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修行者們都下意識的圍向受傷的蔣怡等人,如果她們真的有可能也變成張楚陽,那就搶先殺了她們。
許半生繼續(xù)說道:“諸位,不要著急,除了曾文之外,其余的人都還沒有覺醒半點魔心,我不入魔,她們暫時安全。”
聽到這話,修行者們雖然略感放心,但還是緊緊抓住了自己的兵器,以防有變。
許半生又道:“右弼,看來是以北斗九星命名。竟然會是個叛徒,看來我這個大魔王也著實有些識人不察啊。”許半生竟然調(diào)笑了一句,多少緩和了一點兒緊張的氣氛。
“哼!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不過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即便加上你,你以為就能抵擋住我和右弼聯(lián)手?”
“我剛才好像聽到張楚陽喊過小語,他喊得是武曲。誰是文曲?”最后這四個字,許半生卻是用了一種極其古怪的音節(jié)說出來的,跟剛才張楚陽發(fā)出的那些音節(jié)如出一轍,許半生的這句話,原本就是在問張楚陽,莫大師可能也并不能準確的知道蔣怡等人的身份。
張楚陽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或許是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聽到過這種語言了,交流的欲望暫時的戰(zhàn)勝了他對蚩尤的仇恨,他也發(fā)出一串古怪的音節(jié)。
“原來是妙然。不要讓我再問了,右弼,你干脆把其他人的身份都告訴我吧。”
許半生說的很平靜,可是這一句右弼喊出來,卻讓張楚陽渾身打了個哆嗦,不管是否曾經(jīng)背叛了大魔王蚩尤,這種天然的氣勢上的壓制,是讓張楚陽永遠記憶猶新的。即便現(xiàn)在的許半生,依舊只是許半生,他還沒有成為那個曾經(jīng)統(tǒng)帥他們戰(zhàn)遍天下的大魔王蚩尤,身上那股天然的氣勢,卻依舊讓張楚陽感覺到了壓抑。
一長串古怪的音節(jié)之后,許半生臉上的笑容更甚,他回頭滿是愛憐的看著那些為了阻止張楚陽而受傷的女子們,嘴里說道:“怡姐,你是祿存。朱弦,你是破軍。菩提,你是貪狼。只是沒想到啊,柔柔你竟然是廉貞,我沒想到你也是我曾經(jīng)的部下。還有小方,你竟然是原本應該身軀最為龐大的巨門。史先生,你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你居然會是左輔。加上張楚陽,七現(xiàn)二隱,北斗九星俱在。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史先生,你和張楚陽隱藏的真是夠深的,我怎么也沒想到過你們倆都和曾經(jīng)的我有關(guān)聯(lián)。”
每一個修行者的臉色都很古怪,竟然還有史一航。不過,這跟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比較起來,實在也不是什么太離奇的事情了。
魔王蚩尤,以及魔王九將,在此地聚齊了。其中只有一人完全覺醒,剩下的一王八將卻都還陷于懵懂之中。
“小曾文,你可知道你的身份?”許半生的笑容突然變得很奇怪,他望向曾文的眼神之中,陡然變得柔情似水。
曾文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點點頭站起身來,道:“我是月神。”說罷,她招了招手,一直藏在朱弦懷中的許兔兔跳了出來,就以兔子的形態(tài)躍入了曾文的掌心之間,曾文愛憐的撫摸著許兔兔紅色的容貌,道:“小兔子,你也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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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兔兔乖巧的點了點頭,從口中吐出她在張楚陽身上揭下的那塊鱗片,口吐人言道:“我是月兔。”
眾人驚愕的看到,張楚陽竟然緩緩跪倒下來,那龐大的身軀跪下去的時候,不免一陣地動山搖。
咚咚咚,連著三個響頭,張楚陽磕的是曾文的方向。
他口中所言,其他人當然聽不懂,不過許半生和曾文,以及許兔兔卻都聽明白了。李小語也大概能判斷出其中的意思。
“主母,右弼有罪,但不得不……”
曾文一擺手打斷了張楚陽的話,用人言說道:“不要再叫我主母了,從你叛離日神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們的家將。而且,你魔軀已成,我們卻還只是凡人,我們也無意回到從前。你若還念及我當年心軟放你離開的情分,就不要再助紂為虐,殺了你旁邊的道人,在這天地間做你的逍遙大巫多好?”
