本是死結,完全沒辦法解釋,也沒有證據可以為我辯解,全憑你們自己愿不愿意相信我而已。不過現在看來,你們是不相信我。”馬鴻運臉上露出苦笑。
李爾玉撇撇嘴,“要不是你之前對我們有所隱瞞,我們也不會不相信你。”
馬鴻運不吭聲了,他能說什么?說他不是故意的?
這個時候,他說什么都沒用。
因為馬鴻運很配合,喬川很快就跟李爾玉離開了審訊室。
“喬隊,他的話可信嗎?”
“你不是就讀心理學嗎?這是你的專業,你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喬川淡淡的問道。
李爾玉嘴角抽了抽,“我去找瑤姐,是時候去抓宋彪了。”
不管馬鴻運的話可不可信,宋彪才是殺害周華輝的兇手,這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馬鴻運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給宋彪知道,那罪名也不及宋彪。
按照馬鴻運的說法,宋彪是個慣犯,曾經多次殺人。只是不知道宋彪是怎么在殺人之后還能繼續若無其事地過平靜的生活,而且還沒有人發現他殺了人。
照這么看,這個宋彪的危險度不低于****。
“我們進去審問馬鴻運之前,我就讓陽晨和阿瑤去抓捕宋彪了,等你去人家沒準早就跑了。”喬川說完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李爾玉氣呼呼的瞪著喬川的背影,然后深吸幾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季陽晨他們把人抓回來。
這會兒葉冷青正在悠閑的喝咖啡,因為兇手已經被抓到,葉冷青這個調查資料的自然就能清閑些了。
“這個案子終于偵破了,要是再晚個一兩天,上級沒準又要找茬了。”葉冷青感慨的道。
李爾玉看向葉冷青,“人都還沒抓回來呢,怎么就算偵破了呢?不到最后,不能確定案子就這么了結了。”
“嘖,小玉啊,你還真是越來越像喬隊了啊,這話喬隊以前也說過。”葉冷青對李爾玉眨眨眼,輕笑道。
李爾玉:“……”
她奇怪的看了眼笑得詭異的葉冷青。
是她的錯覺嗎?怎么覺得葉冷青笑得很不懷好意呢?
跟葉冷青聊了一會兒天,季陽晨壓著一個男人進來了。
那個男人不停的掙扎,表情憤怒,還一邊喊著,“你們憑什么抓我,我沒有殺人,放開我。”
“有沒有殺人不是你說了算。”這個時候被季陽晨他們抓回來的人,無疑就是宋彪了。
宋彪人如其名,長得魁梧彪悍,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讓李爾玉這樣的三等殘廢只有仰望的份兒。
聽到動靜,喬川也從辦公室出來,雙手環在胸前,淡淡的道,“陽晨,趕緊開始審訊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有了喬川發話,季陽晨也不再跟李爾玉多聊,壓著宋彪就往另一個審訊室走去,一邊押著還一邊呵斥,“你給我老實點兒!”
季陽晨帶著人去了審訊室,李爾玉立刻起身也跟了進去。
原本跟季陽晨搭檔的是景瑤,這會兒李爾玉跟了進去,景瑤就止步在門口,看向喬川。
喬川朝她點點頭,景瑤就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喬川不動聲色的往監控室走去后,景瑤就湊到葉冷青耳邊,“你有沒有發現喬隊越來越縱容小玉了?像今天這樣的事兒,要是換個人來做,喬隊早就讓人去繞操場跑十圈了。”
“有些事兒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說出來討嫌了。”葉冷青笑著點了點景瑤的眉心。
景瑤捂住額頭,沒好氣的推了葉冷青一把,“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又不是季副隊對小玉青睞有加,你這么關注喬隊做什么?”葉冷青忍不住發笑,還順口打趣了景瑤一句。
景瑤:“……”
知道葉冷青這里問不出什么來,景瑤就悻悻的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余光撇著李爾玉跟季陽晨審問宋彪的那間審訊室。
審訊室內。
“我們已經知道是你殺害了周華輝,你不用不承認。我們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你無從抵賴,現在老實交代你過往的罪行,坦白從寬,我們可以視情況量刑。你可要想清楚,要是我們自己查出來,那結果可就完全不同了。”
這種話自然只有在刑警大隊混了多年的季陽晨才能說得出來,李爾玉雖然聰明,但這種場面話,她是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