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迎著雨,走在寂寞的夜幕裡,雨水的冰冷,幾乎麻木了她的心緒,可是心底依然是痛的,最後她遇到了唐宇,將她帶離了那個冰冷的世界。
這一次,沒有能融合淚水的雨水,沒有寂寞的黑夜,可是也沒有再出現誰帶她逃離這刻裡的悲傷。
秋到了,還沒有凌厲的冷風,紛揚的吹動著眼角的淚水如斷不了的弦的滑落,趟過臉額,留下清晰的冷意。
悲傷,不止於心底,當心中的淚湖滿了,就會顛覆,在身上每個神經彌留不散。
李若凡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裡,校園的景色已經過了,人羣馬路,都一幕幕在她的眼中消逝,她的眼眸一直的看著前方,眉梢凝聚,刻著深深的哀傷。
她一直的跑著,讓自己的走著,如眼裡無法控制的淚水,那樣沒有辦法停止。
如果最後沒有幸福,她寧願當初就沒有嘗試過幸福,可是爲什麼要這樣的待她,當她以爲自己終於得到幸福的恩賜的時候,上天卻要搶走這一切。
曾經一幕幕帶笑的情景依然是那樣清晰的在她的腦中,唯一不變的是,那裡都有一個那個他。
可是他不要她了,他甚至走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視線了。
她很自己的不爭氣,明知道不該再想那個他,可是她卻欲罷不能,多少次的欺騙自己不會再讓那個他出現在她的心裡,可是多少她卻還是想到他。
是否?她就註定了要不斷的接受痛苦的折磨!
沒有幸福的家,所以也不會有幸福的愛情?
她的腳突然停了下來,她是真的累了,可是她不明白,爲何她自己會是跑到了這裡。
她看著眼前的舊樓房,這正是她住了很多年的地方,但是那裡從來沒有她小時候所期待的溫暖和幸福,她長大了,所以知道了不會再有的期望,遺忘了那樣渴望。
可是,現在她爲何是跑回這裡,在她最難過的時候!
她是還奢望著能在那個家裡找到點溫暖嗎?
她笑了,眼中依然趟著淚,笑得是那樣的難看。
她沒有走向那個通向住了許多年的家的入口,而是有些機械式的走向旁邊的一棵樹下,蹲了下來。
她將頭壓得很低,或是不想熟悉的人看見她,也是爲了眼中依然停不下來的淚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而不是順著臉而趟的淚跡冰冷著本來就不溫暖的她。
是她不死心嗎?
明知道這裡不會有她要的溫暖,她還是回來了,卻只是站在門外徘徊。
明知道那個他再也不會再回頭,她還是想著他,甚至有絲奢望著這一切的痛苦都只是假象,當某一刻,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噩夢。
可是爲什麼難過會讓她這樣的痛苦,會讓她知道著這一切是那樣的真實。
她該如何的做?
失去曾經以爲的真愛,會有人瞭解這樣的痛嗎?
那有誰能告訴她,要如果的走出去,如何的擺脫這樣快要讓她寧願死掉的痛苦。
淚繼續的掉著,甚至掉得更多,她的身體漸漸的有了顫抖,漸漸的顫抖得厲害。
她將手伸到了口中,狠狠的咬著,不讓那虛弱的哭泣聲出來。
樹下,李若凡就這樣低著頭蹲著,滴滴的淚水不時的掉到地上,這就是唐宇來到這裡的時候所見到的情景。
曾記得上一次,她跟他相撞,倒在了地上,在街燈的照射下,他看到了她通紅的眼中,臉上滿是不知道是不是融合了淚水的雨水,身上已經溼得通透,最讓他注目的是那張無法抹開哀傷的臉,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半點的憐惜,只是爲了那個突然冒出的目的,所以他將她抱離冷雨夜中。
這一次,她依然是狼狽得毫無形象,雖然低著頭,但他還是從下車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樹下的她,看不到她臉上的任何的表情,但是那灰暗的影子,他知道看不到的那張臉一定不會比上次的要少的哀傷。
他什麼也沒有想,腳下就已經向她走去,直到來到她的跟前,那樣自然的蹲了下去,修長的手攬過了她已經顫抖得厲害的身子,比微風還要輕柔的聲音:“冷嗎?”
李若凡的身子猛的一怔,她並不是因爲害怕,那樣自然的,從唐宇抱著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是他,似乎這個懷抱早就是她所熟悉的。
可是,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以爲,不會有人,她以爲她會自己一個面對哀傷,但是他又再出現了?
那樣的詭異,身上不再顫抖,源源不斷的從身邊的人傳來著的溫暖,她詫異的感覺自己突然的安心。
她沒有回到他的話,只是讓自己任性的回抱他,吸取那誘人的溫暖。
她知道他不是個喜歡別人親近的人,可是再這刻裡,她是那樣的肯定他不會丟下她。
如果可以貪心,是否?她能乞求這樣的溫暖能永遠的不要離開?
她突然愣住了,爲自己突然的想法,這個男人娶她只是爲了某個目的啊!她怎麼能在他身上奢求永遠?這樣出色的他,並不是她可以當爲逃避情感的對象。
那樣一個冷酷的男人,卻是在她每一次需要的時候總是出現,這不是她最大的貪心了嗎?怎麼能想有永遠呢?
她怎麼忘了,這世界上沒有幸福是永遠的,那個他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怎麼?是不舒服嗎?”
唐宇看著臉色蒼白的李若凡,皺著眉頭問,這個時候他已經將她扶起來,正是向開來的車走去。
李若凡搖了搖頭,“我餓了!”臉上有著笑,有點帶著幸福,又有點像自嘲。
“我們現在去吃飯!”
唐宇將她扶上車,什麼都沒再說。
李若凡看著身邊的他,心裡有著感激,也爲自己剛纔可笑的想法感到諷刺。
他們本是沒有愛的婚姻,他能給以她那麼點好,就是他對她最大的恩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