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伯,我先帶你去見閣主。”蘇雲連忙道,生怕耽誤了一會兒,秦文韜的傷勢就會加重。
秦文韜輕笑道:“蘇雲,老夫雖說暫時死不了,但也沒有多久可以活了,你聽我將血祖的來歷講清楚,就算對陰陽閣有大幫助了。”
蘇雲道:“化元境修士肉身毀去,靈魂卻不滅,只消再找到一具肉身……”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已經厭倦了紛爭,我們秦家在這一千年間,代代被奪舍所脅迫著,我不想去奪舍任何人,哪怕是該死之人也不願。”秦文韜打斷了蘇雲的話語,道。
蘇雲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秦師伯請講吧,我一定會傳達給閣主的。”
秦文韜仰天大笑了幾聲,道:“蘇雲,你爲何不是我秦家子弟,如果我秦家有你這等子弟,也絕不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了。”
“秦師伯擡愛了,小子不過是平庸之才罷了。”蘇雲謙遜道。
秦文韜點了點頭,道:“你且聽我慢慢道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這個血祖的來歷我是不太清楚的,但是第一次見到他實在三百年前,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和你一般大小的少年,在家族功法閣內挑選功法。”
“在挑選功法時,我遇到了他,他的殘魂寄宿在一顆血淋淋的珠子內,異常的邪門。他用各種好處利誘與我,我不敵心中慾望,便將他帶了出來,修煉他所傳授的功法秘籍,這類功法雖然邪門,但是提升速度非常之快,僅僅是百年內,我便成就了化元境界。”
“剛開始時這個血祖還像個良師來教導我,但是越往後,他開始罵我是個廢物之類的,我心有不忍,沒有對他痛下殺手,直到有一次,他趁我打坐之時嘗試奪舍我。”
“我無力反抗,自知就這般完了,誰料奪舍進行到一半,他自己停了下來,口中一直在罵我是廢物。”
“當時我血氣方剛,又因爲百年內成就了化元境,不可一世,於是就下定決心要毀了這顆血珠,萬萬沒想到的是,之後,他卻消失了。”
“我原本以爲相安無事了,直到二十年前,家族當中出了一個秦嵐,他的崛起之路與我十分相似,所練功法也與我十分相像,我開始留意起他。”
“秦嵐是我的直系血親,我詢問他,他卻閉口不提,沒辦法,我便將他帶到了陰陽閣,進行監護。”
“脫離我的控制是在他前往北方的那段時間,你擊敗了他,我不怨你,但是因爲這件事,激活了血珠內的血祖,他又開始進行了奪舍之事。”
“我感到奇怪,所以今日秦嵐出門時候,我便跟在了後面,見到你們二人被一片血肉包裹起來後,我便使用全力擊開這處血肉,還好沒有來晚,至少將你救了出來。”
秦文韜講到這,一陣咳嗽,他的胸口是一個空洞的大洞,血淋淋的。
蘇雲沉默了片刻後,道:“秦師伯,那血祖有沒有說過自己來自那一界?”
“這倒沒有,不過他經常性把這裡稱之爲凡界,並且,他還經常性提到過一個詞,通天塔……”秦文韜的氣息漸漸衰弱,想來是離死不遠了。
“通天塔?莫非是九州的勢力?”蘇雲內心暗道,腦海中對於血祖的認知依舊是模糊一片。
“對了,秦師伯,你剛纔說不想讓血祖得逞,他除了奪舍,難不成還另有所謀?”蘇雲問道。
秦文韜雙眸精光一閃,道:“不錯,血祖的計劃是,奪舍之後,煉製整個華夏生靈的血肉,來恢復自身的修爲……”
蘇雲震驚地擡了起頭,道:“竟有此事?”
秦文韜苦笑道:“不瞞蘇師侄,我們所煉的血道功法正是血祖傳授,正是要煉製生靈鮮血才能提升修爲,所以,我也犯下了滔天殺戒,在死不辭啊。”
“秦師伯萬萬不可這麼說,這一切都是血祖的陰謀,秦師伯不過是受害人罷了。”蘇雲勸慰道。
秦文韜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蘇雲,你不必勸我,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了,你還是快去通知閣主他們吧,阻止了血祖的下一步行動,我才能安心地去。”
蘇雲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翻手打出一張神行符,向太均峰的方向遁去了。
現下再返回青雲峰是危險之舉,所以他決定先道太均峰求救於張無涯。
至於秦文韜,一個懷著將死之心的化元境修士,蘇雲是無能爲力的,只好將他所交代的事情辦妥,便是對死者最好的尊重了。
身旁的罡風徐徐倒流而去,不一會兒,蘇雲便到了無道殿。張無涯,正端坐在無道殿之上,閉目養神。
“張師叔,叨擾了,弟子有要事要報。”蘇雲說道。
張無涯緩緩張開雙目,從閉目養神中轉醒過來,道:“蘇雲,你的傷好了?”
