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僅此一次

深夜，如銀盤般清亮的明月高掛在半空中。</p>

今夜是十九，月無比的圓，心卻是如殘缺般了的痛。</p>

涼亭中，藍晨曦眉頭微蹙，那溫和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p>

清風捲過，樹影婆娑，酒香拂面，石桌上的酒罈被涼風所卷倒，壇與壇相撞發出了嘩啦碰撞聲。</p>

“爺……別喝了……”小順子收拾著石桌上的酒罈，這話他在心裡糾結了很久長決定說出口的，每次爺見完皇后娘娘都是這副模樣，他真的不忍，不忍爺的心情永遠只跟著娘娘轉。</p>

“你退下吧！”藍晨曦淡淡道，從何時開始，旁人的勸已經無用。</p>

“小順子該死，小順子不多嘴了！”不出他所料，每次他勸爺別多喝，爺總會讓他退下，這叫他以後怎敢多事？怎敢多嘴？</p>

藍晨曦沒有再出聲，冰藍水眸仍望著杯中的酒水，酒水中的倒影似是在訴說著無盡的悲，無盡的倦。</p>

小順子不敢再吭聲，就那麼默默的站在藍晨曦的身後，偶爾幫他送上幾壇酒。</p>

玉兒……我不能再守著你了，也許再也不能守著玉兒了……酒水中那雙冰藍的眸子似是被悲傷所浸泡，說不出的傷悲與無奈。</p>

曾經，他認爲他可以爲了玉兒拋棄一切，曾經，他認爲可以帶玉兒走，可以廝守一生，但，玉兒想要的人不是他，皇弟纔是玉兒心中所向，他怎麼會沒感覺？怎麼會不知道呢？佯裝不知道，只是給自己一個別放棄的藉口而已。</p>

他只想她幸福，他只想保護她，到了今日，他竟然連默默守著她的機會也沒有了，也許以後再也不會有。</p>

“玉兒喜歡嗎？”</p>

“喜歡啊！這大冬天裡能看到螢火蟲，簡直就是奇蹟。”</p>

“只要玉兒喜歡，任何時間都可以看到……”</p>

“任何時間都能看到？”</p>

“任何時間都可以看到，我不在的時候，它們會陪著玉兒，一直陪著玉兒……”</p>

“不管任何時間，只要玉兒喜歡都會有螢火蟲陪伴……”</p>

回憶無時不在，每每一個畫面，都充滿了酸甜苦澀。</p>

他說的是真話，只要玉兒喜歡，永遠會有螢火蟲陪伴，這些螢火蟲會永遠的守護著玉兒，如同他一般，他的心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心早已隨玉兒而去。</p>

御花園後山的水池邊，便是藍晨曦挑選養殖螢火蟲的地方，那裡較爲潮溼，容易讓螢火蟲掠食，較爲適合螢火蟲的生長，以後他不在，小順子亦會每日到後山去殖養的。</p>

今晚的酒似是特別的甘苦，每喝一口，他心裡的苦澀便加重了一分，那飄溢的酒香如他此時的心一般，似是也能溢出甘苦之味來。</p>

“晨是怎麼做到的？”-</p>

“玉兒讓我抱抱，就一次，僅此一次……”</p>

“我想玉兒，我愛玉兒，很想一輩子都守著玉兒……”</p>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p>

“我想玉兒，就這麼抱著玉兒……”今晚他失控了，徹底的失控了，他怎麼可以那樣，他怎麼可以擁玉兒入懷，只是即便知道不可以，他也要那樣做，也會那樣做，他告訴自己，僅此一次，一次而已。</p>

玉兒她是否知道？她是否能感覺得到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p>

分—割—線—</p>

“糟了！”剛走一般路，洛凝才發現銅盆中少了一樣東西，裹胸布，對，少了一條裹胸布。</p>

“小……公子怎麼了？”人前喊著公子倒是沒問題，這人後靈可總是改不了口。</p>

“你先回去，我回去浴室裡撿！”</p>

“可是……”</p>

“趕緊回去，有人問起，就說我吃錯東西鬧肚子了，知道嗎！”</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