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搜索武館的老者便回到了演武場,一無所獲。
而留在演武場里的老者已經查探了武館之中躺在地上的四個人,其中一人只需看上一眼便已知道他早已斷氣,而其他三人之中,唯有石家父子還活著,另一名年長些的道士,也已經因為傷勢過重而死亡。
“再無旁人。”搜索過武館的老者見另一名老者只是將石家父子扶了起來,便也已經知道了結果。
“玉瑾師兄,此二人便是許真人的師兄父子么?”
原來,這兩名老者,便是玉瑾子蘇巖以及玉陣子秦開元,蹲在地上將石家父子扶了起來的,正是秦開元。
蘇巖點點頭,道:“正是。看來他們遭遇了強敵,只是不知石家父子怎能逃脫毒手,我昆侖弟子卻都俱已死亡。”
“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柔柔去了哪里,究竟是被保護了起來,還是已經被強人擄走。”秦開元現在心中滿是后悔,死了兩名昆侖弟子,這件事雖然痛心,可那也是他們自己的緣法。關鍵在于張柔柔,那可是昆侖下一代弟子中的希望,天生靈體啊,若是被人擄走,他該如何向龍潛坤交待。哪怕他讓蘇巖去機場,正是龍潛坤做出的決定,他只是奉命行事,這件事也著實不好交代。
蘇巖看到那兩名道士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想了許多,不過他現在雖然依舊是長老之職,可明顯是靠邊站的長老,秦開元卻是太上長老之位,他也只能將自己的疑問和不滿放在心底。
“那也只有救活他們二人才知道了。”
“他們倆都死不了,師兄,你我一人一個,快些將他們救活吧。”說著話,秦開元從懷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玉瓶,從中倒出兩顆土黃色的丹丸,分給蘇巖一顆,然后二人各自撬開父子倆的嘴,將土黃色的丹丸放了進去,輕輕在嘴唇上一拍,就幫著石家父子二人將丹丸服用了下去。
隨后,二人坐在石家父子二人身后,各自將源源不絕的精氣注入父子二人的體內,循著他們的經脈游走一個周天,化開了藥力,石家父子很快便悠悠蘇醒過來。
看到救活自己的是兩名老者,其中一人也算是跟石大定父子打過交道了,他自然認得那是昆侖派的長老玉瑾子蘇巖,急忙想要站起來施禮,可蘇巖卻攔住了他。
蘇巖道:“道友毋須多禮,不如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柔柔現在人在何處,她是不是被強人擄走了?”
石大定原本也只是個虛禮,他只是不想讓昆侖的人小覷了他們太一派不懂禮數罷了,既然蘇巖這么說了,他也便不再強行站起。
“玉瑾長老,你二位放心,柔柔沒事。”
聽到這話,不管是蘇巖,還是秦開元,都放心了不少,只要張柔柔沒事,一切就都還在掌控之中。
“那她現在身在何處?”秦開元問到。
見石大定眼中有些疑問,蘇巖便介紹說:“這位是我昆侖派太上長老玉陣子秦開元,是貧道的師弟。”
石大定點點頭,道:“多謝二位長老出手相救,小方,快給二位長老說說柔柔現在在哪里。”
石予方也便開口說道:“石予方見過昆侖二位長老,還請原諒晚輩不能施以全禮了。”說話間,他拱了拱手,算是見過。
蘇巖和秦開元點點頭,石予方又道:“拳館來了個人,她要殺了柔柔,原本見到兩位昆侖的道長出現,我和父親以為足以保得柔柔平安了,卻沒想到那人著實強悍,竟然數招之內就傷了兩位道長……”
秦開元已經有些急了,徑直打斷了石予方的話,道:“這些等會兒再說,小道友先告訴我柔柔的下落。”
‘石予方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卻并沒理會秦開元,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道:“兩名道長倒地之后,欲與對方辯論,卻慘遭對方毒手。父親見狀,知道這樣下去恐怕我們誰也活不了,便讓我帶著柔柔離開,他獨自一人阻擋對方。”
秦開元冷哼一聲,道:“你父子二人也不過只是鼻之境而已,若是我昆侖弟子數招之內便身受重傷,你們父子又怎么擋得住?況乎只是你父親一人?”
