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楊德成捧腹大笑,張哲輝幾斤幾兩,他能不清楚?
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這個徒弟居然扇師父的臉,衆(zhòng)人也來的興致。楊德成幾乎笑岔了氣,眼中鄙夷之色絲毫不加掩藏?!皬埓罄祥浖热徽f這是一塊好玉,楊某倒是要長長見識,請問這塊翠玉,它好在什麼地方?”
楊德成滿是譏笑,張哲輝真有那能耐,還能被自己用一個破鼎騙走五十萬?不識趣,當(dāng)著大傢伙的面兒,倒要看看他怎麼個丟人法。
翠玉玉面粗糙,裂紋大開,玉色不足,就算鍾老不想相信這玉是假的,心裡也泛起嘀咕。他走了七八家店鋪,哪一家掌眼不是搖頭拒貨,見張哲輝如此斷定,鍾老也升起一絲希望。
“年少無知,譁衆(zhòng)取寵,真是可笑?!?
“別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玩了兩三年,以爲(wèi)不得了了。”
“呵呵!就當(dāng)看戲唄!反正不掏錢,閒著也是閒著?!?
石階下,幾個同行紛紛搖頭嗤笑,翠玉一上手,他們便分出真假。張哲輝說這翠玉是塊難得的好玉,非但當(dāng)衆(zhòng)扇了楊德成一嘴巴,也讓他們難堪。
“你真想知道?”
張哲輝不急不緩,面含微笑,目光灼灼,盯的楊德成心裡發(fā)慌?!案嬖V你也無妨。說實話,還得感謝楊老闆傾心栽培,沒有您,又怎麼會有我張哲輝今天?!?
楊德成臉一紅,心下駭然,心道。“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
就算知道又能怎樣?一個鄉(xiāng)下窮小子,在這天子腳下,別想翻出什麼浪花兒來?!澳鞘?,爲(wèi)了調(diào)教你這個好徒弟,我可是煞費苦心?,F(xiàn)在你既然已經(jīng)青出於藍,那便讓街坊鄰居們好好見識見識下你的手段吧!”
兩人爭鋒相對,毫不遮掩,石階下古玩街同行們雖然不知道他們師徒間到底發(fā)生什麼,話中有話,還聽的明白。衆(zhòng)人紛紛暗自猜測,楊德成和張哲輝兩人究竟是一唱一和,坑蒙老頭,還是兩人真合不來,非得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爭相打臉?
如果沒有猜錯,這塊翠玉,應(yīng)該是玉中玉,外邊玉皮粗糙,裡面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種玉種。張哲輝隱約能揣摩到翠玉里面蘊含能量的模糊形態(tài)?!笆钦媸羌伲灰延袂虚_就知道了?!?
“切開?你以爲(wèi)是賭石啊!沒帶腦子出門呢吧!”
“人家老頭子拿回去還能賣個三五十塊錢,你這一切開,一毛錢都不值了。”
“毛沒長全,回家多捋捋,擱這丟人現(xiàn)眼?!?
楊德成狠吸了一口,掐滅菸蒂,一口濃煙噴張哲輝一臉。仰著頭,低眉看著張哲輝,瞥嘴道?!扒袉h!店裡邊有機子,五十塊一切,熟人價,我也不坑你。”
張哲輝不急不緩,轉(zhuǎn)身將翠玉塞還鍾老?!坝袷悄?,切不切,隨您的意願,不管您肯不肯切,它都是塊好玉?!?
“切唄!不都說了好玉嘛!倒是切啊!”
“老頭趕緊切吧!切出來羊脂白玉我給您買了?!?
“哈哈!還羊脂白玉呢!八成切碎了,啥也沒有,咋給人老頭子交代???”
