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
今有皇孫祁豐佑勤謹(jǐn)功勉,性本賢良,常思眾生之疾苦,感百姓之病痛,謹(jǐn)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皇太子印,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tǒng),以安四海臣民之心
慕氏女云裳,以民為心,賢良淑德,今立為太子妃,常伴太子左右,以正統(tǒng)后宮為己任。
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欽此”
皇上身邊的掌事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傳遍整個宗廟。
祁豐佑,也就是張玉堂跪地受禮,雖然今天皇帝沒有來,但是場面卻是一點都不小的,整個京城甚至一些大的藩王都來了,足以表明皇帝對這個冊封禮的重視。
今日正是張玉堂冊封太子的日子。
一大早慕云裳和張玉堂都穿上了繁復(fù)華麗的服裝,宗廟在皇家園林最高的山頂上,這里一般都是不開的。
張玉堂從太監(jiān)手中接過圣旨,頓時感覺肩上背負(fù)了整個國家的重?fù)?dān),威帝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這天下將來,都要壓在他的身上了。
“玉堂。”張玉堂突然感覺身邊柔軟的觸感,原來是慕云裳悄悄的拉住了他的手。
從皇宮中接到圣旨之后要到宗廟去祭天,在從皇宮到皇家園林的這段路里,張玉堂將會接受萬民朝拜。
一般來說,都是強(qiáng)硬要求百姓去觀禮的,再加上皇帝的風(fēng)姿誰也想看一下。
但是張玉堂最近的功績,各式各樣為民著想的政策的出臺,讓這個國家的百姓徹底的愛戴上了這位年輕的太子爺。
每每張玉堂走過一條街道,那條街上的人就會高聲跪拜,不止拜張玉堂,還有慕云裳。
慕云裳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么高的人氣,她認(rèn)為自己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罷了。
但卻不知道,在百姓看來,這份應(yīng)該是多么的難得。
到達(dá)宗廟之前,是一個長長的臺階,各級官員和藩王都有自己的位子,但是太子卻是要到最高的頂端。
連皇帝登基的時候都不會再到宗廟來了,這是一個皇子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殊榮。
在臺階下一級的黎王自然也是在的,他充滿惡意的看著那對接受萬民朝拜的夫妻,慢慢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就算一時的風(fēng)光又有什么用呢,當(dāng)年云王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占據(jù)了,到了不還是早早的黃土埋白骨。
得意把,等我上位的時候,看你們還能不能在笑得出來。
黎王自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張玉堂看著他的眼神里嘲諷的笑意。
冊封大典過后,慕云裳和張玉堂就不能在住在慕府了,慕云裳躺在涼亭里看著這個自己一手設(shè)計出來的院子,心里一陣陣的不舍。
大概是腹中的孩子也感應(yīng)到了自己娘親此時的不開心,安安靜靜的沒有鬧騰,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月了,但這個孩子真是讓慕云裳吃夠了苦頭。
江云一直蠢蠢欲動想要給慕云裳把把脈,看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但是慕云裳就是不同意。
反正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注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孩子。
還不如保留一絲神秘感,等出生的時候才會有更大的驚喜。
“云裳,你看看還有什么要收拾的么?”含笑滿頭大汗的跑過來。
慕云裳伸出手用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事兒,你整理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過,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東宮嗎?”
慕云裳也是前兩天才知道,東宮雖然挨著皇宮,但是卻是獨立于皇宮之外的。
也就是說東宮是有獨立通向外面的門,但也有直通皇宮的門。
就像是皇宮的一個小門一樣。
慕云裳這才放了心,不然真的讓她長達(dá)幾年都憋在一個地方,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不了,云裳,我就在這給你看門把,慕府這么漂亮,我實在舍不得就這么荒廢了,再加上這里距離回春堂又近,我沒事兒的時候還能去玩一會兒。”
“其實我還挺想讓你陪著我的,但是我也知道其實你是為了陪你的蘇凜夜,所以我就不阻攔你啦。”
“娘親~我能帶著我的小樹一起去嗎?”慕小天帶著月亮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雖然月亮平時除了慕云裳誰都不理,但是對慕小天還是很好的,但是慕云裳看他們兩個在一起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月亮這個小不點在照顧慕小天似的。
“什么小樹?”慕云裳自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挺關(guān)心孩子的家長了,但是卻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小樹。
慕小天在距離慕云裳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來,他已經(jīng)知道慕云裳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了。
甚至每天早晨都會跑過來對慕云裳的肚子說早安。
至于張玉堂的黑臉什么的,就下意識的忽略了。
“寶寶,下午好~”先對慕云裳的肚子進(jìn)行了例行的慰問。
慕小天才回答慕云裳道:“還能有什么小樹,就是院子后面的銀杏樹啊,我好想把它帶走哦,管家爺爺說,再過五十年,我就能吃到銀杏果了啊。”
慕云裳撲哧一聲笑出來,“傻東西,你現(xiàn)在吃那些成熟的銀杏果不好么?等到五十年之后,我和你爹爹都老了。”
“不會的,爹爹和娘親不會老的。”慕小天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慕云裳沒有再說話,只是說:“你想要帶走就帶走把,讓人給你種到你的房間外面,好不好?”
