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的雙手微微彎曲,成雙爪之形,雙手微微合攏,就仿佛整個天地都被他這雙手給包容進(jìn)去。
滕青山的輪回槍槍尖,則是鋒利到極限,就算是天地攔截,都會被刺破。
“嗬!”
滕青山所有戰(zhàn)意都凝聚在這一槍之上,這一瞬間,槍尖過處,下方的湖水就自然而然分開,無盡的水浪洶涌滾滾,就仿佛臣子一般擁護(hù)著滕青山這一桿輪回槍,而滕青山體內(nèi)大量的世界之力,也旋轉(zhuǎn)著加速輪回槍的速度,輪回槍的氣勢不斷上升,不斷的提高!
“呼~~”裴三雙眸瞇起,他身后那高大的神猿虛影微微躬身,神猿雙手也同樣成合攏架勢,無盡的世界之力朝那雙手中央聚集。
最強(qiáng)一招!
滕青山和裴三,一動手,就施展出瞬間攻擊力最大的一招!真正強(qiáng)者交戰(zhàn),可不會說從弱的招數(shù)一招招往上慢慢來,既然實力相當(dāng),那么就拿出真正的絕招來,一招將對手打垮。將對手給擊??!
“噗哧!”
輪回槍槍尖攜帶著無盡的穿透力,和裴三合攏的雙爪正面碰擊!
槍尖剛好刺入裴三的雙手合攏中央。
“嗯?”滕青山面色一變,他感覺到自己這一槍仿佛刺入了無盡的棉絮當(dāng)中,絕對的柔!
裴三這一招,可不單單是柔!
那是剛?cè)岵?jì),柔是防御,攻擊則是剛!
“給我破,破,破?。?!”滕青山心底怒喝著,這一槍走水行毒龍鉆的形式,蘊含的卻是生死結(jié)合之力。生與死就仿佛兩道相輔相成的力量,這一槍威力不斷疊加,生積蓄力量,死則發(fā)出強(qiáng)大毀滅之力。
“撒手!”裴三面色猙獰,怒吼一聲。
“哐!”
裴三的手指,狠狠彈在滕青山的輪回槍槍面之上,強(qiáng)大的碰擊之力令周圍空間猛地扭曲,不管是輪回槍蘊含的力道,還是裴三手指蘊含的驚人力道,彼此正面撞擊。
這聽得響徹天地的一聲巨響,白馬湖上掀起了足足百丈高的湖水浪潮,就仿佛數(shù)百條白浪巨龍,朝四面八方迅速俯沖了過去,一時間整個白馬湖湖面都猛地上下跌宕了一下,就算在岸邊,都猛地升騰起近一丈高的水。
“噗。”被水澆得透心涼的湖畔旁的成千上萬人一個個瞪大眼,朝湖中央看去。
“這太厲害了吧?!?
“一個交手,整個白馬湖都震蕩起來了。不愧是九州大地最強(qiáng)的兩個人啊?!?
“這一戰(zhàn),我看懸了。誰贏誰輸,可真難說了。”湖畔旁觀看的人激動不已。
湖面上。
滕青山和裴三,足足相距一里遠(yuǎn)。
滕青山微微瞇起眼,握住槍桿的右手忍不住松了松,又握緊:“這裴三手上功夫果真厲害,竟然能夠硬接住我這一槍。那一招先是用柔勁卸去我的攻擊力,而后用剛勁攻擊。真是了得,我右手都麻了,看來……用最強(qiáng)攻擊擊敗這裴三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而對面,裴三的雙手不由微微握緊了兩下。
“這一槍,威力還真強(qiáng),手指、手掌都疼了?!迸崛哺杏X到,用雙手在這種防御上,還是略微吃虧的,“我這一擊,竟然沒震掉他的輪回槍?!?
雙手同時彈射,詭異交錯的力道,就算是滕青山也是被震得手掌發(fā)麻。
第一次交手……
兩大強(qiáng)者都意識到一點,用最強(qiáng)招式,傻乎乎的硬碰硬,怕是不行了。
滕青山雙眸寒光一閃。
裴三卻是咧嘴一笑,雙眸兇光閃爍:“很好。”
嗖!
嗖!
二人都是猛地朝對方?jīng)_去,速度都極為驚人,這一刻不管是滕青山,還是裴三。都不約而同的使用了同一招——快招!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一旦快到對手都來不及防御,自然可以一招擊中對手。
正常兩個攻擊力相當(dāng)?shù)膶κ郑际遣桓矣部箤κ止舻摹?
畢竟一般身體承受力,是不及攻擊力可怕的。
“快,快,快!只要我比他快一點,一槍刺中他,他便受傷。到時候我便處在上風(fēng)。”滕青山在湖面上飛竄的同時,雙手中的輪回槍也是猛地攪動,一瞬間整個輪回槍就仿佛活過來一樣,充滿著無盡的生機(jī)。
一道怪異高亢的叫聲響起!
只見裴三的身后,神猿虛影消失,出現(xiàn)了一妖狐虛影,頓時裴三整個人氣質(zhì)都變了,雙眸中的血光也消失,而變得陰冷。裴三整個人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殘影,迅速的朝滕青山撲來。論小范圍的急速移動、速度,裴三明顯占優(yōu)!
“比快,不是比移動速度快,而是比攻擊速度快!”滕青山雙眸凌厲,“你跑的再快,比得上我的出槍快嗎?”
兩道模糊的影子,瞬間碰撞!
“哐當(dāng)當(dāng)~~”
“咔咔!”
