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指著那孤墳,說里面有人說話,可我卻沒有聽到,疑惑的看了看藍寧,藍寧明顯也像是聽到了什么,飄過來用手捂住我的耳朵,說:“你聽……”
呃,捂住耳朵讓我聽?
我正納悶捂住耳朵怎么聽,忽然就覺得耳畔的風聲消失了,隨即,一絲竊竊私語,不知從哪里低低的傳入了耳中。
這聲音……我頓時驚訝了,仔細分辨了一下,的確是從那孤墳中傳出的,我訝然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里面鬧鬼?”
小白點頭:“嗯,很有可能。”
我又聽了一下,也聽不出說的是什么,于是搖頭說:“算了,管它呢,鬧鬼也跟咱們沒關系,再說,人家在自己墳里,也沒礙著咱們啥事,快走吧……”
“哦,倒也是……”小白應了一聲,我們三個便轉身要繼續往前走,不料剛剛邁步,就聽身后忽然有人喊話。
“前面的朋友,請留步……”
這聲音蒼老得很,帶著一股子空靈,飄飄蕩蕩的,我心里一沉,心說麻煩來了,無奈回頭一看,就見身后站著一個白胡子老頭,穿著黑衣黑襖,笑瞇瞇的看著我們,一臉的喜慶。
這老頭身形飄忽,若隱若現的,明顯是個鬼,可是我實在想不通,一個鬼有啥可高興的?
我們幾個下意識的停住了,那老頭不斷的對我們招手:“年輕人,你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啊。”
這夜半三更的,走到一個荒墳前,突然里面出來個老頭,招手說他有事,這要換成一般人,就算不嚇死,也得嚇尿了,不過我們幾個誰也沒當回事,小白還上下打量了老頭幾眼說:“大爺,啥事啊?”
這老頭不言語,又在那里招手,我一想,索性過去看看,說不定他在這里住的久了,能從他這打聽出蛇族洞府的事情來呢。
我拍了拍小白,走上前問道:“大爺,有事你就說吧,我們這還趕路呢。如果有什么我們能幫忙的,我盡量。”
老頭瞇著眼點點頭說:“嗯,好,好孩子,大爺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想請你們幫個忙,給我搬個家。”
“給你搬家?”我疑惑道,“你為啥要搬家,我看這里不錯啊,獨門獨院的,旁邊還有樹,比那邊的那些荒墳不是好多了?”
老頭嘆了口氣說:“好什么啊,你們是不知道,我在這都憋了兩百多年了,出也出不去
,時不常還得受人欺負,唉,郁悶啊。”
我有點納悶,這老頭啥意思?
小白倒是不管那么多,問他:“大爺,你想搬到哪去,我們咋幫你啊,遷墳?”
老頭嘿嘿一笑,說:“這個后生說對了,老頭子我早就想遷墳了,可惜啊,從來沒人在半夜的時候路過這里,就前些年有那么一個人走夜路,我本來尋思著出去叫他幫忙,誰知道那人見了我老人家,嚇的連滾帶爬就跑了,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遇見過人,唉,真是不容易啊。”
這老頭有點嘮叨,我皺了下眉,說:“剛才你說,你憋在這里出不去,還受人欺負,是怎么回事,先說給我們聽聽,如果真是這么回事,我們可以幫你遷墳。”
我心里想,這遷墳可不是隨便就能遷的,聽老頭的意思,他似乎是被人困在這里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善是惡,萬一這是個害人的鬼,被哪個高人設下風水局,困在此處,我要是聽信了他的話,隨隨便便就給他遷墳,那豈不是讓他趁機逃脫了?
說著話,我暗暗往旁邊看了看,就見那八棵樹似乎暗合某種規律,把這孤墳圍在中間,倒的確是有些像是人為的,為了鎮住這孤墳。
那么,這老頭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老頭見我問他,倒是不著急了,往自己的墳頭上一坐,開始給我們講起了他的事。
我其實心里很是著急,因為那夜魔之子的牙齒還沒丟掉,可這老頭說起話來,卻又是沒完沒了了……
他告訴我們說,大概兩百年前,他本是這里的一個風水師,叫諸葛孔銘,本事不敢說很高,但是方圓百里一帶,他要是自認第二,那絕對沒人敢稱第一,大家都尊稱他一聲,諸葛先生。
當時這里還是一片村莊,這位諸葛先生一次無意中游歷至此,發現這里居然妖氣沖天,一番查訪后才知道,原來這里居然暗藏一個蛇窟,洞里大蛇小蛇幾十口子,雖然它們只是在洞內潛修,沒有公然害人,但是卻是一個隱患。
這位諸葛先生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降妖除魔,揚名天下,此時見了這一窩子蛇精,哪里還肯走了,當下便拿出他家祖傳的寶物陰陽鏡,找到了蛇窟,在人家門口擺了個陣,開始做法,準備要除掉這一窩蛇精。
結果那些蛇精跟瘋了似的,一股腦的都跑出來了,就跟地震了似的,出來后一看是個老頭子在這里搗亂
,當場就惱了,大蛇小蛇公蛇母蛇一起上,幾個回合就把老頭子打了個落花流水,連陰陽鏡也不要了,陣也毀了,是抱頭鼠竄,狼狽而逃。
這回他才知道,這一家子蛇精不好惹,給人看風水和降妖除魔,畢竟還是兩碼事,但是知道后悔也晚了,祖傳之寶也丟了,而且他這降妖除魔的事,還都宣揚出去了,結果被人三下五除二給揍了一頓,丟人啊。
這諸葛先生別的本事沒有,但卻極為好面子,這回丟人都丟到了姥姥家,哪里咽得下這口氣,于是又精心準備了許多天,測好了天時,選了一個風雷交加的夜晚,在電閃雷鳴中,他借著天地之威,施起法來,把人家洞府劈了個稀里嘩啦。
這一次,他可是出盡了風頭,那些蛇精在雷光中被劈死了不少,剩下的紛紛跑了出來,其中有一個黑色大蟒,似乎怒極,昂首吐信,翻滾間一尾巴便把諸葛老頭子抽出了幾十米,隨后巨口一張,黑霧吞吐中,便隱去了身形。
諸葛老頭子差點被蛇精一尾巴抽死,等他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一天后了,他掐算了一番,才知道,這一窩蛇精原來正在躲避天劫,而自己前一天借天地之威行法,提前讓一波小天劫來臨,所以才會劈死了那么多的蛇精,但最后還是功虧一簣,讓那些蛇精遁走了。
這么一來,他的祖傳之寶陰陽鏡還是沒有找回來,還跟這家子蛇精結了死仇,諸葛孔銘郁悶至極,他要早知道人家是在這里躲避天劫,也不會來這多事。
本來異類修真就不容易,除非是害人的東西,否則它們的渡劫的時候,諸葛孔銘的師門有規矩,一律不許打擾,這也是上天好生之德。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那伙蛇精拿了陰陽鏡,登時囂張了起來,一時間妖氣大漲,竟想要用陰陽鏡的威力,來抵抗天劫。
諸葛孔銘知道自己惹禍了,這些妖孽得到寶物,再度過天劫,必然要成禍害。
他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一番痛悔之后,回到師門請罪,交代了前因后果,便獨自返回了這里,運用自己的畢生所學,布下了一個風水大陣,這大陣能夠完全應和天劫,并將天劫的威力加成,他決心,這次要毀掉這座蛇窟,讓那些蛇精再沒有害人的機會。
但是這座大陣,卻是需要用生命去啟動的,到了那個開啟的日子,諸葛孔銘自己睡在一個棺材里,叫人把自己抬著,活生生的下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