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族長已經(jīng)激動得須發(fā)飄揚,他臉上止不住的都是笑意,道:“今日起,許家上下歡慶三日,大排酒宴,所有分支以流水席隨到隨吃,各自回去吧。費用皆由族中支取。”
所有分支的家長都帶著滿滿的笑意站起身來,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各自的領(lǐng)地之上,將這個好消息公諸于眾了。
嘩啦啦一下子走了數(shù)百人,留在這里的,除了七大家主,都是主支之中的煉氣高手們。
“家主留下,其余人等,也自回去歡慶吧。自今日起,我許家更為強大,人人均沾如此殊榮。”
很快,祖先祠堂之外,就只剩下了七大家主。當然,還有許如脊這個絕對的主角,以及許如脊的兒子許半謙。
許半生并不著急,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緩緩離開。
許半謙卻是故意擋在了他的身前,口中帶著森然之意道:“你很不痛快么?我爹爹煉氣四重天了,成為許家的第一高手,你是不是很不痛快?”
許半生斜乜了許半謙一眼,搖搖頭道:“我有何不痛快的?你父親晉級成功,許家上下與有榮焉。雖然再過數(shù)月你我大概都要離開許家去往中神州,可是這依舊是我許家的一大幸事。即便不仰仗先祖?zhèn)冊谛尴山绲臉s光,你父親也可讓許家在凡界的地位更進一步。哦,我應(yīng)該恭喜你才是。”
許半謙被許半生的話弄得愣住了,他帶著猶疑的看著許半生,許半生那輕松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可許半謙根本就不相信許半生會真的為許如脊感到開心。
突然之間,許半謙似乎明白了許半生話中所指,他勃然大怒,指著許半生說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把我和爹爹放在眼里,你還是覺得許家之所以如此強大,完全是因為修仙界那些先祖?zhèn)儙淼臉s光,你壓根就不覺得一個煉氣四重天能改變?nèi)魏巍TS半生,你怎敢如此譏諷我爹爹,你是想說煉氣終究也是仙途斷絕之人么?!”
許半生倒是有些驚訝了,他實在不明白許半謙為何會把他的話腦補至此,他笑了笑,搖頭道:“半謙,你魔怔了吧?這里是凡界,不是修仙界,我又怎會拿修仙界的老祖?zhèn)兏甯笇Ρ取!?
“你休想否認,如果不是這樣,你怎會故意提到先祖?zhèn)冊谛尴山绲臉s光?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剛才就注意到了,族長爺爺和我爹爹在臺上說話之時,你根本就沒聽,你閉著眼,將自己置身事外。”
許半生心道,這個許半謙對自己的嫉恨怎么會到如此程度?什么樣的仇恨能讓他如此顛倒黑白,許半生不由得啼笑皆非。
“你非要這樣想,我也沒什么辦法。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大哥,你恨我也好,你嫉妒也罷,你總該知道長幼尊卑,以后不要再這樣跟我說話。讓開!”許半生一伸手,使了個太極中的巧勁兒,將許半謙推開,邁步朝前走去。
許半謙大怒,一閃身再度擋在許半生的身前,竟然揮拳就朝許半生打了過來。
許半生皺起眉頭,心說這還真是冤孽,在地球上,許中謙被自己教訓(xùn)了一番之后才終于老實了起來,不曾想到了這里,這個名字跟許中謙很相似的家伙,竟然跟自己之間還是勢同水火。
微微一個側(cè)步,許半生躲開了許半謙這一拳,沉聲道:“休要再不知所謂,你一個后天,跟我動手你這是找打么?”
許半謙咬牙又是一拳打了過來,手中寒光閃爍,顯然掌中藏著一把袖底劍。
許半生目光一動,盡收眼底,這一次,他不再客氣,翻腕就是一掌拍在許半謙的手臂之上,順著許半謙的勁兒,反手一擰,就將許半謙所有的力量都還在了他的身上。
許半謙只覺得胸口大力襲來,根本承受不住,哪怕是他自己的力量,打在他身上也能將其打的倒飛出去。
可許半生并沒讓他倒飛出去,而是一把叼住了他的手腕,強行將其留在了當場。
此前小兄弟倆的爭吵早已被族長和七大家主以及許如脊都看在眼里,他們并未立刻干涉,對于這二人之間的矛盾,他們也都是早有所聞。而且許家是個修行家族,族中子弟之間,只要沒到兵戎相見的程度,一般來說長輩們是不會干涉的。
可是現(xiàn)在,看到二人竟然動起手來,而且許半謙顯然被許半生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他們就不得不進行干預(yù)了。
“半生,你松手!放開半謙!”這句話,是許如軒說的,作為許半生的父親,又是家主的位置,于情于理他都必須第一個站出來。
許半生卻是回頭一笑,道:“爹爹,只怕不能放手。”
許如軒來不及再說什么,許如脊就是一個縱身落在了許半生和許半謙的身旁,口中喝道:“目無尊長,你以為你到了先天就沒人能夠管束你了么?你也是先天之身,怎么能欺負一個后天之身?而且他還是你的弟弟!”
