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山林距離部落不過數(shù)十里遠,凌圖一路腳下發(fā)力,前行速度極快,短短一刻時間,已經(jīng)來到部落聚居營地。
部落營地建立在山腳下,家家戶戶木屋靠的很近,宛若一個整體。在營地外圍,還有一大片高達丈余的木柵欄。
有這柵欄保護,山中的妖獸也難以輕易進入。
要接近營地正面高門的時候,凌圖放慢腳步,回過頭來,看見兩個小家伙扛著獵物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微微一笑,他大步朝門內走了過去。
身上幾百斤負重對凌風和楚黒來說不算什么,可是凌圖在前面一路疾奔,速度飛快,他二人為了跟上步伐節(jié)奏,拼命狂奔,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爹的心眼還真夠小的!”凌風渾身脫力,對著凌圖的背影腹誹一句,隨即跟楚黒二人邁開腳步緊跟其后走了過去。
進了部落,一路迎面走過來的族人看見凌風二人肩扛火豬,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樣子,個個笑得合不攏嘴,有的甚至上前打趣一番,這讓凌風感到很沒有面子,也不理他們,招呼楚黒加快腳步前行。
靠近部落西側的一處慢坡上,幾座木屋毗鄰而居。暮色漸漸深沉,各家屋外的灶臺上都升起了裊裊炊煙,菜香味隨風飄蕩,充斥整個部落營地。
一個年輕婦人站在屋前青石堆砌的灶臺上,正在忙活著晚餐。在她身旁不遠處,還有個扎著小辮子的小女孩,正在開心玩耍。
“爹,哥哥!”小女孩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見坡下三個人影,興奮地拍著小手迎了上去。
大步走來的凌圖一把將小女孩抱在懷中,親了親她粉嫩的臉蛋,眼眸中充滿溺愛神情。在兒子出生五年之后,妻子白秀又為他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有兒有女,凌圖感到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人,每天都笑呵呵的。
“哥,你肩上背的是什么?”小女孩趴在凌圖肩頭,小臉面朝凌風,好奇的問道。
“小蕓!”凌風抬起頭,看著比自己小五歲的妹妹,挺了挺胸膛,擺出個自認為還蠻有英雄氣概的姿勢,答道:“這是哥今天獵殺的妖獸!”
嘴里說著,凌風看見走在前面的父親似乎有轉身回頭的跡象,連忙補充一句:“是哥布下的陷阱,然后由爹出手獵殺的!”
“那…黑哥肩上背的又是什么東西?”小女孩的問題就是特別多。
“一樣的,也是妖獸!”凌風耐心回答道。他最疼愛這個妹妹,而妹妹凌蕓也特別喜歡黏著自己的哥哥。
“這么說……你跟爹兩個人獵到一頭妖獸,黑哥獨自一人就獵到一頭妖獸,還是黑哥的本領大!”凌蕓掰起指頭用她獨有的方法算了起來。
她稚嫩的話語讓凌圖聽了哈哈大笑,連楚黒也憨笑不止。
凌風則徹底無語,滿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什么事讓你們這么高興啊?”站在灶臺前面的年輕婦人,也就是凌風的母親‘白秀’笑盈盈的看著他們說道。就在此時,旁邊一間木屋內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魁梧,臉膛黝黑,仔細一看,楚黒跟此人活脫脫就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不用說,他肯定就是楚黒的父親楚云翔!
至于楚云翔身旁那位婦女,同樣身高馬大,骨骼粗壯,她是楚黒的母親白萍,也是凌風母親白秀的親姐姐。
“你們兩個小家伙今天收獲不錯呀!”白萍人長得高大,像個男子,可說話的聲音卻非常溫柔好聽,此刻她笑嘻嘻的看著凌風和楚黒兩兄弟,打趣道。
“大娘!”這是凌風獨有的稱呼,白萍是她的大娘,姨父楚云翔就是大爹,至于表哥直接稱呼黑子。走到屋前,凌風將扛在肩上的半截火豬扔在地上,剛松了口氣,便笑嘻嘻的對白萍說道:“風兒知道您跟大爹最喜歡吃熏肉,今天特地和黑子上山獵了頭火豬孝敬二老!”
“乖,不枉大娘這么疼你!”白萍滿臉笑容,顯得很開心的樣子。
“就憑你們兩個,也敢設下陷阱捕獵血鬃火豬,膽子也太大了些,今天要不是我去的及時,你們兩個的小命……”
見到自己的爹臉上露出怒意,有興師問罪的勢頭,凌風轉身又向坡下跑去,臨走前丟下一句話:“爹,我去六伯那里有事,一會兒就回來!”話音未落,他人已經(jīng)不見影兒了。
“這孩子!”凌圖見狀跺了一下腳,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膽大妄為,加上好奇心重,經(jīng)常做出些出格危險的事,讓自己這個當?shù)牟傩膿鷳n。
這時,楚云翔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凌圖的肩膀,笑道:“孩子都是這個樣子,你又何必動氣!”
