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瑞在一陣頭痛中幽幽轉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房間里一片漆黑,上官云瑞知道天黑了,正想著他是繼續睡還是回別莊,突然,眼角的余光撲捉到了站在窗前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上官云瑞快速停下了動作,轉頭靜靜地看著映霞。
映霞背對著上官云瑞臨窗而立,單薄的背影卻是身姿筆挺,清冷中似乎隱著一抹別樣的風華!
看見映霞,上官云瑞突然覺得自己的頭似乎不痛了,不免苦笑了一下,但他并沒有出聲,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中帶著旁人從未見過的專注,靜靜地看著窗邊的人兒。
“回去嗎?”映霞并沒有回頭,淡淡地問了一句。
“頭痛。”上官云瑞只吐出了兩個字,便轉過頭,合上了眼簾,伸手揉起了太陽穴。
映霞眉頭快速地皺了一下,慢慢轉過身來,隔著帳簾看著上官云瑞揉太陽穴的動作,映霞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腳快速來到了*邊。
“你今晚不回去了?”映霞又問,淡淡的話語中聽不出一點情緒,似乎她只是在例行公事,上官云瑞只是她的主子,僅此而已。
“頭痛。”上官云瑞答非所問,又吐出了兩個字。
映霞抿了抿唇,就見上官云瑞又道:“你上來幫我揉揉。”
上官云瑞并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停頓一下,似乎僅僅是想讓映霞幫他揉揉太陽穴。
映霞沒有出聲,但看向上官云瑞的眸光中卻是帶著明顯的不樂意。
“映霞,你是我的侍女,我是你的主子,我讓你做這點事,你都不樂意?”上官云瑞幽幽地說了一句,但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我想回北寧了。”映霞突然開口,但說出的話卻和上官云瑞說的風馬牛不相及,這讓上官云瑞猛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簾下長長的睫毛快速地顫動了一下。
“兩年之約還未到,你想不守承諾?”上官云瑞幽幽地開口,說話的同時慢慢轉身看向映霞,幽深的眸中一片漆黑,隱隱帶著狂風暴雨就要來臨的黑暗!
“我并不是想食言,我只是想回北寧。”
映霞的話并沒有讓上官云瑞眸中的陰沉散去,反而帶上了一抹怒色,“你想回北寧做什么?北寧有你在意的人?”
上官云瑞早就知道映霞雖然天天跟著他,但她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他經常看到她舉頭望月,似乎是在思念某個人。
上官云瑞甚至在想映霞說她一輩子不嫁人是不是因為那個人,每每想到這,上官云瑞心中就生出了一抹無處發泄的苦澀。
映霞沒有出聲,顯然是不想回答上官云瑞的問題,而上官云瑞也早已習慣,對于映霞不想回答的問題,他是無論如何都從她嘴里得不到答案的。
“映霞,我現在還不想回北寧,你既然會信守承諾,那么你就要聽我的。上來,幫我揉揉。”上官云瑞說著又翻過身去平躺著,合上了眼簾。
“上官云瑞,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跟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我有我的責任,你也有你的責任,你可以拋棄你的責任,但我不能!我明日就要回北寧去!”
聽著映霞明顯帶著怒色的聲音,上官云瑞猛地睜開了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一把把帳簾扯開,再一把握住映霞的手腕,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你有什么責任,告訴我!”
上官云瑞的聲音中帶著急切,甚至帶著一絲興奮,這還是映霞第一次跟他說她的事情,這讓上官云瑞苦悶的心如一縷陽光灑落,頓時變得雀躍了起來。
映霞轉了轉手腕,“放手!”
映霞緊蹙著秀眉,上官云瑞的大手帶著炙熱的溫度,這種溫度從她的手上一直傳到她的心里,她的心頓時有一種被燙到的感覺。
映霞使勁地轉著手腕,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更不要這種感覺,她這一輩子不再需要男人!
