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宮執(zhí)法堂總部設(shè)在無量山,掌管總堂事務(wù)的就是火德圣君。其麾下設(shè)有四座分堂,分管主島城池四方治安巡察。
一般情況下,除非是有元嬰期強者觸犯宮規(guī),總堂才會親自處理。像一些小的糾紛爭斗,都是由轄區(qū)內(nèi)的分堂直接處理。
執(zhí)法堂城南分堂,位于獵妖會館西側(cè)五里遠的位置,從外觀上看去就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十分普通,若不是有四名身穿甲胄的執(zhí)法修士守衛(wèi)大‘門’,路人經(jīng)過此地,還以為就是尋常人家。
走進大‘門’,就是分堂處理事務(wù)的執(zhí)法大廳。在廳堂正前方橫擺著兩張紫檀大椅,此刻,掌管執(zhí)法堂城南分堂的兩位堂主正端坐在上面。
總堂之下,四座分堂各有正副堂主一名,全都是由元嬰修士擔任。每座分堂下面設(shè)有四個執(zhí)法小隊,小隊由一名統(tǒng)領(lǐng)和十名隊員組成。能夠擔任小隊統(tǒng)領(lǐng)的修士,最低要求必須是五星獵妖師出身,修為不能低于金丹大圓滿期。
由于三圣宮執(zhí)法堂修士俸祿待遇極高,因此,不少執(zhí)法小隊的統(tǒng)領(lǐng),甚至有元嬰修士來擔任!
端坐在廳堂上的這兩位,他們既是城南分堂的堂主,也是三圣宮長老,地位僅次于三位圣君和十二護宮長老之下,屬于三圣宮核心人員!
“唐道友,圣君有何諭令?”問出此話的是一鶴發(fā)童顏、手持龍頭拐杖的‘女’修。她雖滿頭銀發(fā),可是臉上肌膚嬌嫩紅潤,勝似二八少‘女’,讓人看上去感覺無比怪異。她就是城南分堂的副堂主,人稱龍婆。
至于她問話的對象,是一身高七尺、腰圍也有七尺的大胖子,正是分堂堂主唐郎!
此刻,唐郎手持一枚‘玉’牒,仔細觀看之后,滿臉盡是驚‘色’。在龍婆開口相問之后,但聽他輕嘆一聲,悠悠道:“三圣宮,要易主了!”
龍婆聽后神情一變,連聲道:“此話怎講?你倒是說清楚些!”她跟唐郎一起搭檔數(shù)百年,關(guān)系極好,說起話來自然很隨便。
“你自己看吧!”唐郎微微一笑,將手上‘玉’牒遞給了龍婆。龍婆接過手之后,神識一掃,其嬌嫩似少‘女’般的臉龐上立刻透出無比震驚‘色’,脫口道:“冰玄圣君要隱退,讓位于四靈圣君!”
此刻,她方才明白自己的老搭檔,為何收到宮內(nèi)‘玉’牒傳書后會大驚失‘色’!
“四靈圣君?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竟能接替冰玄圣君之位,執(zhí)掌三圣宮!”唐郎皺緊眉頭,喃喃自語。
“‘玉’牒上說了,這位四靈圣君已經(jīng)接受了圣君令牌,在冰玄圣君閉關(guān)之后,就會執(zhí)掌三圣宮。屆時,你我就有機會瞻仰這位新圣君的真容圣顏!”說出此話后,龍婆頓了一下,臉上泛出幾分笑意,對猶在眉頭緊皺的唐郎繼續(xù)道:“唐道友,新主子上任必有一番新氣象,說不定,我二人能夠有機會得到四靈圣君青睞,榮升護宮長老也說不定!”
唐郎聽后松開眉頭,‘肥’臉一顫,笑道:“道友說得不錯,四靈圣君接替冰玄圣君成為三圣宮之主,到時必定會培養(yǎng)一批心腹,很有可能會給三圣宮來個大換血。屆時,你我都有機會升任護宮長老的可能!”
