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幾天,雖然秦風骨已經初步掌握了在那混沌靈氣之中提煉靈氣的方法,但是畢竟如抽絲剝繭一般,進程十分緩慢。
一直訓練了大半個月,秦風骨才好不容易登上了這棵大樹的頂端。
登上樹頂,通過那些人為制作成了一座拱橋形狀的枝葉,秦風骨又跟著浮生他們往后面那座數百丈的懸崖峭壁爬去。
攀登這面峭壁的過程,可遠比秦風骨想象中的要艱難得多了。峭壁幾乎是垂直的,中途鮮有能夠歇腳的地方,而且有些石塊容易松動,并不怎么牢靠。如果耗盡了力氣,就只能暫時下來,回到安全的地方恢復體力才行。
當然了,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越是往高處爬,對于人體的負荷也就越大。
要么像秦風骨這樣的武修,要么是浮生那樣經過常年殘酷訓練的人,不然尋常之人,包括這個離恨島上的人,一般到了二十節高度左右的時候,大多就已經承受不了了。
即便是秦風骨,在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月的刻苦練習之后,也只不過能夠攀登到這座懸崖一半左右的高度而已。
再往上,就確實有些超出他的身體極限了。
而這面懸崖,整體算起來應該是在四十節到五十節之間,那也就是有著四五百丈的高度。
在場的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浮生一個人能夠登上這個懸崖的頂峰。
根據浮生自己所說,他從十歲起,便在秋叔的教導下,開始了登高的訓練。到了十二歲,才第一次登上樹頂。而后面的這座斷崖,他則整整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好不容易登上了頂端。
而像秦風骨這樣,僅僅半個多月,就已經登上了樹頂,然后又花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就已經登上了這面懸崖的一大半高度。如此神速,浮生別說從未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有誰能夠做到過。
這天,浮生比往常提早結束了訓練,眾人來到樹下,只見浮生吹了聲口哨,將一只青色的猴子給召喚了過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秦風骨也已經得知了那是浮生的靈獸,是只上品鐵背青猴。那鐵背青猴也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個葫蘆背在身上,搖搖晃晃地爬到了浮生的肩上。
看到這幕,首先驚叫出聲的是崇越,只見他忽然往前跨出一步,伸手便想要往那葫蘆抓去。
“我的娘誒,這是青猴要,是青猴要吧?”崇越一臉激動不已的神色。
浮生連忙一把將他的手拍開,瞪了他一眼:“急什么,我既然把它拿出來了,就自然不會少了你一口。”
身旁,包括杜小月在內,聽到浮生這話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忍不住一陣激動,眼睛里面好像能夠冒出金光。
秦風骨看著當真覺得奇怪,不由問:“這青猴要……是什么?”
眾人一聽,皆不由看向了秦風骨,臉上似乎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杜小月更是毫不客氣地白了秦風骨一眼,說道:“這你都不知道,說你是個呆頭,還真的一點兒都不假。好歹也在我家待了有些日子了,難道平時就沒聽我阿爹提起過嗎?”
秦風骨尷尬地笑了笑,承蒙杜簡秋父女倆的照顧,他在杜家倒也住了有些日子。
原本想著盡快離開離恨島,可是那白海無法乘船的殘酷事實,將他這個愿望徹底打破了。無奈,他也只能選擇從那個什么神樹來下手,或許能夠在那里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也說不定。
但是誰能想到,這個離恨島竟然是如此的古怪,仿佛這里的重力要遠比外界高出了許多,而且命泉又受到了嚴重的限制。
這下可真是讓秦風骨感到有些無奈了,每天像只猴子一樣跟著這些人來這里爬上爬下的,偏偏效果還不是十分明顯。
據說那個傳說中的神樹可是有著九十九節的高度,照他現在這樣的進度,要到猴年馬月去才能夠登上神樹的頂峰?
不得不承認,秦風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小瞧了離恨島上這些人將之視為神圣的那個什么神樹節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兩個多月過去了,杜簡秋待他熱情依舊,倒是杜小月顯得有些時冷時熱。不過不管怎么樣,秦風骨的心中對于杜家父女倆,還是充滿了感激的。
而剛才杜小月一說到那個事情,秦風骨也頓時想了起來,不知道是整個離恨島上的人都這樣,還是只有秦風骨所在的靈龍村是如此。總之秦風骨發現他所見過的人當中,幾乎每一個人都特別好酒。
尤其是杜大叔,一日三餐都免不了要小酌兩杯。
有時候他也會拉著秦風骨陪他一起,而且喝著喝著,還會一臉懷念的對秦風骨說,當年他曾經喝過一種世間罕見的美酒,淺酌一口,十年留香,每每想來都不由醉人。
難道,浮生他們所說的那個什么青猴要,就是杜大叔懷念不已的那種美酒?