“呼~~”
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發(fā)出來。只見整個白馬湖上掀起了沖天的水浪,而在水浪中央,滕青山和裴三正在迅速交手,并且不斷的移動。
滕青山的一桿輪回槍,就仿佛春天到來不斷生長出的一株株小草,充滿著無盡的生機(jī),連綿不絕。一槍連著一槍,時而就出現(xiàn)一記狠辣的極為凌厲的攻擊一槍。而后又迅速轉(zhuǎn)為充滿生機(jī)的猶如弓箭似的一記記刺槍。
生死轉(zhuǎn)換,完美無缺。
而裴三的雙手十指,就仿佛彈動琴弦一般,迅速而又充滿著奇異的魅力,就算是虛境強(qiáng)者恐怕也不敢盯著裴三的雙手看,那雙手舞動的旋律足以令虛境強(qiáng)者的精神受到致命的魅惑,而洞虛強(qiáng)者雖然不至于完全被迷住,可一定還是會有點影響的。
所以——
滕青山完全內(nèi)斂守神,盡力發(fā)出一記記槍刺。
槍法時而短促凌厲,時而充滿毀滅性。生死轉(zhuǎn)換,用的完美之極。
“蓬蓬蓬~~~”
但凡滕青山裴三交手過處,百丈高的水浪不斷掀起,整個白馬湖就仿佛被一個巨人在肆意攪動一般,就算在邊上的一些船只都被整個顛地翻掉。特別當(dāng)滕青山、裴三二人一路殺到湖心的那座小島的時候……
“不!”
在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劉三爺之前還激動的很,可陡然面色大變。
“轟隆~~”果然不出意料,滕青山和裴三這瘋狂的兩大強(qiáng)者,所過之處,將那座小島攪得天崩地裂,大地裂開,被湖水侵蝕,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滕青山和裴三,就已經(jīng)殺出了小島范圍。可是整座小島就已經(jīng)消失了一小半。
劉三爺?shù)纱笱劬粗骸拔?,我的島啊!”
“大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白馬幫跟隨在劉三爺身后的那些漢子們,連喊道。
劉三爺欲哭無淚。
本來以為,就算是滕青山、裴三這等絕世強(qiáng)者,能將小島給打的一片廢墟。那樣他也不怕,回頭照樣重建??墒乾F(xiàn)在整個小島就消失了一小半,那可沒法重建了。
“滕青山,我的大兄弟。那可是我的老巢啊,你給點面子啊?!眲⑷隣斣谛牡缀敖小?
……
嘩啦~~
隨著那水浪下降潰散開來,水花四濺,天空中的雪花肆意飄灑,人們總算看到了,那站在湖面之上的滕青山和裴三二人。就算經(jīng)歷剛才一戰(zhàn),滕青山和裴三身上都是沒有一點傷勢,完好無缺。
只是二人雙手都是青筋暴徒,臉上微微泛紅。
剛才那以快打快,的確很耗費心力,也耗費力量。一旦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對手抓住機(jī)會重傷。
不過二人的狀態(tài)都近乎完美,竟然都沒有犯錯。
“滕青山,你夠厲害?!迸崛p眸中泛著精光。
“你也不錯?!彪嗌揭哺械綄κ值碾y纏。
最強(qiáng)絕招,以快打快。二人都沒能分出勝負(fù)。
“滕青山,還記得前天夜里,我們把酒夜談?wù)f的話吧?!迸崛龤鈩菰诰従徃淖儯叭羰俏宜?,記住我的囑托?!迸崛麄€人身后再度浮現(xiàn)那頭神猿虛影,同時氣勢則是變得瘋狂暴虐,蘊含著無盡的攻擊性。
滕青山雙眸微微瞇起,雙手持著輪回槍。
二人都清楚……
下面該如何!
最強(qiáng)絕招、以快打快都分不出勝負(fù),那么只有一個辦法了——近身生死戰(zhàn)!一旦兩個人近身瘋狂廝殺,那么就很難預(yù)測結(jié)果了。當(dāng)初摩尼寺的黃袍僧人‘了原’和裴三,就是在近身生死戰(zhàn)中分出結(jié)果——
裴三重傷,而了原則是被一記手刀割掉頭顱。
“近身生死戰(zhàn)!”裴三雙眸中泛著血紅,整個人瘋狂起來,“滕青山,這是我最擅長的?!?
“我豈會怕你!”滕青山雙眸中有著狼的瘋狂。
前世滕青山就是靠著一雙手,近身殺戮。畢竟他可是學(xué)內(nèi)家拳的,內(nèi)家拳就是近身戰(zhàn)厲害!而現(xiàn)在有著一桿輪回槍,滕青山完全可有遠(yuǎn)戰(zhàn)、近身結(jié)合,在近身戰(zhàn)技巧上,滕青山自問……放眼九州,無人可與自己相比!
“吼~~”裴三發(fā)出一聲神猿的嘶吼,仿佛暴怒的神猿,沖向滕青山。
“喝!”
滕青山咬著牙,手持一桿輪回槍,也是瘋狂竄去。
“嘶啦~~”裴三整個人撲擊而來,雙手就抓向滕青山。
“開!”
滕青山厲喝一聲,輪回槍仿佛有靈性一般的猛地朝左右兩次探頭,狠狠的撞擊在裴三的雙手之上。可是裴三卻是瘋狂得揉身就朝滕青山近身處靠過來,滕青山咧嘴一笑,手中的輪回槍猛地往回一收。
“鏘!”“鏘!”
輪回槍槍尖再度抗住裴三的兩次撞擊,而裴三那陰險的膝蓋撞擊猛地而來。
“轟!”“轟!”