“只要成為護宮長老,就能得到一枚‘紫紋晶元丹’,你我道行突破,指日可待!”龍婆目光炙熱的道。
隨后,二人相視一眼,全都放聲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凌風、白荷、綠柳、以及行館的管事袁候,還有熊氏四兄弟一眾人等,在執(zhí)法小隊帶領(lǐng)下,從廳堂外走了進來。這支小隊的統(tǒng)領(lǐng),那名姓竇的黑臉大漢走上前,對端坐在上方的唐郎和龍婆行了一禮,口中稟道:“二位堂主,屬下今日巡察,遇見有人當街施法爭斗,已將一干人等帶回,還請二位堂主處置!”
唐郎聽后目光一掃,立刻發(fā)現(xiàn)熊氏兄弟四人,眉頭一皺,心想,又是你們四個狗東西,若不看在丁錦的情面上,老子早就將你們就地正法!
想歸想,他臉上還是不‘露’聲‘色’,淡淡說了一句:“竇統(tǒng)領(lǐng),你將事情經(jīng)過可曾調(diào)查清楚?”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屬下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黑臉大漢恭聲應道。隨后,他將自己所知詳細跟唐郎說了一遍。總體來說,他雖有些偏袒熊氏兄弟,可是并不明顯,所說基本上都是事實。只不過在熊氏兄弟當街凌辱白荷綠柳這一段說得稍微簡略些,著重說凌風違反規(guī)定,擅自出手傷了熊氏兄弟。
唐郎也是活了將近千年的老怪物,他稍微一聽,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目光看向熊氏兄弟,心中暗罵道,這四個雜碎,無端調(diào)戲別人‘侍’婢,活該遭報應!
從心而論,唐郎十分不滿熊氏兄弟所作所為,只不過,對方的師父再怎么說也是護宮長老,地位比他高上一層,若是秉公處理的話,恐怕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按照三圣宮戒律,凌風和熊氏兄弟都違反了規(guī)定,只不過,熊氏兄弟是先行挑事的一方,所受懲罰會極重,按律最輕也要廢除一身道行,甚至可以處死。至于凌風,也要受一百龍棘鞭,并處以十萬中品靈石的罰金。
這是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做出的判決處置,然而此刻,唐郎身為執(zhí)法分堂堂主,卻難以做下決斷?
凌風站立在下方,目視上方臉‘色’‘陰’晴不定的唐郎,心中冷笑,也不出聲。他倒要看看這執(zhí)法堂到底會如何處置自己?
就在唐郎為難之際,但見龍婆手中拐杖猛一磕地,發(fā)出‘嘭’一聲悶響,她人隨后站起身來,目光凌厲如刀,看向熊氏兄弟四人,喝斥道:“你們這四個家伙,成天倚仗丁錦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今天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惡事,哼,簡直是自尋死路!”
語氣一頓,她轉(zhuǎn)頭對唐郎說出一句:“唐老友,依本座的意思,將這四個畜生就地正法,至于那李長青,讓他罰繳十萬中品靈石了事!”
唐郎聽后,臉上泛出苦笑,心想,你這老婆子,自己跟丁錦有過節(jié)就罷了,又何必將我拉扯進去!
原來,在多年前三圣宮挑選護宮長老之際,龍婆和丁錦恰好是對手,并且因為道行稍低半籌,龍婆在比試斗法過程中,敗在丁錦手下,錯失晉升護宮長老的機會。
她因此一直耿耿于懷。今日熊氏兄弟犯在她手中,于公于‘私’,她都不會輕饒過這四個家伙!
只不過,她沒料到,自己一時‘私’心之舉,卻換得凌風這位新圣君的贊賞,也算是無心‘插’柳,福至心靈!
“看來,三圣宮還是有秉公直言之輩!”凌風微微一笑,心想。
這時,熊家兄弟老大熊霸上前一步,面‘露’冷笑對龍婆大聲道:“龍前輩,你想治我兄弟死罪,也要問過我們師尊才行!”
這家伙的確夠狂,倚仗丁錦在背后撐腰,連龍婆這位元嬰修士也不放在眼里。
龍婆聽后勃然大怒。一個小輩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她怒目而視,對熊氏兄弟大聲喝道:“你們四個家伙,別以為倚仗丁錦老兒的名頭,就可不分尊卑,連本座也不放在眼里。哼,今天就算他丁錦親自上‘門’說情,老身也一定要將你們就地正法!”
