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靈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韶華宮發(fā)生叛‘亂’後的第三天。.
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房間裡縈繞著沁骨的幽香,清新舒適,自己躺著的也是一張?zhí)貏e溫暖柔軟的大‘牀’。雖然他現(xiàn)在還能夠挪動身體,但渾身上下的骨頭跟酥了一樣,似乎只要再稍微動一點整個人就會變成一灘沒有骨頭的‘肉’融化在‘牀’上一樣。
意識還沒有從痛苦中甦醒,他甚至無法分辨,丁琴‘玉’的死亡究竟是一場‘逼’真的夢境還是真實發(fā)生的現(xiàn)實,只是習慣‘性’地掙扎著從‘牀’上爬了起來。
已經(jīng)三天了,丁靈脩起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
餓,真特麼餓!
相比丁靈脩的傷勢,夏仙瑤要嚴重一些,但卻遠沒路冷月受的傷重。夏仙瑤的肋骨雖然全被打斷,但因爲她修煉的瑤池功法非常特殊,她的身體從滿月開始就定期被一種特殊的‘藥’酒浸泡,因爲這種秘製‘藥’酒的功效,使得她們身體的恢復能力是正常人的十倍以上,原本需要好幾個月才能恢復的傷勢,僅僅用了三天,就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
雖然還綁著石膏,但已經(jīng)能夠自由行動,見丁靈脩醒了過來,守在一旁的夏仙瑤沒好氣地問道:
“‘混’蛋,你終於醒了!”
丁靈脩恍恍惚惚地看到了夏仙瑤,漫不經(jīng)心回答:
“好餓啊,有沒有什麼吃的。”
夏仙瑤撇撇嘴,心說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把我打成了這樣,還惹下了那麼多麻煩。現(xiàn)在他自己竟然能夠一絲歉意都沒有,要不是看在他不管怎麼說也是爲了幫助自己解圍,夏仙瑤早就直接拍死這個‘混’蛋了。雖然這麼想著,夏仙瑤還是強壓著怒火,對身邊的‘侍’衛(wèi)耳語一陣,然後笑‘吟’‘吟’地對丁靈脩說:
“行,無信,你想吃什麼?”
丁靈脩還沒有清醒過來,朦朦朧朧說了一大堆夏仙瑤聽都沒聽過的食物名稱,唯一能夠辨識的就是紅燜羊‘肉’煲和醬香豬蹄。
丁靈脩啊,丁靈脩,你還真拿這裡當豪華酒店了,真是氣死我了!
夏仙瑤簡直都快把石膏都氣裂了,但看到丁靈脩滿臉煞白的可憐模樣,還是不忍心太虧待他,於是就讓‘侍’衛(wèi)去給他燉了一隻野‘雞’。
丁靈脩頹然躺在‘牀’上,兩眼無光地望著夏仙瑤,夏仙瑤也面帶粉煞地瞪著丁靈脩,相對無言。
就這麼過了好久,香氣撲鼻的燉野‘雞’端了上來,目光呆滯的丁靈脩嗅到這縷香氣,立刻‘精’神大振,捧起石碗狼吞虎嚥起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麼吃相和禮節(jié),飢腸轆轆的他大口大口吞嚥著美味的野‘雞’‘肉’,甚至都來不及咀嚼。
此時此刻,他甚至恨不得整個將這鍋‘雞’‘肉’連同石鍋直接塞進胃裡。
“慢點慢點,你別再噎死了,倒時候本宮該找誰算賬!”夏仙瑤無語地望著他。
很快,丁靈脩就將整鍋野‘雞’‘肉’全都一掃而光,滿足地抹了抹嘴,吃飽後的丁靈脩如同加滿了油的汽車一般,立刻活力四‘射’,他望了望手中捧著的空碗,突然發(fā)現(xiàn)有點不太對勁,因爲這石鍋和石碗看上去十分髒,而且還有好幾處豁口,丁靈脩就問夏仙瑤說:
“咦?不對啊,仙瑤妹妹,你們平時吃飯的碗用過後都是怎麼處理的?”
