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和陳芯蕊喝著茶看著兩位專家在哪裡爭的是面紅耳赤。
馬博士和館長關(guān)於交子的辨別產(chǎn)生來了分歧，兩個人不斷的從各個方面印證自己的猜想。鈔名，定性，字體，顏料，印刷，圖畫，紙張等各個方面都沒問題，最後就在一個問題上產(chǎn)生了分歧，紙張的年限。
“這六張交子，從任何方面都沒有問題，就是因爲(wèi)什麼都沒有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這種色紙是當(dāng)時用稻肝，茅草加上一下一些樹皮等破布等原材料製成的，說句不好聽的連現(xiàn)在的上廁所的紙都不如，從前有個詞專門形容這種紙，草紙。這六張交子什麼都沒問題，就是這接近一千年的東西，再怎麼保存完整都不該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這倒不像是一千年的東西，而像是一天前的東西。所以我一直說著東西不真。”馬博士解釋道。
“我和馬博士是一樣的觀點，但是我覺得如果是很偶然的情況下，也不無可能發(fā)生這種情況。例如這交子剛被印刷出來就作爲(wèi)陪葬品在一個極度乾燥的環(huán)境，再加上氣壓變化形成了一個真空的環(huán)境，所以還是有可能如此完美的保存下來的。”博物館主解釋自己的猜想。
“因爲(wèi)我作爲(wèi)蜀州文化研究的權(quán)威，我敢保證別的方面都是真的。只有年限存疑，要不可以拿專業(yè)的機械測試一下。你放心這個測定碳14的含量，根據(jù)碳14的半衰期公式即可測出年代。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不會影響藏品整體的品相，如果這幾張是真的，那可是國寶啊”博物館主說道此處明顯激動起來。對於一個博物館主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博物館增加國寶更快樂的事情，他們最大的快樂就是給後人展示更多的歷史，去彌補今人對古瞭解的空白。
那個石磊敢讓他去做測試嗎？肯定不敢，因爲(wèi)這些交子如果真的是沾染了諦聽那傢伙的信仰之力，具備了永恆的特性，那讓科學(xué)家怎麼活？科學(xué)解釋不了啊！真的搞到科學(xué)家最後都去信仰神學(xué)，這個鍋石磊可不背。
陳芯蕊在旁邊聽著，抱著肩膀，左手食指中指彎起抵在嘴脣上做思考狀，很久開口道。“兩位，這麼說這六張交子除了紙張的年限別的都沒有問題是嗎？”
“是的！我敢以我的名譽保證。”馬博士拍胸脯道。
“好的，謝謝兩位。”陳芯蕊站起身和兩位握手帶著石磊準(zhǔn)備走人。
“你好，本人是蜀州蓉城博物館館長李明斌。關(guān)於你手上那幾張交子我很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我一小部分的紙片讓我做個鑑定嗎？我保證一週，不，三天就能給你個結(jié)果。”李明斌總覺得那幾張交子真的有可能是真的，國內(nèi)的交子紙鈔版在上世紀(jì)30年代就流出了海外，國內(nèi)僅存印版拓片圖，圖上無鈔名，定性待考。而剛纔石磊手上這幾張，都是完整的，定性，鈔名都是有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私交子，如果是真的能夠彌補中國在古錢幣上的一大空缺。
看著這個滿頭白髮帶著黑框眼睛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皮帶勒的很緊的瘦小老頭，眼睛裡出現(xiàn)的閃光。石磊終於明白了有些人真的是有自己的信仰的，也許是爲(wèi)了自己的信仰，也許是爲(wèi)了自己的國家，也許是爲(wèi)了夢想，反正這些人的所作所爲(wèi)是值得贊同的。很多人撿到古董都不願意上交，覺得就幾百塊一個證書，可是在這些考古學(xué)家看來，那不是錢，那是知識，那是文化，那是傳承。就和拼圖一樣，一旦一副拼圖少了一塊就會不完整，整個歷史就會不延續(xù)，會阻礙我們的認知。
這些考古學(xué)家看到那些國寶遺失他國，更多的是悔恨，是無奈，是遺憾。石磊記得小時候?qū)W過一篇課文，餘秋雨《文化苦旅》其中的一篇散文叫《道士塔》，裡面有這麼一段。
我心頭浮現(xiàn)出一個當(dāng)代中國青年的幾行詩句，那是他寫給火燒圓明園的額爾金勳爵的：
我好恨
恨我沒早生一個世紀(jì)
使我能與你對視著站立在
陰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曠野
要麼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麼你接住我甩過去的劍
要麼你我各乘一匹戰(zhàn)馬
遠遠離開遮天的帥旗
離開如雲(yún)的戰(zhàn)陣
決勝負於城下
對於這批學(xué)者，這些詩句或許太硬。但我確實想用這種方式，攔住他們的車隊。對視著，站立在沙漠裡。他們會說，你們無力研究；那麼好，先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比比學(xué)問高低。什麼都成，就是不能這麼悄悄地運走祖先給我們的遺贈。
是啊，不能悄悄運走祖先給我們的遺贈。那是個糟糕的年代，國力衰弱，我們無法保護我們祖先的遺贈，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啊。我們?nèi)A夏已經(jīng)站起來了，可是那些被搶走，奪走，偷走的東西回不來了。我們用大量的金錢去買，可是還是很多留在別人的博物館裡彰顯著國家的戰(zhàn)績。