石大定插嘴道:“對方是崆峒派花架門的傳人,一身靈巧功夫驚人,又是舌之境的實力,按說我父子也是抵擋不住的。不過我太一派功法恰好對花架門的靈巧功夫有克制之效,所以雖然同樣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卻足以拖延一陣。這個,容后細說,兩位長老想必會明白的。”
秦開元再度哼了一聲,望向石予方,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石予方道:“我帶著柔柔離開之后,柔柔的親哥哥突然過來找她,我見他有車,又心系父親安危,便將柔柔交給了她哥哥,讓她哥哥開著車一路向北開,沒有消息就不要回頭。二位長老,我這就進屋里取手機,給柔柔的哥哥打個電話,讓他們回來便是。”
聽到這話,秦開元和蘇巖也便放心了許多,雖然石予方可以明確的知道張柔柔是向北去了,可那個崆峒派花架門的人,卻并不會知道,她想要找到張柔柔,也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過讓石予方拿手機這種事就算了,太費時間,他這么走進去怕是且得有一會兒。蘇巖一個縱身,便進去找到了兩只手機,都拿了出來,交到石予方的手中。
石予方拿起自己的手機,給張紹亭打了過去,張紹亭此刻已經到了江北,正朝著更北的方向疾馳,見石予方打來電話,張紹亭也是放下了心,還沒接聽,就知道自己已經可以帶著張柔柔回去了。
一腳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張紹亭接聽了電話。
“張先生,已經安全了,你帶著柔柔回來吧。柔柔的師門有人在拳館,你帶著柔柔來拳館便好。”
張紹亭徹底放下了心,他也聽張柔柔說過,石大定只是她的啟蒙老師,而真正的師門正是昆侖派。即便張紹亭不是修行中人,不知道昆侖派究竟意味著什么,可光是從武俠小說仙俠小說里,也知道昆侖乃是超級大派。既然昆侖派有人坐鎮,那么就是徹底安全了。
于是答應下來,掉轉了車頭,又往回城的路駛來。
“柔柔的哥哥已經帶著她回來了,估計半個時辰就能到。”石予方說到,他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還是留給自己的父親跟對方交流吧。
蘇巖看了看秦開元,心說你是太上長老,而且又不信任我,這事兒還是你來問吧。
秦開元扶起石大定,蘇巖也便將石予方扶起,二人扶著石家父子進了屋內,讓他們坐下之后,秦開元道:“多謝二位道友救下本派弟子,大恩容后再報,今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崆峒派花架門,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找我昆侖門人的麻煩。柔柔又是如何惹到了花架門的人?”
石大定搖搖頭,道:“應該跟花架門無關,來者叫做方琳,家里有長輩在朝中為官,此女生性放浪,我太一派對她還算有大恩,可她卻恩將仇報跑上門來滋事。具體緣由,我也只是一知半解,這恐怕還需要我師弟來向二位解釋了。我只說今晚發生的事情吧。”
秦開元和蘇巖盡皆點了點頭,石大定便將方琳如何上門,然后又發生了什么等等一切,都跟兩人說了。
聽到說石大定父子竟然是在戰斗之中突然邁入的鼻之境,之前只不過是耳之境的修為,兩人也俱是一驚。
方琳可是舌之境啊,對付耳之境的武者,那絕對是視若草芥一般,可太一派的功法竟然可以克制她至如此境地,也難怪太一派一向式微,卻依舊被視為執天下道門之牛耳的門派,由此可見一斑了。
當聽說方琳已經走火入魔,父子倆有心將其留下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二人也是臉色數變,同時感嘆道今晚也不知道這城市里將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去,只望十七局的人能夠控制局面吧。
他們以及石家父子,卻都并不知道,方琳在離開這里之時,并不僅僅是失去了神智而已,她一身功夫,也俱已消散,如今除了力氣比一般女子稍稍大一些,其他跟凡人已經完全無異,再也不可能對凡人造成任何傷害。
而且,方琳此刻受盡了****,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該是她的現世報。
不久,張紹亭也帶著張柔柔回來了,張柔柔早已醒來,雖然心系武館里的石家父子二人,可總不能對自己的哥哥動手,只能任由張紹亭帶著她一路向北。幸好張紹亭接到石予方的電話,她知道師門來人,一路心急如焚的回來,一回來看到石家父子都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師叔祖!”張柔柔確定石家父子沒事,這才見過了蘇巖,可她卻沒見過秦開元,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蘇巖向其介紹了秦開元的身份,張柔柔也見過秦開元,秦開元抓住她的手檢查一番,確定無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石道友,你方才說許真人早已推演出今晚柔柔有大劫,他為何不自己來幫柔柔一把?有他在的話,花架門那個魑魅魍魎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吧?”
“師弟行事高深,石某不敢妄自揣度。”
“哼!什么行事高深,無非是想借此強敵,讓你父子二人提升境界罷了,可卻為何害了我昆侖兩名弟子的性命。”
見秦開元發了火,蘇巖趕忙攔阻說道:“玉陣師弟休要惱火,這事,想必許真人會給昆侖一個說法的。”
秦開元本身就是一生醉心修行之人,人情世故很是匱乏,他還欲再說什么,蘇巖卻趕忙拉住了他,道:“玉陣師弟,不如我們到一旁說上幾句。”蘇巖本就長于察言觀色,墻頭草,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審時度勢,他自然比秦開元看得更遠一些,也想到了不光許半生知道今晚之劫,恐怕龍潛坤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