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蘇琰又不在他的房間里休息,而是同樣的弄了一個障眼法,離開了房間去其他的地方,忙他的事情。
因為是在周瑤的房子里,周瑤自然不會去特別的防范蘇琰,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晚上并沒有在房間里休息,而是跑到了外面去。
轉天早晨,依舊如往常一樣,蘇琰做好了早飯,一切如常,沒有讓周瑤看出來半天的異常來。
等到他們開車到了特別行動部里之后,發現姚梓寒已經來上班了。
周瑤走了過去,笑道:“姚姚,來了。”
“嗯。”姚梓寒點頭,看了看周瑤說道,“事情都解決了。”
“解決了?”周瑤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姚梓寒的對面,其實,看到姚梓寒這么輕松的談論就知道事情也許真的是解決了。
畢竟姚梓寒沒有特意的去回避,也沒有去采用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反倒是坦坦蕩蕩的跟她在談,也就是真的解決了吧。
“最后的結果呢?”周瑤問道,她可是很關心的。
“我告訴他,我很在意。看到他我就會不舒服,也許等到哪一天我忘記了,再說吧。”姚梓寒笑著說道。
周瑤看了看姚梓寒,問道:“你還想接受他?”
姚梓寒這么說,不就是留有余地嗎?
還是想給鄧惜一個機會的。
“我也不知道。”姚梓寒笑著搖頭,“現在我自己是過不去那個坎,我沒法面對他。”
“其實,鄧惜也是真的喜歡我。”姚梓寒說道,“在山里的時候他肯為我去死,我是很感動的。而且,仔細想想,當初我不過是一棵桃樹。他怎么肯迎娶我呢?”
說到這里,姚梓寒自己先笑了:“其實,別說是在古代了,就是在這個年代,也沒有人會說去娶一棵桃樹吧?要是真這樣的話,早就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后來,他想通了,肯跟我在一起了也不在乎我是一棵桃樹,這也說明他的心意不是假的。”姚梓寒笑著說道。
看著姚梓寒這么笑,周瑤是真的放心了。
姚梓寒這么的理智,是真的想通了啊。也難怪,幾百年的歲月也不是白白過的嘛。
更何況,化為人形是幾百年,當初是一棵桃樹的形態,姚梓寒還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呢。
就算是心思單純,也還是有歲月經驗積累的嘛。
“姚姚,聽你這么說,我有一種你已經原諒了鄧惜的感覺。”周瑤看著姚梓寒,她真覺得姚梓寒太豁達了。
“原諒?”姚梓寒歪著頭想了想,笑道,“周部,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站在了理智的角度上,站在他的角度想了想。”
“你想啊,當初鄧惜可是家逢巨變,帶著一身的仇恨逃了出去。正好的碰到我,那個時候他已經是遍體鱗傷,又饑又渴。要不是碰到了我,哪怕他真的碰到了一片果林,估計他也活不了了。”姚梓寒嘆氣以前的事情來,相當的冷靜,可見這幾天姚梓寒是真真正正的想了很多,想通了。
“他遇到的是什么?是一個被他的父母多年信任,他也很信任的人背叛。最親近的人突然成了殺他雙親的仇人。他心里有些扭曲,誰都不信任也是情有可原的。”姚梓寒說的相當的坦然,也相當的冷靜。
“他發現我結出來的桃子可以幫他療傷,還可以提高他的內力,他當然要充分的利用。別管我是不是精怪,只要能幫助他就好了。”說到這里,姚梓寒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當時要是碰到一個厲鬼能幫助他,他也肯定能跟厲鬼達成互惠互利的條件。”
“那個時候的鄧惜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姚梓寒平平靜靜的說著,讓一個辦公室里的人聽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陳縈生幾個大男人,說實話,他們對于姚梓寒跟鄧惜的問題也想了很久,甚至還在往自己的身上帶入了一下。
他們想到的結果就是,要是這件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絕對會把鄧惜給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這種忘恩負義的家伙,還有什么好說的?
揍之!
