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又是五天過去,除了林殊、林月、趙志澤之外,大殿中的諸人再次變得焦躁、煩悶起來。到了此時,每個人的心中都頗有些微詞,只是這時間并沒有人當(dāng)場發(fā)作罷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微有些刺耳的話語聲在大殿中響起,“如此等候下去不知何時才是個頭!你們派個人下去,直接將那小子從什么池里面帶出來。”說話之人是站在耿飛鸞身旁的氣質(zhì)女子,此刻氣質(zhì)女子面露不悅之色,語氣略顯冰冷。
“丁伶師妹,稍安勿躁。”耿飛鸞勸道,不過僅止于此而已。
氣質(zhì)女子,名為丁伶。此刻丁伶一點也不賣耿飛鸞的帳,一雙眼眸橫向林淵,目光中透出一道怒意。清河城算什么,清河城中的武道修士又算什么,自己乃是青霄宗的弟子,路辰連給自己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但自己竟然要在大殿中苦等路辰半個月的時間,換成師門長輩還差不多。至此,丁伶心中的最后一絲耐心徹底消失。
林淵與趙遠誠聞言相顧一看,二人臉色微變。僅憑丁伶說話時的語氣,林淵和趙遠誠就知道,丁伶根本不將萬獸血池放在眼里。雖然丁伶完全有說這話的資本,但萬獸血池對于冷家、林家、清河武館的弟子而言,是十年才有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如今路辰正在萬獸血池中潛心修煉,豈能將之打斷掉來。
雖然如此想著,但林淵口中卻是恭敬無比的說道:“大人請稍等。”
“你下去吧,言明情況,叫路辰快些出關(guān)前來拜見幾位大人。”林淵對林月說道。
林淵的話語剛一落音,遽然間一陣輕微的震動從地底深處傳來。這番動靜,最近半個月來諸人總共經(jīng)歷了三次之多,自然清楚震動代表了什么意思——萬獸血池被人從內(nèi)開啟,路辰出關(guān)了!
林月暗自松了一口氣,路辰自己出關(guān)自然最好不過。
踏踏的腳步聲傳入眾人耳中,過不多久,一道身影從地底通道走出映入眾人的眼簾。
目光向前掃去,路辰微怔了下,心中暗感詫異。自己等人踏入萬獸血池中修煉,林淵與趙遠誠,以及從天陽城主脈林家來的老者和少女候在大殿之中并無怪異。只是怎么連青霄宗的耿飛鸞、氣質(zhì)女子和七陰谷的冷面女子慕冰云也都在殿中等候。此刻,路辰還不知道青霄宗的氣質(zhì)女子名叫丁伶,而且就在剛剛丁伶還要讓林淵派人下去打斷他的修煉。
心念一動,路辰便知道這些人皆是在等候自己,只是不知這些人究竟為何而在此等候自己。難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是令這幾人在意的?路辰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凜,眼光神色卻是冷靜如常。
“路辰見過諸位大人。”說則緩慢,其實剛剛的一切皆在一念之間,路辰來到大殿中后就向前踏出一步,朝眾人拱手見禮。
這時間,林淵和趙遠誠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路辰上下打量。路辰足足在萬獸血池中潛心修煉了十五天的時間,而林淵和趙遠誠早從林殊、林月、趙志澤的口中得知路辰已經(jīng)完全浸入萬獸血池中修煉。時間破了紀(jì)錄,深度破了紀(jì)錄!路辰從萬獸血池中獲得的好處恐怕也要破紀(jì)錄,不知路辰如今到了什么境界。
而之前林淵和趙遠誠將萬獸血池說的非同一般,此刻正主現(xiàn)身,殿中諸人的目光亦是朝路辰投來。
路辰一眼便知諸人是何心思,是以沒有刻意收斂自身的氣息,任由對方探查。
“氣海四重天?”過不多久,林淵微有些失望。路辰破了在萬獸血池中修煉的紀(jì)錄,怎么他的進步與林殊、林月、趙志澤相差無幾,只突破到氣海四重天?轉(zhuǎn)念一想,林淵又釋然掉來。年會上半場的青云劍測資質(zhì)中,路辰將青云劍拔出七十二格,他的武道資質(zhì)比不上林殊、林月、趙志澤中的任何一人,底蘊差了一截!不過路辰能夠在萬獸血池中堅持如此長的時間,毅力與韌性倒是不得不令人重視起來。武道一途,不僅僅只與天賦有關(guān),毅力與韌性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趙遠誠心中的變化與林淵如出一轍。
林殊、林月、趙志澤皆是一臉困惑,路辰在萬獸血池中堅持的最久,怎么境界提升的并不明顯。
天陽城主脈林家來的老者和女子,以及青霄宗、七陰谷的人都是面無表情,但也正是如此,諸人心中的輕視不言而喻。
將眾人的反應(yīng)納入眼底,路辰心中一陣好笑,自己已經(jīng)將萬獸血池中積蓄不知多少年的血之精華搬空、覺醒四十只小饕餮、神劍養(yǎng)氣訣邁入氣海四重天、神劍養(yǎng)氣訣突破進而讓本源龍晶壯大一絲,豈會在乎這幾人的輕視目光。
“哼!之前吹得厲害,如今看來這什么池的確不過如此。”冷眼盯了路辰一眼,丁伶冷哼說道。
丁伶此言一出,林淵和趙遠誠臉色微漲,但卻是不敢出言反駁,況且事實擺在眼前,反駁也沒用。
“丁伶師妹,既然人已經(jīng)出來了,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耿飛鸞說道。丁伶聞言這才消停下來。
這女子的耐心倒是不怎么樣。路辰已經(jīng)將萬獸血池中的血之精華搬空,豈會在乎丁伶對自己的看法,至于丁伶的話語和眼神,路辰根本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反而耿飛鸞的話,更讓路辰上心。
路辰的目光向耿飛鸞望去,而就在這時,耿飛鸞的目光也正好轉(zhuǎn)過,朝路辰看來。二人目光相觸,耿飛鸞微微點頭,面露一縷微笑,緩緩說道:“你是葛供奉的徒弟?”
