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蝴蝶，但它是那麼的詭異！”

朱福德一邊開車一邊說話，孫大聖能明顯地感覺到他流露出的恐懼。

“那個時候明明已經是夜晚，我和老婆明明呆在了鎖好了門窗的客廳裡面，但那隻蝴蝶就這樣飛進來了。

我看得很清楚，那隻蝴蝶是光暈組合成的。它五彩流溢，豔麗多姿。

蝴蝶的身後拖著流光，它輕柔地在房間裡面飛來飛去，蝴蝶的流光把房間畫得如同油畫一樣。

我的老婆很害怕，我卻十分好奇，因爲那隻蝴蝶總是圍著我繞來繞去，所以我伸出手指想去捉它，可是你猜發生了什麼？”

朱福德突然間提問，孫大聖接口問道：

“發生了什麼？”

“散了，那隻蝴蝶散了，它化成了一團光粉，星星點點消失在了空中。”

朱福德似在回憶當夜的情況，他的目光中有些迷離又有些恐懼，孫大聖卻一臉嚴肅，他認真地問道：

“後來呢？”

“後來？那隻蝴蝶消失了以後，我和我老婆以爲是幻覺，所以我們不以爲意。

但是第二天，當我們的小女兒睡覺了以後，還是那個客廳，還是一樣的夜晚，那隻蝴蝶又出現了。”

因爲回憶，朱福德開車有些搖晃，他老婆見不安全，於是接口說道：

“富德，你別說了，專心開車，我來介紹吧。”

朱福德點頭稱是，高秀蓮接著說了下去：

“還是那種蝴蝶，它們完全是由光線組成，這一次飛來的是三隻。

那三隻蝴蝶仍然在客廳裡面飛舞，它們身後拖著的流光如同綵帶一樣。

蝴蝶畢竟美麗，那個時候我和富德還不算害怕，所以我們靜靜地看著它們表演。

一隻蝴蝶落在了大廳的茶幾上面——奇蹟出現了。

茶幾如同染色一樣，綠色的草皮在桌面上了生長了出來，那綠色如同翡翠，一株株植物生長在了茶幾上面，然後它們開始開花。”

“那些草也是光線組成的？”

“對，它們都是光線。”

高秀蓮點了點頭：

“我和富德不敢亂動，因爲這天晚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我們知道這有問題。

這些異相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然後又跟昨天一樣，‘啪’，的一下，那些蝴蝶、那些草、那些花，它們如同炸碎一樣變成了光粉，然後全部都消失了。”

“還有第三天？”

“對，還有第三天！”

高秀蓮點頭說道：

“第三天，出來的不是蝴蝶。哄睡了孩子以後，我和富德一直坐在了客廳裡面，我們望著通往二樓的樓梯——那裡是孩子們的臥室，我們知道那些東西一定會來。

然後它們真的來了，這次來的不是蝴蝶，從樓梯那裡鑽出來了一隻鹿——梅花鹿。

那隻梅花鹿仍然是光線組成的，它十分美麗、十分輕盈。梅花鹿在客廳裡面奔跑跳躍。

我和富德注意到它並非全是光線，就算這隻鹿是光線組成，但它能夠碰倒東西，那隻鹿撞翻了我的杯子。”

“它有觸及實物的能力？你確定杯子倒了不是幻覺吧？”

孫大聖很認真地問了一句。高秀蓮點了點頭：

“我很確定。杯子倒了，咖啡潑在了我的腳上。那隻鹿在房間裡面鬧騰了一個小時，然後它也消失離開了。”

“連續三天看到東西，你們沒有總結出什麼嗎？我相信它們之間有什麼規律。對了，第四天出來了什麼？”

“對，我們終於發現問題了。”

高秀蓮點頭說道：

“三天都是蝴蝶、動物，我和富德終於想明白了。這三天連續出來的動物，都是頭一天在動物園裡面看到的東西。

那一天我和富德帶了孩子去動物園，兩個孩子在動物園的草坪上面捉蝴蝶。

我們還去了野生動物散放區，那隻鹿就是散放區裡面出現的。”

“夢，你們看到的是某一個人製造出來的幻境。”

孫大聖臉色一變，他當即給出了答案，高秀蓮不敢置信地望著孫大聖：

“你、你、你怎麼知道？對，那是一個夢，我的女兒夢到了白天玩的東西，然後她的夢境出現在了我們的客廳裡面。”

孫大聖一臉嚴肅:

“莊周夢蝶，這是能力者的意外釋放。睡覺讓她十分放鬆，於是她的能力在不自覺中釋放了出來——她的夢境變成了真。”

高秀蓮臉色慘白：

“對，是我們的女兒在做夢，她夢見了白天難忘的東西，於是她的夢境出現在了現實，那些蝴蝶、草皮、鹿都是她的夢境製造出來的。

剛開始我們還只是猜測，而且更多的是好奇，我和富德想知道孩子還夢見了什麼？

可我們忘了，動物園裡面不只有可愛的動物，那裡還有猛獸。”

“第四天她夢見了什麼？”

高秀蓮頓時臉色慘白：

“老虎，一隻四米長的花斑老虎！”

只到老虎這兩個字，開車的朱福德嚇得全身一抖，車子頓時猛一擺頭，差一點就衝出了公路邊去。

高秀蓮嚇得尖叫了一聲，她馬上叫道：“好好開、好好開，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朱福德死死地握住了方向盤，車子這才平穩了下來。

孫大聖若有所悟地看著他們：

“因爲是夢，孩子對你們沒有敵意，所以那隻老虎並沒有傷害你們對吧。”

高秀蓮點了點頭，孫大聖接著說道：

“但她夢到的東西畢竟超出了你們的承受能力，所以你們被嚇到了。”

這一次高秀蓮卻在搖頭。她撩開了衣袖伸出了手臂，手臂上面分明有一道深深的傷痕，孫大聖的眉頭頓時皺起來了：

“老虎雖然不傷害你們，但是卻想和你們玩，結果你們也受傷了？”

朱福德又是身體一震，孫大聖馬上閉上了嘴巴，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朱福德主動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他接著說後面的情況：

“孩子夢到的動物對我們倒是沒有敵意，但她還小，我們的女兒只有兩歲，她不懂得控制。

夢境裡面，孩子想和我們玩，那隻老虎來捉我們，輕咬我們，抓撓我們——那一晚真的是一個惡夢。”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們不敢讓孩子睡覺了。第五晚我們拉著孩子一起在客廳玩，她（他）們想睡的時候就搖醒他們。

果然，那些光線組成的夢境沒有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