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夫見飛電不語,連忙說道,“軍師大人,這也只是猜測而已,并不一定就是死靈蟲。”
“若是普通的引起傷口以致全身腐爛的蟲,有藥可醫嗎?”飛電如此問道,突然想起了影無蹤當初給自己吃下的蟲卵……一直忙著,導致這事完全被他忘記了。
“有的,只需要龍苗,膽礬,雄黃,蟾蜍和紅娘子磨成粉末涂抹在傷口處就可以殺死這些蟲了。”
“若是死靈蟲的話,這樣治療沒有效果嗎?會不會弄巧成拙?”
“不會的軍師大人,就算這種方法無用,也不會傷害人體的。”
“那就先試試?!憋w電吩咐著,“最好還可以有人監視這些尸體,我怕……”
“軍師大人請放心,陛下有派人過來照看病人,也會順便看著這些尸體的,若是有異動的話,會通知軍師大人的?!?
飛電點了點頭,腦海中又浮現了殷晟手腕上的傷口,心就像被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立即到殷晟身邊問問他傷口有沒有什么異象……
但是剛才他……飛電又想到剛才殷晟無理取鬧的樣子,他嘆了口氣,讓他先冷靜會兒吧。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找他了。
……
回到軍師府,那些孩子已經被送回去了,飛電繞過花園來到書房,拿起本書又立馬放下,出去走了一圈再回到書房,坐了一會兒又出去走一圈……
老管家察言觀色,知道他此時應該是在擔憂什么,忍不住問道,“軍師大人,為何如此焦躁不安?可否說來讓老奴為您排憂解難?”
“焦躁不安?”飛電皺了皺眉頭,“我哪里有焦躁不安了?我才沒有焦躁!我才沒有擔心他!”
這種不打自招的話他居然都能說出來,老管家有些無奈,看來他們的軍師大人是春心萌動了,才會如此惶急,將他一直以來的清雅悠閑的氣息一掃而光的吧。
于是他換了句話問道,“軍師大人似乎很急切,是在等什么嗎?”
等什么?飛電仔細想了想,亂糟糟的心也平靜了一點點,他安慰自己道,不是在擔心殷晟,而是在等天黑等詐尸。
“是的,是在等,你別多問了,沒什么事情。”不會撒謊的飛電眼神游移,如此說道。
老管家點點頭,他也不方便過多的探聽他主人的事情,便想去讓廚娘弄點安神的湯藥給他,讓他好好睡一覺。
剛走兩步,老管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說道,“對了,軍師大人,剛才風大人派人來通知,說陛下生病了,明日不必去上早朝了?!?
“什么?他生病了?生的什么病?可是他剛才在我這里的時候還好好的啊……”飛電焦急地按著他的肩膀問道,眼中擔憂更甚。
“軍……軍師大人……”老管家有些害怕,“是你去災民區的時候風大人才派人來說的……老奴也知道陛下來過這里,風大人也沒有細說陛下究竟是怎么了……”
“我知道了。”飛電放開他,急急地便要向府外走去,他等不了了,他必須立馬找出解決這病的方法,必須做好面對死靈蟲的準備!
“軍師大人您要去哪里?”老管家緊張地問道,可話還沒有傳到飛電的耳朵里,他已經走出了朱紅色的軍師府后門了。
老管家有些莫名其妙的……難道,軍師大人一直在擔心陛下?難道讓軍師大人春心萌動的人就是陛下?
……
進了宮,還未到金殿,飛電就看見許多婢女和御醫急匆匆的出來進去,他的心尖狠狠地顫了下……千萬不要出事啊……
“怎么了?”他攔住一位端著一盆藥材的御醫問道,“殷……陛下他出什么事情了嗎?”
御醫認出這是一直在宮里來去自由的軍師大人,于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陛下今日中午受了一點小傷,只不過幾個時辰,陛下的傷口就開始潰爛了,而且陛下的身體向來不是很好,已經開始發燒了……”
“什么?”飛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剛才他還很有精力的在軍師府的桂花樹下跟他吵架,怎么才這么短的時間就發燒了?