她此話剛落,卻聽一聲冷哼在廳堂上突兀響起,緊接著,人影一閃,一名身材瘦高的中年人憑空出現(xiàn)在廳堂上,神情冷峭,對滿臉怒容的龍婆說出一句:“龍婆子,你好大的脾氣啊!”
來人正是熊氏四兄弟的師父丁錦!
在前來執(zhí)法堂之前,老大熊霸就已經(jīng)祭出一道傳訊符,向其師丁錦求救。此刻,見到他出現(xiàn),熊氏兄弟四人立刻圍了上來,大聲哭訴道。
“師尊,你老人家可要為我們做主呀!”
“我等受了人家凌辱不算,還要被執(zhí)法堂處死。他們這是存心跟您老人家過意不去!”
……
聽見徒弟們的哭訴聲,丁錦怒火中燒。他今天已經(jīng)夠倒霉,夠憋屈的,現(xiàn)在又有人欺負到自己徒弟,這口惡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放心,萬事有為師在!”他目光凌厲看向龍婆,沉聲說出一句。
熊氏四兄弟聽后好似吃了定心丸,個個臉上‘露’出囂張的笑容。老大熊霸上前一步,來到丁錦身旁,用手一指站在右側(cè)下方的凌風,恨恨的道:“師父,這家伙倚仗有些手段,不僅出言侮辱師父您老人家,還將我四兄弟打傷,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將這小子滅掉!”他的話語極盡挑撥煽動之意。
一聽有人在徒兒面前侮辱自己,丁錦立刻火冒三丈,怒喝道:“是誰有這么大狗膽?”他順著熊霸手指方向轉(zhuǎn)頭看去,卻在此時,凌風也滿臉笑意朝他看了過來。
霎時,滿腔怒火好似被一盆冷水當頭澆滅,丁錦滿臉驚惶,怔立在廳堂上,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關(guān)于凌風現(xiàn)在的身份,除了三圣之外,就屬他跟范烈二人最清楚。不久前,是他二人將凌風請上無量山,之后雖然退去,可是仍在不遠處靜候待命。凌風和三圣之間‘激’烈斗法,他二人可是親眼目睹。
后來,凌風和三圣化干戈為‘玉’帛,把酒言歡,他們也是歷歷在目。再后來,凌風離開之后,三圣隨即下達‘玉’牒傳書,向三圣宮核心人員通傳四靈圣君即將接掌三圣宮一事。丁錦和范烈二人只要不是呆子,都能猜出凌風就是接替冰玄圣君之位的四靈圣君!
如今,見到出手懲戒自己徒弟的人是新主子,他心中惶恐可想而知!
凌風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你來了就好。你的徒弟當街凌辱我的兩名貼身‘侍’婢,該怎么處理,你自己決定!”
丁錦還未開口,站立他身旁的熊霸猶不知死活,手指凌風,大罵道:“你個臭小子,老子看中那兩個賤人,是她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何時輪到你個臭小……”
他話還沒說完,但見丁錦眸中厲芒一閃,咬牙切齒,嘴里蹦出一句:“該死的畜生!”他右掌閃電般疾‘射’而出,徑直印在熊霸‘胸’口處。
一道赤‘色’火焰從掌心透出,瞬間將熊霸整個人燒成灰燼。如此異變,除了凌風之外,廳堂上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剛才還言辭鑿鑿要替徒弟出頭的丁錦,為何會突然變臉,親自出手滅了自己的徒弟?
剩下的熊氏三兄弟,見到大哥慘死在師父手下,先是一愣,隨即轉(zhuǎn)身‘欲’逃。
“三個畜生,你們犯下如此惡事,還想活命嗎?”但見丁錦大袖一揮,三道赤‘色’火蛇疾‘射’而出,分別襲向三人。火蛇一繞,熊氏三兄弟吭都未吭一聲,跟他們老大熊霸一樣,軀體被燒成灰燼,當場殞命。
這時,丁錦整了整衣襟,來到凌風面前,躬身一禮,恭聲道:“圣……”
“此事還沒完!”他剛開口,便被凌風出聲打斷。
丁錦聽后臉泛苦笑,心想,這四個畜生,禍害不淺啊!
