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是如此,我想,我是貪心了。還是貪心一些好吧,我不想嫁一個不明不白的人,要是這樣的話,我倒不如不嫁呢?我是沒有把圣旨告訴奶娘,由得她去折騰吧。不然沒事做,她會一天到晚念叨著我。
我輕嘆,好吧,去見識見識一下也是無妨的,當是開開眼界。
晴香樓里,我爹爹正在一樓臨窗的桌邊,先是一媒婆吧,一個勁兒地和我爹爹說個不停,我暗忖,媒婆說的話啊,十分要有一分可信,就不得了。
現沒有多大一會,就有一個書生一樣的男子來。
不怎么樣,比上官雩和樓破邪差遠了。
可是,我不能找他們一樣的,不然,我會總想著他的。
還好,居奶娘說是慕名而來的,我在畫仙大賽那天,又出風頭了。也引來了一些男子的眼前一亮吧,這讓我有些沾沾自喜的。
以前的我,總是無人問津,我也過得自得其樂。
可是,現在我急于成親,這樣熱熱鬧鬧似乎沒有什么不好的。
“真巧啊。”上官雩拍拍我的肩頭,在我的前面坐下。
一張俊臉上掛著些笑意,我看出來,那是不懷好意。
“你怎么在這里?”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笑:“聽說今天有人來這里談親事,我沒見過,所以來看看。”
“腳短,眼澀,印堂發黃,這人必有毛病。”他邊看邊說。
我揉揉額:“上官雩,人家腳短關你什么事了,我下去看看。”
“等一等,還有好戲在后頭呢?”他拉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著他,半瞇著眼:“你們搞什么鬼了?”
“沒有什么鬼啊?”他聳聳肩:“只是想看看。”
樓下,尊貴的樓破邪一進來,就占盡了風頭,讓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一身銀白色的衣服,風采翩翩。
他徑自走向我爹爹他們,我驚呼,顧不得自個身份大聲叫著:“樓破邪你敢。”
這一叫,真是失敗啊。
讓他輕笑了出來,讓上官雩得意起來。
那書生直直地看著我:“畫仙?”
“她做過宮女,她十九歲了。”樓破邪簡略地說著。
我抱頭呻吟:“你們怎么會出現?”
上官雩攬著我的肩:“下去吧,都發現了,身為其中之一的對象,自然得看看。”
他們是來搗亂的,我吸口氣,哀怨地看他一眼:“你阻止我往幸福的方向發展。”
他挑眉:“確定不是痛苦?”
走下樓去,林樓破邪的身邊經過,他低沉地說:“背信棄義。”
我什么時候又背信了。
“倪初雪說過,五年之內,不談婚嫁。”他冷淡地說著。
“初雪。”爹爹緊皺眉頭地低聲叫著。
我拍拍頭,又痛起來了,點了點頭:“是的,我說過。”
“倪小姐,小生很仰慕你的才生……”那書生長長地一揖。
誰知道上官雩卻打斷:“你口氣有些不好,想必是燥熱,你住的地方必定是熱吧,你眼神濁黃的,我們初雪最受不了熱了。”
樓破邪也不甘寂寞地加上一句:“你的衣服,料也不夠好,你府里,自是日子不好過吧,我們初雪什么也不會,連洗個衣服,都會叫苦連天,給我鋪個床,都鋪不好。”
我真想捂住他們的嘴,我爹爹也尷尬地笑著。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打憂了,殷大人。”灰溜溜地就走了。
“爹爹。”我垂下頭:“對不起。”
“你是我的女兒,談什么對不起,雪兒,你的房間,收拾好了,有空,就回來看看。”他簡短地說著。
讓我心又酸酸的了,爹爹以前從來不會對我這樣說話的。
上官雩去尖著聲音說:“現在才來后悔,如果不是倪初雪,只怕……”
“上官,再說我生氣了。”有些話不能這樣說出來的,我很在乎親情的。
他無奈地一攤手,還有些生氣。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他總是為我鳴不平,可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為我的家人付出,并不在乎會不會得到平等的。做一件事,如果太多的目的,就會失了很多的快樂了。
樓破邪提議說:“去游河吧。”
“好。”我喜歡四處看看,可是,我卻離不開秦準。
上了船,上官雩對我說:“倪初雪,再這樣子,又算什么呢?倒不如,我們娶了你便是。”
我輕笑:“我可以嫁二個嗎?”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要在乎世俗之事,這只會圈住了你的本性。”樓破邪冷冷地補充著。
“你說五年不談情事,如果五年后,其中一個變了,或是沒有變,都希望你幸福。”
上官雩話中的意思,就是要我選其中一個。
“那你們還會謙讓嗎?”