上官云瑞看著映霞的動作,心中的一絲興奮快速地消失,薄唇緊緊抿了兩下,隨即猛地一拉,在映霞撲進他的懷里的同時,快速松開手,再猛地往*上一撲,隨后雙手撐著*,把映霞禁錮在自己的方寸之間。
被上官云瑞壓在*上,映霞的秀眉已經擰成了一團,猛地伸手就要往上官云瑞的胸前拍去。
上官云瑞靜靜地看著映霞的眼睛,沒有躲閃,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看著如此的上官云瑞,映霞心中輕嘆了一聲,手掌還未碰到上官云瑞的衣服便快速地收了回去。
“舍不得?”上官云瑞嘴角勾了勾,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低頭在映霞的耳邊吹著熱氣。
上官云瑞呼出的熱氣帶著淡淡的酒味,映霞快速把臉撇到了一邊,她不喜歡聞酒味,她更不喜歡上官云瑞跟她靠得這么近。
“為什么不說話?你若是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上官云瑞不停地在映霞的耳邊吹著熱氣,妖孽的桃花眼中更是溢滿了笑意。
“你想多了。”映霞冷冷地哼了一句,又道:“快點起來!”
“映霞,你把你的真容給我看一下,我就起來。”
上官云瑞突如起來的一句話給映霞打了個措手不及,映霞本能地微怔了一下,而上官云瑞眸中的笑意卻更深了一分。
看著上官云瑞眸中一副得逞的笑意,映霞方才明白過來,上官云瑞這家伙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容貌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是在詐她,可氣的是,她竟然被他給詐出來了!
“上官云瑞!”映霞咬了咬牙,似乎把上官云瑞咬上兩口才能解氣。
上官云瑞“呵呵”笑了兩聲,身體一翻,躺到了映霞的身旁,一手支著頭,側著身,愜意無比地看著映霞。
“映霞,既然你現在的容貌是假的,那么我猜你現在的名字也是假的,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輩子就認定你這個人了,你姓張也好,姓李也罷,你長得貌若天仙,或是丑若無鹽,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
映霞狠狠地瞪了上官云瑞一眼,決定不理會上官云瑞的這一番長篇大論,坐了起來,看著上官云瑞言歸正傳,“我說的是真的,我明日就要回北寧去,你走不走?”
“你想我陪你回去?”上官云瑞咧嘴一笑,朝著映霞眨了眨眼睛。
“若這能讓你同意回去,你可以這么想。”
“這可是你說的,好,我們明天就回去。”上官云瑞說著快速坐了起來,下了*。
聽著上官云瑞的話,映霞突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秀眉更是不由地皺了皺。
“映霞,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去跟驚寒和翎兒辭行。”上官云瑞話語剛落,人也快速出了房間。
看著上官云瑞快速消失的身影,映霞的眸中浮現了上官云瑞不曾看見過的復雜之色。
……
凌霜凌露暗中跟著百里川上了紫蓬山,見百里川抱著百里瓊花進了山頂的一個院子,二人怕被百里川發現,便沒有跟著進去,隱身在院外,注意著院子里的動靜。
天亮十分,凌霜凌露就見百里川獨自出了院子,往山下走去,凌霜微微思索了片刻,便帶著凌露一路尾隨在百里川的身后。
見百里川進了一家棺材鋪,凌露小聲地對凌霜道:“姐,看來那個百里瓊花真的死了。”
凌霜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這家棺材鋪的大門,不一會兒,凌霜就見百里川抬腳走了出來,他的身后跟著四名抬著一副棺材的男子,四人抬著棺材跟著百里川往紫蓬山的方向走去。
“姐,我們要不要再跟過去看看。”凌露轉頭看向自己的姐姐又問道。
“走!”凌霜想親眼看看百里川是不是真的把百里瓊花給埋了。
隨后,凌霜凌露趕在百里川五人的前面再一次上了紫蓬山,進了院子,這一次,二人藏身在了院子里。
百里川領著抬著棺材的四人腳程上自然要慢很多,半個時辰后才進了院子,凌霜凌露就見他抱著百里瓊花把她放進了棺材里,隨后又讓四名男子抬著棺材出了院子,來到山頂的一棵梨樹下,親自把百里瓊花給葬了。
把百里瓊花安葬好后,百里川付了銀子,把四名男子打發下了山,自己進了一間房間。
自始至終,百里川都是一臉的黯然神傷,一副痛失愛女的模樣。
看到這,凌霜覺得百里瓊花應該就是死了,百里川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便帶著凌露快速下了紫蓬山。
但凌霜凌露不知道的是,百里川在她倆離開之后就快速出了房間,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凌霜凌露快速回了王府,到了王府已是亥時過半,凌霜見自家小姐和王爺還未休息,便把她和凌露看到的情況稟報了一番,藍翎聽完,并沒有說什么,讓她們二人回房間休息。