“哎呀,你放心吧,都是山泉水處理的。”夏仙瑤拄著下巴笑著回答。
“哦哦,這樣啊。”丁靈脩瞬間放心了,滿足地撫‘摸’著肚子。
話音未落,丁靈脩感覺自己的手邊癢癢的,一條金‘毛’大狗流著口水友好地蹭著自己,丁靈脩樂呵呵地撫了撫金‘毛’大狗的身上的‘毛’,笑著對夏仙瑤說:
“仙瑤妹妹你看啊,你養(yǎng)的這條大狗跟我還‘挺’親呢!”
夏仙瑤也笑著撫了撫金‘毛’大狗說:
“是啊,它不怕生人,跟誰都‘挺’親的,快過來,山泉水,別調(diào)皮!”
丁靈脩聽完臉都綠了,胃裡翻江倒海,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句話:
“夏仙瑤!你大爺?shù)模∧阌霉放桊j我!”
夏仙瑤遲疑了一下道:
“誰讓你到處‘亂’咬人了,哼,活該!”
“你……”丁靈脩鐵青著臉,半晌無語。
吵鬧了一會兒,丁靈脩突然想起了丁琴‘玉’的事情,整個人撲棱一聲從‘牀’上直接坐了起來,簡直跟殭屍詐屍了一般,給夏仙瑤也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這是迴光返照了?”
剛剛恢復正常的丁靈脩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整個人變得如同著了魔一般,胡‘亂’地套上了‘牀’頭擺好的衣服,口中夢囈似的不停喃喃:
“‘玉’兒呢?‘玉’兒哪去了?我要去找‘玉’兒……”
“你瘋了吧?什麼‘玉’兒?難道你說的是璇璣宮主丁琴‘玉’?”夏仙瑤也被丁靈脩的異常舉動嚇了一跳,而更令她吃驚的是,她沒有想到丁靈脩竟然還跟那個被他殺了的璇璣宮主認識!
丁靈脩剛纔的衣服套了一半,從衣服的領(lǐng)口探出半張臉,用極其恐怖的眼神瞪著夏仙瑤,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問:
“璇璣宮主?難道……難道這不是夢?‘玉’兒她……‘玉’兒她真的已經(jīng)死了……”丁靈脩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也瞬間佈滿了血絲,他明顯感覺自己的體內(nèi)有一股強大而且不可遏制的邪意悄然升起,如同體溫計內(nèi)升高的酒‘精’一樣瞬間狂涌入大腦。
丁靈脩只是想到丁琴‘玉’去世後變成那具乾屍的剎那間,他就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上,五臟六腑之中,每個‘毛’孔裡面都涌現(xiàn)出了一股股不可遏制的邪意,這股邪意不是意念,不是虛無縹緲的想法,而竟然有著實質(zhì)的形體,它們?nèi)缤瑹o數(shù)遊走在自己體內(nèi)的顆粒,只因爲自己的這樣一個念頭,就瞬間涌入大腦,馬上就要佔據(jù)他的意識。
夏仙瑤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丁靈脩掙裂了身上還沒有完全套進去的衣服,渾身上下的靈氣毫無節(jié)制地漲溢出來,而靈氣周圍竟然還環(huán)繞著絲絲縷縷的紅‘色’邪氣,丁靈脩的整個人如同痙攣一般,痛苦地用兩隻手逐漸靠近自己的臉,修長的手指彎曲成了常人無法隨意做出的古怪形狀,他那扭曲而顫抖的身體中隱隱有股澎湃的力量在翕動,這是一股不可捉‘摸’,亦正亦邪的奇怪力量,夏仙瑤從小到大,見過猙獰恐怖的妖魔,見過無惡不作的暴徒,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讓她驚心動魄的惡意,如果非要用什麼詞能夠形容此時她眼中的丁靈脩,那就只能是——邪氣凜然。
這股邪氣雖然力量驚人,但卻遲遲沒有涌現(xiàn)出來,就像是被封印在一個高壓鍋之中,雖然不斷在嗡鳴,卻沒有任何進展,但夏仙瑤還是驚訝地站了起來,‘門’外留守的段飛鳳長老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邪氣,從大廳中走了進來。