莫大師聞言,冷笑連連:“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右弼與我為敵?數(shù)千上萬年的仇恨,早已成為了他此生唯一的執(zhí)念,不達成這個執(zhí)念,他是絕對不會結(jié)束這一切的。好了,你們拖延時間也拖延的夠了,策反也已經(jīng)嘗試過了,不要再妄圖抵抗了,等到你們魔心破繭,魔軀重生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我是那個真正對你們死心塌地之人。”
而張楚陽,也的確如同莫大師所言,緩緩站起身來,再也不發(fā)一言,顯然不會因為曾文的一句話就放棄他這數(shù)千上萬年來的仇恨。
“右弼,去,殺了他們,然后,你有一個跟蚩尤公平?jīng)Q戰(zhàn)的機會。你若殺了他,你就是新的魔王,你若敗給了他,也休要怪我沒給你這個機會。”
莫大師話音剛落,張楚陽就立刻吼聲連連的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重若千鈞,竟然直接將天師府殿前的花崗巖臺階完全踏碎,他的實力,比起之前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大駭,不由都將目光投向許半生,莫大師卻又說道:“你們還指望許半生么?我會攔住他。”說罷,莫大師縱身一躍,直朝著許半生飛去。
如今的張楚陽,已經(jīng)恢復了完全的戰(zhàn)力,即便他的身軀縮小了許多,可是他的實力卻好似比之前更強。當然,這也可能只是錯覺,因為此刻的修行者們,卻是耗盡了全部的氣力,別說是張楚陽這樣的遠古大巫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修行者,都能輕易的收割他們的性命。
還活著的修行者們幾乎已經(jīng)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樣子,可就在莫大師即將站在許半生面前的時候,卻又有一道青灰色的身影飄然來到,生生插在了許半生和莫大師之間,接下了莫大師的第一招。
兩人一招一觸即分,許半生卻是平靜無比的喊道:“師父,你恢復了就早點兒出現(xiàn)么,非要搞到這種危急關(guān)頭來體現(xiàn)你救世主的氣概,有意思么?你竟然還有空洗澡換衣服,你是不是還吃了頓飯打扮了一番?”
眾人循聲望去,出現(xiàn)在莫大師身前的,豈不正是林淺真人?
有些人也曾見過林淺,多數(shù)都還是他們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和數(shù)十年前比較起來,林淺幾乎沒有一點兒的改變。
身上的青色道袍簇新簇新,連一絲褶子都沒有,一看就是剛換上的。臉上身上也絕不像是莫大師那樣滿是血污,肌膚白里透紅,簡直就像是來散步的一般。
可是每個人都知道,林淺能夠來到這里,也必然是打敗了一個強大的對手,并且絕不像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這么輕松。只怕不久之前他也跟莫大師一個德行,只是既然許半生替他拖住了莫大師,他也就抽了個空清洗打扮了一番,這個林淺真人,還真是有一顆游戲人間的心啊,哪怕面臨世界毀滅這么大的事情,他也依舊從容的好像是要去阻止隔壁老王打孩子一樣。
“林淺真人!”絕大多數(shù)的修行者,都出聲跟林淺打著招呼。
林淺十分騷包的環(huán)顧四周,不住的揮手,就好像他不是來跟莫大師決一死戰(zhàn)的,而是來開演唱會一樣。
“對不住對不住,來晚了,剛才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半生這小東西挺有能耐,忽悠我那個不成器的師弟忽悠的很好,老道我就到后院洗了個澡,找了套新的衣服換上。這么多年跟諸位也是久別重逢,總不能一副邋遢樣子出場。”
“真人來的不晚,剛剛好!”立刻有人喊道。
林淺嘻嘻一笑,又道:“原本早就該過來了,只是沒想到多年前一念之善,沒有趕盡殺絕,結(jié)果是放虎歸山,那家伙竟然也步入意之境,實力還真是強勁的很。搞得老道我跟他打了好久,才終于收拾了那個家伙。最討厭的是他還有個幫手,馬勒戈壁的,不然的話,老子早就殺了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再來收拾老子這個瞎他媽搞的師弟了。”
說完這些,林淺才懶洋洋的看了一眼莫大師,也不管他臉都氣綠了,開口說道:“小師弟,你個狗東西東躲西藏這么多年,見到師兄,還不趕緊跪下來給老子磕個頭?而且,你剛才一口一個許半生一口一個許半生,馬勒戈壁的,許半生這三個字也是你能叫的?他要不是老子的徒弟,老子現(xiàn)在都不能直呼其名你知道吧?他媽|了個|巴子的,他是太一派掌教真人,你就算是他的師叔見到他也該跪下來磕個頭啊,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尊師重道的品性了,看來真是老子當年打你打少了,家教太他媽差了。就算是你認定他是蚩尤轉(zhuǎn)世,你連做他的家將都不配,更該跪下來給他磕頭,省的他變身大魔王之后弄死你啊!傻|逼兮兮的,真是氣死老子了!”
莫大師的臉,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許半生卻是問道:“師父,迦樓羅也來了?”
林淺點點頭,道:“當年老子嫌麻煩啊,他媽|的,早知道掘地三尺也得把這個小爬蟲挖出來弄死,沒想到竟然擋了老子半天的路。”
“他還有個幫手?誰啊?”
“還說呢,跟你這小子也有關(guān)系,你弄死了那個金日旬之后,就該跟著他那個徒弟去一趟棒子國,刨了那個叫什么趙元甲的家伙的墳,把他給超度了么。搞得老子今天要以一敵二,真有點灰頭土臉的,幸好你師父我實力超強啊,終于是殺了那個迦樓羅……”說話之間,林淺憑空扔出一個人來,落在許半生的腳下。
眾人定睛看去,那卻是一個古代將軍模樣的人,只是手腳都被打斷,蜷縮在地上,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