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晴娘他們的定親日子,也越來越迫近了。
好在,該準備的都準備停當了,晴娘他們閑得無事,就經常坐著家里嘮嗑,閑耍。
日子也過得頗為愜意。
金氏和木家老太太也來了。
晴娘定親的日子快到了,木家老太太也想來湊湊熱鬧。再加上晴娘家暖和得很,老人家也喜歡熱熱乎乎,這一個冬天,老太太就干脆住在了這里。
“晴娘,新任學政大人已經駕臨本縣了。聽說已經行文要歲考了。日子就安排在這個月。”
金氏就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閑聊道。
哦?
歲考,不是多在春天和秋天嗎,怎么,會選擇在冬季啊?
晴娘聽了就不禁挑了挑眉頭,有些奇怪。
“嚇,誰知道這個新任宗師大人抽的哪門子瘋!大冬天的,咋考試!”
金氏就直撇嘴巴,把一把瓜子,氣得又扔了回去。
他們家的木紋,按日子,今年也可以參加考秀才了。
無論是春季還是秋季歲考,他們都好為木紋準備準備,送他去參加考試的。
可是,這位宗師大人,卻偏偏行事與眾不同,安排了冬季開科考試。
要知道,考秀才,那可是得到考棚去考試的。
那考棚里,就是一排排的土房子,既沒有暖氣火爐什么的,也不讓帶其他的取暖設備,還一考試,還就是好幾天。
數九寒天的大冬天,別說是在考棚里呆著好幾天了,就是呆上幾個時辰不動地方,說不定都得凍成冰棍了。
還咋去考試?
這不是瞎胡鬧嗎?
聞言,晴娘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新任學政,脾氣也怪,咋還選擇一年當中最冷的日子歲考呢?
這么不切實際,真讓人想不通!
“那木紋,今年還參加不參加考試啊?”木氏就趕緊問。
木紋學了這么久,成績也不錯,要是不去參加秀才考試,有點可惜了啊。
“參加個屁,這大冬天的去凍死啊!俺告訴他了,讓他好好在家讀書,稍安勿躁。大不了,兩年后再去參加考試!”
金氏就撇了撇嘴巴到。
她才舍不得自己寶貝兒子,去那里白白挨凍受餓呢。
考秀才是身外事,自己的身體才最重要。
不得不說,有了錢,金氏的心態也正在逐漸發生著變化。
見狀,晴娘就捂著嘴巴直樂。
這位學政大人,跟那個時空的某些專家官僚一樣,都是腦袋長在屁股上的——沒腦子!
看這次冬季秀才歲考,能有幾個人參加吧。
果然,讓晴娘預料到了,學政大人的歲考行為文發下去了以后。
等到了日子,學政大人和一番官員,就在考棚那里等啊等的,除了幾個拼了死命要考秀才或者拍馬屁的人來了,其他讀書人,一律都沒有來。
“大人,就幾名童生來了,這歲考,還要不要如期舉行啊?
到考試時間了,還沒幾個人來,就有個書吏,趕緊上去躬身問道。
考棚里,也就小貓兩三只,還沒他們這些監考官衙役們多呢,這考試,咋考啊?
書吏就一邊裝出笑臉,躬身問著,一邊在肚子里腹誹。這位學政大人,還真是異想天開,不食人間煙火的極品啊!
連北方,冬季不宜開科考試這種事都不知道!
“嗯?沒來,沒來也考,把試題發下去,開考!”
周應元就黑著一張臉,把自己出的試題扔了下去。
他也沒想到,這青山縣的士人,居然都不買他的賬。
學政大人來縣里歲考了,還敢都不來?
周應元也不想想,他在屋里穿得貂皮大氅,帶著鹿皮帽子的,手里還抱著暖爐,腳上還蹬著火爐。
暖暖活活的坐著,一點都挨不招凍,吹不到風,倒是屁事沒有。
那些在冰冷冷的考棚里面坐著的人,可怎么受得了?
果然,考試還沒進行幾個時辰呢,就有個考生凍得受不了了,咯嘣蹦一聲,就栽倒在地。
“哎呦,有人凍死了啊!”
監考的人聽到了動靜,忙掀開考棚去看,結果就發現,那個老年考生的身子都凍僵硬了。還白胡須白眉毛的,活像個冰雕一樣。
“啊,考試完畢,讓這些人都交卷子吧。”
見有人都凍死了,周應元這才知道自己太任性,闖了大禍。
這要是被上司們知道了,肯定得參個不通宿務啊。
忙就叫人趕緊收了卷子,草草結束了這場冬季歲考。
不過,即便是這才歲考匆匆結尾了,周應元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為了掩飾自己的過錯,凡是參加了這才考試的考生,只要是卷面上些滿了字的,無論文章好壞,周應元都給了個秀才功名。
用他的話來講,這些來考秀才的人,對朝廷王事都衷心可嘉,做學問用心,做事用心,都是好樣的,大周國難得一見的,棟梁人才啊。
結果,李家貴這次,就歪打正著的考上了秀才。而且,還考中了縣試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