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郭鵬才不會告訴辛鯤,自己回來之前給蔡家挖了一個坑呢。現在蔡家面臨的可不止是后繼無人的問題了,而是家族內部的分裂。也不知道,回頭蔡關也不知道會不會沖進來,罵他無良。
吃飯時,他就說起了因為黃河斷流而引來欽天監的言論。這個與辛鯤有關,他現在想的是,敢說這個的,必是那知道自己身邊有人的主,想趁機會除之而后快。他想聽聽辛鯤的意見,畢竟這不是小事,嚴重的影響以后辛鯤問鼎后位之路。
“黃河斷流,這是冬天呢?”辛鯤晚上在餐桌上跟著郭鵬聊天時,沒關注什么‘妖星入侵紫微’的鬼話,若是紫微代表郭鵬,那么明明是‘紫微入侵妖星’好不好,自己才是受害者。所以還是問點有意義的吧。
“黃河當然冬天斷流啊?”張榆給他們布菜,順便接話。
“那個,我跟娘娘說話,你可以消失一會。”郭鵬瞪著張榆,這個家伙真的不知死活,自己跟辛鯤聊天,他竟然還以為他是可以跟著一塊聊天?
“天吶,奴才這是怎么啦?奴才萬死。”張榆捂著嘴,十分驚訝,自己都一個大紅臉,他說著話,放下了銀筷,自己順勢跪下了。
“好了,你讓人給皇上準備洗澡水,他累了一天了。”辛鯤對張榆笑了一下,算是給他解了圍。
張榆忙退了出去。
辛鯤對著郭鵬笑了:“這家伙看來沒訓好,能過了這么多年,還這么活潑的,也是挺好玩的。”
“也是,這樣的人跟著你,你至少不會寂寞。”郭鵬想了一下點點頭,辛鯤家里的下人都不敢亂跟辛鯤講話的,辛鯤當時連家里的下人名字都叫不出來,現在張榆敢這么對辛鯤,應該是辛鯤愿意跟他交流,才把他慣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你沒告訴我,冬天為什么會斷流?”辛鯤不想談這個,直接換了一個話題。
辛鯤聽起來,就是郭鵬在說自己不會管人。之前府里的下人都是李嬸他們管,她裝病,凡事不過心。到了朝鮮,她也是把胖嬸慣得沒樣。現在張榆才跟自己一天,就把之前的規矩忘記了。這個果然是個問題啊!
“那誰知道,不然欽天監也不會說是妖星沖擊紫微了。”郭鵬瞪著辛鯤,若他知道為什么,他為什么要問欽天監。而他回來說這個,重點就在這兒,因為少見,所以郭鵬很討厭別人拿這個來污蔑辛鯤,雖說現在知道宮里的這位是辛鯤的人還不多。正是因為這樣,他不得不多想一下,會不會在暗處,有人正在窺探著他們。
“所以說了,要知道原由,真相比得過一百次的污蔑。主要是,我生活的時代,河水斷流是因為上流水土流失,若不及時制止,保護河流,會不斷的出現斷流現像的。”辛鯤側頭看著郭鵬。
這個也真不是她胡說的,她學的古典文學包含太廣泛。于是,很多各學科的專家要什么資料的時候,就會來問他們。希望從古籍中找到出處,或者從各類筆記之中找到一些支言片語來佐證他們的觀點。比如對河流的觀察,那些專家們可以派自己的研究生去查詢古代的專門資料,但是想找佐證資料,只能依靠他們這些專業的學者。
辛鯤真的幫助一位氣象學者找過古代黃河的斷流的資料,所以她知道,現代黃河科冬天斷流是常態,與上流水土的流失密切相關。主要是人越來越多,樹越來越少,當工農業高度密集發展之后,資源的分配必然造成自然的報復。
現在她找不到西歷來佐證,但是從各種的表像上,這會兒應該是她時空的明代晚期,只不過因為漢人王朝一直強勢,西北、北境的異族都慢慢的在戰爭中消融了,此時的大中華地區,跟清之前差不多,現在就是回疆和高原還算是屬國的地位之上。不過,按照歷史的慣性,她相信漢人的習慣,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跟他們接壤的地方若不是我們自己的,我們總也不會安心的。
這個時代,水源就是大問題。黃河斷流與黃河水患一樣會讓國家陷入恐慌之中。她只知道,怎么不讓人造反?一是不讓富人太富,二是讓百姓吃上飯。
不讓富人太富其實想想鄧通和沈萬三,就可以明白了。再不明白,再想想俄羅斯的那些寡頭們今何在?太富了,就想要政||||治地位,想要傲視王權?不論古今中外,那都是不可能的。
至于說老百姓,就更好理解了。只要他們吃上飯,誰有空去造反啊!人對自己的舒適區是有個小小的慣性的。就算是窮人,也是有舒適區的。有口飯吃,上頭有人管著,他們就覺得日子還不錯。造反?就算別人想說怪話,他們也會把他們拍熄,為什么?因為這樣會影響他們的舒適區。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
“已經斷流了,現在想什么為什么斷流?北境駐軍不能收回。真的打回來,如何安排那北境的百姓,這些都是問題。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來年山東,河北又將會迎來大旱。所以,明日上朝的重點就會是我窮兵黷武,天降懲罰。”郭鵬其實也有點無奈,柳蔡兩家其實都是小事,剛剛傳出自己弒父,現在又黃河斷流。這一切,都會影響北境用兵。
“水師現在能聽從皇上的派遣嗎?”辛鯤輕輕的拍拍自己額頭。
“當然,怎么啦?”
“分幾步,一是派水師從南運糧。不管怎么樣,南邊的糧食比北方多;二就是,招募民夫,趁著冬天斷流,把河道清理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功!第三……”辛鯤拼命的想著她看新聞聯播里怎么做的,“第三,移民。北境開春之后,把注定會干旱的地方的百姓移往北境。朝廷給安家費,讓北境駐守的將士給他們干活。軍糧不能白吃!”
“那任關內的土地荒蕪?”郭鵬點頭,他是軍人,其實對內政上的事,他也真的不太懂。他當時在御書房不談,就是他想回來聽聽辛鯤的意見,上面兩點,他覺得可以做。但是移民,就關系重大了。他有點拿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