滕青山的膝蓋同樣撞擊而過去,用的比裴三更加熟練。
二人撞擊分離一瞬間,滕青山撞擊的右腿竟然仿佛沒有骨頭一般,仿佛風(fēng)輪一般的小腿猛地旋轉(zhuǎn),狠狠提在裴三的腰腹上,將裴三整個人踢得暴退近乎一里地,狂猛的世界之力更是令周圍湖水猛地震蕩開。
“噗!”裴三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驚愕的看向遠(yuǎn)處滕青山。
這一幕,驚呆了半空中觀戰(zhàn)的裴雪蓮等人。
“師傅,近身戰(zhàn)竟然受傷了?”李朝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沒人近身戰(zhàn)能贏我爹的。”裴雪蓮沒看清之前交戰(zhàn)一幕,卻看到她爹吐血了,“爹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天神宮這一方震驚擔(dān)心,而形意門一方,卻是驚喜若狂。
“那裴三吐血了。”洪霖忍不住驚喜喊道。
“是在吐血。我爹一點事沒有?!焙槲湟策B喊道,一瞬間旁邊的滕永凡、袁蘭等人個個瞪大眼睛看去。
而李珺則是和旁邊的不死鳳凰交談。
“剛才他們是在近身戰(zhàn)。”李珺說道,“不過,裴三中了青山一腳?!?
“哈哈,比近身戰(zhàn),也敢和我?guī)煾当?。我?guī)煾悼墒莾?nèi)家拳祖師?!睏疃挥晒Φ?。
天神宮、形意門這兩方情緒相反。
而在白馬湖畔成千上萬觀戰(zhàn)的人,卻是激動不敢相信。
“這裴三竟然吐血了。之前他連殺黃天勤、秦十七。我以為他這次還要占上風(fēng)。沒想到被踢得吐血?!?
“是吐血了,滕青山一點事沒有?!?
不少觀看的人,議論紛紛。
……
湖面之上,裴三看著滕青山,有些不相信。他的‘萬獸之道’本就是近身極為瘋狂的手段。
“裴三,你不用震驚?!彪嗌阶孕乓恍Φ溃拔覂?nèi)家形意拳,基礎(chǔ)就是形意十二形,這十二形,取得便是萬獸當(dāng)中比較特殊的十二種。對于各種近身戰(zhàn),早就研究透徹。論近身戰(zhàn),我還真不懼任何人。”
這內(nèi)家拳近身戰(zhàn)手段,可不是滕青山一人所創(chuàng)。
這乃是滕青山前世,上千年的一代代天才人物創(chuàng)造,而后積累出來的。豈能比裴三獨自一人創(chuàng)出的差?
“誰勝誰負(fù),還不一定。”裴三身形一個模糊,再度沖了過來。
而滕青山手持輪回槍,在原湖面上留下一個殘影,便和裴三再次交手。
“龍翻身!”
只見滕青山一會兒就鉆進(jìn)湖水當(dāng)中,就仿佛一條生活在水中的蛟龍,而后又猛地竄出,神出鬼沒。而且滕青山的一雙腿更是柔弱無骨,實戰(zhàn)出一招招精妙的讓裴三根本想象不到的攻擊。雖然說裴三的身體也可以實戰(zhàn)這些攻擊。
可是……
他根本想不到。
比如閃躲翻身的時候,滕青山的小腿還會勾一下,可那一勾,卻仿佛利刀一般。
“關(guān)節(jié)技!”
滕青山可不像裴三那般,用拳頭、膝蓋、頭等各種部位攻擊一些部位,而是非常精妙的,輪回槍槍桿時而就震在裴三的一些關(guān)節(jié)上,而且滕青山所用的力道也很是奇特,每一次一碰觸,都令裴三關(guān)節(jié)欲要被卸下一般。
“人體竟然也能如此精妙?”裴三在和滕青山廝殺當(dāng)中,完全震撼了。
他從來沒研究出,如此玄妙的對身體的攻擊。
咻!
在滕青山一槍刺來的時候。
“關(guān)節(jié)技嗎?”裴三雙眸厲芒一閃,他竟然不全力防御,而是使用一只左手去擋。而右手則是猛地斜身朝滕青山抓來。
“找死?”滕青山一咬牙。
輪回槍威力陡升,以滕青山槍法威力,一般施展全力一槍,裴三是必須靠雙手才能攔住,一只手是根本攔不住的。而這一次裴三的托大顯然惹惱了滕青山。
嗤!
輪回槍的槍尖,直接震開裴三的手指,而后微微一震便刺穿裴三的左手手臂。
“噗嗤!”
槍尖從裴三手臂另一端伸出。
“呼!”而裴三的右爪也到了滕青山身前。
滕青山右手拉槍,左手則是攔截,憑借滕青山的近身手上技巧,是有把握攔住這一爪的。
“啪!”
二人的手瞬間交錯。
滕青山只感覺左手一疼,裴三的右爪便狠狠抓向滕青山胸腹部,滕青山立即一運勁,體內(nèi)肌肉筋骨變幻,胸腹部硬是凹陷下去,“嘩啦~~”裴三鋒利的一爪,依舊撕裂滕青山穿在體內(nèi)的內(nèi)甲,抓走一大塊血肉,鮮血淋漓。
嗖!嗖!
滕青山和裴三都迅速分開。
……
安靜!白馬湖周圍成千上萬人都安靜下來,而天神宮和形意門兩方,卻都是震驚了。
“青山?!?
“師傅?!?