想到這，石磊看了看這位老先生，突然覺得自己拿這些東西去換錢的自己太糟糕了。
“李館長，這樣吧！我這裡有六張，我給您一張。就當(dāng)我個人捐獻給咋們?nèi)爻遣┪镳^的，即使不是正品，這個對你們的研究也肯定是有些幫助的。”石磊說道。站在旁邊的陳芯蕊突然有些弄不懂這個男人，不是說好要換錢的嗎？怎麼現(xiàn)在無償送出去一張？
陳芯蕊可是知道，如果真的是沾染了永恆特性的東西是真的可以保存到現(xiàn)在的。每個世家的神級紀(jì)念物都是有這個特性才能保持一直薪火相傳，流傳至今的。
“這怎麼好意思呢？”李館長嘴上是這麼說著，手上可是沒閒著，趕忙從石磊手中搶過那六張交子，選了一張品相最好的。石磊看著李館長的所作所爲(wèi)，感覺自己草率了。
“李館長，這張我可是捐獻給蓉城博物館的，即使是贗品，應(yīng)該也有證書和獎金吧！”石磊說道。
“你放心好了，即使是假的也有很高的研究價值。這五百塊和獎金，我做主了，肯定會發(fā)給你的。”李館長豪爽道。
“那我的證書可是要國家授予的，上面要蓋章的哦！”石磊確認道。
“放心好了！”絕對是國家蓋章的大紅色證書。“對了，您叫什麼名字？”李館長才發(fā)現(xiàn)到現(xiàn)在並不知道捐贈人的名字，拿了別人東西，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太草率了。
“李館長，我叫石磊，我是徽州郢都人，我現(xiàn)在在廬州海河區(qū)幫你忙事務(wù)所工作，你後期直接把證書和獎金寄到這個地址給我就可以了。”石磊說道。
“你稍等，小夥子我加你一個微信，有事好溝通。”李館長想起現(xiàn)在都是微信聯(lián)繫啊，加了石磊的微信。
陳芯蕊看差不多了，“那兩位那今天就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陳芯蕊拉著石磊就走，她真怕石磊把後面的幾張也給捐了。
看著離去的兩人，馬博士看著李館長。“這明明是贗品，你爲(wèi)什麼非要說是真的。這印刷紙張怎麼看都是剛製作出來的，還好這裡沒外人，不然啊！你這雙黃金瞳可就得丟大人了。”
原來李館長在鑑寶界因爲(wèi)眼睛毒辣，被圈內(nèi)人戲稱黃金瞳，有一雙能發(fā)現(xiàn)黃金的眼睛，就是能撿漏唄。老馬在這件事上我不方便和你多說，只能說在體制內(nèi)我瞭解的東西比你要多，這張交子以後就是我蓉城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了。讓其他博物館那幾個老頭子羨慕死！
馬博士聽了李館長的話陷入了沉思，的確他也聽聞過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考古界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不足爲(wèi)奇，雖然不會像盜墓筆記那麼誇張，但是真的還有很多未解之謎。難道自己這次真的看走了眼，那六張交子都是真的？
陳芯蕊和石磊走出了大門，在電梯裡陳芯蕊就問石磊。“爲(wèi)什麼非要那個證書和獎金，而且不惜暴露自己真實的地址？”
“那你呢？爲(wèi)什麼要幫那個白衣服叫芙蓉的姑娘？”石磊有些好笑的看著陳芯蕊。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陳芯蕊不想回答他，率先走出了電梯。
石磊跟上她，上了車。
“接下來去哪？”陳芯蕊問道。
“我老闆讓我火鍋底料和兔頭。”石磊說道。
“這些東西網(wǎng)上不都能買到嗎？何必浪費時間，這個時間去修煉不是更好嗎？我看很多修行者都是抓緊時間在修煉，怎麼你們這一脈卻在浪費時間。”陳芯蕊問道。
“我們這一脈有特別的修煉方法，有聊天修煉法，旅行修煉法，還有大胃王比賽修煉法，哪天到廬州帶你見識一下。”石磊開始扯到。
“懶得理你！”陳芯蕊說了一個青羊區(qū)的地址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
“你還沒說你爲(wèi)什麼要幫那個女孩子呢！”石磊問道。
“我沒幫！”陳芯蕊反駁道。
“你在那個女孩拒絕你以後生氣了，在旁邊那個穿紅衣古裝的美女上前安撫你的時候反而氣更大了。後來點出了他們兩個人的不和，做出瞭如果讓你不爽就讓他們兩個人全部滾蛋的威脅，可是最後你還是讓那個叫芙蓉的美女去通知的馬博士。是因爲(wèi)如果紅衣服女子如果進去通知，等我們走後，添鹽加醋把那小姑娘的事情說給馬博士聽，那小姑娘會被埋怨或者趕走嗎？”
“看來你倒是不笨！那紅衣服的，是老員工應(yīng)該是見過我的，按說應(yīng)該第一時間上來招呼。可是偏要等那白衣服女子在我這碰了釘子纔出來打圓場，這不典型是欺負新人嗎？而且你知道如果得罪了我的話，很可能那妹子就得失去這份工作了。同事之間要友愛，老員工欺負新員工也得有個度。”陳芯蕊說道。
“沒想到，你還這麼善良？”石磊讚歎道。
“哼！那你呢？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陳芯蕊問道。
“是這樣的，我這人可能就是想得比較多，我看好多鑑寶的大師都會偷偷倒賣文物。我怕那個李館長拿那張交子去賣，你想啊，他是權(quán)威，誰能懷疑他啊。所以我就找他國家蓋章的證書，不然他搞個蓉城博物館的證書，自己蓋個章你哪知道真假，誰還能缺那幾百塊錢嗎？我這啊，是小人之心。遠沒有陳大小姐來的善良。”面對石磊的誇讚，陳芯蕊甜甜的笑了。
“那你那五張交子怎麼辦？要不賣給我吧！”陳芯蕊提議道。
“你出什麼價？”石磊問道。
陳芯蕊豎起了一根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