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后
山間的空氣清新極了,郁郁蔥蔥的高大梧桐樹下,一幢由竹子搭起的小屋里飄出縷縷青煙,池塘邊偶爾有幾只小青蛙“呱呱”地叫上幾聲,撲通通地從嫩綠的這一片荷葉跳到那一處荷葉,最后撲通一聲跳入水中,歡快遨游而去,飛濺起的水珠將淡粉色的荷花點綴上如珍珠般圓潤的水珠,金色的陽光撲滿滿地散下,如同璀璨的黃金一般。
屋前,有一只黃鸝帶著另一只幼小的黃鸝站在柳枝上,那歌聲如此美妙動聽,只將人聽得如癡如醉。
章俊銘從屋里拿出碗筷,石桌邊的女子忙從章俊銘手中接過碗筷,整整齊齊地擺在高大梧桐樹陰下的石桌上,女子微微朝他一笑,幸福溢滿著她整個人,仿如全身被包裹著的金色陽光一般。
章俊銘笑著對那兩只黃鸝說道:“茹蕓,青兒,我們可要吃早飯了哦,來,這是給你們!”說罷,便將手中另一碗精致的粥放在柳樹下,只見兩只黃鸝滋的一叫跳到粥前,歡快地吃起來。
章俊銘從屋里扶出祁云山和祁老夫人二人,接著又進去抱起一位長著大眼睛白皮膚的兩三歲女童。
滿滿地笑意堆棧在他的臉上,“伯父、伯母,我們吃早飯嘍!小云兒,叔叔來喂你好不好?”
小小的女童笑著摟住章俊銘的脖頸,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啄,甜甜說道:“好!”
飯后,章俊銘看了一眼另一個桌子上的棋盤,對對面的老人說道:“祁伯父,昨天我們還沒分出勝負,今天我一定好好地拼盡全力,一定要把這局拿下不可!”
祁老將軍呵呵一笑道:“好,下棋,下棋!你贏不了的,嘻嘻,君兒,你從小就沒贏過我?!?
“那可不一定,昨晚我可是想了整整一個晚上呢,今天定能贏你不可!”
“嘿嘿,那你也贏不了我!”
祁老夫人抬眼笑道:“你們爺兒倆好好廝殺上幾盤!”說罷,便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爺爺必勝,爺爺必勝!”小云兒興奮地跳起來。
章俊銘在小姑娘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你個小沒良心的!”
九公主沫然坐在章俊銘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輕笑道:“你確實贏不了祁老將軍,你連皇兄也贏不了,皇兄的棋藝還不如我呢!”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也贏了不你了?”
“那是肯定的了?!本殴髂晦D身看了眼身后吃得極歡的兩只黃鸝道,“茹蕓姐姐,青兒,你們說是不是?”
那兩只黃鸝“吱吱”地連叫了幾聲,仿佛在回答她的問話一般。
章俊銘抬起頭,看著天邊的朝陽緩緩道:“張伯伯,步君,茹蕓,二夫人,你們在那還好嗎?”
九公主沫然將自己更靠近章俊銘,亦看著天邊道:“他們肯定很好,他們在天上看著咱們呢。你現在將他們安頓在這山間,對祁老將軍的傷恢復最好不過了,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祁老將軍定能再上馬了?!?
章俊銘寵溺地拍了拍愛妻的手。
小云兒蹣跚著腳步來到二人面前,如九公主沫然一般挽住了章俊銘另一側的胳膊,“章叔叔,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見父皇啊?”
章俊銘輕笑,無比溺愛地刮了一下小云兒的小鼻子道:“小東西,昨天我們不是才進宮見過你父皇嗎?怎么這才一天不到你就又想他啦?”
“父皇對小云兒這么好,還有寧哥哥對小云兒也很好,小云兒當然想父皇了!”
沫然不竟也吃吃地笑了起來,“皇兄待小云兒可比自己的親兒子,親女兒要好多了,難怪她總想進宮?!?
