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文的話，換來的，不是顧正天的理解，而是他更加無奈的一笑，“文文，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爲什麼要憎恨舒婷，舒婷在世的時候，你已經搶走了她許許多多的東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在她死了以後，我立刻就把你娶進門，爲什麼你還有怨恨，還要把這些發泄在非凡的身上。”

“你也是做媽媽的，飛揚如果遭受到這樣的對待，你會是什麼心情！”

顧正天的話，讓蔣文文知道，他是不會再原諒自己了，轉頭看向管家，管家只是轉過頭去，沒有與她對視，他的意思是那麼明顯，他也不會幫她說話了，一瞬間，蔣文文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一樣。

她瘋狂地大笑了起來，“我不恨，我爲什麼不恨，就算是得到了她所有的東西那又如何，那些都是她用過的，都不是我的，就算到了我的手上，他們也都是那個女人讓出來的，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可以得到那麼好的東西，所以我全部都要搶過來，而且是通過你的手搶過來。”

“這樣，就能證明，我比她強，我比她厲害，可是，她的不屑一顧，她的高傲，她明明把一切都輸了，卻還能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讓我很生氣，讓我贏得一點都不愉快，你知道嗎？”

“她甚至在知道飛揚存在的時候，都不哭不鬧，還是維持往常的樣子，你讓我怎麼能不恨，我那麼努力地要超越她，卻發現，就算自己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搶走，她還能無動於衷，如果是你，你能不恨嗎？你還能對她的孩子好嗎？”

蔣文文看著顧正天，“還有你，當初你的懦弱，讓我失去了做顧家女主人的機會，就算後來，李舒婷死了，你把我娶進門，也無法補償我這麼多年受的傷害，那些人，全部嘲笑我，嘲笑我不自量力，嘲笑我不如李舒婷，他們全部都嘲笑我，說我不過就是一個陪酒女，說我不過就是一個最低級的女人，被你看上，包養起來就已經要知足，我怎麼能讓那些人小看我，我要讓他們全部刮目相看！”

“還有那個該死的李舒婷，她明知道你愛的人是我，憑什麼霸佔著顧家少奶奶的位置不放，憑什麼，她就是該死，她就是該死！”

蔣文文越說越瘋狂，那模樣，讓人感覺她就要瘋了一樣。

她的話，讓顧正天蹙眉，爲什麼他總覺得，蔣文文的話裡，好像藏著別的意思一樣，雖然李舒婷的確是用自殺來結束他們三個人之間複雜的關係，但是爲什麼，蔣文文會這樣說。

顧正天覺得頭開始有些疼痛，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蔣文文，你要發瘋不要在這裡發，總之，我是一定要跟你離婚的，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若是你不同意，那你就等著律師去找你吧。”

顧正天說完，給了管家一個眼神，管家上前拽過蔣文文，準備要將她給拉出去，蔣文文卻大力地掙脫了，“不用你拉我，我把這些話說完我就走！”

蔣文文說完，又放肆地笑了起來，“你以爲，那個賤女人是真的因爲我們的關係而自殺死的嗎？不是，哈哈，我告訴你，不是，她是因爲被強bao了，覺得羞愧了，纔會自殺的，哦，也不對，是因爲我跟她說了，顧非凡已經知道了她所有的事情，她沒有臉面去面對他，纔會選擇自殺的，哈哈。”

“你知道她跟你的婚姻是怎麼過來的嗎？我都佩服她了，每一次跟你出去應酬，都會被人強bao，居然這樣都能忍下來，可想而知，這個顧家少奶奶的位置，是多麼的吸引人啊，哈哈。”

顧正天愣愣地看著蔣文文，她在說什麼，爲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懂，爲什麼他感覺就好像在聽天書一樣。

蔣文文看著顧正天那茫然失措的樣子，心裡算是解氣了，她現在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你現在一定覺得很難受吧，我告訴她，這些都是你故意安排的，你一直都沒發現，她特別抗拒跟你一起出去應酬嗎？就是因爲每一次出去，都要跟別的男人一起睡覺！”

“我告訴她，這些都是你的安排，如果她不配合，你就會把顧非凡跟她全部給趕出去，這些都是做豪門媳婦必須要經歷的事情，在我的身上也經常發生，沒想到，那個傻瓜居然真的相信了，而且還那麼努力地討好那些男人，就爲了幫你成功拿下那些生意。”

“你應該感謝我，你的事業之所以那麼順風順水，都是因爲我的關係，所以，你不能跟我離婚，你沒有資格跟我離婚。”

蔣文文說到最後，眼神開始渙散了，她平時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盤發也因爲激動而凌亂了，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一把從牀上爬起，顧正天激動地抓住蔣文文的衣領，他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手，就準備要扇下去。