他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凌風會如何處置自己。卻見此時凌風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我這兩名‘侍’婢受驚不小,你總該為你徒弟犯下的惡事,給些補償吧!”
聽他這么一說,丁錦心中老大松了口氣,連聲道:“這是應該的,這是應該的……”話語間,丁錦翻手取出兩件薄如蟬翼的白‘色’絲裙,遞給白荷綠柳,口中說道:“這兩件水煙羅裙乃是萬年冰蠶絲煉制而成,有避水火,加持防御之效,老夫送給二位姑娘壓驚,還望二位姑娘莫要嫌棄!”
一位元嬰中期強者,三圣宮護宮長老竟然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溫言軟語奉上品階極高的防御法衣,這讓白荷綠柳二‘女’心中惶恐,不知該如何是好?
“丁長老一番心意,你們就收下吧!”
在凌風說出這番話后,白荷綠柳方才怯怯伸出手,收下丁錦奉上的水煙羅裙。
此刻,丁錦也是如釋負重,放下心來。按眼前形勢來看,這位新主子應該不會再跟自己秋后算賬。
“事情解決了,咱們也該走了!”這時,但聽凌風長笑一聲,目光也不看上方目驚口呆的唐郎和龍婆一眼,招呼白荷綠柳二‘女’轉(zhuǎn)身離去。行館的主事袁候,也跟在他們身后離去。
待到他們四人身形走出廳堂,唐郎和龍婆方才如夢初醒,身形一閃,二人來到丁錦身旁。唐郎‘挺’著大肚腩,一把抓住丁錦的胳膊,急聲問道:“丁道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難道你二人還沒看出來嗎?”丁錦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畢竟,親手斃了自己的徒弟,心里滋味很不好受。
“難道…他就是‘玉’牒上通傳的那位?”唐郎雙目失神,嘴里喃喃低語道。實際上,他心里已經(jīng)有九成把握確定,剛才那位年輕修士就是三圣宮的新主人四靈圣君。要不然,以丁錦桀驁不馴的‘性’格,怎會如此低聲下氣,親手斃了自己四名徒弟不說,還奉給兩名筑基‘女’修法寶壓驚,低聲下氣賠罪。
“除了他,還能有誰?”丁錦面泛苦笑,道。
“四靈圣君……真沒有想到……他就是四靈圣君……”龍婆亦是滿臉震驚。
唐郎回過神來,又問道:“可是…咱們這位新圣君從表面上來看,修為好像只有金丹大圓滿期,難不成他‘精’通某種秘術(shù),能夠隱藏自身修為道行?”
他這句話可是說到丁錦的傷心處,不久前,他就是誤以為凌風是金丹修士,吃了個老大不小的虧。
“唐道友,咱們這位新主子的實力,如果用八個子來形容,就是神通蓋世,所向無敵!”丁錦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這可是丁某親眼所見,親身體會!”
“丁道友,快說來聽聽!”唐郎對自己這位神秘莫測的新主子充滿了好奇心,連聲催促丁錦說明白些。龍婆跟丁錦素有嫌隙,雖沒有開口催促,亦是滿臉心急看向丁錦,期待下文。
“二位都不是外人,說給你們聽也不打緊!”丁錦想了想,將自己跟范烈奉命前去四平居,一直到凌風跟三圣‘激’斗的場景一五一十敘說給二人聽。
“……李某的實力二位道友想必也清楚吧,在咱們新主子手底下,李某可能一招都接不住,就會命喪黃泉。金炫火德二位圣君的實力你們也清楚吧,可是,他們二位聯(lián)手圍攻咱們新主子,結(jié)局依舊是慘敗。或許只有咱們老主子,才能敵得過他。不過,他們之間實力究竟孰高孰低?我也說不清,或許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才有底!”
在丁錦說出這番話后,唐郎和龍婆全都怔立當場,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許久之后,只見龍婆臉上透出驚喜表情,她心里暗想道:“這一次,我老婆子也算是秉公直言,圣君他看在眼里,必定會記在心上。如此一來,等到圣君接掌宮內(nèi)事務(wù)之后,他只要調(diào)整人事,一定會記住我老婆子,到時,哈哈,十二護宮長老必定有我龍婆一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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