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器皿當(dāng)中的漩渦也在不斷減弱,氤氳的霧氣內(nèi)斂其中,很是神秘。
驀地,漩渦靜止不動,霧氣也逐漸散開,原本滿滿一壇子無根之水此時卻只有拳頭大小,呈果凍狀。
林天將其托了起來,在掌間顫顫巍巍,細(xì)細(xì)觀察,內(nèi)外共分五層,顏色均不相同。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之氣,霎時間彌漫開來。
只見,眾多妖獸貪婪的吮吸著這味道,個個眼珠子瞪的通紅,再也按捺不住,接踵而至。
“林天,別愣神了,趕緊煉化”,胖道士怒吼一聲瞬間將幾只小妖擊飛,化為了血霧。
而潘潘更加游刃有余,連變身都沒有,舉手投足間,便可將來犯的妖獸生生撕碎,一時之間,竟震懾的眾多妖獸頓足,不敢越雷池一步。
林天則趁機(jī)將五蘊(yùn)靈珠所化之物吞進(jìn)嘴中,還沒等他咀嚼,竟自行融化成一股清涼,沿著喉嚨滑進(jìn)了肚子里。
他趕忙盤膝而坐,雙眼閉合,只見一團(tuán)朦朧的光霧將林天包裹在內(nèi),從外面再也看不清絲毫景象。
“啾”
半空中驟然閃現(xiàn)出一只冥域毒絲鳥,十分突兀的躲過了二人的封鎖,閃現(xiàn)至林天身前,翅膀張開,用力揮動,想要將光霧吹散。
這孽畜好歹也算是修煉到了四境,心智自然和潘潘一般趨于成人,當(dāng)不會輕易使得自己涉險,固以此來試探。
數(shù)十股狂風(fēng)呼嘯而來,飛沙走石,連樹都被連根拔起,可林天卻依舊巋然不動,霧氣也絲毫未散。
惱羞成怒的冥域毒絲鳥不再顧忌,張開嘴巴吐出一根冗長的毒絲纏繞而來,看樣子是想將林天和五蘊(yùn)靈株一同吞進(jìn)肚中。
“不好,你敢”
潘潘大驚,甩手扔出金剛鐲,陣陣?yán)坐Q夾雜其中,轉(zhuǎn)瞬即至,想要將其一舉擊殺。
卻不料,這孽畜再次施展出詭異的能力,于原地消失,躲過了絕殺,出現(xiàn)在對面。
“想來這次再無人可攔自己了”,冥域毒絲鳥興奮之極,仿佛寶物措手可得。
潘潘想要再次追來,卻被其它妖獸纏上,短時間竟然無法脫開身,只能原地干著急。
胖道士畢竟實(shí)力較弱,雖然有了影痋蠱相助,但還未如臂使指,終歸有些生疏,況且要一心二用,對陣起數(shù)量龐大的妖獸,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只能做到自保罷了。
毒絲剛一射進(jìn)光霧,便好似進(jìn)了汪洋大海,瞬間失去了感應(yīng)。
于是它用椽子銜著毒絲用力往回扯,試著看能不能將林天拉出來,然后再吞掉。
結(jié)果卻紋絲未動,反而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反向拖拽進(jìn)了光霧中,一聲悲鳴便再無任何反應(yīng)。
其余的妖獸依舊前仆后繼,拼了命的往里沖,而且級別也越來越高,潘潘迫于壓力,不得不變身第二形態(tài),額頭上的犄角不斷射出一道道球狀雷霆。
厚重的熊掌張合間,五道利刃宛若奪命鐮刀,閃爍著幽冷的光,不斷收割著妖獸的性命。
偶爾有一兩只漏網(wǎng)之魚,就像飛蛾撲火般,瞬間被林天周身的光霧所吞噬,消散于無形。
“哞”
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頭烏黑色牦牛,赫然有七八丈長,周身毛發(fā)黝黑發(fā)亮,頭上兩根犄角如萬年棕樹向上盤旋,眼睛有如巨盆,很是懾人。
它邁開蹄子,不緊不慢的來到近前,并沒有第一時間發(fā)動攻擊,而是慎重的盯著那團(tuán)光霧。
“無量天尊!來了個大家伙,小潘潘你能攔的住嗎?”,胖道士將眼前的幾只小妖拍飛,怪叫一聲問道。
潘潘神色凝重,眼前的牦牛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橫亙在那里,別的不說,光沖這體型就不是什么易與之輩。
他用余光掃了眼林天,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要結(jié)束的動靜都沒有,看來只能死扛了。
而作為眾矢之的,此時林天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閉上眼睛后,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身體內(nèi)部的每一個細(xì)胞、每條經(jīng)絡(luò)、每個穴位、甚至每一滴鮮血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nèi)視”不成!他的感官意念不斷在眾多經(jīng)絡(luò)間流轉(zhuǎn),每循環(huán)一個周天,意念便壯大了一分。
在林天的意識當(dāng)中,仿佛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從最初的興奮與好奇,漸漸竟有些麻木了。
也不知是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林天感覺甚是無趣,就像是個死循環(huán),若不是還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意念在不斷壯大,恐怕還真以為時間陷入了無限的輪回。
就當(dāng)他快要無法忍受的時候,一種極致的膨脹感瞬間來襲,像是要將他撐裂。
