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仰著頭看著大門,渭安師範大學,金光閃閃的六個大字直衝心底,他半天沒有動彈,只是默默的盯著龍飛鳳舞般的六個燙金大字,這就是我要的上的大學嗎?一抹失意夾雜著些許興奮從英俊不凡的臉上露出,那是一種怎樣的神情,讓人引起憐意又不忍觸摸,這一笑如夏花般絢爛,那一抹和煦如夏日陽光般頓入心扉,讓經(jīng)過大學門口不少的少女爲之癡迷。
可是仔細一看又讓不少少女心碎了一地。穿的這一身也太奇葩了,你說你穿一套廉價西服也就罷了,最起碼要合身,你說你穿衣服不合身也就算了,最起碼西服袖口上的商標總要扯掉吧,就算你穿一身質量低劣的西服,西服不合身,商標也不扯掉這些都不要緊,不過怎麼來講腳上也不能穿一雙白球鞋,西服配球鞋還真是混搭。另外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麻袋,更讓人受不了的是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氣味。頓時周邊的人齊刷刷的往後撤,一米以內(nèi)頓時出現(xiàn)了真空。
這是神馬情況,一個男人站在校門口呆呆的看著大門,其他人在一旁圍觀。不少人還從遠處跑來看熱鬧,“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一位老兄興奮的問。
“我聽說那個男人被女友拋棄了,他來咱們學校找他女朋友討個說法”,一個眼睛男故作神秘的說。這不一會兒陳振就被描述成現(xiàn)代男版秦香蓮,兩人自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女方考上了大學,男方落榜只能在地裡刨食,女方考上大學結果見異思遷,把南方給甩了。聞著令人心酸,看到陳振一副落魄的模樣,有幾個女孩母性爆發(fā),看著陳振已經(jīng)是淚眼朦朧。
“就那個窮酸樣,被人甩了正好”,一個富家子弟不合時宜的在一旁亂吠,頓時找來一片白眼。
“怪可惜的,人長得這麼帥,要是有錢就好了,不,一般條件也行,就是他看起來太窮了”,一個臉上有嬰兒肥的女孩眼睛裡寫滿了惋惜。
“帥有何用,又不能當飯吃”,那個富家子弟有些不爽。
嬰兒肥的女生和旁邊的女同學輕聲嘟囔著:“那也比你強,長得歪瓜裂棗的也敢出來嚇人,我要是你媽把你放回煉爐裡重新回一次”,她旁邊的女同學使勁捂住嘴生怕忍不住笑出來,“這也太惡毒了吧,不過倒是挺貼切”。
陳振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這麼多人圍觀,難道自己又被當做猴被人看笑話”。
陳振以前也見慣了這種狀況,可以說是處亂不驚了,只是一股難言的酸楚涌上心頭,以前總認爲在小城市裡人們沒什麼文化見識少,沒想到在高等學府里人們也這麼市儈,陳振搖搖了頭,背起麻袋默默的往校園裡走去,只是此時覺得的麻袋和心情一樣無比沉重。不過接下來對陳振來說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至少交費、分宿舍平時要兩三個小時才能搞定的這次不到一個小時就完了,大家這時候全都發(fā)揚了禮儀之邦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全都避開陳振躲到後面讓陳振先辦。
又擠了一身臭汗,陳振渾身發(fā)黏現(xiàn)在只想洗澡,從家裡出來先坐拖拉機在坐汽車又坐火車,這才晃晃悠悠的來到省城,前後可是折騰了四天三夜,身上可是快發(fā)黴了,自己聞起來都有股餿味。
陳振來的早,宿舍只來了他一個人,不愧是大學,可比高中的宿舍強了不是一星半點,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奢華,但是裝修淡雅、溫馨,很有家的味道。宿舍裡有洗衣機還有獨立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還可以洗澡,這可還是收費最便宜的房間,那收費最高的房間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不過陳振不想知道。陳振有些欣喜,畢竟在這裡要住四年,能在這種環(huán)境裡住可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