許如脊這話說的,完全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許半生的身上,用心可謂歹毒。
許半生卻是微微一笑,手腕翻動,就將許半謙的手擰了一百八十度,許半謙明顯露出痛苦之色,他只覺得自己手臂的骨頭幾乎都要斷了。
“叔父,你先看看半謙手里拿著什么吧,目無尊長的是他。許家一向不禁止子弟之間的競爭,偶有爭執(zhí)乃至動手,長輩都不得干預(yù),一個修行者,要以今后的仙途為重,若是連爭執(zhí)的念頭都無法通達,今后的成就必然有限。可是,家規(guī)也有說明,兄弟之間,不可兵戎相見。半謙他動了袖底劍,我不得不將其制服。”
手指微微用力,許半謙再也握不住那支小劍,寒光一閃,小劍當啷落地。
許如脊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知道許半謙完全不占理,一時間竟然被許半生給為難住了。
此刻許如軒也明白了為何許半生剛才不肯撒手,他若是撒了手,以許半謙的個性毫無疑問肯定反手又會刺出一劍。真若如此,不是許半生被他刺傷,就是許半生奪劍把他給打傷,無論哪種結(jié)果,都將在許家引起軒然****。
但是目前的狀態(tài),許如軒還不得不加以干涉。
“半生,你是大哥,怎能跟半謙起了爭執(zhí)。快向你如脊叔父道歉!”
許半生微微一笑,沖著許如脊拱了拱手,道:“叔父,侄兒錯了。”一句所謂的道歉,不傷皮不傷肉,許半生才不會跟許如脊一家爭如此長短,自己的父親是家主之一,他的面子才是最大的事情。
“而且,侄兒還要感謝叔父。適才叔父從祖先祠堂之內(nèi)走出,散發(fā)煉氣四重天無盡威壓,侄兒借此威壓,竟然心有所悟,丹田之內(nèi)似乎生出絲絲真氣。半年以來,侄兒一直在摸索適合自己的修煉之法,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如今借著叔父的威壓,竟然暗合了天地法則,讓侄兒領(lǐng)悟出專屬于我自己的修煉法門。萬萬沒想到,這祠堂觀禮,竟然還有如此奇遇。”
許如脊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似乎也覺得不好,如果許半生說的是真的,這絕對是許家的福分,他怎能皺著眉頭表現(xiàn)出不悅之情?
“哦?你竟然有此奇遇?”
許如軒激動萬分,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許半生的手,一股真氣頓時進入許半生的體內(nèi),沿著他的經(jīng)脈到了丹田。許半生也不抵抗,任由許如軒的真氣進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許如軒眉頭一挑,喜上心來,口中激動的說道:“果然有真氣,果然有真氣。哈哈哈,好兒子,你竟然有此領(lǐng)悟,看來日大比之后,誰還敢說你靈根不佳!”
激動之余,許如軒幾乎說出了實話。
這話聽在許如脊和其他六個家主耳中,原先的懷疑都得到了證實,族長也心知不好,趕忙幫著往回找補:“那日那位仙長本就說過,半生由于八年修為停滯不前,一朝突破,靈根尚未完全成型。當日不佳,卻不代表來年不佳,現(xiàn)在看來,半生的靈根著實正如那位仙長所言,逐漸成型了。只可惜我族中無人懂得察根術(shù),否則,倒是可以查探一番半生如今的靈根是如何模樣。”
雖然算是勉強找補了回來,可是其他人究竟信還是不信,這就不好說了。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許半生竟然在沒有得到任何修煉法門的情況下生出了真氣,這是天才才能夠達到的境界,這樣說來,許半生的靈根很可能真的如他當日所言會有成長,不管怎樣,五個月之后就是大比之日,大比過后,方寸山還會有接引者到來。到那時,再跟他詳細分說前一年的事情,讓其查探許半生的靈根究竟如何,即便無法達到那些天才的地步,或許也可憑此機緣進個旁門乃至左道。
至于上門,族長還是不敢多想的。
族長是無條件相信許如軒的,也無條件的信任許半生,他不認為許半生會在這種事情上作假。
可是其余六支,以及許如脊,心里就不是這么想了。
他們都認為哪有什么自生真氣,根本就是許如軒傳授了許半生修煉之法,今日受到許如脊煉氣四重天的氣機指引,凝出了真氣或許是真的,但若說是許半生花了半年多的時間自行摸索修煉之法,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哪怕是最低級的入門級心法,也不是許半生能夠自行摸索得來,一個元嬰乃至化神都很難自創(chuàng)法門,何況許半生一個早已是廢柴如今也不過勉強過了先天,靈根還很不好的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