看到秦風骨明顯一臉困惑的模樣,浮生笑了笑,對他說道:“看風骨的樣子,可能是沒有聽說過青猴要吧?呵呵,其實不瞞你們說,我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也是青眼第一次給我帶回來這種寶貝。”
青眼,就是浮生那只鐵背青猴的名字。
接著聽浮生的一番解釋,秦風骨這才知道。原來這青猴要,并非出自哪戶人家之手,而是傳說由山中靈猴取百果奇花所釀,世間極為難得。
沒有人知道它們是用的什么材料,又是怎么釀造出來的。不過但凡嘗過青猴要的人,每一個人都是贊不絕口,數十年,乃至畢生都絕難忘懷。
甚至曾有人因為生前嘗過一次,后來卻因再也沒有機會再次品嘗,為此郁郁而終,死不瞑目。
當然了,秦風骨聽到這里,心里還是表示了嚴重懷疑。
這或許因為他不是一個好酒之人,不懂得一杯好酒對于那些人代表著怎樣的意義吧。
總之看到杜小月和崇越他們這副神情激動的模樣,他真的有些難以理解。
就算再好的酒,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那難喝的水而已,更何況據說還是山里幾只猴子釀的,那能好喝到哪里去?
而且秦風骨也是在這時才知道,為什么浮生的這只鐵背青猴看上去其貌不揚,一天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平時總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竟然還能是上品的靈獸。
究其原因,就是這青猴要正是由鐵背青猴所帶回來的,而且就算是青猴的主人,也一樣不知道它是從什么地方帶來。
最重要的是,并非擁有了一直鐵背青猴,就代表了你一定會得到青猴要此等珍品了。在浮生他們村,擁有鐵背青猴作為靈獸的人雖然不多,可是算來也有十來個。
然而至少在這二十年來,能夠有鐵背青猴帶回青猴要的次數,一只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像浮生的這只鐵背青猴,已經跟了他整整二十年,這樣將青猴要給帶回來,還第一次。
浮生對在場眾人道:“青眼是昨天晚上將這葫蘆青猴要給帶回來的,因為這種酒極其難得,所以第一時間就被我家里和村里的親朋要走了不少。現在,里面已經所剩不多了。”
說著,浮生將那個葫蘆拿在手中搖晃了一下,聲音輕響,顯然他所言非虛。
而崇越這個從小在酒缸子里長大的家伙 ,此時早已有些按捺不住了,整個身子都已經擠到了浮生的面前,一臉如饑似渴地道:“哥……哥!給我來一口唄,就整一口。”
這話一落,其他幾個人也一樣跟著附和了起來。
就連杜小月也絲毫不敢落人下風,上去一把抓著浮生的手,搖晃了幾下,撒嬌道:“浮生哥哥,我也要,我也要嘛。”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秦風骨也已經看出來了,杜小月這丫頭對于浮生那是相當的依賴。不過他也不敢確定他倆究竟是親情多一點,還是別的什么情愫多一些,反正浮生對這丫頭也是比常人更加顯得寬容和體貼得多。
杜小月這幾聲浮生哥哥給叫的,秦風骨都不由感覺骨頭有些酥了,平時習慣了跟這丫頭嘻笑怒罵,冷不丁聽她這么一撒嬌,還真有些感到不習慣。
而浮生在那笑了笑,道:“行了行了,再搖我的身子骨都快要被你搖散架了。雖然這里面的青猴要已經所剩不多,可是既然我今兒已經把它拿來了,自然就是少不了你們的一份,都放心吧。”
說完,只見浮生又從他身上的青眼手里接過來一個酒杯,也不知道那只猴子是把杯子藏哪兒的,之前一直沒見到。
那個酒杯并不大,估計一杯裝滿也就一兩多點兒。
秦風骨原本還并不怎么想喝,這些所謂的美酒,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難以下咽。可是眼見其他人喝下去之后都是一臉陶醉的模樣,秦風骨終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將浮生遞過來的那個杯子接到了手里。
抬眼一看,那個杯子里的酒是呈一種淺綠色,好似一塊碧玉那般。秦風骨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口吞了下去。可轉瞬間,他的臉色就忽然變綠了。
這他娘的什么玩意兒啊,也太難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