他們玩玩想不到,姚梓寒竟然會這么的冷靜,冷靜得讓他們汗顏無比。
“你們說是吧?”姚梓寒說完,抬頭看向辦公室里的眾人,眾人的反應則是呆滯的瞅著姚梓寒。
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佩服的瞅著姚梓寒,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大度,實在是太大度了。
只有周瑤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好像姚梓寒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啊。
就算是當初見到姚梓寒的時候,她是一個心思單純的桃樹精,但是,姚梓寒的實力擺在那里了。
姚梓寒可不是心智不全,腦子不好的家伙。
更是跟圣母、包子掛不上勾。
“你的意思是鄧惜的所作所為情有可原?”周瑤遲疑的問道,哪里這么別扭呢?
姚梓寒用力的點頭:“沒錯,站在理智的立場上,我是可以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就是這里!
周瑤腦中靈光一閃,她說哪里不太對勁呢。
“理智的立場……”周瑤重復著關鍵的字眼,小心翼翼的問道,“要是不理智呢?”
“不理智……”姚梓寒抿嘴笑了一下,這么一笑,剛才的通情達理,剛才的豁達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姚梓寒眼中冷戾的殺氣,“不理智就是我恨不得活剮了他!”
濃郁的殺氣瞬間席卷整個辦公室,讓辦公室里的眾人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
從三月徐徐春風瞬間跌倒了數九寒冬還是狂風暴雪,這種落差是不是有點大啊?
“不管他有多少的苦衷,他有多么難的處境。我招他惹他了?他一身傷的跑到了我身邊來,我看他可憐給他了幾個桃子,他吃了不就好了嘛。好了就好了,憑什么騙我?”姚梓寒臉色一寒,冷聲怒罵著。
“騙就騙了,騙什么不好,哄哄我,給他幾個桃子,我又不是給不起。”姚梓寒弄的說道,“明明知道我心軟,要是不心軟的話,干什么一見到重傷的他就給他桃子吃?”
“他騙什么不好,竟然騙我說我很可愛,相處時間長了,他竟然會喜歡我!”姚梓寒說到這里,忍不住呸了一聲,低聲的咒罵著,“一個人會平白無故的喜歡上一棵樹嗎?啊?會嗎?這是得多嚴重的戀物癖啊?”
整個辦公室里只有姚梓寒的大聲呵斥,其他人全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聽著。
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插話,不知道說什么。
他們可以感受到姚梓寒的憤怒,更重要的是……現在發飚的姚梓寒真的很可怕。
平日里一個楚楚可憐的小蘿莉突然的化身成母老虎,這種劇烈又強大的反差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真的讓人心里承受不了。
好在姚梓寒只是要說出來,要發泄出來,也沒有指望著旁人跟她搭話。
“也是怪我傻,不明白世上的事情,不懂那些人情世故。還真的以為他喜歡我呢。”姚梓寒想到當時的自己,真的是恨不得回到當初,一巴掌把以前的自己給拍醒。
“這么拙劣的謊言我都信,真的不全怪鄧惜,也是我自己傻。”姚梓寒冷笑著說道,“好吧,我相信了,然后就傻傻的給他不停的結著桃子,看著他吃,整天的泡在他編織的甜言蜜語的陷阱里,我就那么傻。”
“最后鄧惜傷勢完全的養好了,內力也增強了,最后還來句什么,要回去稟明父母。他父母都去地府里,他要去哪里稟明?”姚梓寒氣得臉色發白,就在周瑤以為姚梓寒要爆發的時候,卻聽到姚梓寒的一聲嘆息。
“其實,他去了也是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吧。要是真的死了,他也就真的可以去見到他的父母了。他殺了仇人,想到他們家以前的風光,那應該是他父輩的心血。他去收服,為了他的父母,他要把他們家恢復成原來的模樣。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姚梓寒又恢復了她溫柔的模樣,不過,這次辦公室里的人全都沒有說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姚梓寒的表情又猙獰起來:“理智上我理解,但是,這一切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好好的在那里長著,結著我的桃子,修煉著我的力量,他闖進來干什么?”
“闖進來吃我幾個桃子,我多送他幾個也沒有問題。干什么要欺騙我的感情?以為他的仇恨是仇恨,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嗎?”姚梓寒冷笑連連,讓陳縈生他們感覺到屋內寒風颼颼。
“所以,理智上我相當的理解他,可是,我絕對沒有辦法原諒他!”姚梓寒最后總結著。
周瑤等了一會兒之后,說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不會原諒他,但是也沒有完全的拒絕他是吧?”
