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鐺是被吵醒的。
自從愛情靈靈堂多了兩名奇怪的成員之后,丁鐺覺得自己的靈靈堂每天就像菜市場一樣吵鬧。
吵鬧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那兩個明明加起了已經超過一千五百歲,但不管是從骨子里還是心智上,都像孩童一般的流月玄和金皓。
流月玄愛打電玩,自從他搬進靈靈堂之后,除了睡覺吃飯,每天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窩在電腦面前打游戲。小從各種智益游戲,大到五花八門的網游,只要是游戲,他都絕不放過!
而金皓呢,則愛看電視劇,每天不看到三更半夜都不想睡覺。
但電腦和電視偏偏又全在大廳,于是每天流月玄和金皓都會因為對方的聲音開得太大,影響自己打游戲或是看電視為理由,吵得雞飛狗跳。
這樣水深火熱的日子,丁鐺已經忍耐了七天——
“笨狗,你把那該死的游戲關小聲一點,我都聽不到臺詞了!”金皓忍無可忍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怒目瞪視著那只正玩游戲玩得不亦樂乎的大白狗。
“小金子,屏幕上不是有臺詞顯示嘛,你看字不就得了,打游戲沒聲音那多沒意思啊!”流月玄嘴邊叼著一根香煙,含糊地應著。玩游戲時,叼著一根香煙的感覺真過癮啊,雖然那根煙他從來沒點著過。
“那我是看臺詞,還是看電視?”
“我怎么知道?”流月玄依舊老神在在。
“你是用電腦,難道不懂得用耳嘜嗎?”
“小金子,長時間用耳嘜,聽覺可是會下降的。”流月玄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
“不要叫我小金子!”他又不是太監。
“是你先叫我笨狗的,我跟你說過幾千次了,我不是狗。”流月玄三言兩語就頂了回去,但注意力還是完全放在游戲上。
“你不是狗?現在你去街上逛一圈,看看有幾個人不會說你是狗?”除了那雙眼睛,他身體的哪一個部分不像狗了?
流月玄沒應聲,而是伸出狗爪將音箱的聲音又開大了一些。
頓時,整個大廳都是電腦游戲里狂轟狂炸的戰斗聲音。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金皓這回是真怒了,身影一閃,已化作一陣輕風,朝流月玄疾速掠去。
“我現在就砸了電腦!”金皓舉起手掌就要劈下,忽然身后響起了一道雖然帶著笑意,卻讓人背脊發涼的聲音。
“你們這是想替我靈靈堂重新裝修一下嗎?”
金皓心頭一驚,收回了手。
“鐺鐺姐,你醒啦!”流月玄連忙吐掉嘴角所叼的香煙,展開一臉笑容。
不愧是異世界的奇怪生物體,雖然現在是狗的模樣,但表情卻是極端豐富。
丁鐺柳眉一挑,笑盈盈地拍了拍流月玄毛茸茸的腦袋,“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我還能睡得著,我就是神仙。”
不過,有人比神仙還厲害啊!
微側過頭,丁鐺輕掃了眼,對面躺椅上似已睡死過去的另一道身影。
丁鐺揚唇輕笑了笑,走到辦公桌前的坐椅上坐了下來,舒服地斜靠著。
“小玄,金子,從這一刻開始,我都不想再聽到一點點的吵鬧聲,不然,我真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做出一些傷害你們的事啊!”
金皓頭皮頓時發麻,退開了一小步。“女巫,這可不關我一個人的事。”
流月玄這回也不吭聲了。其實這七天來,丁鐺之所以任由他們為所欲為,主要是因為上次使用驅魔神劍時,體力還沒完全恢復,也沒什么多余的精力整治他們,但現在看她的樣子,似乎不一樣了啊!
丁鐺滿意地看了他們倆一眼,然后又將目光投向金皓,“金子,我讓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金皓轉身從旁邊的案桌上拿出一疊資料。
“喏,只能查出這些。”
丁鐺接過,隨手翻閱著。
這都是有關白振秋的資料。但金皓所查到的,無非就是家庭背景之類的東西,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雖然小小和齊云的事告一段落,但白振秋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吧?妖之心石被溫靖毀掉的那一刻,白振秋眼中的仇恨直到現在還殘留在她的腦海里。
這個白振秋并不是普通的捉妖天師這么簡單。不僅僅是因為他爭奪妖之心石的目的和用心,還有,他的法力。
捉妖天師怎么說都是屬于人類,雖然他們可以通過學習咒術和法術,降魔伏妖,但畢竟因為人類體質的關系,會有所局限。
即使白振秋是有名的天師,那個法力也太不尋常了。竟可以跟驅魔神劍對拆百招以上,若不是那天溫靖毀去了妖之心石,那一戰她雖然不會輸,但也沒有什么絕對把握可以贏得了白振秋。
忽然,她的目光緊緊鎖住了一段話——
“白振秋曾有一青梅竹馬的女友季宣雨,三年前,為妖所害,自此白振秋疾妖如仇,逢妖必殺。”
“三年前?”丁鐺微蹙起眉峰,“怎么又是三年?”丁鐺想起了沈玉曾說過,溫靖要他等三年,三年之后,他便會如愿以償。
轉過頭,丁鐺又看了看躺椅上似乎還在沉睡的溫靖。
這只死神與白振秋之間……正尋思著,忽然電腦里傳來“叮咚”一聲。
有新郵件到了。
丁鐺放下資料,打開了電郵。
“丁鐺小姐,您好。冒昧打擾了。我是齊軒,有要事相求。請明日下午三點,到陽光咖啡廳一聚。無論事成與否,都將以洞光珠為代價。”
“洞光珠?”丁鐺眉峰微微一挑,眼睛里已有了笑意。
這顆靈珠可是傳說中,春秋時期的寶物,據說,能使百神不能隱其精靈。她可是找了好久了啊!
“不知這個齊軒是什么人?竟然擁有洞光珠。”
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丁鐺并沒有發現,原本在躺椅上沉睡的溫靖緩緩睜開了眼眸,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