蔣文文沒有一絲畏懼，反而笑著說，“你打吧，反正我們之間也就這樣了，你就打吧，就算你打了，你也改變不了，李舒婷她是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脣萬人嘗的女人！哈哈。”

顧正天的怒火被蔣文文的這些話給徹底點燃了，他生氣地一巴掌扇下去，響亮的巴掌聲卻蓋不過蔣文文放肆的笑聲，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顧正天好過的，既然他覺得對李舒婷愧疚，那就讓他愧疚一輩子好了。

不要以爲只是將她的靈位接回來，就可以補償那些他間接造成的傷害了，她要讓他痛苦，她要讓他從此活在痛苦裡面，哈哈。

蔣文文此刻已經接近瘋狂的狀態了，她拼命地笑著，顧正天則不斷地用巴掌招呼著她，好像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補償對李舒婷的傷害，可是，爲什麼，他的心還是那麼痛，那麼痛。

這個時候，門被大力地推開，顧正天和蔣文文同時看過去，當他們看到一臉憤怒的顧非凡時，蔣文文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顧正天則羞愧地轉過頭，他現在甚至不敢去看顧非凡的眼睛。

顧非凡因爲蔣文文的話，開始恢復了小時候的記憶，讓他覺得神奇的是，他甚至連嬰孩時候的事情，都還記得。

那時候，他的媽媽，一臉慈愛地抱著他，就好像看著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寶物一樣，那雙眼睛裡面，充滿了愛意。

可是，漸漸地，他長大了，開始學會走路了，媽媽卻越來越不開心了，她甚至對自己越來越冷淡，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小小的他，卻知道，媽媽不愛他了。

一直到他七歲，媽媽都沒有再給過他一個擁抱，甚至連死前，也不曾給他一個微笑，顧非凡一直不明白，他以爲是因爲顧正天跟媽媽之間不幸福的婚姻，讓媽媽開始改變，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因爲蔣文文的設計。

這個女人，是有多狠心，她居然能撒出這樣的彌天大謊，她還能串通那些男人，對媽媽做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他們怎麼可以！

顧非凡的雙拳握緊，一步步地來到了蔣文文的身邊，那氣勢，蔣文文就好像看到了死神來臨一樣。

蔣文文緊張極了，她沒想到，顧非凡居然出現在門口，他明明就已經回去了的。

顧非凡也情願自己沒有倒回來，情願自己沒有聽到這樣的話，情願自己一直以爲媽媽是不愛他的，這樣，他的心裡纔沒有那麼難受，那麼多年了，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過媽媽，就是因爲他認爲，媽媽一定不想要看到他。

“蔣文文，原本我一直都想要放過你，因爲你是爸爸的妻子，就算你小時候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我都不打算追究，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你隱藏的這些秘密給說出來，你應該帶著這些進地獄去的，可是，你卻該死地說了出來，還被我給聽見。”

顧非凡的樣子，特別的駭人，他的整個臉色都是黑色的，那雙眼睛，也因爲仇恨而通紅了起來，他難以想象，自己的媽媽到底是靠著什麼撐過來的，就是因爲害怕他被顧家給趕出去，就是害怕他以後的生活不好，所以只能這樣強撐過來，可是，她始終是一個女人，當自己做的那些不好的，違背倫理的事情被自己的兒子給知道，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所以她支撐不下去了。

“這些都是我亂說的，顧非凡，這些都是我想讓正天心裡難受的話而已，都不是真的，我沒有做過，我真的沒有，你媽媽是自己忍受不了寂寞而自殺的，不關我的事情啊，要怪也要怪你的爸爸，是他沒有給她幸福快樂的生活的。”

蔣文文感覺到一絲絲的冷意從自己的腳底躥升到頭頂上，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顧非凡伸出手，捏住了蔣文文的脖子，就好像捏住一隻螞蟻一樣。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不是真的，你這樣子誹謗我的媽媽，你就該死！”

顧非凡說著，手開始慢慢地用力，看著蔣文文的臉色逐漸蒼白了起來，他的心就覺得亢奮，他一定要替媽媽報仇，不能讓這個女人好過！

顧正天緊張地看著蔣文文，發現她就快要斷氣了，立刻對管家喊，“管家，快來，千萬不能讓非凡做傻事啊，非凡，你快放手，這些事情都交給警察去解決，她會得到她應該有的懲罰的，但是你不能因爲她賠上你的前途啊。”

顧正天跟管家兩人合力拉開顧非凡，但是卻發現，顧非凡的力氣太大，他們兩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根本就無法搖動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