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面,就得去北方,要吃米飯,就得去南方。
人與這個世界的共同存在,就是有著無限的聯系,也許正是這樣,有些人,才能夠從無限玄妙之中,發明了占卜問卦這一說吧。
“好,現在我就問,但你若回答的錯了呢?”年輕人感覺被很多人望著,臉上有點掛不住。
老人淡笑:“錯了,就原數奉還!”
“那我問你,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問卦嗎?”小伙子從兜里拿出一章小綠魚,有些洋洋得意。
看熱鬧的人,心里無不在想,這小子問的問題怎么這么白癡呀。
靠,要是知道他為什么來,人家算卦的以后見了面直接就說不就得了。
豈料那老人居然面不改色,仍舊一臉微笑:“年輕人,你真要我說?”
“說,為什么不說?”
“行,那我就說了”,老人再望了年輕人一眼,隨即道:“看你命格,最近事業氣運不錯,但桃花運差,以至于眉間陰陽之氣不能調和,露出一絲怨氣。”
年輕人一瞪眼:“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人淡然:“我的意思是說,你跟定表白不成,被人拒絕了。”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那年輕人更是臉色跟抹了醬油似的,一片紅紫:“好,老頭,算你蒙對了,那我問你,怎樣才能夠讓她接受?”
老人這時候,已經將那一張小綠魚給收起來,聽到年輕人這一問,就把目光往地面上的那行字,再度斜了斜。
這行字,當然還是那四個:一問五十。
年輕人氣的吐血:“你還是真夠黑的。”
老人笑而不語。
年輕人只得再度掏出一張五十的,遞給老人:“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老人還是沒有說話,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年輕人皺皺眉:“老頭兒,你什么意思,別拿了錢誆我!”
老人一笑:“我是說用心,真心才能夠換的真心,這是讓別人接受你的唯一法子。”
“靠,你是來算卦的,還是來講哲學的”,那年輕人擺擺手,表示很不屑的離去。
其余的人則看這這老人,覺得還有兩下子,畢竟,這年輕人什么都沒說,就把他的來歷給猜透了,于是,就還有一人,要過來占卜。
偏在這時,天橋的其余三個臺階處,就走上來三個道士。
這三個道士,每一個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
他們的神情肅然,背負長劍。
在現代社會,偶爾見到有僧人,倒不是很奇怪,但很少看到有人著道服上街的。
這三個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時間,天橋上各方面的人們,都把目光落到了這三個道士的身上。
正在買東西的也不買了,正在賣東西的,也不賣了,占卜的不占了,算卦的不算了,他們全都看著這三個道士,一步步的走上天橋。
他們的長相也不奇特,甚至于平庸。
但是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峻的氣勢,卻讓每個人都打從心底,感覺到一股冷意。
很快,其中一個道士,就先一步上來天橋,正面對著算卦老人走來。
“你說你是算卦的,那我問你,能夠算出,自己的死期嗎?”這人一說到死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像是被人揪著,看起來十分兇惡。
老人看著他,沉默著,不說話。
他能夠算得出來嗎?
也許,他現在想的不是自己死不死的問題,只是突然看到來人,而產生了一種震驚。
這個時候,另外兩個人,也從兩面夾擊而來。
他們三個人,兩個人在老人之下的左右兩側臺階上。
一個人,則在老人的正前面。
就像是一盤棋,把老人給擠入了死角。
這時候,夾雜在他們之間的人,心上全都像是結了冰一樣,感覺到一股凄冷,紛紛要逃,但老人就在這時大喝一聲:“別動!”
這老人,看起來蒼老的就像是一片隨時都可能被人揉碎的枯葉一般,但一聲喝,卻像是驚雷一般,令所有人,都頹然止步。
為什么不讓動?
每個人心里都在想,可是,此刻嚴峻的形勢,讓他們誰也不敢問。
還沒有中午,這個時候天橋上的人流量很大很大,從遠處望去,就像是流動的水一般,不止不息,可若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有一個鐵三角的形狀,里面大約有幾十人,都站在那里,成了木頭人一般,不動。
所以這兒的水,就像是一潭死水。
老人最清楚此刻的局勢,因為他是武當的人,而且是武當的上一任領袖祁老。
這三個人看著沒有一絲動作,但無形中,已經用他們的精氣神,組建成了三才殺陣!