“怎麼?他又要暴走了?”段飛鳳掏出了長劍,厲聲叱問。
“沒有,段長老,他不知道怎麼,剛纔提到了璇璣宮主,突然他就……”
說話間,丁靈脩額頭上的兩眉之間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跟丁琴‘玉’一模一樣紅痣,這顆紅痣之上閃著寒光,隨著寒光的出現(xiàn),冰藍‘色’的靈氣從寒光之中彌散開來,如同蜿蜒伸展的樹根,從丁靈脩的額頭開始向下蔓延,逐漸蔓延到他的全身。等到寒光完全擴散,冰藍‘色’的靈氣也變成了一層氤氳的靈氣霧,將丁靈脩籠罩在裡面。
濃郁到了極致的‘陰’寒靈氣出現(xiàn)後,丁靈脩身體上的邪氣毫無癥狀地開始發(fā)生異動,縈繞周身的邪氣陡然下降,這股兇暴的力量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轉(zhuǎn)瞬間就憑空消失。
丁靈脩也恢復了理智,趔趄著仰面向後倒去,幸虧段飛鳳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他。
“謝謝……”丁靈脩痛苦地捂著腦袋,整個人就感覺好像是被泡在大酒缸裡泡了兩三個月一樣,‘迷’‘迷’糊糊的分辨不清周圍發(fā)生了什麼,身體周圍還縈繞著一些微弱的寒意。
“你需要謝的人不是我。”段飛鳳沒好氣的回答,將丁靈脩扶到了‘牀’上,繼續(xù)說道,“要不是之前教主大人突發(fā)善心,你這條狗命恐怕早就掛了。”
按照以往丁靈脩的‘性’格,被段飛鳳這樣侮辱肯定會反‘脣’相譏,但現(xiàn)在他的腦海裡只有丁琴‘玉’三個字,他全然不理會段飛鳳的譏誚,扯著段飛鳳地手問:“丁琴‘玉’呢?丁琴‘玉’在哪?她還好麼?”
“丁琴‘玉’?你小子看來真是活膩味了吧,你自己親手把璇姬宮主給殺了,現(xiàn)在竟然問我丁琴‘玉’在哪?我告訴你在哪,在地府了!”
丁靈脩的臉一剎那變成了灰‘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丁琴‘玉’真的死了?”丁靈脩六神無主,自顧自喃喃。
“死了,當然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段飛鳳尖銳刻薄的聲音不依不饒。
“你說什麼?不,不是我害死的。”丁靈脩憤怒地望向段飛鳳,湛藍的眼眸再次變得猩紅,眉心的紅痣再次釋放出壓抑邪意的靈氣。
丁靈脩感到頭痛‘欲’裂,拼命地搖頭:
“不會,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夏仙瑤見丁靈脩這樣心裡也有些難過,就近前安慰道:
“雖然不知道你和璇姬宮主是什麼關(guān)係,不過人死不能復生,畢竟你也是被妖魔侵蝕了身體,這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就不要自責了。”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丁靈脩痛苦地捂著頭,整個人再度崩潰。
段飛鳳見丁靈脩剛醒來情緒就這樣失控,趕緊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紅‘色’的針。
“段姨,你這是……”夏仙瑤驚駭?shù)馈?
“他這樣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而教主可沒有時間等他,沒辦法,這也是教主的命令,我只有先暫時改變他的記憶了!”
說完,紅光閃爍,紅‘色’的針刺入了丁靈脩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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