房間裡有點凌亂,灰塵不少,陳振是個勤快人,打來水利利索索的把宿舍打掃了一遍,等陳振洗完澡愜意的躺在牀上時已經(jīng)快黃昏了,陳振有些累現(xiàn)在不想去吃飯,想著從家?guī)У睦语灐⒛赣H醃的泡菜還沒吃完,準備對付一頓得了,一路上全吃的是這個,已經(jīng)習慣了,再說基本上六年來全靠這個生活了,從小家裡條件不好,從上初中到高中住校,每次都是星期天揹著烙餅和泡菜過一週,就是烙餅也是家裡口糧省下來的,家裡吃的可是粗糧,陳振這個棒小夥子飯量可是極大的,口糧有限,每次吃到七八成飽就不敢在吃了,有時候半夜醒來感覺飢腸轆轆。
陳振剛拿出烙餅和泡菜準備吃晚飯,宿舍大門被猛地推開了,一個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壯小夥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看到陳振,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還以爲我是第一個到的,沒想到你來的比我還早,我叫牛力,從生下來就胖,現(xiàn)在來看也符合我的名字,身大力不虧,你叫我大力就行了,是渭安本地人,這宿舍你是打掃的,不好意思啊”,說完還擺出了一副健美的PlacedModeling。
一看這個叫牛力的就是性格開朗的人,陳振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不一會兒宿舍裡陸陸續(xù)續(xù)的又來了兩個舍友,一個身材矮小蹦蹦跳跳的像個大馬猴,令外一個是戴了一副高度眼鏡,中等身材,面相憨厚、但看起來有些木訥的青年。
“你倆來的可真早,我叫孫博宇,外號包打聽,來自本省佛坪,很高興認識你們”,身材瘦小的大馬猴跳了起來。還沒等大家說話,仔細的看了看陳振和牛力,然後只見他的眼珠轉了轉,“你倆的個子太高了,對我是個極大的打擊,我的心受傷了,哎呦,我不行了”,孫博宇捂著胸一副痛苦的模樣。
陳振不禁莞爾,這個叫孫博宇的一看就是個活寶,有這樣的室友不會缺少樂趣的。
“我叫李竟,來自甘肅白銀”,這個有些木訥的人言語不多,只說了一句話臉上就有些漲得通紅。
“咱們四個人來自不同的地方,有緣能住到一個宿舍,我看大家都還沒吃飯,不如咱們出去坐坐,交流一下感情”,孫博宇笑著說。
“好,不過今天我請你們,都別跟我爭”,牛力率先響應。
“不用了吧,咱們?nèi)ナ程贸跃秃谩保罹挂豢醇揖巢惶茫鲞龅恼f。
陳振倒是笑著答應了,他一向是個大方的人,雖然窮,但是並不小氣。
最後四人隨便到學校門口找了一家小飯館,飯館雖不大,但看起來還算乾淨。今天是新生報到,吃飯的人很多,他們好不容易纔等到了座位。
四個人隨便點了幾個菜,直接上了兩瓶二鍋頭,牛力直接用一兩的杯子倒了四杯酒。
“怎麼四個人今天是初次見面,但是以後要在一個鍋裡舀飯,難免勺子碰到鍋蓋,以後有啥事要互相幫忙,多擔待,我先乾爲敬”,說完自己一乾而盡,一看牛力喝酒架勢酒量就不小。
陳振和孫博宇也一口把酒喝了下去,陳振的老家男人都喜歡喝酒,可以說從小就泡在酒缸裡,村裡每年家家戶戶都用苞米釀酒,少則一缸,多則兩缸,這樣就夠一家喝一年的了,農(nóng)家釀酒不講究什麼工藝,釀出來的酒並不好喝,但是勝在度數(shù)高,酒勁大。陳振從小就喝這樣烈性的苞米酒,二鍋頭對於他根本不在話下。
孫博宇別看個子小,喝起酒來一點也不含糊。只有李竟看著酒面帶難色,但是也沒有遲疑直接喝了下去,由於喝的過猛臉色直接紅了起來。
“好”,大家看到李竟明明不太會喝酒,但是卻毫不遲疑的喝了下去,這種人值得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