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率先出聲,似乎都想把對方看穿。
然而兩人一個比一個深沉,南宮鴻圳雖然實力登峰造極,普通人在他面前,絕對做不到絲毫隱藏,但他卻發(fā)現(xiàn),這莫辰就如同一潭深水,根本看不穿。
而莫辰也難以看出南宮鴻圳到底在想些什麼。
“坐吧。”
南宮鴻圳忽然揮揮手,示意莫辰落座,同時,他也坐了下來,道:“聽文雨說,你會很多武技。”
莫辰悠然一笑,道:“隨便練著玩的。”
“劍訣,拳術(shù),月陽,這種種武技,都不是隨便就能煉的啊。”南宮鴻圳意味深長的道。
“武技本就是爲(wèi)天下武者所創(chuàng),有什麼不能煉,難不成他人能煉,我就不能煉嗎?”莫辰反問道。
南宮鴻圳搖頭道:“武者都能修煉,只是限於天賦,能否煉成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辰露出自信的笑容,“或許本少天資聰穎,就是這麼厲害呢。”
南宮鴻圳不與糾纏,話鋒一轉(zhuǎn),道:“聽說青州疆域第一人,濮華青曾對你凌空而跪,銘紋宮宋飛揚數(shù)十年不出山,而因你而去青州城,這又如何解釋。”
莫辰隨意道:“本少救了濮華青,他當(dāng)然要感謝我了,對於宋飛揚,我怎麼知道他忽然出現(xiàn)。”
“你果然認(rèn)識宋飛揚。”南宮鴻圳意味深長的道。
莫辰笑道:“不是你剛纔說的宋飛揚嗎?”
南宮鴻圳道:“我雖說宋飛揚,卻並未指是何人,你卻一口否決,莫非,是在欲蓋彌彰,掩飾什麼?”
莫辰心中一凜,這南宮鴻圳的頭腦可是十分聰明,身爲(wèi)大夏之主,頭腦絕非常人能比。
“宮主這是何意?”莫辰不答反問,將問題拋給南宮鴻圳。
南宮鴻圳緊盯著莫辰,淡然道:“傳聞數(shù)十年前,宋飛揚去了一趟東海,回來之後便深居南山,不問任何事,普天之下,能讓他動容的事少之又少,而且,當(dāng)年他的一干好友,似乎也無一留世,而你,卻能引他走出南山,難道你還不想承認(rèn)嗎?”
“承認(rèn)什麼?”莫辰開始警惕起來,他知道,南宮鴻圳已經(jīng)懷疑他的身份,而且,似乎能夠肯定他的身份。
“雖然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天下之大,的確有許多事,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南宮鴻圳先是嘆息一聲,隨後目光深邃的看著莫辰,一字一句道:“沒想到你還沒死,百餘年後再度現(xiàn)身,卻以另外一種身份,莫辰,莫星雲(yún)!”
莫辰瞳孔冷然一縮,雙拳不由的暗暗緊握,看來這南宮鴻圳的確肯定了他的身份,不管他認(rèn)是不認(rèn),都無法改變對方的想法。
南宮鴻圳咧嘴笑道:“先前我出手試探,你本以舉起長劍,似乎一眼便知如何破解我的天幕,但最後卻改變招式,這就是欲蓋彌彰啊,莫星雲(yún),你很聰明,但有時候,事實是很難掩蓋的,因爲(wèi),我曾與你一戰(zhàn),對你,太熟悉了,那神態(tài),那眼神,雖然身體不一樣,卻是那麼相似,那麼熟悉。”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重生的,我能看出,你這具身軀不是奪舍而來,而是真的不到二十。”南宮鴻圳正色問道。
莫辰的嘴角也逐漸咧開,既然無法隱瞞,他也不需隱瞞了
,反而豁然道:“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那請我而來,不會只是爲(wèi)了印證你的猜想吧,說吧,到底有何事,是想報當(dāng)年一敗之仇,還是怎樣?”
南宮鴻圳揮手道:“武道無涯,當(dāng)年一敗,是我技不如人,爲(wèi)何要報仇?”
莫辰點頭道:“你倒是豁達(dá),擁有真正的武者之心。”
南宮鴻圳嗤笑一聲,“若是不知你這具身軀內(nèi)有著怎樣的靈魂,你這句話,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嘲笑。”
莫辰只是不到二十的少年,南宮鴻圳可是成名百年的強者,一個少年讚歎一個成名百年的強者,的確有些怪異,不過,知道這具身軀內(nèi)的靈魂是誰,便顯得沒那麼詭異了。
“聽說你們在荒古之地,遇到神道強者?”南宮鴻圳忽然問道。
莫辰眉心一挑,道:“具體是不是神道境界,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境界的確超出了帝尊巔峰。”
南宮鴻圳的情緒並沒有多麼劇烈,只是感嘆道:“看來這方世界,就算沒有神道,也有超越帝尊巔峰的存在啊,只是那等境界,難以觸摸罷了。”
感嘆一聲,南宮鴻圳繼續(xù)道:“聽說你們還遇到妖族?”
莫辰神色一暗,瞬間又想到了胖子軒,也不知胖子現(xiàn)在在何處,又怎麼樣了。
“你對異族怎麼看?”南宮鴻圳忽然問道。
莫辰瞳孔一縮,驚駭?shù)亩⒅蠈m鴻圳,不明白南宮鴻圳到底是何意。
南宮鴻圳試探性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異族來襲,你會怎麼做?”