二人搖搖頭,我伸出二手,攬著他們的肩:“去看看我們秦準的成親之事吧,或許,會遇到你們心動的姑娘。”
二人冷哼,有些高傲,不怎么理睬我。
五年,我眼睛亮了亮,那么長久的日子啊。
其實我知道,我是錯的,五年過去,又如何呢?我總不能拖著他們,在二人之中,我只能選一個。
我得理清我的心,看看如何去了結。
選擇一個,必會傷一個,長痛,不如短痛,而且,他們都有風度。
我得好好想一想,這是我一輩子的事。
我想,我是越來越老了,所以,我想有個依靠,有一個真正的家了。
我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地想,細細地思量著。
可是,沒有容得我理清楚,位于燕朝東方的地段,出現了大規模的瘟疫,傳得沸沸揚揚的,聽說,死了好多人。
我心里想著,上官雩一定會去的。
急著到秦準,一晚上連覺也沒有睡好,如果不是怕奶娘操心,我就連夜去了。
說不清楚的為什么,就是覺得要去。
強打起精神,天一發白,我就梳洗一下。
現在的棉花,潔白成一團了,喝飽雨水的棉花,展妍著美麗的枝葉兒。
我匆匆地出去,才出了棉花園,就看到了林珣和十九公主。
看了見,揮揮手大聲地叫:“初雪,正好要找你呢?”
我抹把汗:“我急著到秦準。”
他搖頭,關切地看著我然后說:“不用去了,人已經走了。”
往后退二步,我幾乎不敢相信,人又走了。
又是這樣,我總是來不及,好多次了,我都怕了。
林珣再走近一些,揚揚手中潔凈的紙說:“這一次,我沒有弄丟。”
心又在這么一瞬間放了下來,我急著接過信,取出來看。
是他的字,有力而又好看,自成一格。他總是說我字不好看來著,就是沒有他的腕力。
只是草草的幾行字,我急急地看完,再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看。
上官雩說,云澤那邊的瘟疫大規模的曼廷,進廷下令,宮里的數名御醫去查根源,也封了那里的出路,只能入,不能出。
他得去,叫我等他。
就這樣,等他。我手指輕輕地觸摸著那二個字,道盡了他的驕傲,他不認輸。他也不會認為他出不來。上官啊,其實我一聽到那個誚息,我就知道,他會去了。
十九公主咬著唇,似是斟酌著:“我,我皇上哥哥,也召回了七哥哥,讓七哥哥去控制著瘟疫。”
那就是說,又像是夢一樣,二個都離開我了。
我將信收好,放在袖中,看著遍地的棉花燦爛。
“你不生氣啊?”她小心翼翼的地問著。
她對于我的事,也是一知半解的。
我嫣然一笑:“大丈夫志在四方,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初雪,你打什么主意?”還是林珣了解我啊。
他一看我,就知道我打什么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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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我也去。”我不喜歡坐等著。
“你去了有什么用,說不定還會加重他們的負擔,說不定,唉,那邊的疫情真的很急,所以,他們才連夜走,沒見你一面的。”
我點點頭,我想也是,可是我倪初雪:“我回去畫畫。”
也沒有理會他們,我往回走著。
昔日,畫能平息我的所有情緒,現在,我還是想借畫來息。
對于上官的好,是沒有話可說,我覺得那封信不重要的,如果把上官和七放在一塊比較愛,那時的選擇有些急,也有比較多的負面。
心動過后,歸于平靜,又是什么呢?
我覺得對他,更多的不自在起來了,畢竟,和他有過肌膚之半。
上官雩又并不在乎了,他那一巴掌,讓我知道,他在乎我,所以打我。但是,他又后悔,因為傷了我。為什么他一直退讓,明明,我答應過他,我等他來娶我的。
天平,似乎往上官雩的身上有所傾。
我又不敢去想太深了,總是點到為止。
天天就是畫了吃,吃了畫,奶娘總是看著我嘆息地說:“怎么今天不出去了?”
“奶娘,現在聽到東邊那里有瘟疫,還是少出去好。”
她點頭:“這倒也是的,進去的人,沒有幾個活命的。”
“真的啊?”我睜大了眼。
“聽說是的,誰也不敢進去一下。那可是有得進,沒得出啊。”
我急忙地找鞋子,翻衣服,奶娘不解地問:“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