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走廊上,空寂的腳步聲不停的回響。
府邸占地廣大,但自被警衛(wèi)放行后,孟軍華就再沒看到一個人,幽靜的仿佛是一處空宅,孟軍華心中忐忑。
雖然作為最高科學(xué)院的一員,戰(zhàn)略實驗室的負(fù)責(zé)人,間接控制著數(shù)家尖端工廠,就算是在政府高層中他也能平等心對待,并在智商上進行碾壓,但對于即將會面的存在,他卻感覺手心直冒冷汗。
實在是那位存在在他眼里,幾乎已經(jīng)是神明,他的強大甚至無法用當(dāng)今的科學(xué)解釋。
他是至高無上,是人類想象的極限。
面對這種存在,再高的地位,再大的權(quán)勢,都猶如螻蟻般渺小。
……
孟軍華注意到腳下異常的光滑,帶著一種純粹讓人感覺刺眼的白色,平的猶如鏡面。
對這類物質(zhì),他并不陌生,這是一層高坍塌度的臨界涂層,玻星飛船的內(nèi)外,就附著著這種物質(zhì),雖然只是薄薄幾微米,但它的存在卻讓飛船的飛行阻力減少了百分之三十,防御能力強大了百分之一千,一些低質(zhì)量的隕石,以半光速進行撞擊,也無法破壞這層涂層。
這種涂層的背后,是人類絕望的技術(shù)差距,在這里卻到處都是,不僅是地面,就連建筑表面都附著這一類的物質(zhì),讓孟軍華震撼之余,又感覺到心疼。
如果這些材料用來制造曲率引擎,那些在材料學(xué)上困擾難題恐怕就能迎刃而解了。
只是面對高高在上的羅遠,沒人有這個膽子,敢提出這種要求。
事實上,孟軍華不清楚的是,這些涂層塌縮比根本不是飛船上可比,畢竟當(dāng)時羅遠身在飛船,自然不可能釋放出全力,也造成飛船的塌縮比僅僅只有四千塌縮比,而這里的涂層的塌縮比卻高達六萬。
連續(xù)數(shù)月的不間斷曲率飛行,讓羅遠的意志磨練的更加強大,相比于以前,他已經(jīng)能把原子進行更進一步的壓縮。
……
在等待的十幾分鐘里,羅遠已經(jīng)構(gòu)建出穩(wěn)定的正反向性雙克萊因瓶通道,并作出十幾次的修改優(yōu)化。
即便對羅遠而言,這么短時間內(nèi)進行這么頻繁的操作,也讓他感覺有些吃力。
克萊因瓶并不是正常意義的四維空間,它更像是半四維,操作雖然并不復(fù)雜,但卻極其危險。
他也要小心翼翼,全程控制,一不小心,整個四維就會徹底降維,從四維跌落到三維。
這不亞于引爆一個空間炸彈,瞬間展開的維度,將引發(fā)空間劇烈的震蕩,造成嚴(yán)重的破壞。
這樣的空間震蕩,就算是六萬塌縮比的臨界物質(zhì),也比普通物質(zhì)好不了多少,哪怕他能安然無恙,整個太空城估計也會徹底毀滅。
當(dāng)然有著預(yù)知能力的羅遠,這樣的災(zāi)難發(fā)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此時一條形狀古怪雙克萊因瓶通道,在他手掌中不停的旋轉(zhuǎn),他剛準(zhǔn)備下一步微型宇宙連接工作,隨即,他就停了下來,看向門口。
此時孟軍華才剛走進門口,下意識的朝大廳看了一眼,這是一個光暈籠罩的人影,可怕的力量波動,讓他仿佛身處風(fēng)暴中心。
整個大廳大的不可思議,占地足有十幾萬平米,高達五六十米,但羅遠的身影,在他眼里卻恍如一尊巨人,充天斥地。
孟軍華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感覺精神一陣恍惚,頭皮發(fā)脹,嚇得他連忙低下頭來。
他這次申請面見羅遠,純屬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卻從沒想過,對方會如此可怕,僅僅只是遠遠見了一面,身體幾乎就癱軟在地。
“你找我什么事?”