他和莫辰交過手,自然知道莫辰的強大,雖然現(xiàn)在只是皇遊六重境,但南宮鴻圳相信,莫辰遲早會迴歸,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能迴歸,至少,他身邊還有不少強者,四大弟子,都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那都是帝臨榜上的強者啊。
莫辰深深的看著南宮鴻圳,他總感覺,南宮鴻圳似乎知道些什麼,不過這在他看來,也是一件好事,上古之戰(zhàn)必將延續(xù),身爲(wèi)超級勢力之一的掌門,能知道異族會來襲,便能做出諸多準(zhǔn)備。
忽然,莫辰的臉色變得駭然起來。
大夏皇朝召集所有強者回歸,難道……
“南宮宮主,我想問一問,大夏著急強者回歸,到底是爲(wèi)何?”莫辰正色道。
南宮鴻圳凝聲道:“我需要你回答我,如果,異族來襲,你會怎麼做?”
莫辰目光瞇縫,眼底精芒不斷,道:“非我族類,若是生有異心,必當(dāng)全力誅殺!”
南宮鴻圳滿意的點點頭,同時也深呼了口氣,似乎有什麼值得放心下來般。
忽然,他話鋒一轉(zhuǎn),再度問道:“不知你可有參加比武招親的想法。”
“噗嗤!”
莫辰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驚詫道:“你,你特麼想收我爲(wèi)女婿,門都沒有。”
當(dāng)初的手下敗將,如今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那豈不是以後還得叫一聲女婿,這種虧,莫辰纔不會吃呢。
“哈哈!”
南宮鴻圳也被逗笑起來,道:“若是能將小女交付給你,我也能安心不少,再說了,你已不是當(dāng)年的莫星雲(yún)了,雖然比小女小上幾歲,但又有何妨呢,小女可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美女,難道你不心動
?”
“心動你個大頭鬼。”莫辰?jīng)]好氣的罵咧道。
他早已看出,這南宮鴻圳對他沒有加害之意,當(dāng)年一戰(zhàn)的交情猶在。
南宮鴻圳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昔年的老情人,可是天下第一美女,詩音和穆汐紅比起來,的確差了一些,難怪你會無意,只是,我大夏那麼多嫁妝,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心動。”
莫辰搖頭道:“嫁妝雖好,但也未必只有在擂臺上才能得到嘛。”
南宮鴻圳忽然神色一正,道:“如果,我給出的嫁妝,還有大夏皇朝呢,你是否有意?”
莫辰神色猛然一凝,緊盯著南宮鴻圳,凝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再次見你,總感覺你怪怪的。”
南宮鴻圳嘴角不輕易的咧出一絲無奈,道:“我知道你對宗門勢力沒有興趣,比武招親之事,便不爲(wèi)難你了,今日一見,很是高興,你,去吧。”
莫辰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不滿的哼道:“揮之則來,揮之則去,你當(dāng)本少是什麼人了?”
南宮鴻圳笑容不減,道:“若是你能成長爲(wèi)星雲(yún)大帝,這番話還具備一定的份量,但你知道武道的殘酷,現(xiàn)在的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去吧,下次會相見的。”
莫辰很是無奈,南宮鴻圳說的沒錯,現(xiàn)在的他,就算有濮華青和七煞的人,也不可能和超級勢力抗衡,這就是實力的重要性。
當(dāng)初的手下敗將,現(xiàn)在都是想見他就見,不想談了,揮揮手就能打發(fā)你,你還無可奈何。
莫辰無奈的走出大殿,只是內(nèi)心變得極爲(wèi)複雜起來。
如今的南宮鴻圳,和百餘年前的南宮鴻圳,絕對有著巨大的差別。
當(dāng)年,南宮鴻圳意氣風(fēng)化,也算一方霸主,雖然限於身份的束縛,無法遨遊天際,但也迫有瀟灑的味道,但如今的南宮鴻圳,似乎很是無奈,彷彿,有什麼巨大的擔(dān)子,一直壓在他的肩上,快要將他壓垮。
而且,他此次前來,本是想打探大夏到底爲(wèi)何舉行比武招親,爲(wèi)何會著急所有強者回歸,如臨大敵。
奈何南宮鴻圳卻是隻字不言,而且只是隨意聊了幾句,確認(rèn)了他的身份,便沒有了下文。
南宮鴻圳見此一面的目的,又何在?
莫辰有些想不明白,也懶得去多想了。
待的比武招親之際,所有事情,都會浮出水面,屆時找到樑文耀,事不關(guān)己,遠(yuǎn)走便是。
而莫辰走後,南宮鴻圳靜靜的坐在座椅上,目光一直盯著莫辰離去的方向,顯得深邃不已,如同浩瀚星辰。
百餘年前的故人,再度想見,卻是今非昔比,這讓他頗爲(wèi)感慨。
“唉!”
良久後,南宮鴻圳深深的嘆息一聲,丁秋華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神色同樣十分複雜。
“宮主,他真是百餘年前的星雲(yún)大帝莫星雲(yún)!?”丁秋華震撼的道。
南宮鴻圳輕輕點頭,道:“大夏局勢之後,若是大夏動盪,切記,要與莫辰交好,此人雖然生性隨意,卻是重情重義之輩,能成爲(wèi)他的朋友,絕對是一件幸事。”
丁秋華正色點頭,“明白。”
南宮鴻圳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起身離開了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