“回稟大人,是。”路辰道。雖然事實不是,但事實只有自己和葛供奉知道。
聞言,耿飛鸞的眼睛猛地一亮,旋即臉上的笑容更親切了幾分,就好像是在異地他鄉(xiāng)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
“葛供奉在青霄宗中司長老之職,也是我與丁伶師妹的師叔。”
耿飛鸞笑著說道:“既然你是葛師叔的徒弟,按道理,你也是我們的師弟。”
耿飛鸞此言一出,路辰還沒表現(xiàn)出什么反應(yīng),首位上的林淵卻是一臉的震驚。葛青身份神秘,實力更是高深莫測,與林家的上一代家主關(guān)系莫逆。林淵雖是這一代的林家家主,對葛青卻是知之甚少。而對葛青的來歷,林淵也曾有過猜測,但委實沒有想到葛青竟是青云郡三大宗門之一中的青霄宗的長老。
“兩位大人,葛供奉真的是……青霄宗的一位長老?”林淵怔怔問道,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青霄宗的弟子放在清河城就尊貴無比,更何況是青霄宗的一位長老。青霄宗的長老跑到林家當(dāng)供奉,這就好比皇帝跑到百姓家中做仆人。
乍一聽聞此事,大殿中的諸人亦是感到不可思議,就連慕冰云也不例外。
“林家主不必吃驚,一切只因葛師叔癡迷煉丹一道,而林家藥山上的土壤適合葛師叔種植一種藥材,所以葛師叔才會掩飾身份留戀于此。”耿飛鸞解釋道。
眾人聞言,紛紛恍然。
清河城的眾人,以及天陽城主脈林家來的老者和女子,目光看向路辰,諸人的眼中滿是羨慕。葛青是青霄宗的長老,路辰是葛青的徒弟,自然跟著水漲船高了。
望了路辰一眼,慕冰云的眼神復(fù)雜起來。
換成別人,得知自己的師父來頭甚大,是三大宗門中的長老,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成為青霄宗的一名弟子,恐怕早就激動不已。路辰卻是眼簾低垂下來,與眾不同,眼中竟是有一道懷疑的目光一閃而沒。雖然耿飛鸞的話語沒有任何漏洞之處,但路辰總覺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沒有多說什么,路辰只是靜靜的看著耿飛鸞。
見路辰如此平靜,耿飛鸞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緩緩說道:“宗門如今有要事需召葛師叔回宗相商,我與丁伶師妹奉宗門大長老之命前來請葛師叔回宗,只是實在不湊巧,來到清河城之后才知道葛師叔并不在林家藥山中,師弟是否知曉葛師叔的去向?”
一時間路辰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不對勁,搖頭嘆道:“耿師兄,丁師姐,你們來的的確不湊巧,師父外出采藥去了,居無定所,誰也不知道師父現(xiàn)在身在何處。不過師兄、師姐請放心,等師父采藥回來,我一定將話帶到,讓師父一回來就立馬趕回宗門。”
微微一怔,耿飛鸞笑著搖了搖頭,道:“話由林家主帶給葛師叔便可,這次之后,葛師叔怕是不會再來清河城中做林家的供奉了。既然我們在此發(fā)現(xiàn)了師弟,師弟不如隨我們一起返回宗門,也好由師弟向大長老復(fù)命。”
林淵聞言,心里一陣失落。
路辰心頭微凜,道:“師兄、師姐的好意,路辰心領(lǐng),只是師父采藥回來之后,須得有一個幫手處理藥材,我還是與師父一同返回宗門吧。”
“師弟有所不知,此次事關(guān)重大,葛師叔回來之后,一旦收到回宗之命,便會馬不停蹄的趕回宗門,哪里還顧得上藥材,自然也就顧不上師弟你了。師弟莫要推辭,還是隨我們一同返回宗門吧。”耿飛鸞臉色肅然的說道。
路辰聞言,心頭凜意更甚。看來是推辭不掉了,再鬧下去怕是要當(dāng)面撕破臉,對自己將十分不利。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路辰抱拳說道。
耿飛鸞點頭道:“明日一早出發(fā),師弟還足夠的時間可以收拾一番。”這話說完,耿飛鸞與丁伶一同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