“爹。”
李珺和滕獸、楊冬等一群人,還有洪武、洪霖他們都看到滕青山腰腹部鮮血淋漓,而在滕青山對面遠(yuǎn)處的裴三,身上則是破破爛爛,更是有多處受傷。左手臂更是呈現(xiàn)怪異的扭曲,手臂顯然廢掉了。
……
滕青山深吸一口氣,控制肌肉,腰腹部鮮血停止流出,可是這么大的傷口,也完全讓滕青山的發(fā)力、近身戰(zhàn)受到影響。不過還好,達(dá)到滕青山這一層次,近身戰(zhàn)靠的是世界之力,身體力量幾乎可以忽略。
所以攻擊力,影響并不算大。
“裴三,你,你竟然學(xué)會關(guān)節(jié)技?”滕青山震驚看向遠(yuǎn)處裴三。
“哈哈……”重傷的裴三,反而大笑,“滕青山,我得感謝你,感謝你啊。你讓我知道,這近身廝殺,可不單單像野獸那般?!闭f著,左手臂已經(jīng)無法使用的裴三,竟然大笑著再一次朝滕青山殺來。
“裴三,認(rèn)輸吧?!彪嗌讲徽J(rèn)為,自己會輸給只能用單手的裴三。
嗖!嗖!
湖面上兩道殘影瞬間消失,而后在中央交錯在一起。
“撲哧!”
“嗤!”
“嘶啦~~”裴三的攻擊血腥之際,根本不顧他已經(jīng)重傷的身體,甚至于有時候以傷換傷??墒窃幃惖氖?,裴三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整個人精神上卻是越來越興奮:“對,是這樣。哈哈,太精妙了?!?
轟隆~~~
滕青山和裴三兩人再一次分了開來,此時裴三滿身染血,右手也重傷的沒法用了。
“裴三,還不認(rèn)輸,求死不成?”滕青山身上雖然有著傷,可是卻占據(jù)絕對上風(fēng),畢竟此時的裴三,雙臂都沒法用了。
……
“爹,爹?!痹诎肟罩械呐嵫┥?,雙目含淚。
“怎么會這樣,師傅,師傅要敗了?”看在下面露出癲狂笑容的裴三,李朝和獸王‘烏侯’,以及一旁的裴三弟弟‘裴浩’,都覺得不敢相信。
……
“滕青山要贏了!”
“裴三要輸了,都快被廢了?!?
在白馬湖湖畔,來自九州大地各地的成千上萬人們都驚嘆唏噓不已,他們都認(rèn)為,他們在看一個絕世魔頭人物的隕落。此時的裴三也的確很狼狽,雙手都舉不起來,身上更是傷勢處處,功夫都在一雙手上的他,還用和滕青山打嗎?
……
白馬湖上。
雪越來越大,遠(yuǎn)處觀看的人都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白馬湖上站著的兩個人影,只有強(qiáng)者們才能分辨清楚二人的傷勢。
“裴三,認(rèn)輸吧。”滕青山手持輪回槍。
“認(rèn)輸?”
裴三發(fā)出古怪笑容,“你在說笑嗎?滕青山……接我最后一招吧!”話音剛落,裴三整個人的氣勢大變,就仿佛開天辟地的神人一般,整個人猛地躍起,隨后右腿高高揮起,就仿佛劈開天地的巨斧。
嗡~~~~天地在這一腿面前,都戰(zhàn)栗起來。
“什么?!彪嗌矫嫔笞儭?
整個天地一瞬間都消失了,變得一片黑暗。黑暗中只剩下這劈來的可怕一腿!滕青山想動身體,可是感覺身體移動太慢太慢,根本無法閃躲開裴三這不可思議的一腿,他想要刺出輪回槍,竟然覺得刺槍速度還是不夠,太慢!
自己的動作似乎一下子慢的太多。
閃躲來不及,抵擋也來不及!
“我……”
“快,快啊。”滕青山手持輪回槍,拼命要讓輪回槍變快,攔住這可怕的一腿。
可是輪回槍速度就是不夠。
“轟隆隆~~~”這一腿未到,可是其中蘊含的強(qiáng)大力量引起的空間戰(zhàn)栗已經(jīng)傳遞到滕青山身上,滕青山都感覺整個人都發(fā)顫起來,就好像被巨人戲弄的一個嬰兒一般,那般無助,那般的無法反抗。
末日!
死亡,如此的接近。
“我不想死,不想死!爹,娘,小珺……洪武,琳琳……”滕青山腦海中一瞬間浮現(xiàn)出親人的影像,他不想死,可是裴三這一腿已經(jīng)讓他根本無法抵抗。
“太慢,太慢?!彪嗌街桓杏X輪回槍太慢。
絕望!
前世的時候,自己和神國三大巨頭之二生死一戰(zhàn),那一次自己死,是欣慰死去。至少,自己救下了弟弟。前世的自己已經(jīng)無牽無掛,小貓早死了,自己沒什么眷戀了。
而這一次……
自己真的不想死!
前世,今生……
仿佛泡沫一般破裂!
“又要再死一次?”滕青山絕望了,黯然了。
滕青山仿佛感覺,就好像前生死去的感覺一樣,這一次自己又要死了,那種生命離去,死亡到來的感覺。
……
裴三在施展出這一腿的同時,也在觀察著滕青山,見滕青山臉上都露出死色,不由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可就在滕青山整個人仿佛陷入死亡的時候,他右手的輪回槍卻瞬間達(dá)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
“彭~~~~”
輪回槍、長腿交擊,這一次交擊令整個天地猛地巨震,而后嘶啦~~~
就仿佛有一個巨人,猛地撕開天地一般。
整個天地突然被震裂開一個足有十余丈寬的巨大黑洞,白馬湖邊上觀戰(zhàn)的成千上萬人一個個呆滯的瞪大眼睛,看著白馬湖上空出現(xiàn)的巨大黑洞,而后這黑洞迅速的不斷修復(fù),洞口不斷縮小,只是最終消弭。
“破碎虛空!”
“破碎虛空?。。 ?
“是破碎虛空!”