“謝謝娘親~”慕小天歡呼一聲,見月亮不聲不響的已經(jīng)縮到了慕云裳的懷里。
毫不留情的將月亮拉出來,討好的說:“小月亮,和我一起去看拔樹吧,好不好?”
小狐貍默不作聲的用后爪蹬了蹬耳朵,一臉傲嬌的小表情展示的淋漓盡致。
但是這份傲嬌傻傻的慕小天可是看不出來的,見到小月亮在自己的手中沒有掙扎,就以為它同意了。
慕小天將小狐貍?cè)阶约旱囊陆罄铮驗槿锰保『偟亩涠挤饋砹恕?
小月亮從慕小天的懷里探出頭來,氣呼呼的在慕小天的胸膛上蹭了蹭耳朵,本來是發(fā)泄,但沒想到那么舒服,于是一下子就沉浸在蹭耳朵中無法自拔了。
“看他們兩個玩的那么開心,小天真是缺幾個同齡的小朋友了。”慕云裳感嘆的說道。
含笑也贊同的點頭,“誰不說呢,小天成天要不跟著咱們,要不就是和管家在一塊,平時雖說調(diào)皮了點,但到底是沒有同齡的玩伴。”
慕云裳的眉頭微皺,“再說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今時不同往日,小天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像普通小孩一樣,就算是找個玩伴,也得精挑細(xì)選了。”
這樣說著,慕云裳有不由自主的摸摸肚子,如果是一個男孩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讓慕小天帶著他玩,也不用擔(dān)心什么沒有玩伴了。
“我聽說,前段時間還有人說小天的身份不合禮數(shù)什么的。”含笑也一臉愁緒。
慕云裳的臉色冰冷,“如果他們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到我面前說好了,小天就是我的孩子,這點是永遠(yuǎn)都不會變的。”
“云裳,收拾好了么?”張玉堂今天也推掉了公事。
慕云裳讓含笑幫它把披風(fēng)披上,整個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張玉堂拉住慕云裳的手,觸手冰涼,張玉堂就知慕云裳已經(jīng)在外面呆了有一段時間了。
慕云裳最近常常多愁善感的,經(jīng)常瞎想,張玉堂也不厭其煩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
“在想些什么?”張玉堂帶著慕云裳坐在馬車上之后才道。
慕云裳抿了抿嘴,還是開口道:“你說,小天的身份,他是我的孩子。”
慕云裳低垂著眼睛說道。
“我知道啊,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正準(zhǔn)備讓他上宗室族譜呢,只是總有些老不死的不同意,”說到這里,張玉堂的眼睛里也閃過一絲懊惱。
喃喃的說:“不就是想要更大的利潤么,哼,一個個仗著身份自視甚高,要不是現(xiàn)在還用的上你們,早就讓你們下地獄去了。”
慕云裳看著張玉堂在那里碎碎念,本來沉重的心情也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我知道,小天不是皇室血統(tǒng),按理來說名不正言不順的,但是他三個月的時候就在我身邊了,他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以后人們怎么說,反正我就要把他當(dāng)成我的親生兒子。”
其實慕小天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慕云裳親生的,慕云裳也從來沒有隱瞞過,畢竟,慕小天的母親也是一個偉大的女人。
慕云裳并不想讓這個女人的愛就這么消散掉,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記不住。
張玉堂知道,他只是和小天短短這么幾個月的相處都舍不得慕小天受一點委屈,更別說,親手將他養(yǎng)大的慕云裳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小天受委屈的,哎,不過現(xiàn)在雖然說是我監(jiān)國,但是威帝其實還是掌權(quán)的,雖然為了我們的計劃他退到了幕后,但是他肯定不會同意讓小天當(dāng)皇長子的。”
慕云裳也知道肯定要面對很多阻力,想了想,慕云裳道:“其實,我覺得小天的性格并不適合當(dāng)一個皇帝,他太跳脫了。”
張玉堂笑著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把,小天要不要是一回事,但是他有沒有這個資格又是另一回事。”
慕云裳看著張玉堂言語之間的認(rèn)真,就知道他真的完全把慕小天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了。
正說著,馬車突然一停,張玉堂下意識的把慕云裳摟在懷里,先把慕云裳帶著往下走。
看著慕云裳起身離開的身影,張玉堂心想,我真的沒有那么大方愿意給別人養(yǎng)孩子。
只不過是因為你罷了,不舍得你傷心,所以愛屋及烏的把慕小天也納入自己的羽翼。
如果不是因為慕云裳,就算慕小天死在他的面前,張玉堂的眼睛都可能不眨一下。
他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那種人。
只不過慕云裳從來沒看過張玉堂殘忍的一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