飛電不顧御醫詫異的目光,接過他手中的藥材進了金殿,站在大殿中央,看見殷晟有氣無力的靠在前方的金椅之上,左手伸了出來,一群御醫愁眉不展地圍著他的傷口。
果然人類都沒用!殷晟最沒用了,居然這樣就生病了!
他把手中的藥材隨便交給身邊一名婢女,走上前去。
殷晟這才發現飛電的到來,虛弱的面孔微微有了些驚訝之色,但瞬間又換上一臉厭惡的神情,冷冷問道,“你來干什么?”
“你的傷怎么樣了?”飛電沒時間理會他的小孩脾氣,直截了當的問道。
“關你屁事?!币箨墒栈刈笫?,轉臉對那群御醫說道,“看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都給寡人滾出去!”
御醫們都有些委屈,又看了眼突然出現的軍師大人,越加覺得委屈了……他沒來的時候陛下很乖很聽話,老老實實的給他們看傷口,他一來陛下就生氣了,還遷怒了他們,真是的……
他們諾諾的退了下去,飛電側過頭冷冷地對一旁不知所措的婢女們說道,“你們也出去?!?
婢女們看了看殷晟,他沒有說什么,便行了禮退了出去。
現在偌大的金殿又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你倒是當寡人的婢女是你的人呢?”殷晟沒好氣的問道。
“可我剛才讓她們出去的時候你也完全沒有反對。”飛電淡淡回答,“你不需要她們?!?
“哼,寡人不需要她們,難道需要你嗎?你去給寡人煎藥啊,你去端著冰水給寡人降溫?。 ?
“看來你的燒應該是退了吧,”飛電說道,“還有力氣跟我耍小孩脾氣,神智也很清明?!?
“寡人的燒退沒退關你屁事,你去跟殷跡晅談天說地去啊,你去跟他繞著許昌游玩去啊,你再去把寡人給你的東西給他再讓他還給你啊,你這只臭狐貍……”
飛電無奈,他怎么還是這么無理取鬧?
不過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暫且不跟他計較,飛電語氣緩和了些,解釋道,“我跟他去查探病情的時候,找不到災民區又恰好遇見了他,才會一起去,簪子是昨天晚上丟在了酒樓,今天他拿來還給我的,我跟他沒關系?!?
“你跟寡人也沒關系不是嗎?反正在你心里寡人和他都是一樣的不是嗎?”殷晟站起來與他對視,“反正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心疼過我,你之前說過的話也僅僅是隨便說說不是嗎?”
“你為什么不想想……”飛電說著突然閉了嘴巴,只是看著他,下面的話全由眼神傳達:為什么不想想,我一只高貴的狐妖為你們這群低等的凡人奔波究竟是為了誰!像擔心你或者是心疼你這樣雖然是真的卻矯情要死的話說一次就夠了還非得說第二次嗎?死小孩!
“你走開,寡人不要你了?!币箨赊D過臉不看他。
飛電輕聲嘆了口氣,又想起第一次遇見他時,他裝作單純無邪,卻總是惡毒的在背后算計,而現在他裝也懶得裝了,卻是完全將自己小孩子的一面展現表現的淋漓盡致。
真不知道他是在自己面前才會這樣,還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變了。
若是他只會對自己耍脾氣……若是他只會對自己撒嬌,那這種“無理取鬧”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甚至飛電還默默地在心里覺得他挺可愛的。
想到這里,飛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片刻后皺著眉頭說道,“還很燙,你的御醫們真沒用!”
“要你管!你再不走開寡人就喊侍衛了!”殷晟就算病了,依然沒有在飛電面前展現絲毫弱勢。
“乖,別鬧了。”飛電按好他亂動的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放著的冰水中拿出浸濕的棉布仔細的擦拭著殷晟的額頭,破天荒的溫柔嚇壞了殷晟,殷晟瞬間老實了,安靜地坐好不再亂動。
殷晟偷偷看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情感是心疼嗎?為什么他緊鎖著眉頭的樣子讓自己感覺很溫暖……
其實,除了利用他控制殷跡晅的兵力,還可以……稍微的,一點點的,依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