只要是這里面的生物,想要闖出去,就必然會觸發他們三個人的必殺一擊。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們亂動的下場,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算卦老人知道這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但局面,能夠被他掌握嗎?
他當前一人,實力在武圣中期,身邊兩人,實力都在武圣前期。
他們聯合起來的三才殺陣,簡直是無懈可擊。
他自忖闖不過,所以,他不敢亂動。
其余的人,看著這幾個人冷峻的臉色,也都知道,他們正陷于一種危機之中,雖然這種危機他們還感覺不到,可知道,一旦觸發,也許,就變成了殺機。
他們只希望,能夠在安靜中,度過這段難熬的時光。
就在這時,一個人,闖入了算卦老人的視野。
這個人就是葉痕。
他穿著一身格子的襯衫和休閑褲,看起來,蓬勃而陽光,渾身都帶著一種澎湃的活力。
算卦老人的眼睛驀然一亮,前幾日,他狙殺葉痕的時候,就覺得,遇到葉痕,是自己的一個轉機。
人都說,算卦的就算卦準,但也不能跟自己算。
因為,算自己的,總是錯誤。
可是他卻算出自己命定有一劫,死劫,他以為那晚去殺葉痕,自己就斷無活路,可沒想到,自己沒死,然而那劫數未去,想來,也該在今日應劫。
只是,葉痕又來了。
這一次,他還會是自己的變數嗎?
葉痕一看到老人在望他,就露出了一絲和善的微笑。
老人也沖他笑。
兩個人的微笑,就像是暖陽一般,擴散在殺機隱伏的三才殺陣之中。
這讓那三個道士,臉色紛紛驟變。
卻說這三人,正對算卦老人的一人,叫做青鶴,左側一人,叫做青水,右側一人,叫做青松。
他們被稱為武當三杰。
在武當的新一代中,幾乎是武功最高的存在。
當年,也正是他們的暗殺,令老人差點殞命,因為中毒什么的,武功廢掉不少,幾乎喪命。
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幾個人,還找上了自己。
青鶴三人,心意相連,一見有人逼近,隨即更加全神貫注的注入精氣神,維持三才殺陣。
這個時候,就算有人闖進來,也得接受三個人的必殺一擊。
所以,無論是在外的葉痕,還是在里的老人,他們三個,都不怕。
誰來,誰先死!
沒有誰來,而是一起來。
對,一起來。
葉痕還在漫步往上走著,老人,也推著輪椅,迎著葉痕走。
他們一個人在青鶴之后,一個人在青鶴之前。
像是都把青鶴當做了一個目標,走下去。
青鶴是三才殺陣的中心,因為三個人之中,他的實力最強,只有破掉這里,才能夠在一瞬之間,破掉三才殺陣。
本來,陣中的人們,都感到心里惶恐,可是,這兩個人一開始邁步,他們就感覺到,像是有人,在給自己按摩一樣。
每走動一步,心上所壓抑的陰影,就少一點。
直到他們走近青鶴,他們整個人,都好像沒有絲毫壓力了,但因為青鶴還是像一座山一般站在那里,以至于,他們還是無人敢動。
“你已經多活了十年”,青鶴望著輪椅上的老人,目光漠然。
“是的。”
“你年紀也不小”,青鶴語氣依舊冰冷。
“是的。”
“你若死了,武當,也許會安定一些。”
“也許吧。”
“可你還活著。”
老人一笑,反問:“我活著,難道還跟武當有關系嗎?”
“有!”青鶴決然道:“你不死,掌門他就不放心。”
老人嘆息:“那我已不必再說。”
“你的確已不必再說,只需死,就夠了”,語聲甫落,青鶴忽然出手,他的手反手一拔,一道青龍縱越而出,激射老人,這一劍的劍勢之快,當真猶若閃電一般。
但老人的反應也十分之快,輪椅一動,已經脫出劍勢籠罩的范圍,隨即手中拐杖一掃,一道白光急閃,也已經掠向青鶴。
這正是他一直隱藏的武器。
那一夜,葉痕差點就死在他的劍下,但他劍下留情。
青鶴在武當修行多年,對于武當劍法,自然是了然于胸,所以老人劍法雖快,卻也沒有傷到他。
至于葉痕,他本來跟老人一前一后,圍攻青鶴。
可是戰局一開,他就發現,青鶴三人,也早已經洞悉他們的心理。
青鶴一人獨斗老人,至于青水跟青松,則掠過天橋,飛擊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