整個白馬湖隨著第一聲驚呼,而后成千上萬的人們都發(fā)出了潮水般的歡呼聲音,聲音震天動地。所有人都?xì)g呼著,就算是對滕青山、裴三有著仇恨的禹皇門人,也是一個個呆滯了。完全震傻了。
所有人都知道,破碎虛空代表著什么!
至強(qiáng)者?。?!
最可怕的是……二人交擊,能破碎虛空,代表著什么?
二人都是至強(qiáng)者!
兩個至強(qiáng)者?。?!
前所未有!
“生和死,死和生,這最后一步原來是這樣。”滕青山喃喃道,看著不遠(yuǎn)處的裴三,露出了一絲笑容,“我這最后一記槍法,便為‘輪回’吧?!痹谧詈笠豢蹋嗌轿蛲ㄉ罏橐惑w的奧秘所在。
生死相合,即為輪回。
無盡輪回,本為元始。
“我也一直處于迷惘中?!迸崛⑿χ?,“萬獸之道,萬獸之道……這萬獸之靈,乃是人!這萬獸之尊,也是人!不管是蛟龍,龍龜,神猿等等……最蘊含天地奧秘,自成圓滿的,乃是人的身體。人的身體,才是萬獸中最精妙的?!?
二人在說完這番話后,都閉上眼睛。
泥丸宮中。
“轟隆隆~~”滕青山的泥丸宮在發(fā)生著劇烈的變化,世界之力完全化為混沌灰色之力,所有的力量不斷凝聚,整個泥丸宮本身的色彩也在改變,最后化為一個灰色的‘蛋’形,而這蛋內(nèi),則是無盡的水銀般流動的混沌之力。
混沌一體,歸為元始。
一切都回歸本源!
無生無死!
“這就是世界的雛形?!彪嗌叫闹芯従彽?,“九州大地,就好比一個成長的巨人。而至強(qiáng)者的泥丸宮形成的世界,現(xiàn)在則是一個蛋。還未孵化的蛋??墒且呀?jīng)回歸混沌,回歸元始,看似死寂,卻有無盡生機(jī)。”
同時無盡的混沌元始之力,迅速得遍及滕青山全身。
“嗤嗤~~”
“噼里啪啦!”
滕青山全身的筋骨爆香,從身體內(nèi)部細(xì)微深處乃至于皮膚等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體的力量不斷的躍升,一次次躍升,達(dá)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單單靠一巴掌的力量,就足以打死洞虛強(qiáng)者。
而且身體筋骨皮膚也在不斷變化,變得更加堅韌,達(dá)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滕青山身上的神甲,手中的輪回槍,同樣發(fā)生著變化??上啾容^而言,兵器的變化,是不如身體變化劇烈。
許久……許久……
一切變化終于停止。
……
雪已經(jīng)停下。
滕青山和裴三,二人幾乎同時睜開眼,彼此相視,都笑了起來。此時的裴三原本幾乎被廢掉的雙臂已經(jīng)完好無損,身上也再無一點傷勢。滕青山身上受傷的部位也同樣被完全修復(fù),連疤痕都看不到。
“至強(qiáng)者,竟然如此的強(qiáng)大?!迸崛滩蛔。袊@一聲,一握拳頭,空間都戰(zhàn)栗起來。
“是很強(qiáng)大,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后,我們的世界雖然還只是雛形,可也和九州天地一個層次了?!本秃孟窬胖萏斓厥且粋€生靈,至強(qiáng)者泥丸宮就是未孵出的蛋,同樣是一個生靈。至少在生命層次上,是一個等級。
滕青山微笑道:“九州天地,已經(jīng)無法壓制我們?!?
所謂的生命大限。
所謂的身體極限,都是九州天地,給生活在其中生靈給的一個枷鎖。令人類最強(qiáng)力量也就八十萬斤。其實按照人類修煉,身體力量完全可以更強(qiáng)??墒牵@是天地限制。而達(dá)到至強(qiáng)者,便脫離了限制。
滕青山和裴三的身體力量,都達(dá)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難怪至強(qiáng)者,都將至強(qiáng)戰(zhàn)甲留下?!迸崛恍Α?
滕青山也是一笑:“我們這樣,還需要至強(qiáng)戰(zhàn)甲?”滕青山在握著輪回槍的同時,都有一種感覺……只要猛然發(fā)力,就能握碎了已經(jīng)是‘至強(qiáng)兵器’的輪回槍!至強(qiáng)者的身體,是超越至強(qiáng)戰(zhàn)甲的。
自然,至強(qiáng)者不在乎戰(zhàn)甲、兵器。
“嗯?”
白馬湖湖畔四周潮水般的歡呼聲,可是滕青山和裴三幾乎同時眉頭一皺,二人相視一眼,他們都感覺到了這九州大地給他們傳來了一個指示,雖然很模糊,可是他們都明白了……九州大地讓他們二人在壽命達(dá)到五百歲之前,破碎虛空離開九州。
若是不然,九州大地會直接將他們排斥出去!
“我總算知道,為什么九州大地上,至強(qiáng)者最多存在那么多年?!迸崛Φ?。
“沒辦法?!彪嗌揭恍Γ拔覀儾蛔?,到時候,九州大地直接將我們趕走?!?