張哲輝眼裡清澈的真誠,令人感動。鍾老握著翠玉,神情激動,孫女患病,他迫不得已,翻出傳家寶拿出來賤賣。誰知這些人不識貨也就罷了,硬要說自己是騙子。
楊德成更是當(dāng)著一干人的面兒,指責(zé)自己是慣犯,鍾老差點沒氣過去。
今天要是不切,面前的這個小夥子,往後在這一帶很難
做人。可翠玉真是傳家的寶貝,切了不就毀了嘛?鍾老不像張哲輝有感知能量的能力,他只知道這塊翠玉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玩耍過。
老人高齡八十有二,翠玉光在他手裡,就有不少年頭,怎麼可能有假?
玉要是毀在這,鍾老鐵定痛心,可要是不切,餘下後半輩子他沒法安寧。思來想去,鍾老一咬牙,抓著翠玉往張哲輝懷裡一塞?!靶♀纷?,我信你,切了吧!”
古玩街有小販子擺攤賣賭石,便宜的十塊錢一個,貴的三五千也有。楊德成爲(wèi)此專門買了臺小型切割機,放店面也能賺點閒錢。
跟網(wǎng)吧擺個專櫃賣飲料是一樣道理。
握著翠玉,張哲輝感覺特別沉重,希望造世鼎帶給自己的感知不會出錯,萬一……自己丟臉無所謂,毀了老人玉佩,張哲輝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滋……”
張哲輝手法嫺熟,在楊德成店裡做了一年學(xué)徒,自從學(xué)會切割之後,店裡所有切石塊的活計,楊德成全交給他幹。
衆(zhòng)目睽睽之下,沒幾分鐘,粗糙的翠玉玉皮化作一抹抹屑末四濺紛飛,灑落一地。
一塊白玉,雞蛋大小,通體透徹,溫潤緊密,瑩透純淨(jìng),潔白無瑕,如同凝脂。
這不是羊脂白玉是什麼?
看著張哲輝手中煥然一新的白玉,衆(zhòng)人不無驚歎,人羣中更有幾個掌眼好不懊惱。剛剛鍾老頭就上過他們店鋪,花個十萬八萬,從鍾老手裡買下這塊玉該多好。
像這種珍稀玉種,十分難得,符合羊脂白玉的要求十分苛刻,稍微有一點瑕疵,那就不叫羊脂白玉。
羊脂白玉可是說是玉中大熊貓,國寶級的玉料,它容不下一點雜質(zhì)。遠遠看去,放在張哲輝手中的羊脂白玉,像是一小團紛紛的煙霧,不沾染半點人間凡俗之氣。
92年以前,羊脂白玉按公斤賣,兩三百一公斤?,F(xiàn)在是按克算,千多塊錢一克,鍾老的這塊玉,少數(shù)也得有個四五百克吧!個頭越大,價格更高。
除了玉本身高貴之外,這塊玉上了一定的年頭,具有文物價值,價格會高的離譜。
當(dāng)下,石階前的同行們激動了。
“老頭,您那玉還賣不?一口價,我出十萬,立馬就能給您掏出錢來。”
“十萬也惦記著羊脂白玉,白日做夢吧你?三十萬,老頭,聽仔細了,我們柳記古玩出三十萬?!?
“都別扯淡了,那麼好的東西,就你我能買的起嗎?當(dāng)人家傻子啊!沒看到張哲輝眼力勁比楊德成強多了嘛!人家向著老頭,把師父都給得罪了,能賤賣給你我啊嗎?”
“哎!你說他傻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弄到手呢!要是我……嘿嘿!這會兒楊德成臉丟大了,眼拙漏了這麼大塊寶貝,自己教的徒弟還幫著外人,這下有的樂了?!?
張哲輝不動聲色,“老人家,這是您的玉,可得收好了。有的人身子骨不正,眼力不好使,就愛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就算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得出這玉價值不菲。鍾老頭接過羊脂白玉,滿是感動?!靶♀纷?,謝謝你!”
多餘的話,鍾老說不出來,這塊玉,對他意義重大。走了七八家店鋪,鍾老都死心了。沒想到,張哲輝稍露一手,臺下那羣人立馬就起鬨擡價搶著要買自己的玉。
楊德成掛不住臉,兩眼半瞇,兇光畢露?!皬堈茌x,你這是什麼意思?指桑罵
槐?我楊德成坐得直行得正,從來……”張哲輝早看出這塊翠玉是玉中玉,非但不幫自己賺這筆錢,反而還當(dāng)中扇他一嘴巴子。
好幾百萬啊!楊德成的楊記古玩,幾年也難賺到這麼多錢。錯過也就算了,可羊脂白玉就在自己眼前這麼出來了,楊德成往後還能睡得著覺嗎?