“嘶…好痛,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何時,林天的意念竟然晶體化,周身如抽絲剝繭般布滿了無數(shù)道裂紋。
“嘭”
一聲悶響,意念晶體炸開,里面赫然出現(xiàn)了個和林天一模一樣的小人,就如同縮小了無數(shù)倍的簡化版。
只見他閉著眼睛,周身仿佛有吸力般,將崩飛的晶體碎片吸了回來,融入體內(nèi)。
又過了段時間,他陡然睜開雙眼,面色奇異的觀察著這副意念軀體,手腳的靈活度與外面的肉體并無區(qū)別。
更甚者,他覺得這意念軀體打破了牛頓定律,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地球引力。
換句話說,以他現(xiàn)在的意念強(qiáng)度,只要不距離肉體過遠(yuǎn),都可以任他馳騁,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說來咱就來,林天用力飛躍,噗的一聲像是突破了某種隔膜,離開了肉體的束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蒼穹下無邊無際的靈元離子,不斷飛撒,低下頭,自己的本尊正閉目盤坐在那里。
他略微降低些身子,湊近仔細(xì)瞧了瞧,感覺太過神奇,和照鏡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就像是上帝視角一般,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又仿佛在看別人似的。
“去死吧,畜牲!”
突然一聲怒吼將林天的思緒打斷,他轉(zhuǎn)過身看到潘潘虛弱的坐在地上,口角溢血,金剛鐲被一只巨大的牛魔踩在腳下。
胖道士也被眾多妖獸圍攻,眼看就要不支,敗下陣來。
“你們找死!”林天頓時急了眼,在場的妖獸包括牛魔在內(nèi),身體都止不住有些抖動,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威壓禁錮,靈魂感覺要崩塌了似的。
潘潘聽著聲音耳熟,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爬了起來,尋聲看向林天的方向。
光霧也不知是散開還是被吸收掉了,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林天依然閉著眼睛坐在那里。
他的正上方,一個不足拳頭大的小人飄浮在那,定睛一看,和林天一模一樣。
潘潘像是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東西般,指著他說道,“天…天元境?怎么可能!這才怎么一會,就是在我們的…”。
他話說一半突然閉上了嘴巴,剛才太過激動,竟然沒忍住,差點(diǎn)說禿嚕嘴。
眾小妖都做鳥獸散,沒命般狂奔逃走,牛魔也停在原地瑟瑟發(fā)抖,想跑卻不敢,畢竟塊頭過大,目標(biāo)太過明顯。
留下來又怕死,頓時舉步維艱,進(jìn)退兩難,實(shí)在是悔不當(dāng)初,要怪就怪自己太貪心。
林天看到自己還沒有出手,這些個妖獸跑的跑,逃的逃,剩下個最厲害的八境牛妖竟然也膽小如鼠,被嚇得動都不敢動。
又聽聞潘潘口中吐露“天元境”三個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不成都把自己當(dāng)成修為高深的老妖怪了?!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林天心生一計(jì),緩緩飄到了牛魔的身前,負(fù)手懸空而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老氣橫秋的說道,“哪里來的小小牛妖,竟敢趁著吾閉關(guān)修煉之際前來打擾,難道你活膩了不成!”。
“哞…哞哞…哞哞哞”,牦牛俯身,姿態(tài)放的很低。
語言溝通有障礙也是一大硬傷,他牛的一句也聽不懂。
林天轉(zhuǎn)過頭,望著潘潘開口說道,“來來來,給吾翻譯一下”,說完還偷摸的沖他眨了眨眼睛,很是調(diào)皮。
“額…”
潘潘甚是無語,剛剛才在心底建立起的光輝偉岸形象瞬間崩塌。
“我是熊字科,它是牛字科,我哪里明白它說的是什么!”,潘潘的眼睛瞪得滾圓。
也對哦,林天尷尬的笑了笑。
這時,牦牛居然開口講起了人話,“哞,老爺大人,求您饒小的一命”。
半空中林天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diǎn)沒掉下來,頓時氣的口吐芬芳,“你TM會說人話,還哞哞哞半天,害老子……額…害的吾陷入如此尷尬之境地,信不信等晚上了,吾支口大鍋把你給清燉了?!”。
胖道士也緩過勁兒來,在一旁忍不住捧腹大笑,淚花都飆了出來。
牦牛將頭俯的更低了,幾乎貼在了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老爺大人息怒,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沖撞了天元境強(qiáng)者,怕被清算,所以緊張至極,這才不小心說出了本族語言,否則就是再借給小的幾百個膽子,也不敢故意戲耍老爺大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