老天是有靈的。
它有它自己運行的一套規(guī)則,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已經(jīng)超過它的限制,那么它只能讓至強(qiáng)者在壽命五百年到來之前離開,不離開,天地規(guī)則會直接將至強(qiáng)者給移送出去。
“滕青山,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破碎虛空離開?”裴三笑道。
滕青山微微一笑。
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境界后,他能清晰感覺到,這方天地已經(jīng)約束不了他,甚至于一用力,即可破碎開一個洞口出來。
“我還沒想離開。”滕青山說道。
“我是準(zhǔn)備,讓我女兒成親之后,我就破碎虛空離開?!迸崛⑿Φ?,“這九州大地,對我已經(jīng)沒什么吸引力了。破碎虛空之后,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很好奇,這才是我裴三該去的地方。滕青山,你我二人作伴,一同走吧。”
破碎虛空之后的路,沒人知道,裴三也很想滕青山和他一起走。
“你對九州沒眷戀,我可是還有很多眷戀的。我不想走?!彪嗌綋u頭否定道。
裴三遺憾搖頭:“也好,不過此次一戰(zhàn)……你我盡皆受益,都達(dá)到至強(qiáng)者之境。哈哈,也算是圓滿了。”
滕青山開心笑了。
至強(qiáng)者,能達(dá)到至強(qiáng)者,那種脫離九州桎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九州無法限制的感覺,的確很美妙。
二人相視一笑,而后分別朝各自親人所在飛去。
嗖!嗖!
幾乎一閃身,二人就出現(xiàn)在各自親人旁邊,速度之快,比之不死鳳凰的極限速度,還要快上一大截。而且這還是二人并沒有盡全力的緣故。這就是至強(qiáng)者!已經(jīng)脫離九州大地限制的無敵般存在。
難怪能夠想統(tǒng)一天下就能統(tǒng)一天下!
……
“破碎虛空!”
“至強(qiáng)者!”
整個白馬湖好似沸騰了,無數(shù)的人們激動的歡呼,九州大地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出現(xiàn)至強(qiáng)者了,自從釋迦祖師往后,兩千多年了,一個都沒出現(xiàn)。這一次白馬湖一戰(zhàn),竟然出現(xiàn)了兩大至強(qiáng)者,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青山?!?
“爹。”
但滕青山出現(xiàn)在白馬湖畔的樓閣當(dāng)中時,李珺、洪武、洪霖都跑過來,抱住滕青山。一家人緊緊相擁。
“青山?!迸赃叺碾婪驳纱笱郏粗嗌?。
“爹,娘。”滕青山一笑。
“你,你……”滕永凡有些結(jié)巴,“你成為至強(qiáng)者了?”
旁邊的袁蘭,也有些結(jié)巴:“和禹皇、秦嶺天帝一樣的至強(qiáng)者?”
滕青山點了點頭。
滕永凡和袁蘭,這老夫妻二人彼此相視,袁蘭愣愣道:“老頭子,我兒子和禹皇、秦嶺天帝一樣了?”這一對鄉(xiāng)下夫婦咋都沒法想象,自己兒子竟然一下子達(dá)到了九州大地傳說中的至強(qiáng)者境界。
禹皇、秦嶺天帝、釋迦祖師那是何許人?那是被人當(dāng)神靈拜祭的存在。
滕青山有內(nèi)家拳一脈傳世,又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境界,將來同樣會被無數(shù)人當(dāng)做神靈拜祭。
“這兒子,達(dá)到這地步了?”滕永凡摸了摸臉,“老天爺,我滕……我滕永凡,竟然有這么厲害的兒子?!?
旁邊的滕獸、楊冬、薛辛等人也是激動若狂。
而樓閣外聚集的大量形意門弟子,更是歡呼不斷,歡呼聲響徹天際。他們的門主,他們的內(nèi)家拳祖師達(dá)到了至強(qiáng)者境界。這注定了……內(nèi)家拳一脈,將會再度提升,達(dá)到一個極度強(qiáng)大的地步。
“爺爺,你是至強(qiáng)者?”秀秀清脆聲音響起。
滕青山低頭一看,不由笑著抱起了秀秀丫頭。
“可是爺爺,什么叫至強(qiáng)者啊。”秀秀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滕青山。顯然她這個年紀(jì)根本不懂‘至強(qiáng)者’的含義。
“哈哈?!鳖D時屋內(nèi)一片笑聲。
……
臘月十八白馬湖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可是在整個九州大地上,關(guān)于這傳奇性的一戰(zhàn),議論是經(jīng)久不消。在許多酒樓茶肆,都能看到不少說書的,不斷的敘說著白馬湖上,飛雪之戰(zhàn)。畢竟這可是兩大至強(qiáng)者誕生的一戰(zhàn)!
就算再過去萬年,十萬年,這白馬湖之戰(zhàn),也會永遠(yuǎn)被世人記住。
不單單如此——
萬象門,還特地撰寫了一本書《白馬湖上,巔峰之戰(zhàn)》。
……
揚州大延山形意門,東華苑中。
“爹,你看這書中寫的,還真有意思?!焙槲淠弥槐緯哌M(jìn)書房,笑著對滕青山道。
“這書中,是怎么寫的?”滕青山放下毛筆,笑著說道。
“是這樣的?!焙槲湫Φ?,“這書上說,六千多年前禹皇成為至強(qiáng)者,五千多年前,秦嶺天帝成為至強(qiáng)者。四千年前,詩劍仙李太白成為至強(qiáng)者。兩千多年前,釋迦祖師成為至強(qiáng)者?,F(xiàn)如今,一次性誕生兩位至強(qiáng)者。按照時間算,平均一千多年,就該誕生一位至強(qiáng)者。而釋迦祖師之后,足足兩千多年,沒一個至強(qiáng)者誕生。所以說……一次性累計到現(xiàn)在,一次性誕生兩位?!?
滕青山啞然失笑:“累計?這至強(qiáng)者,還能累計?”
“不過爹,這說的,還真有點道理?!焙槲湫Φ馈?
滕青山點點頭:“對,還真的一千多年,誕生一位至強(qiáng)者?!?