這是她聽了半天之后總結的重點。
姚梓寒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我還是喜歡他。當時那種感覺真的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姚梓寒說完,周瑤也沒有立刻開口。
是了,從一棵桃樹精等到她化為了人形,作為人形又在那片桃林里日夜思念的等了幾百年。
這份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感情,哪里是說忘就能忘的?
想到了那片美麗的桃林,想到了那一片桃林,那是要多少歲月才能形成的。
“所以,現在的結果就是……”周瑤等了半晌之后,才問道。
“讓他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什么時候賣過去那道坎再說。”姚梓寒說道。
周瑤一陣的無語,得,這不就是等于兩個人僵住了嘛。
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是個問題,但是對于鄧惜跟姚梓寒,還真不是一個問題。
因為別人也許耗不起,但是鄧惜跟姚梓寒絕對沒有問題,他們兩個人一個是長壽一個是桃樹精,壽命的問題都不用擔心。
兩個人沒事慢慢去耗吧。
反正看著鄧惜的那個意思,他是要跟姚梓寒耗下去了。
“行。只要你覺得舒服就行。”周瑤拍了拍姚梓寒的肩膀,“咱們不管他,等你什么時候舒服了,想跟他在一起再說。”
姚梓寒笑一下,不甚在意的說道:“那就要看了。萬一哪天他覺得煩了,也就不會再等了。那樣才更好,我也就省心了。”
周瑤無語的瞅了瞅姚梓寒,她總覺得這個可能相當的渺茫。
鄧惜可是用幾百年的時間去收集的樹的精魄,這份毅力,足可以證明,他對姚梓寒的堅持。
那個時候,他可是還不知道姚梓寒已經化為人形了。
對于一棵桃樹,鄧惜都能這么執著了。現在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堅持呢。
所以……
周瑤在心里笑了起來,姚梓寒還是喜歡鄧惜的,只是心里有些別扭,沒有辦法現在就坦然的原諒鄧惜,接受他。
要是真的對鄧惜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話,姚梓寒也不會這么做。
以姚梓寒的手里,直接一巴掌把鄧惜拍死都沒有問題。
其實根本不用姚梓寒動手,只要她一句話,也許鄧惜就會去死。
不過嘛,感情的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處理,他們說什么都沒有用。
誰的感情誰了解,還是讓他們慢慢的化解心里的疙瘩。
“鄧惜呢?回去了?”周瑤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姚梓寒相當不負責的說道,“跟他說完之后,他自己結了費用之后就出院了。去哪里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周瑤一聽,忍不住說了一句:“他自己結的住院費?”
“當然了。”姚梓寒理直氣壯的說道,“醫院是他自己住的,難不成還要讓咱們給他花錢住院嗎?”
周瑤看了一眼姚梓寒,無奈的搖頭。
按道理說,鄧惜這次是幫了他們的忙,最后也是因為他們特別行動部的人受傷的。
那么就應該他們特別行動部來報銷,來出錢,給他主院休養。
但是,現在鄧惜跟姚梓寒的關系有點特殊,鄧惜喜歡花錢就花錢吧。估計鄧惜自己花錢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好了嗎?”周瑤問了一句,最后她見到鄧惜的時候,感覺鄧惜還很虛弱。
“虛弱嗎?一個大男人,隨便調養調養就好了。醫院不是給他輸了營養液了嘛。”姚梓寒不在意的說道。
“哦,輸了營養液了啊。”周瑤點頭。
被冥界的人吸取了精力之后,醫院里的營養液可以這么快就讓鄧惜恢復嗎?想也不可能。
至于姚梓寒說鄧惜最后自己走了,那肯定就是自己站起來走了。
對于清醒的鄧惜,姚梓寒肯定是不會提供什么幫助的。
什么攙扶著鄧惜,幫他叫車,這絕對不是姚梓寒會做的事情。
但是,有一點就很值得商榷。
比如說,為什么一個被冥界的人吸取了精力的快要死的人,幾瓶營養液進去,人就這么快恢復了。
現在的醫學發達到這種地步了嗎?
肯定是不可能。
但是,能讓一個人這么快的恢復到這種程度,快要直立的自己行走出醫院,還自己去繳費。
周瑤不得不感嘆一句,姚梓寒的桃子果然是厲害啊。
對身體果然是大補。
難怪當初重傷的鄧惜吃了姚梓寒幾個桃子之后就恢復了。
那個時候的姚梓寒就這么厲害了,現在化成了人形,又修煉這么多年的姚梓寒,那拿出來的桃子是多厲害啊。
對于恢復更是有幫助。
周瑤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是不是恢復這么快,鄧惜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嗎?