“翎兒,我們也休息吧。”見凌霜凌露出去了,燕驚寒握著藍翎的手站了起來。
原來,今天晚上,因為凌霜凌露一直沒回來,藍翎不放心,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上、*睡覺,而是在外室邊查看資料邊等著二人。
見自己愛妻不睡,燕驚寒自然也不想睡,陪著藍翎一起等。
不過讓燕驚寒高興的是,他們并沒有等太久,而且凌霜凌露帶來的消息還讓他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百里瓊花確實死了,他的師傅也并沒有騙他,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
從凌霜凌露帶回來的消息上看,藍翎確實沒有看出百里川有什么問題,但藍翎還是相信她的直覺,決定等她的傷完全好之后,親自去紫蓬山上看看。
當然,藍翎的這種想法并沒有告訴燕驚寒,藍翎知道在她沒有確實依據的情況下,她一而再地懷疑她夫君最敬重的師傅,這會讓燕驚寒感到她整天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在一定程度上還會影響二人的感情,藍翎覺得她還是先不說得好。
“好。”
藍翎跟著站了起來,由燕驚寒扶著慢慢往內室走去。
進了內室,燕驚寒幫藍翎脫了外衣鞋子,扶著藍翎躺好,自己也快速脫了衣物躺到藍翎的身旁,把藍翎輕輕摟在懷里。
“翎兒,你是不是還不放心?”燕驚寒突然輕聲問了一句。
“驚寒,我……”藍翎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樣跟燕驚寒說,難道就說她還是直覺他師傅有問題?
“翎兒,等你傷好了,我陪你去紫蓬山上看看,如何?”燕驚寒寵溺地笑了笑,既然愛妻還是這么不放心,那么他們就親自去看看,再說他也想看看他師傅這幾年閉關的地方。
“夫君,你不怪我疑神疑鬼的?”藍翎瞅著燕驚寒,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就是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燕驚寒笑了笑,把藍翎往懷里摟了摟,“翎兒,只要你不想著的是離開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會有意見,記住了嗎?以后,你不需要再顧及我的感受,你想做什么盡管跟我說,我一定支持!”
“夫君,你這樣不怕把我寵壞了?”藍翎雙手摟上燕驚寒的脖頸,笑著問道。
“自然不怕,我就想把我的翎兒給寵壞了。”燕驚寒笑著在藍翎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那夫君的意思是說,想被我天天欺負,是吧?”藍翎挑了挑眉,漂亮的剪水秋眸更是快速地眨了兩下。
聞言,燕驚寒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貼著藍翎的耳邊小聲道:“翎兒,等你的傷好了,我一定讓你天天‘欺負’我。”
看著燕驚寒的神色,藍翎方才明白過來,小臉頓時一紅,伸手輕捶了燕驚寒一下,又不忘嬌嗔了燕驚寒一眼,“討厭。”
燕驚寒低笑了兩聲,心中甚是期待以后被藍翎“欺負”的日子。
……
上官云瑞依言和映霞啟程回了北寧,但上官戰并沒有回去,因為愛妻不想回去,上官戰便決定等愛妻什么時候想回去了他再回去。
當然,自從那一晚之后,上官戰便理所當然地宿在了玉碧落的房間里,耳鬢廝磨中,玉碧落對他的感情慢慢回溫,這讓上官戰心中高興不已。
但藍巧鳳這兩日卻是極其地惱火,跟隨了她二十多年的喬楚心竟然在祭拜父母的時候被一只老虎給吃了,這讓她覺得這一定不是一個意外,一定是有人在警告她,拿她身邊的人開刀!
更讓藍巧鳳惱火的是,蘇全卻在這兩日生病了,不能近身伺候她,一下子少了兩個近身伺候的人,藍巧鳳感到很不舒服,看什么都不順眼,火氣異常地旺盛。
“靈犀!”藍巧鳳對著殿外叫了一聲,聲音中夾雜著明顯的怒火。
靈犀本就是藍巧鳳宮中的宮女,因為喬楚心出了意外,藍巧鳳見靈犀平時做事乖巧,便讓她近身伺候。
“太后,您有什么吩咐?”靈犀快速來到藍巧鳳的跟前,低著頭趕忙問道。
“你去看看蘇公公今日好點了沒有?他若是沒什么大礙了,你就讓他過來見哀家。”
“是!”靈犀快速應了一聲,退出了正殿。
出了鳳祥宮,靈犀心中暗暗想著如何應對那個蘇全。
靈犀已經收到消息知道蘇全就是天冥教的教主,而且這兩日蘇全稱病沒有去伺候藍巧鳳,這也讓靈犀很是懷疑蘇全如此做的用意,靈犀覺得這一次可以借著藍巧鳳的名義來探探蘇全的虛實。
很快,靈犀來到了蘇全的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房門,很快就聽到蘇全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進來。”
靈犀推門進了房間,見蘇全正躺在*上,似乎依然在病著。
靈犀快步走到蘇全的*邊,看著蘇全道:“蘇公公,太后讓奴婢來問問你怎么樣了?”