“好了,你去練拳。我將這本秘籍寫完再說?!彪嗌叫Φ?。
“是,爹?!焙槲淞⒓垂怨噪x去。
滕青山則是繼續(xù)書寫著秘籍,自從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境界后,悟通那混沌元始的道理后,對于這內(nèi)家拳,早就成竹在胸。略微花些心思,便是一本秘籍出來。他總算明白,為何摩尼寺有那么多的秘籍。
蓋因為,至強(qiáng)者創(chuàng)造秘籍,的確比較容易。
……
成為至強(qiáng)者后,滕青山倒是悠閑。陪陪家人,偶爾寫下一本秘籍,或者將形意門的一些真正精英挑出來指點指點。那些面對滕青山的內(nèi)家拳天才們,個個忐忑激動的很。滕青山已經(jīng)成了內(nèi)家拳一脈的‘神靈’般人物。
……
一晃,白馬湖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
青州,天神宮內(nèi),正月十八這一天,天神宮內(nèi)處處張燈結(jié)彩,喜慶萬分。因為今天正是裴三的女兒‘裴雪蓮’和裴三的大徒弟‘李朝’成親的日子。當(dāng)日裴三也就那么一說,回頭促和促和,竟然還真成了。
這二人成親,可是天神宮的大事。
天神宮本身麾下的一脈脈的上層人物,個個帶著重禮趕過來。而禹皇門、嬴氏家族、歸元宗、雪鷹教等也都收到請?zhí)?。畢竟‘裴三’乃是九州大地上的一位至?qiáng)者,他女兒要成親,誰不給面子?
禹皇門就算過去和天神宮有點冤仇,也會當(dāng)沒發(fā)生。
“嬴氏家族嬴海桐,到——”外面迎客處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神宮。
“海桐兄弟?!碧摼硰?qiáng)者到來,今天的新郎官李朝親自去迎。
“李兄,今天你可是大婚啊,怎么能在這呢?!?
一時間,這天神宮內(nèi)笑聲不斷,先天強(qiáng)者在這并不奇怪,虛境強(qiáng)者都有不少。那些在各地稱霸一方的人物,在這里倒是乖的很。
“形意門滕門主,到——”迎客處的人,聲音都顫抖起來,他更是不敢直接喊出滕青山的名字。
“滕門主來了。”
“是滕青山?!痹谔焐駥m那空曠的大殿中,不少人彼此小聲議論,顯得有些期待。
“是青山兄弟來了?”
一道爽朗聲音想起,其他賓客來,都沒出現(xiàn)的‘裴三’親自現(xiàn)身,笑著朝大殿外走去。只見一身白袍的滕青山,和同樣一身白色羅衫的李珺,就仿佛神仙眷侶般飄然而來。裴三老遠(yuǎn)便拱手喊道:“青山兄弟。”
“裴老哥?!彪嗌揭彩切χ笆?。
在九州大地上,如今只有他們兩個至強(qiáng)者!自然有一種強(qiáng)者之間惺惺相惜的感覺。而且說起達(dá)到至強(qiáng)者,那裴三也是受滕青山啟發(fā)才悟出最后的一步,而滕青山也是受裴三那一腿威脅才領(lǐng)悟出來。
“滕門主。”
“滕門主?!?
當(dāng)滕青山和裴三并肩走入大殿的時候,整個大殿內(nèi)各方賓客都連站起來行禮。滕青山也是微笑著點頭,在大殿當(dāng)中,一些陪父母來的年輕人看到滕青山更是激動得很。想要上去和滕青山說話卻又不敢。
“滕門主好年輕啊。”大殿角落上,一名陪父親來的少女激動的滿臉通紅。
“滕門主是十七歲踏入先天,自然顯得年輕。”旁邊她爹,笑著道。
……
滕青山自然坐在主座上,親眼目睹了那裴雪蓮和李朝拜天地的場景。這一次裴雪蓮成親,滕青山和李珺是必須得來的,畢竟李珺是裴雪蓮的徒弟,這一次來,也是緩和雙方的關(guān)系。既然滕青山和裴三都已經(jīng)成了朋友,裴雪蓮和李珺,自然更沒什么隔閡了。
“共入洞房!”隨著一聲響亮的聲音,李朝便牽著裴雪蓮的手,離開了大殿。
“哈哈,哈哈?!迸崛挥砂l(fā)出一陣陣笑聲。
“裴老哥,可很少看到你這么高興?!彪嗌叫Φ?。
“雪蓮成親,我也算了結(jié)了一份心愿?!迸崛聪螂嗌剑苏勗挘苯訉⒅車臻g隔絕不讓別人聽到,“青山,我準(zhǔn)備明天就破碎虛空,離開九州天地。”
“明天?”滕青山大吃一驚,這么快?
“如果不是我女兒成親,我恐怕,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境界后,就很快離開了?,F(xiàn)在女兒已經(jīng)成親,我再無牽掛……真的很想知道,九州天地之外,到底是什么地方。大禹、嬴政、李太白這些人,都是去了哪里?!迸崛p眸中有著一絲向往。
滕青山心中也升起好奇。
對啊,破碎虛空后,會是哪里呢?
……
當(dāng)天晚上,滕青山和李珺并沒有回形意門,而是住在了天神宮。畢竟明天裴三就要破碎虛空,離開九州天地了。滕青山自然要送行。
“青山?!?
李珺和滕青山正躺在穿上,李珺詢問道,“這裴三破碎虛空,離開九州天地。你,你不會也離開吧?”