所以,姚梓寒讓他走,鄧惜就這么痛快的走了。
是因為鄧惜看到了希望吧。
姚梓寒還不想讓他死,所以,鄧惜就覺得他是有希望的。
看來這兩個人啊,還是有得磨。
“嗯,對,這種男人就要讓他吃吃苦頭。”周瑤十分贊同姚梓寒的舉動。
鄧惜的情況,她很同情,但是憑什么他就要去傷害姚梓寒?
姚梓寒惹他了嗎?
自己受到了傷害就去傷害另外一個無辜的人,這樣的做法真的是很卑劣!
不過嘛,好在鄧惜還知道他自己錯了,知道改。
還有點救。
“哼,活該。”姚梓寒最后總結道。
“行了,咱們不談他了。”周瑤看到姚梓寒發泄的差不多了,跟姚梓寒談論正事,“今天有兩個主題,第一,過幾天周末,咱們去給縈生溫居,縈生搬新家了。第二件事情就是……咳,咱們要弄點高等符咒。”
“高等符咒,部里不是還有嗎?”姚梓寒一說完,就看到周瑤面色古怪的盯著她。
“我用完了。”周瑤干咳一聲,不過又立刻為自己辯解,“其實部里還有幾張呢,就是數量少了點。”
楚子豫在一旁笑得溫和說道:“是少了點嗎?”
“所以,咱們要一起趕制符咒?”姚梓寒了解的點頭。
“嗯,就是這個意思。”周瑤點頭,然后極其歡快的說道,“咱們一起去弄符咒吧。”
姚梓寒好笑的瞅著周瑤,說道:“好吧,咱們去。”
周瑤一聽趕忙的出了辦公室往樓上走。姚梓寒楚子豫跟在了蘇琰的后面快速的跟上,剩下陳縈生跟伊帆最后關門。
陳縈生說道:“弄出來的高等符咒很不容易嗎?就連周部都不能輕易使用?”
看著周部跟楚子豫他們的反應好像是對高等符咒相當的在意。
伊帆忍不住上前一把勾住了陳縈生的脖子,吊兒郎當的說道:“你想太多了,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嗯?”陳縈生有些奇怪的看著伊帆,難道說另有隱情?
“一會兒教給你怎么繪制符咒你就明白了。但是對于周部目前這個問題來說,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伊帆笑呵呵的說道,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陳縈生瞅著伊帆,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呢?
等到陳縈生跟伊帆他們走到了樓上的時候,進了房間,發現這是一間挺大的房間,有點他們樓下那個大辦公室的感覺。
屋子里點著一股檀香,只是呼吸這那個檀香的香味就讓人心神安寧。
里面有幾張桌子,準備好了上好的毛筆,朱砂,還有已經裁好的符紙。一張一張的擺在了桌子上。
伊帆拉著陳縈生走到了角落的一張桌子上,跟陳縈生說道:“你來這里,我教給你怎么繪制符咒。”
“好。”陳縈生立刻高興的應了下來。
對于他來說,終于可以開始學習符咒了,是一件好事。
“來這個東西你先按著畫。”伊帆從旁邊抽出了一本書,打開之后,指著第一頁的一張符咒給陳縈生看,“臨摹會吧?就照著這個畫。”
陳縈生看了看,發現并不是很復雜的線條。
于是提起筆,慢慢的在朱砂之中浸透。
伊帆在旁邊慢慢的說著:“凝神靜心,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畫,什么都不要想。”
陳縈生點頭,慢慢的等到毛筆全部都浸透了朱砂,這才提筆慢慢的落筆,畫起了那個簡單的符咒。
不得不說陳縈生的模仿能力還是很強的。
照著臨摹,倒有了八分相像,最后一筆一收,完成。
只是畫完之后,陳縈生覺得有點奇怪,明明都是同樣的線條,他怎么覺得哪里那么別扭呢。
“看出哪里有問題了嗎?”伊帆也不著急給陳縈生講解,反倒是先提問,讓陳縈生自己去看。
陳縈生盯著自己畫出來的符咒,皺著眉頭。
到底是哪里有問題呢?