章俊銘朝沫然微微一笑,又摟了摟小云兒道:“行,那等咱們陪爺爺下完這盤棋就帶你進宮好不好?”
“好好!”小姑娘開心地拍手跳了起來。
和禧宮內的院子里,陳帝文志禎的手中端著一壺鐵觀音,給自己面前和對面的杯中倒滿了一杯,輕輕一碰,拿起其中一杯,仰首便喝了下去。
他是喜龍井的,可唯獨在和禧宮的時候,他才喝鐵觀音,就仿如當初每次他來此次的時候,靜嬪為他沏上的那壺鐵觀音一般。
“父皇,這杯茶是給誰的呀?”眼前兩歲半左右的三皇子文澤寧稚嫩的童音響起。
陳帝微微一笑,將文澤寧一把抱到自己的膝上道:“那是給你母妃的?!?
“那母妃人呢?為什么寧兒一次也沒見過母妃?她不要我們了嗎?”文澤寧眨巴著大眼睛,極其認真地看著文志禎。
小人兒白皙的皮膚,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像極了靜寧,而他小而高挺的鼻梁,濃密的眉毛則像極了文志禎。
陳帝看著緊閉的和禧宮大門笑道:“怎么會呢,不會的,你母妃很愛我們,她只有是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罷了?!?
文澤寧似懂非懂地亦隨著父皇的視線望向那扇已關閉了兩年多時間的大門。
“父皇,寧哥哥!”小女孩可愛的聲音響起。
剛剛還因沒見過母妃一臉沮喪的文澤寧立即從文志禎的腿上跳了下去便跑了過去,一把牽住小姑娘的手道,“小云兒,你來了,我們去御花玩好不好,父皇剛剛命人給我搭了一個秋千,蕩得可高了。”
“好啊,好??!”小女孩開心地跳了起來。
兩個小人剛跑出去沒多久,各做了一個鬼臉,便又跑了回來,一人一邊在文志禎的臉上猛地親了一口,大笑著跑開。
看著兩個小人跑遠,文志禎的臉上露出了笑。
“皇兄,你可不能這么寵這兩個孩子?!本殴髂灰嘈χp輕責怪到。
文志禎大笑道:“等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朕也會這么寵著。到時,你和章俊銘二人可不許攔著!”
沫然臉微微一紅,章俊銘一把摟住愛妻的香肩,一手撫在沫然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笑道:“有皇上寵著,微臣高興還來不及呢!”
“皇上,太子殿下來了?!毙∮∽右姷胶挽麑m院外的二皇子文澤乾的時候,忙向文志禎稟報。
“兒臣參見父皇!”文澤乾如今已八歲,一身戎裝在身,竟讓文澤乾格外的精神,仿如已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一般。
文志禎整了整文澤乾微微有些皺起的衣領道:“騎馬去了?”
“是,父皇!兒臣現在已經能在馬上彎弓射箭了。”
“好!不錯?!?
章俊銘笑道:“皇上,太子像極了您小時候,騎射箭術,文武雙全?!?
文志禎笑道:“你這個太子師傅是在向朕邀功嗎?”
一番話說得眾人大笑起來。
沫然笑著摸了一把文澤乾的頭道:“去玩吧,寧兒和小云兒他們都在御花園里蕩秋千呢。”
文澤乾眼睛一亮,立即拔腿就往御花園而去。
眾人又是一番大笑。
“皇兄,太子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不能總讓他緊繃著弦,也要讓他放松放松,該玩的時候也玩玩?!?
文志禎微微一笑道:“朕明白,只是他母親婉皇貴妃去得早,朕怎么能放松呢。而且他身上的膽子重,大陳的江山早晚有一天要他挑起來,必須得從小培養扎實了?!?
沫然輕笑道:“皇兄,說得你好像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
“哈哈哈,可不就要到七老八十的那一天嘛!”
東升的太陽透過和禧宮層層枝葉,緩緩將它流金般的陽光灑滿宮殿的前前后后,美好的一天已經來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