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執勤的民警認識黎叔兒和我,朝他們揮了下手,黎叔兒和我鉆過警戒帶,上臺階進了大廳。 大廳里,同樣是站著七八名民警,有派出所的,還有治安大隊的,在大廳左側的一溜作為餐廳雅間的房間里,可以看到擠坐著賓館里的男女服務生和大堂經理之類的工作人員,每一間雅間門口還站有警察,不時發出“不準說話”的訓斥聲。 “現場在幾樓?”黎叔兒薅過一名民警,沒廢話,直接問道。 “老爺子,在六層的613房間,張局他們都在那里呢。”那名民警認識黎叔兒,趕緊痛快做答。 黎叔兒和我做電梯到了六樓,一開樓梯,就見兩名守著樓梯口的民警一臉警惕地盯著我們,剛要張嘴盤問,一見是黎叔兒,那倆哥們反應真快,本來是伸出來想攔住我們的手臂順勢一拐,指著左側方向說道:“老爺子,現場在那邊,613房間。” 六層的走廊屬于那種狹長的建筑格局,每一個房間的門與門之間間隔的都不近,可見六層的戶型應該都是空間很大的套房。 不用看門牌我們也知道613房間在哪兒,門口一堆警察,瞎子聽聲音都能找到那里。 張航、周文龍、李國志,還有其他刑警都站在門口。 見我們來了,張航朝黎叔兒一抬手,就跟行納粹禮似的,算是打招呼。 “怎么回事兒,賓館外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黎叔兒看著張航問道。 “別提了,這起案子,可真棘手了,死的人,身份有些特殊。”張航看著黎叔兒,欲言又止。 “死者身份搞清楚了?”黎叔兒有些意外地望向張航,對于他們超快的辦案效率頗感意外。 “死者是……”張航附在黎叔兒耳邊小聲耳語道。 我聽不清他們在嘀咕什么,就順著洞開的613房間的門往里面看,看到冷小煙、胖子,還有三名痕檢技術員正戴著頭套、手套和鞋套,在里面緊張地忙碌著。 出于意料,613房間的架構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里外型
的套間,而是只有一間大約五十平米左右的房間,看起來更像是一間練習舞蹈或瑜伽的練功房。 房屋靠近窗戶的地方擺放有一張雙人床,旁邊還有床頭柜、座椅等物品,與床相對的墻壁上,是一臺超大屏幕的液晶電視。奇怪的是,在房間的中央位置,豎立著一根兩端分別頂住房頂與地面的不銹鋼鋼管,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在與鋼管約有三步之遙的左側,天花板上垂下兩根平行的扁狀鐵板,鐵板中間鑲嵌著一根象單杠似的鋼管,鋼管上系著一根繃得筆直的小指粗的繩子,繩子下端,吊著一具精赤男性尸體,頭部還套有絲織物。 尸體背對著我所站的方向,雙手被繩索反綁在臀部上方,雙腳也被繩索緊緊捆縛住,雙膝彎曲,腳背著地。 在尸體的下方的地毯上,有一灘明顯的水痕,應該是死者死亡前排泄出的便溺。 “喂,胖子,里面有幾具尸體?”我見613房間里只有一具半懸在橫桿上的男尸,感覺與外面那種劍拔弩張的警戒氛圍有些不符,就胖子問道。 “一具,目前就發現一具。”戴著口罩的胖子回頭朝我甕聲甕氣地說道。 “這種主兒,死一個就夠JB嗆了,你還想死幾個啊,你倒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嘛。”聽了我的問話,黎叔兒在后面沒好氣地接了一句。 “死的是誰啊,這么邪乎,來自火星的外星人啊?”我見黎叔兒話里有話,就追問道。 “死者叫韓文浩,是市政府秘書長……”黎叔兒靠近我,對我小聲說道。 我詫異的瞪著黎叔兒,黎叔兒點點頭,意思是沒同我開玩笑。 我這才知道為什么賓館外面會如此的戒備森嚴,為什么那些服務員會被暫時集中控制起來,為什么會安排警力把守電梯并嚴格盤查進出人員,敢情死者竟然是如此大有來頭的堂堂市政府秘書長韓文浩! 看來,在現場布置這么多警力,目的就是為了封鎖現場、封鎖消息,做到案情保密不外泄,畢竟韓文浩的死狀在場的民警
都看到了,不能排除死者生前有過某種激烈行為的可能,出于維護市政府的聲譽形象,在案情沒有徹底查明之前,一切信息都需要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內。 現場勘查是一項需要細之又細、反復進行的慢功夫,在對死者進行拍照、錄像后,胖子他們小心翼翼地解開勒在死者頸部的繩索,將尸體放下來抬到613房間門口,早已準備就緒的民警們拿來擔架,將被害人尸體運往樓下,再用車送到刑偵大隊的停尸間等待尸檢。 “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無疑了嗎?”黎叔兒再次向張航求證死者身份認證問題。 “我和韓文浩挺熟悉的......還有,在現場遺留的衣物中,我們也找到了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證件和銀行卡,不會錯的。”張航答道。 “這案子可有意思了,搞不好,還容易整出點別的事兒來呢,你說呢?”黎叔兒看向張航,說道。 “說不好,在案件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吧。”張航含含糊糊地答道。 “老周,你也是刑偵專家了,你咋看,說說直觀的第一印象。”黎叔兒又看著周文龍問道。 “你別考我了,當著這么多弟兄的面,我要是信口開河,到最后一個也沒說準兒,我還要不要臉了,呵呵”周文龍用自嘲的方式,也巧妙地避開了黎叔兒的問題。 “你們吶,大大地狡猾,太善于明哲保身了。”黎叔兒知道張航、周文龍都是忌諱死者特殊的身份,不愿意說這說那,怕傳出去不好,所以也不再難為他們。 “張局,我們現在手頭有好幾個飛車搶奪的案子未破,老百姓怨氣很大,這幾天我準備帶著這倆徒弟去重點路段蹲坑,所以嘛……”黎叔兒眨了眨眼睛,開始向張航匯報工作。 “親爹,您什么時候需要向我匯報工作了,我受寵若驚啊,”張航似笑非笑地看定黎叔兒,“您甭跟我玩兒這彎彎繞,這案子,必須得您出馬,怎么地,您還非得讓寶泉書記或張正市長親自給您打電話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