就算是不用伊帆說,他也知道有問題。
只是,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伊帆什么都沒有說,而是接過了陳縈生手里的筆,從旁邊拿過一張新的符紙,直接的畫下了剛才跟陳縈生一模一樣的符咒。
最后一筆一收,上面的朱砂好像是流動的一般。
鮮活!
陳縈生兩者一比較立刻明白過來,他畫的符咒就好像死板的畫一樣,呆呆的趴在紙上,一點用出都沒有。
但是伊帆畫的這張符咒就不同,好像是活得一般。
只是看上去就可以感覺到這張符咒里是蘊含著力量的。
“這個只是很普通的低等符咒,入門級別的。”伊帆在一旁解釋著,“你要用心去畫,在畫符咒的時候要凝神靜氣,抱元守一。將所有的雜念都摒棄。就跟你在修煉靈力一樣,這樣才能把你的靈力注入到符咒里。”
“你要知道,就算是符咒,不同的人繪制的也會有很多細微的差別。每張符咒都有繪制符咒的主人的氣息,很容易辨認,這就跟筆跡一樣。”伊帆在一旁細致的解釋著一點都不著急,“要想畫出第一張符咒,至少要有幾天的時間,慢慢來吧,不著急。”
“咱們特別行動部里朱砂跟符紙有很多,所以,慢慢來,不著急。”伊帆的話,讓陳縈生愈發的堅定了好好學習繪制符咒的想法。
想了一會兒之后,陳縈生問道:“一般畫一張低等符咒都跟你一樣只需要這么短的時間嗎?”
提到這個,伊帆笑了起來:“那怎么可能?別忘了,我可是天才,繪制符咒使用的時間相當的短。”
“就算是那些天師家族,都羨慕我繪制符咒的時間,所以……想要學好,你好好的練習吧。”伊帆好像一個老者似的,拍了拍陳縈生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嗯,我會好好練習的。”陳縈生用力的點頭,有這么好的學習機會他怎么可能放過?
修煉靈力有父親留下來的筆跡,但是那也僅僅是修煉靈力用的,對于其他的東西,他還是要好好的跟伊帆他們學習。
也真虧得伊帆他們不藏私的告訴他,教給他,不然的話,他空有靈力有什么用?
要知道,天師收徒弟可是相當嚴苛的。
而他更不想回到陳家,所以,伊帆他們的舉動真是幫了他大忙了。
想到這里,陳縈生立刻專心的去繪制符咒。
伊帆也沒有去打擾陳縈生,而是走到了一旁。
現在陳縈生連入門都沒有入門,與其給他指點還不如讓陳縈生自己去摸索。這樣的話,更容易讓他知道哪里不對勁,問題積攢在一起,他再去指點,陳縈生經過了思考之后的解惑效果會更好。
時間過得很快,等到聞到飯菜香味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喂,吃點東西,下午再畫。”等到陳縈生最后一筆收起,一個大大的飯盒放到了他的面前。
陳縈生抬頭一看,驚訝的說道:“已經中午了?”
“當然了。”伊帆抱著他自己的飯盒已經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鹵肉飯,還是蘇琰做的鹵肉飯,真的是相當的美味。
伊帆可是抗拒不了這個美味的味道。
陳縈生動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僵硬得不行,手臂更是疼得好像被針刺似的。
趕忙走到了一旁洗了洗手,等到洗好手回來,發現周瑤已經走了過來,正在看他繪制的符咒。
一見到這個情況陳縈生有些不好意思,他繪制了一個上午,竟然沒有一張能用的。
這樣浪費了好多的符紙跟朱砂。
“周部。”陳縈生忐忑的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周瑤正在看陳縈生的符紙,抬頭看了陳縈生一眼笑道:“縈生,你還挺有天分的嘛。”
“啊?”面對著周瑤的表揚,陳縈生真的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周部,你太會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一直都沒有畫好。”陳縈生半晌之后才囁嚅的說道。
周瑤好笑的看著陳縈生,揚了揚手中的符咒說道:“縈生,你今天才接觸符咒吧,也是第一次繪制吧?”
