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婷涵沒有說什么,立刻按照蘇淳的指示做了起來,但是心中卻暗自有些吃驚。中醫治療中風自古以來已經形成了比較固定的模式。這個模式一般來說效果還算是不錯地,這是經過前人無數次地臨床實踐才總結出來的模式,千年的積蘊沉淀,很難再做絲毫的更動。一般來說主要就是在頭部的水溝穴、上肢的內關穴上下針,再輔以刺激,就可以達到比較好的效果。
象眼前這老人的情形,中風程度較深,以漸發展成腦出血地地步,最多再加上對下肢三陰交這一主穴。不過一般來說。中風而致腦出血的病癥應該在病人發病后一至四周病情較為穩定后才適于進行針灸治療,但是現在看來這老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拖到一周之后了,那么這個治療方案就顯得有些冒險了。
然而現在蘇淳手指的那幾處,在田婷涵的認識里,似乎完全和治療中風的穴位沒有任何地關系。而且這一來蘇淳將下針的部位幾乎要覆蓋病人全身各處,實是一個非常復雜地針療方案。
消毒工作完畢。田婷涵退后了一步,等待著蘇淳下一步的指示,兩個人雖然平時沒太多的配合過,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倒也陪養出了一些的默契來。
蘇淳回手一招,田婷涵立刻遞過了一組十二枚毫針,但是蘇淳卻沒有立刻動手,再一伸另外一只手,接過第二組十二枚毫針。
蘇淳兩手各握了一把針之后,閉上眼睛猶豫了片刻卻仍未出針,而是把左手的塞到了嘴里,用牙齒咬住,接著再次向田婷涵伸出手來。
站在手術室里觀摩的陳敬林、張浩平等一眾醫生被蘇淳的舉動嚇了一跳。陳敬林曾得蘇淳傳授過針炙,當然知道蘇淳出手時一向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所有針全部落下,否則絕不會把無用的針先拿在手里,可是現在他……他把針叼在嘴里用算是怎么回事?難道他是想……想用嘴做針灸?這……也太離譜了吧?
田婷涵見到蘇淳的舉動,并沒有想什么,只是快速的將最后十二枚毫針也送到了蘇淳的手中,緊接著就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蘇淳的雙手和嘴巴。
蘇淳手中握著二十四枚毫針,嘴里叼著十二枚毫針,心中雖然還沒有把握,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進入到了靈臺空靜的狀態,精神高度的集中起來,根本不會去考慮什么成敗的事,眼中只有病人,只有病人身體上的各個穴位。
驀然間,蘇淳發覺到自己的狀態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的異樣,以往他在給病人進行治療時,身體都會最大程度的接受意志的調控,來適應工作需要,而此時,蘇淳卻發覺自已的意識還沒有進行調控時,身體已自動進行了調整,將雙手以及全身的股肉進行整合,以適應高難度的動作。
終于,蘇淳的手動了起來,手指如同樂師拔動著琵琶弦一樣,快到了極點,卻又條理清晰、一絲不亂,每一針的落下,都有著不同的力道和角度的細微差別。每一針的落點都誤差精確到千分之一微米之內,絕對不會出現任何不可饒束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