羅遠的聲音對普通生物而言,絕對談不上什么舒適,低沉厚重帶著金屬強大穿透力,又有著心靈和聽覺的雙重震撼,感覺就像巨型機械的轟鳴,連空間似乎都在隱隱震蕩。
“我……”孟軍華臉色發(fā)白,渾身無力,一時緊張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這是一種超級生命面對低級生命天然威懾,哪怕羅遠收斂的力量,這種威懾也無法盡數(shù)消除,再加上他從沒和見過羅遠,種種的心理因素,導(dǎo)致這種威懾力變得更加強大。
“不用緊張。”羅遠意識到問題,立刻收斂渾身的力量,說道:“你是孟軍華吧,我聽說過你,你的量子能量傳輸理論我有看過。”
這些年,羅遠深居簡出,但對人類的發(fā)展,卻也不是全然不管不問,至少人類最新科技進展,他都會緊密關(guān)注,并從中汲取營養(yǎng)。
聽到羅遠聽說過他,并看過自己的著作,頓時一種強烈的激動,從孟軍華心頭升起,他面色一陣潮紅,有些語無倫次道:“市長……你真的看過我寫的論文?”
羅遠對他的冒險,毫不在意,沒有多少語氣波動的說道:“量子現(xiàn)象是四維宇宙的微觀表現(xiàn),雖然你沒有四維的視角,卻構(gòu)建了四維世界的能量傳輸模型,解開了我不少疑惑。”
涉及到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孟軍華頓時也忘記了緊張,表現(xiàn)出強烈的求知欲,連忙問道。
“四維是什么樣的體驗?”
羅遠沉默了一會,又搖了搖頭:“這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就算說了,你作為三維生物也無法理解,他就像一個扭曲封閉的空間,三維生物的看到永遠只有四維的一部分。”
“盲人摸象!”孟軍華作為服用過智慧藥劑的人,智慧自然不低,很快就理解了。
“對,就像盲人摸象!”羅遠點了點頭。
“那您……是四維生物嗎?”
“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羅遠想了想回應(yīng)道。
“那您理解的空間是什么?您又是如何進行曲率飛行?”孟軍華趁著這千載難得的時機,連續(xù)問道。
“你的問題有些多!”羅遠說道,正當(dāng)孟軍華感覺一陣緊張時,他又繼續(xù)說道:“我把你所有想問的答案都傳輸給你吧,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孟軍華還未想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便感覺有一種實質(zhì)的目光,落到他的頭頂,大腦感覺一陣涼颼颼的,仿佛徹底失去了保護,整個腦漿都暴露在外。
隨即,他的大腦就感覺到一陣恍惚,頭暈?zāi)垦#瑹o數(sh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對于羅遠這種存在而言,普通人記憶在他眼中,根本是一覽無余,完全是不設(shè)防的,近乎無限計算能力,讓羅遠可以隨意對通過大腦皮層電位信號的改變,來對記憶進行閱讀、刪除、修改、增添。
而且相比四維世界恐怖的信息量,操作一個人類的大腦的信息量,對他而言,幾乎如吃飯喝水一樣輕松。即便羅遠無意閱讀記憶,孟軍華的一生的記憶,也瞬間在腦海中清晰的流淌而過,而且比對方記憶的更加深刻。
百分之一秒后,羅遠便已停了下來:“你想要在微型宇宙建立空間實驗室,我已經(jīng)同意了,明天我會開放微型宇宙的通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
孟軍華渾渾噩噩,感覺大腦似乎被什么東西堵塞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大廳說了些什么。
等他如醉酒般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出羅遠的宅邸,站立了一會,被冷風(fēng)一吹,精神頓時漸漸清醒過來:“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我還沒提呢?”
感覺著腦海多出來的磅礴記憶,忽然一種可能從心頭升起,背后猛然滲出一陣細汗。