陳縈生立刻點頭,然后就看到周瑤開心的笑彎了眼眸:“你看,你第一接觸就已經畫得這么好了,不錯啊,繼續下去一定會很厲害的。”
“真的?”陳縈生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他生怕是周瑤安慰他。
“當然了。”周瑤笑道,“不是所有人一上手就能這里厲害的。”
周瑤說著指給陳縈生看:“你看你的符首已經畫得很好了。符咒就是要慢慢的熟悉起來的,你才學習了一個上午就這么厲害,肯定入門很快的。”
“是啊,人家縈生是有天賦。”楚子豫走了過來說道,“縈生,你現在也在學習繪制符咒了,我給你一句忠告啊。”
“好。”陳縈生立刻洗耳恭聽,謙遜的等著楚子豫的教導。
“這個人呢有天賦是好事,但是一定不能懶,知道嗎?不然再好的天賦都會被荒廢掉的。”楚子豫鄭重的說道。
“是,我記下了。”陳縈生立刻受教的點頭。
“你干什么跟縈生說這個?縈生是犯懶的人嗎?”周瑤在一旁不干了,伸手一拍陳縈生的后背,“別理子豫,他這個人就是愛教訓人。”
“哼,該被教訓的不聽話,有些人就是長不大的孩子。”楚子豫搖頭無奈的嘆息著,遺憾的離開,去旁邊吃飯。
“可惡!”周瑤狠狠的罵了一句,轉頭去找蘇琰尋求安慰。
陳縈生看了看奇怪的周瑤跟楚子豫,然后轉頭問著伊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伊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這才小聲的跟陳縈生說道:“你知道為什么周部這么心虛嗎?”
“為什么?”陳縈生奇怪的問道,“對付敵人用了高等符咒也是情有可原吧?要是不用的話,周部會有危險,難道讓周部面對危險,也不用高等符咒嗎?”
“當然不是這個問題。”伊帆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我跟你說,其實我們身上的符咒都是有高等符咒的。給你的也有幾張,只不過你現在還不太會使用。你的那些高等符咒都是關鍵時刻自動保命的,不需要你自己特別的控制。”
“部里還有,周部干什么這么緊張?”陳縈生遲疑的說道。
只是陳縈生的話讓伊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話還真是客氣,周部那是緊張嗎?完全就是心虛。”
“我告訴你為什么。”伊帆忍著笑,給陳縈生解釋著,“符咒分低中高三個等級,越是高等的符咒越是不容易繪制,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嗯,這個我聽說了。”陳縈生點頭,他是不會繪制符咒,但是這種基本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了,這里的符咒只有我跟周部可以繪制。我繪制高等符咒比較慢,周部就快多了,但是,周部呢嫌麻煩,她就是給部里的人都繪制了平日里足夠的高等符咒。到了她自己身上,她就是沒有那么多工夫了,懶病發作,隨便的弄了幾張就不繪制了。”伊帆笑著說道。
“還是子豫強逼著她,多繪制了幾張高等符咒留在部里備用。”伊帆瞟了一眼在那里一邊吃飯一邊跟蘇琰抱怨的周部。
看著周瑤一臉悲憤的跟蘇琰說著什么,蘇琰一直是眼中含笑的聽著,時不時的跟周瑤說著什么。
每次蘇琰說了幾句之后,周瑤臉上的神情就會舒展幾分,看來蘇琰哄得周瑤相當的開心。
不知道周部自己有沒有發現,她現在是越來越依賴蘇琰了。
收回了目光,伊帆接著跟陳縈生說道:“周部這次把高等符咒全都給用光了。子豫相當的生氣。倒不是生氣周部用光了身上的高等符咒,而是生氣周部犯懶,平日里不肯多繪制點符咒。你要知道,有的時候,在關鍵的時刻,一張符咒都有可能保命的。”
陳縈生點頭,他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周部干什么這么討厭繪制符咒?”陳縈生有點不理解。
要是按著伊帆的意思,周部繪制符咒的效果很好,給部里的人都繪制了,為什么不給自己多繪制一些高等符咒呢?
“她這個人啊……”伊帆好笑的搖頭。
“你知道咱們部里的符咒在天師界相當的有行情嗎?”伊帆挑眉說道。
“啊?”陳縈生不知道為什么話題突然跳躍到那里去了,只好問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肯出很高的價錢買咱們特別行動部里符咒,中等符咒就是高價,高等符咒更是貴得離譜。”伊帆笑道,“我告訴你,要是周部肯賣符咒,咱們部里的生活水平絕對是直線上升。”
陳縈生不解的看著伊帆,追問道:“那為什么周部不肯去賣符咒?”