“死不了。”蘇全只是輕輕地看了靈犀一眼,又道:“靈犀,你不知道我生病了,不能吹風嗎?你還把門開得那么大?”
“蘇公公對不起,是奴婢疏忽了。”靈犀趕忙出聲,快速轉身回去把房門給合上了。
“桌子的水壺里有水,你順便給我倒一杯過來。”蘇全說著坐了起來,靠到了*頭上。
“是。”靈犀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端著來到了*邊,把水杯雙手捧著遞給了蘇全。
蘇全接過,快速把一杯水喝進了肚子,隨即把空杯子遞給了靈犀,靈犀伸手來接,不想,蘇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往*上一甩,靈犀一驚,本能地想反抗,但還是被她生生壓制住了。
蘇全把靈犀甩到*上后,并沒有其他動作,而是眸光沉沉地看著靈犀。
“蘇公公,你為何如此對奴婢,奴婢做錯了什么?”靈犀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害怕之色,甚至帶著點委屈和可憐兮兮,點點淚光若隱若現。
蘇全沒有出聲,而是把身體慢慢向前傾,這讓靈犀心中頓時害怕了起來。
蘇全可是天冥教的教主,十個她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他若是真的對她動手,那她該怎么辦?
“靈犀,你的名字很好聽。”蘇全突然輕輕說了一句,聲音相當的溫柔。
靈犀的心頓時顫了一下,雙手撐著*慢慢地往后退了退,“蘇公公,你,你什么意思?”
“靈犀,你在怕什么?你看不出來我很喜歡你嗎?”蘇全慢慢地伸出手往靈犀的臉上靠近。
靈犀快速地往后退,后背快速地靠到了墻上,已經退無可退!
“蘇公公,太后想見你,你若沒什么大礙,就趕快過去吧。”
靈犀心中緊張不已,她不知道蘇全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想試探自己還是單純的色、欲熏心?
“等一下你回去跟太后說,我還很不舒服,怕傳染給太后,就不過去了。”蘇全笑著說了一句。
“那好,奴婢這就去回復太后。”靈犀說著就想下*。
“靈犀,急什么?我讓你走了嗎?”蘇全伸手快速掐上了靈犀的脖子,靈犀頓時一陣窒息!
靈犀緊緊咬著牙,再一次放棄了反抗,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暴露自己。
“為什么不反抗?你還想跟我裝到什么時候?”蘇全放開了靈犀的脖頸,伸手挑起了靈犀的下顎,臉上浮上了陰森之極的笑容!
聞言,靈犀的心中頓時生出了絲絲的涼意,難道蘇全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不可能,他怎么知道的?他說不定在詐她。
如此一想,靈犀看著蘇全道:“蘇公公,奴婢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奴婢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對奴婢?”
“不明白?”蘇全捏了捏靈犀的下巴,“那我告訴你,你那一次跟著我去喬楚心房間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你,現在明白了嗎?”
聞言,靈犀不做多想,手腕一轉,一把利刃瞬間而出,直刺蘇全的胸膛!
靈犀知道,她已經在蘇全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她若不想受制于蘇全,就必須殺了蘇全,而要想殺蘇全就必須出其不意!
然而靈犀的舉動早在蘇全的意料之中,蘇全兩指瞬間便夾住了靈犀的利刃,輕輕一用力,利刃斷成了兩截。
靈犀見刺殺不成,便想自我了斷,不想蘇全卻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瞬間把一粒藥塞進了她的嘴里,隨后蘇全又快速點了靈犀的穴道,靈犀癱軟在了*上。
蘇全快速下了*,把被子扔到了靈犀的身上,再放下帳簾,隨后便快速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