“云翔哥,你不知道,今天的情況確實兇險,我若晚去一步,這兩個小家伙的命就保不住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凌圖心中就覺得害怕。
“我生蠻族的男兒,都是以一敵百的戰(zhàn)士,等風兒和黑子血脈覺醒后,區(qū)區(qū)一頭火豬又算得了什么!”楚云翔笑著說道。
“好了,你們倆有話屋里說去!”白萍笑著說了一句,對楚黒吩咐道:“黑子,跟娘一起去將火豬洗凈,晚上讓你秀姨做一頓豐富的大餐!”
“哦!”楚黒應了一聲,轉手拖著火豬向屋后走去。
………………………
離開家后,凌風一路小跑,不過半柱香時間,已經(jīng)來到他口中六伯居住的石屋前。
“鏘!鏘!鏘!……”
一陣鐵錘敲擊聲從屋內傳出來,凌風剛走到門口,一股炙熱的氣息就迎面撲來。
“六伯!”凌風停住腳步,站在門外大喊了一聲。
“進來吧!”略顯蒼老的聲音從石屋內傳了出來。
凌風一頭扎進屋內,入眼處只見一位須發(fā)皆白、赤膊光膀的老者,手持一把巨大鐵錘正在不斷敲打一塊燒得通紅的精鐵。
這老者名叫凌六,年紀雖然不小,可按輩分卻是凌圖的族哥,他是部落中唯一的鐵匠。
“小風子,這么晚來六伯這兒有事嗎?”凌六看見凌圖進來,停下手中鐵錘,笑瞇瞇地說道。
說實話,凌風每次聽見此老稱呼自己‘小風子’,他心里都覺得磣得慌。
“六伯,你明知顧問,我托您老打造的東西做好了嗎?”凌風人小說話卻像大人一樣老成。
“瞧你心急的!”凌六對自己這個侄子還是蠻喜歡的。他轉過身走到屋內角落處,在一個木箱中拿出兩根尺來長、黑黝黝的東西,隨后直接拋給凌風。
凌風伸手接住,仔細一看,臉上露出歡喜笑容。
這兩根黑黝黝的東西,就是他前世慣用的軍刺。刺身長一尺二寸,三面呈菱角狀,每面都開有血槽,整體呈弧線型,刺尖鋒銳無比,在屋內燈火映射下閃爍森冷的異芒。
凌風手持軍刺揮舞了一下,這兩把軍刺看上去輕巧,實際重量加在一起足有上百斤,正好適合凌風現(xiàn)在所用。
“怎么樣?還滿意吧!”凌六老眼看向那張充滿歡喜的小臉,笑瞇瞇道:“小風子,你的小腦袋里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設計的玩意兒刀不像刀,劍不像劍,為了打造這玩意兒,六伯可是花了不少工夫!”
“不錯,這黑鐵打造出來的東西的確不錯,夠份量!”黑鐵是從精鐵中提煉出來的金屬,相同的體積大小,黑鐵要比精鐵重三倍,品質自然高上許多,當初凌風將軍刺圖形交給凌六時,特意叮囑此老要用黑鐵打造,方能顯出軍刺的威力。
“有了這兩把軍刺,下次再遇上血鬃野豬,就算它身體比巖石還硬,我也有信心將之擊殺!”凌風心中暗自想道。
“小風子,你可仔細看清楚些,這玩意兒不但是用黑鐵打造,六伯我還下了血本,摻了一小塊玄鐵在里面,讓這玩意兒的穿透力最少增強了五倍!”
“玄鐵?怪不得呢!”凌風就覺得手中這兩把軍刺份量有些不對,比自己預料中還要沉重三分。玄鐵是南荒之地獨有的煉器材料,產(chǎn)量極少,異常珍貴,想不到此老竟會如此舍得,這讓凌風大出意外。
他想了一下,眼珠轉動,連忙對凌六說道:“玄鐵是您自愿加進去的,可不能算在我頭上!”
打造這兩把軍刺,凌風也要有所付出,他生怕此老現(xiàn)在會坐地加價,連忙表明自己的心跡。
“你這小滑頭!”凌六聽后搖頭笑了笑,頗為無奈道:“好,好,好,玄鐵算我老人家白送的還不行,這玩意兒的打造價格就按我們先前商議好的,行不?”
“多謝六伯!”凌風心中大喜,連忙從懷中摸出血鬃野豬的內丹扔給凌六,隨后掉轉身子一溜煙跑不見影了。
昏暗的燈火下,凌六手中拿著那枚泛出淡淡紅芒的內丹,略顯渾濁的老眼突然變得清澈無比,滿臉溝壑的臉龐上浮出一抹笑意,喃喃低語:“這小家伙,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