聽到陳縈生的追問,伊帆笑著拿過了旁邊的一張陳縈生上午畫廢的符咒,摩挲著:“你知道外面有賣符紙的吧。你看看咱們這個符紙的質量如何?”
陳縈生都不用去看,他已經用這種符紙練習了一個上午,自然是明白符紙是什么級別的。
“這是高等符紙,品質很好。”陳縈生肯定的說道。
“沒錯。”伊帆點頭,“在外面,其他的天師是用這種符紙去繪制高等符咒的。”
一聽伊帆這么說,陳縈生都傻眼了,他只是猜測的,沒想到真的猜對了。
“咱們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陳縈生磕磕巴巴的問道。
這種符紙可是很貴的,竟然讓他用這么貴的符紙來練習,這可是砸了大價錢的。
“沒事,咱們部里還不缺這幾個錢。再說了,周部一向奉行,要么不做,做就要做最好的。”伊帆笑著安慰著陳縈生,“你別在意,只有這種符紙使用起來才最舒服。對于練習什么的幫助很大。”
“那些天師家族讓普通的子弟用最低劣的符紙去練習,其實并不能讓子弟很好的把握住符咒的細微之處。而一張符咒的好壞偏偏就在于這關鍵的細微之處。咱們現在就是要打好基礎,才管用。”
伊帆的說法是很對,但是陳縈生還是有些忐忑,這么貴的東西就被他給糟蹋了。
他真的是于心不忍。
“你現在先用這些符紙,等到某些時候,你可以繪制高等符咒了,就可以使用咱們部里的特殊符紙了。”伊帆神秘的說道。
“特殊符紙?”陳縈生好奇的問道,“是什么東西?”
伊帆笑道:“咱們高等符咒貴得離譜,知道為什么還有很多天師在競相購買嗎?”
陳縈生搖頭,隨即想了想又說道:“因為周部繪制的符咒很厲害。”
“不僅僅如此。”伊帆說道,“周部繪制符咒真的是很厲害,她要是在天師界里說她繪制的符咒是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因為咱們的符咒是天生有辟邪的作用。”伊帆對著陳縈生笑著眨眼。
“辟邪?”陳縈生看著符紙,腦子里好像有個什么念頭,只是很模糊。
無意間的一回頭,看到姚梓寒之后,突然的想通了,驚呼一聲:“難道咱們部里高等符咒的符紙是用桃樹的木漿制成的?”
“聰明。”伊帆毫不吝嗇的稱贊著。
“就是姚姚提供的桃樹木漿。”伊帆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姚姚是桃樹精嘛,她隨便的弄兩下就有一堆的桃木木漿的符紙出來。”
“其實根本就姚姚沒有任何的影響,但是周部就是不舒服。每次都是繪制出來足夠咱們部里人使用的高等符咒,到了她自己那里她就不肯多用了。”伊帆無奈的說道,“你說有這么傻的人嗎?怎么會分不清楚桃樹精跟桃木木漿之間的區別呢?”
“每次一說她都不高興。我們知道她的想法,她覺得用多了這樣的符紙,是在欺負姚姚。”伊帆哭笑不得的說著,“其實姚姚都對周部的這個想法無語。”
“你也應該知道,但凡是樹木都會自動的‘蛻皮’吧,還有它們的新陳代謝,都是有足夠的東西來制成符紙。”
“所以,周部才不肯給自己弄那么多高等符咒?”陳縈生接口說道。
“是啊。”伊帆說著,又開始吃飯。
“周部還真是……”陳縈生不知道說什么,怎么來形容,只知道心里熱熱的暖暖的。
“行了,就是說周部這個人太那啥,你懂吧。”伊帆笑看著陳縈生。
陳縈生重重的點頭:“我懂。我會好好學的。”
伊帆笑了,欣慰的拍了一下陳縈生的肩膀:“我看好你哦。”
陳縈生莫名的一哆嗦,無奈的瞥了伊帆一眼:“伊帆,你能不能不要讓氣氛轉變這么快嗎?”
他發現在特別行動部里就沒有辦法有那種深情的氣氛長久存在,也許部里的人更喜歡肆意而為,對于自己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只跟自己最信任的人看。
明白即好,無需長時間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