這次臉丟大了,還白白流走不少錢。
“是嗎?”
張哲輝打斷楊德成自詡,冷笑道。“楊師父,幾年前您買的三足鼎沒讓您少虧錢吧?我聽人說是兩百萬還是三百萬???您還真是好手段,轉(zhuǎn)手五十萬甩給徒弟?!?
打眼這麼大的事兒,稍微有點風(fēng)聲,在古玩街就能傳個遍。
楊德成花了三百萬買了一個破銅爛鐵的事兒,古玩街誰不知曉?聽張哲輝這麼一說,石階前的衆(zhòng)多同行們再傻也明白過來。難怪張哲輝有錢不賺,也要當(dāng)中開玉,目的不就是爲(wèi)了氣他吐血嘛!
一時間,衆(zhòng)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身爲(wèi)師父,居然坑徒弟,楊德成這人秉性也太差了吧?
楊德成臉色難堪到了極點,青一陣白一陣,耳朵聽著刺耳的話語,兩眼瞇成一條縫隙?!昂?,真是個好徒弟。”
臉上橫肉直抖,楊德成怒極反笑。
譏諷?!澳悴皇翘焯炖p著求師父教你點有用的東西嘛!你這麼誠心求學(xué),當(dāng)師父的又怎麼忍心不答應(yīng)?我耗費心神,找來遠房親戚在古玩街蹲了十來天,終於把你給等上門了?!?
“沒錯,從一開始,我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一套搭一套,環(huán)環(huán)相扣,就不信你不鑽進來?!?
楊德成兩臂交叉,挑釁道?!霸觞N,想不想要回你那五十萬?跪地上磕三個響頭,沒準(zhǔn)兒我真會還你。”
張哲輝本沒打算跟楊德成撕破臉皮。
切開翠玉,露出羊脂白玉那一瞬間,張哲輝比鍾老還要激動百倍。這也意味著,他上丹田處的造世鼎,真的有感應(yīng)世間萬物能量的能力。
有了這獨特的能力,還怕賺不到錢嗎?
造世鼎對於張哲輝來說,那就是搖錢樹,是聚寶盆。
男人要有能力有錢,纔能有魄力。
張哲輝堅信,假以時日,楊德成在他眼中,連屁都算不上。是屁就得憋著!
看著楊德成這副嘴臉,張哲輝真想撲上去給他兩拳頭?!氨承艞壛x。那五十萬暫時存你那吧!”張哲輝拳頭緊拽,咬牙切齒?!斑t早有一天,我要你連骨頭帶肉,全給我吐出來。”
說話間,張哲輝從口袋裡摸出一疊皺巴巴的紙幣,數(shù)了數(shù),抽出四張十塊,兩張五塊的剛好五十。然後捏著一疊錢,往楊德成臉上扇了過去。“喏!五十塊切割錢,您數(shù)數(shù)?!?
“你……”
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張哲輝實在放肆。
楊德成眉頭一皺,咬肌緊繃,今天不教訓(xùn)教訓(xùn)這小子,以後沒臉在古玩街混了。
“鍾爺爺?!?
劉西西排開人羣,快步上前,抱著鍾老臂膀不無親切?!澳觞N在這裡?。俊惫磐娼拄~龍混雜,各種亂七八糟的勢力,盤根交錯。劉西西是負責(zé)這一帶的片區(qū)民警,今天剛調(diào)過來,對這裡不太熟悉,打算出來逛逛,熟悉下地段。
圍觀的同行們,見劉西西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紛紛散開。他們在這裡盤踞多年,爲(wèi)了賺錢,哪個沒坑蒙拐騙過?十有八九,在局子裡都有案底。
有民警在,楊德成有怒無處可發(f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