“別胡思亂想?!彪嗌捷p輕擁住李珺,“逼我走,我都不想走,九州天地之外,可沒有這么好的妻子,那么好的兒子。”
李珺噗嗤一笑:“都是至強(qiáng)者了,還這么油嘴滑舌。”
滕青山笑了笑,沒多說。
“對了,青山。你說……”李珺微微皺起,“這破碎虛空之后,至強(qiáng)者又會到了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滕青山搖頭,“我看過李太白留下的一塊石碑,他同樣不知道。這是一條未知的路……如果不親自走走,根本是不知道路通往哪里??墒牵坏┳吡诉@條路。可就沒法回來了?!?
李珺點點頭。
歷史上的至強(qiáng)者,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睡覺吧,別亂想了?!彪嗌捷p聲笑道。
……
黑夜過去,天亮了。
在天神宮的后院外的空地上,滕青山等人,也包括剛剛成親的裴雪蓮、李朝都呆在這??墒且扑樘摽盏摹崛瘏s不在。
“那是爹的禁地,禁止任何人進(jìn)去?!迸嵫┥徔粗笤洪T口,“我只知道那是一陵墓,卻不知道是誰的陵墓?!?
“你才多大?!迸赃吚畛恍Φ?,“在你出生之前,收我為徒前,師傅肯定經(jīng)歷過什么。人都有秘密的,不用多想了?!?
旁邊的滕青山和李珺,只是靜靜等待著。
片刻——
一身黑衣的裴三從后院院門中走了出來,朝外面眾人笑了笑:“青山兄弟,讓你久等了?!?
“不急。”滕青山笑道。
“雪蓮?!迸崛粗约号畠海嵫┥徣滩蛔【蛽溥M(jìn)了父親的懷里,她知道……她爹這一走,將永遠(yuǎn)不會再回來。抱著女兒,任憑女兒在懷里哭,裴三自己眼睛也隱隱有些濕潤。畢竟這是他親手帶大的女兒。
“阿朝?!迸崛聪蚶畛?,笑道,“雪蓮就交給你了,你可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師傅?!崩畛孕判Φ馈?
裴三滿意點點頭,他是看著李朝長大的,對李朝的性格很清楚。
“嗯。”裴三看向旁邊的弟子蘇蒙特、獸王‘烏侯’,以及自己的兄弟‘裴浩’,“老五,我就先走了?!?
裴浩微微點頭,慨嘆道:“大哥他們一個個都走了,如果他們知道,三哥你能達(dá)到至強(qiáng)者境界,一定會很開心的?!?
裴三點點頭,心情也復(fù)雜的很。
畢竟他的一個個親人,都接連去世。
“好了,不多說了。”裴三看向李朝、裴雪蓮,“阿朝,我的兵器、至強(qiáng)戰(zhàn)甲都留下了。這至強(qiáng)戰(zhàn)甲,就交給你保管了。”李朝點點頭。
“爹,你破碎虛空,到底去哪,我,我……”裴雪蓮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問青山兄弟,就算是至強(qiáng)者,也是不知道,這一步跨出后,到底是去了哪?!迸崛Φ?,“好了,諸多秘籍、至強(qiáng)戰(zhàn)甲等等,我都留下了。我就帶著這一身布衣,還有一直陪著我的這個小鼎?!?
裴三從胸前拿出那和滕青山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小鼎,“前世今生,它一直陪著我。寶物有靈,給你們,它也會走。既然我要破碎虛空,它也沒離開。就和我一道走吧?!?
滕青山點點頭。
他聽懂了裴三的意思,裴三前生乃是項凡塵,就有這黑色小鼎,轉(zhuǎn)世后,黑色小鼎還是跟著他。
“青山兄弟,我要走了。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可愿意和我一道,離開這九州天地,共同闖蕩?”裴三看著滕青山。
旁邊李珺不由面色微變。
滕青山笑看著裴三,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妻子,看著妻子擔(dān)憂的面容,滕青山卻是握著妻子的手,隨即才笑看向裴三:“裴老哥,對我而言……不管什么地方,都沒有家更重要!我的家在九州,我不會離開。”
“不管什么地方,都沒有家更重要?”
裴三搖頭一嘆,“算了,等五百年到,你還是要離開的。青山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
隨即轉(zhuǎn)身,右手高高舉起,那混沌元始之力立即灌輸右手,猛地一劃!
嘶啦~~~~
頓時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足有三丈高的巨大黑洞豁口,這空間豁口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見什么。
“人家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我是帶著九州鼎出生,帶著九州鼎離去,哈哈……”裴三大笑著,一步跨出,便直接進(jìn)入了黑洞窟窿當(dāng)中。而后這黑洞窟窿也迅速的收斂,直至化為一個黑點,最終完全消失。
“爹!”裴雪蓮頓時痛苦喊出一聲,跪了下來。
“師傅?!崩畛?、蘇蒙特、獸王烏侯也都跪了下來。
滕青山和李珺二人站在那。
“青山,裴三剛才走,說五百年到,你也要離開?”李珺連聞到。
“嗯,對……”
滕青山點頭,“至強(qiáng)者是不可能永遠(yuǎn)呆在九州的,最多活到五百歲,就必須離開九州。否則,就算我不離開,九州天地也會將我趕走。這就是天地規(guī)則。到時候我也要和裴三一樣,離開九州。恐怕到時,我也是帶著小鼎一起離——”
滕青山表情立即大變。
“青山,怎么了?”李珺被滕青山的表情驚住了。
滕青山一揮手,輕易的就在旁邊劃出一個黑洞豁口,黑漆漆的。滕青山死死盯著這黑洞豁口,神秘的,根本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洞口,喃喃道:“我一直不知道,九州鼎怎么出現(xiàn)在那個世界,現(xiàn)在我知道了……”
“青山,青山?”李珺被滕青山表情嚇住了。
滕青山看向李珺,微微一笑:“小珺,我恐怕知道,至強(qiáng)者破碎虛空后,到底是去哪里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