“是的,弟子的傷已無大礙。”蘇雲說道。
“不對,你體內經脈十分紊亂,而且你胸口的那個爪印,似乎是新傷。”張無涯疑惑道。
“其間緣由,還望師叔慢慢聽我道來。”
蘇雲語氣一頓,將方纔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番。
張無涯隨著蘇雲的敘述,先是一驚,接著一乍,最後憤怒的站立起來,道:“竟有此事,這個血祖修爲如此之高,竟然在三招之內重創了秦師兄?”
蘇雲點了點頭,道:“秦師伯卻礙於自身殺孽深重,不願靈魂出竅來逃過此劫。”
“秦師兄的性格一向如此,蘇雲,你隨我去青雲峰面見閣主。”張無涯說道。
張無涯剛要走,又問道:“蘇雲,你的傷無大礙吧?”
“經脈雖說紊亂,但其餘地方並無大礙。”蘇雲說道。
張無涯點了點頭,出了大殿,足不點地騰空一躍,出現在了一片祥雲之上,道:“蘇雲,你上來和我共乘此雲。”
蘇雲翻身一飛,因爲身上有傷的緣故,動作較先前緩慢了許多。
到達雲上之後,張無涯手中法訣一翻,這朵雲化作一道匹煉,帶著二人往青雲峰急速飛去。
經過方纔秦文韜所在之地時,張無涯腳下一頓,這朵雲也停將了下來。
“蘇雲,秦師兄在哪?不能讓他這般死無葬身之所。”張無涯問道。
蘇雲向一個方向伸手一指,繼而嘴中發出一聲輕“咦”,剛剛還在那處的秦文韜,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秦師伯剛剛還躺在這裡的。”蘇雲說道。
張無涯臉色一沉,道:“恐怕又發生了什麼變故,血祖之事幹系重大,我們快些去面見閣主吧。”
接著再次腳步一踏,這朵祥雲再次以急速奔向青雲峰。
繞是祥雲之迅速,到達青雲峰也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跳下祥雲,恍惚中,蘇雲似乎嗅到了一絲血腥氣味,他眉頭皺了起來,目光轉而望向張無涯。
張無涯同樣眉頭緊蹙,明顯也嗅到了這股血腥氣味。
他們二人踏進青雲殿,殿堂之上,卻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道身影卻是秦文韜,還未等張無涯反應過來,秦文韜已經飛身到了高臺之上。
“秦師弟,是什麼線索,要本座查看?”
高臺之上,坐著的正是洛天意,他見秦文韜飛身上來,絲毫不防備。
張無涯眼珠迅速轉動,再看向蘇雲時,竟露出了一絲狐疑之色。
蘇雲臉色一苦,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方纔明明見到秦師伯將要身死道消。”
就在此時,高臺之上傳來一陣頗大的動靜。
卻是秦文韜拿著一柄血色小刀,插進了洛天意的腰身位置。
洛天意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保持了足夠的冷靜,他冷哼一聲,一股浩瀚能量以他爲中心散發出來,將秦文韜彈飛出去,撞在了一根柱子之上,當場失去了氣息。
那柄血色小刀卻十分邪門,仍然插在洛天意的腰身上,洛天意臉色一陣發白,再次伸手一撥,這把血色小刀才飛了出去。
洛天意苦笑一聲,翻身倒地,似乎動彈不得了。
張無涯搶飛上去,將洛天意扶了起來,只見洛天意臉色發紫,一塊奇特的紫色印記在他臉上游走。
“是詛咒!”張無涯驚呼道。
詛咒,蘇雲倒吸了一口涼氣,詛咒是以元神力量爲寄託的一種特殊攻擊方式,它對修爲高低的修士一視同仁,十分棘手。
但是詛咒之術早在萬年前就失傳了,繞是張無涯,也僅能看出這個徵兆是中了詛咒的徵兆,至於其他的,他一概不知了。
“閣主,你沒事吧!”張無涯喊道。
洛天意雙目無神,似乎無法聽到張無涯的呼喚,他身體僵硬,臉色越發的紫了。
蘇雲抿了抿嘴,閃身來到了密室前,也不顧朱老可能會被張無涯發現的風險了,徑直將密室大門洞開。
裡頭一片平靜,並沒有四色光輝閃耀了,蘇雲鬆了口氣,用元神傳音道:“朱老,你在哪,現下形勢更加複雜了,我需要你的援助。”
“嘿嘿,蘇小子,形勢怎麼嚴峻了,莫不是那幾個丫頭爭先槍後的讓你爲他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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